宣姬,原来一直在地下城! 玄机这才想起,自己照着她留下的指引找到的废城,在那里只见到了宣姬的投影,只有李瑶之,却没找到宣姬。 原来,她留下的线索被李瑶之捕捉到,所以……李瑶之将宣姬转移到了地下城关押,是吗? 心里所有的疑问,玄机都问不出来,只能怔在当场,眼睁睁看着宣姬站在自己跟前数丈远之地。 宣姬环视了这斗场一周,眼里先是被惊讶了一下,而后却有着些许的赞许与自得,她看向玄机,宛如依旧是玄机傀儡当年的主人那般姿态。 “真没想到,我的玄机如此能耐,”宣姬吟吟而笑,许是穿骨而过的铁链让她极为不适,她将手搭在那冰冷铁链上,无力一握,似在忍痛。 却又继续往下道:“已经是这般风华绝绝,无人可匹了啊!” “不愧是当初,承载过我灵魂数据的傀儡械人!” **作者寄语:**
第一百七十六章 自我而来 = 斗场外! 葫芦和花花三人在合围的械甲兵中突围而出,在葫芦的指导之下,花花每一次出击都能够松懈下那些械甲的接合处。 所以,饶是对方械甲之数众多,但花花与葫芦配合有致,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就在两人一致对外,又再度与攻击上来的械甲兵交手的时候,一直在观望着场上情况的崔探花却忽然大声叫唤了起来。 “你们看,那女子……不是,不是它们的宣夫人吗?” “什么?” “宣夫人?” 葫芦和花花皆都一愕,从不荒山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宣夫人是谁,更何况……他们还知道,宣夫人对他们大当家来说,意义何在。 当即,两人分神,全都朝斗场下面看去。 果真,见到斗场中那个身着红衣却铁链锒铛的女子,不是那红崖的宣夫人,又是谁耶? “宣夫人在地下城?”葫芦也诧异了。 上一次,他们大当家在对上宣姬的时候,就差点没醒过来,这一次地下城再用宣姬来对付玄机……他们知道大当家的弱点。 “三哥,这如何是好?”花花开始担心地看着下面同样僵住,已经许久没能一动的玄机。 今天,他们还能如愿地出这地下城吗? 就在三人这分神的当间,带头的械甲兵一记金瓜从后背脊梁击打下去,金锤万钧,葫芦和花花连着趴倒在地,甚至连起身都没有了力气。 只能抬起头来,微微仰望这手持金瓜,雷霆万钧的械甲,械甲头戴双凤翅冠,身着金缕甲衣,脚踩紫金云纹靴。一脚踩在葫芦的背上,任凭他们怎么用力都翻腾不开。 这地下城的械甲,好生的威武,好生的霸道。 紧接着,花花和崔探花也扑倒在地, “机姐!” 他们无力地叫唤着,自顾不暇,却还看向斗场下面对峙的两道身影。 明明宣夫人罗裙血污,一身的狼藉,甚至拖行着铁链腰背佝偻到站都站不起。可在他们大当家跟前,又偏生有着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压倒性。 玄机在她跟前,饶是腰背挺直,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早已汗湿衣衫,不复英勇。 为什么会这样? 玄机心里也疑惑,明明自己已经借助龙脉里的计算机,将自己整体数据中,有关宣姬的任何痕迹都删除掉了,可为何在见面的时候,仍旧有这种天生的折服感。 风从心底窜起,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穿透,甚至连灵魂都随冷风飘荡。摇摇晃晃间,玄机只能重重地咬住舌尖,让疼痛贯穿自己,维持镇定。 “呵呵!” “呵呵呵!” 寂静场中央,玄机的笑声幽幽地传来。她不再躲闪,抬起头来正视眼前的宣姬,“抹不掉的,对不对?” 墨发披覆,宣姬的目光从披散在额前的秀发间投出,与玄机对视,尤然是那样的镇静自得。 “你即便衍生了自己的数据,即便从自己的数据中将我删除,又能怎么样?你忘记了最根本的一点,你是从我的数据中衍生出的自己,你自我而来,你如何剔除得尽?” “为什么?”玄机看向她,眼里有着深深的责问,她强行让自己迎上宣姬带给自己的威压感,“为什么你我就是不能彻底分清楚?” 玄机的话,让宣姬的笑意越深。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有种说不尽的昂然,“说你傻,你还是真的傻到了极点。” 宣姬睁开了眼,逐渐地将自己被重铁链拖得佝偻的身躯站直了起来。仿佛先前那般狼藉弯曲的模样,全然是为了配合而故意佯装出来似的。如果不是她穿过琵琶骨处还有鲜血干了又渗出来的话,如果不是她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的话。 宣姬逐渐收敛颜色,肃穆庄严。 “此生,你若躲在小小的不荒山,永世不出,便也就此作罢!可你偏偏还要……为了个霍青鱼到上阳京畿来。玄机,我栽过的跟头,你却还要跟着栽一遍。既然如此,你也别怪这上阳京畿里庙堂浪急,江湖雨骤了。” 从宣姬的话里,玄机捕捉到了她的一丝神伤。 为了李瑶之而伤。 玄机不觉将手紧握,心中自有一股气血升腾了起来,带着不忿,“李瑶之是李瑶之,霍青鱼是霍青鱼!” “哦?是吗?!!”宣姬却饶是好笑地开口,继续笑了起来,“一个照着李瑶之复制出来的人,你说……他们的相似度,会有多少?真到了李瑶之那地步,霍青鱼能作出比他更好的抉择来吗?” “到底,械还是械,不懂他们人的险恶。” 这句话,无异于一记重拳打在玄机的心口上。 然而,玄机却又笃定地摇头,“富贵浸淫人,风霜不能变。霍青鱼……不是李瑶之!”说着,她攥紧了手里的短枪,横挡在自己跟前。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对宣姬说:“械如何,人又如何?!你比人多活一世,从以前活到现在,从我这副躯体换到现在这副皮囊,你连自己在追求什么都不知道,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怎么会不知道。”宣姬随口而出。 然而,接下来却无半句言语,看着玄机的时候眼神里有厌恶与痛恨,痛恨玄机不过一个傀儡械人罢了,为何也能一句话就刺在她的心膛上。 “我要出去,”玄机话锋一转,却越发的凛冽刚毅,手持短枪又上前一步去,“打穿这里,走出去。” 她不明白地下城为什么会找宣姬来与自己打这一场,但是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无论是谁都别想阻挡她的脚步,包括宣姬! 在玄机锋锐前来的时候,宣姬却说:“云仆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为什么? 宣姬一句话,让玄机脚步一止。 “他知道你自我而生……他就是一堆数据!”宣姬自带轻蔑的语气。 …… 暗室中。 身穿黑袍站立的云仆极目前方,那是空无一人的高坐上,老朽负手而立,灰白的胡须微微颤动,口中振振有词,却没有说出声来。 他在此已经站立许久。 于他而言,目之所及的一切,就是一堆数据。 横在他眼前的是虚拟屏幕上快速流转的小小字符,这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如此! 而现在于他而言,玄机在地下城大杀四方,他想要知道……最好拿下“玄机”这台械人的方法是什么? 在那堆飞一样往上流去的代码中,最后荧光凝聚成一个虚拟的人影,呈现在云仆的面前。 宣姬! “是宣姬啊!” 云仆只有幽幽的一声叹息出来,一切,已然成竹在胸。 …… “玄机啊,云仆知道你的死穴在哪里。这世上的一切,他想要什么样的结局,他就能演练出各种结果,然后择取最好的那个。” 宣姬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玄机走过去。 “我知道云仆想要什么,他想拿下你。于是,他的算计结果告诉他,我宣姬是你的主人,天生而赋予你一切的主人。” “不过,他错了。” “玄机,玄机……”宣姬一句句地唤着玄机的名字。 “云仆只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只会给出冰冷冷的数据和结果,根本就参不透真正的人心,当年我将它握在手中的时候,便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云仆何足惧。”宣姬的言语轻缓,不似最先开始那样的压迫感十足。 但偏偏就是这样羸弱的宣姬,每说一句话,每朝玄机走近一步,玄机便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被人抽走了似的,慢慢的只觉得膝盖在腿软下去,根本站都站不住。 “哐当”地一声,手里仅存的短枪也掉落在地。 宣姬却仍旧朝她走来,仍旧在说着。“云仆应该问,他该如何自保!” 什么意思? 玄机抬起头来,惊诧地看着宣姬。手中甚至连握枪的力道都没有,但是……她还是紧攥着拳头,意念流动,驱动手中银光流转,逐渐覆盖成甲! 这是玄机最后的依仗了。 “玄机。” “玄机。” 宣姬的呼唤仍在继续,从未如此温柔,如此熟悉地流转入玄机的耳中。不怕铁甲如冰,最怕这绕指的温柔,如同跗骨之蛆般,一点点地将玄机给紧缚,掐住她的咽喉。 毫无反抗之力。 忽然之间,一个想法骤然流转进玄机的脑中,炸开如雷。 “玄机?”玄机诧异地开口,声音甚至都带着些许颤抖,“竟然是玄机!”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瞠大了双眼看向宣姬,满眼的难以置信。 但宣姬那昂然自得的模样,让玄机知道,自己找到了答案。 “不错,你的指令,就是“玄机”,这是我们当初沉睡的代价,防止械人产生自我,出现失控的最后一道屏障。” 玄机! 玄机! 玄机看着宣姬呼唤自己的时候,那种异样轻柔独特的语气,她的声音,包括她启动的红唇,就像是一道道独属于宣姬自己掌握的秘密钥匙。 而玄机,曾经也是她“自己”啊! 这个世上,只有宣姬掌握得了自己,这是自“玄机”这台械人诞生以来,就刻在她的基因里的指令,独属于宣姬掌控自己的指令。 玄机以为删除了宣姬,就斩断了一切联系,却原来…… 她确实,太傻了! 应着玄机的意识而逐渐覆盖上她手腕的银甲,在流转之间,宣姬却蹲下身来,握住了玄机的手腕。 “玄机,只要我想,你绝无可活。” 说着,宣姬的指甲开始按入她的皮下层,逐渐地撕开她那一层银光流转,嵌入在里面的计算机原件……忽然从她的手骨里脱落而出。 那台计算机,从龙脉里取出的计算机,犹如缩小的银色魔方一样的计算机,此刻滚了几滚,就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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