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械人,战斗程序一旦开启,就没有收手的可能,直到将对方拆卸,或者被对方拆卸到没有还手之力为止。 所以,在她被抵到墙边的前一刻,她将右腿往后一踢,挑起腰间悬挂着的两杆短枪,短枪飞起的时候,玄机腾出一只手去接。 以她为中心处,枪花翻转出旋风一样的痕迹,直将这鬣奴左边手臂上的仿生皮给刺破,又翻身将鬣奴一踢,直将它逼退了丈远。 两人拉开了距离,玄机将另半的枪杆一拧,合二为一。 鬣奴一看自己被挑翻的仿生皮,就连里面搭载的红色的黑色的“脉搏”线路也被顺势挑翻,它略带生硬地握了两下那只左手。 仿佛无比地震怒,鬣奴在再度嗷嚎出生,张着那满嘴尖牙再度攻来。 取鳞在手,玄机枪挑一线,连连抵挡住了鬣奴浑重的双臂,玄机每每接住那力道的时候,取鳞被震得她的虎口发麻生疼。 这是如山一样的力道。 再加上鬣奴在力道和速度上极占优势,一般械人根本就难以抵挡,所以它持着着两项优势猛烈进攻,却毫无章法。 当鬣奴右拳落下的时候,取鳞抵挡去,震得发麻的双臂与取鳞枪身发出嗡嗡的震荡,让玄机几乎握不住。 鬣奴瞅准了时机,在玄机几乎要脱手的时候,没有似先前那样再出手,而是张开了那一副尖锐钢牙,朝着取鳞就咬下。 玄机受不住这力手肘顺势一弯,钢牙咬下取鳞的时候,也朝着玄机的左肩咬下。 钢牙尖锐,并排刺入她的骨血中。 这强大的咬合力,在鬣奴咬下并用力一撕的时候,玄机意识到从肩上到胸前那一块血肉即将模糊 淋漓。 两人力量和速度悬殊,肉眼一看就知道难以匹敌,场上的观众见了血,如同刺激到那根最为欢愉的神经似的,情绪再度高涨,漫场的呼叫声。 地牢里面的三人,则不断地叫着他们的机姐。 那撕裂一般的痛让玄机连耳蜗里面的声音都打着旋,哪里会听到葫芦他们三人的叫喊声! 与这满场的沸腾相比,李瑶之坐在位置上一直沉敛地看着场下的厮杀,没有半点波澜,仿佛……这是一场无关他的战斗,如果不是他的双眼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场上两架械人的话。 玄机在漫场的呼声中,耳中的旋声忽然一急,她的双掌猛地迸发出力道,将取鳞一拧……寒枪重新分开。 两截短枪从鬣奴的口中脱落,但鬣奴丝毫不为此受损,反而是啃咬着玄机的力道更加顺口了。 然而,在下一刻,分开的取鳞,一截从上面插在鬣奴的右眼中,鬣奴仿佛没有被输入“痛”的程序,在一只眼睛被刺瞎了之后,仍旧无动于衷,仿佛对它没有丝毫的影响。 寒枪的另一截则在玄机的右手上,从它的钢牙缝隙中不断地往上抬,撬起了鬣奴那口血淋淋的尖牙。 鬣奴钢牙被撬开的时候,玄机顺手一旋,将它的头往边上按去,“砰”地一声重响,正好栽撞在玄机背后的那面钢铁墙上,撞出了一道凹陷进去的痕迹。 鬣奴被栽在那道墙上,头颅似乎变形,嵌在里面出不来。 呼…… 这漂亮的一手反转,场上再度呼出声来,那些押鬣奴的金主们则跟着嗷嚎出声,仿佛在呼唤它的野性。 玄机趁机往场中退去,和鬣奴拉开一定距离。 肩膀上的痛都统断裂一般,朝着四肢百骸散开,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痛从哪个地方传来,只觉得半边身子痛得微微发麻。 玄机低头看去,那半边肩胛,钢齿啃咬撕裂的痕迹血肉模糊。所幸的是,她还算速度,在鬣奴还没来得及撕开她的整张皮肉的时候还击,不至于造成致命无法还击的伤口。 还好,回去让葫芦重新烧些硅胶补补,还不算大碍,就是……真他大爷的痛,要不是这里人多,她就喊出来了。 玄机此刻倒是羡慕起对方来,很明显,创造者在创造鬣奴这架械人的时候定位非常清楚,就是为了战斗而战斗,所以没有给它设置仿人类“痛”的程序。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 就好像现在,鬣奴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推着墙体,已经将头给推出来了。即便它此刻看上去,头盖骨似乎嵌在了墙体里面,额头和那只被插瞎的右眼已经凹陷了进去。 可对它来说,那一击看似重的,但对于没有痛觉的械奴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再这么下去不行啊! 玄机心想。 在玄机捂着自己伤口的时候,鬣奴微微斜着眼,似乎又调整好了视线,细长的双腿蓄力,再度张着满嘴的钢牙,朝玄机咬合下来。 **作者寄语:**
第一百七十章 人偶罢了 ======= “咔”! 取鳞再次抵挡住了鬣奴的钢牙,枪杆卡着鬣奴那口尖锐的牙齿时候,已经明显地在取鳞上面看到并排着的一行齿痕。 幸而是取鳞,换做其他,早被咬断了。 玄机想再度将取鳞扭转,借着扭转之力将鬣奴甩开。 这家伙块头大,速度快,还没有被赋予痛觉。但绝非没有短板,上一次攻击就让玄机意识到能将它整体拆卸,只不过这需要费上许多功夫。 她到底还是小觑了这个家伙。 鬣奴长腿一蹲,又再度蓄力扑来,玄机只得连连躲避,在她避过的地方鬣奴拳头每每砸下,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裂坑。 在鬣奴将拳头收回的时候,下一拳再落下时,玄机没有再朝边上继续躲开,而是凭空一跃,挥动手里取鳞,正朝着刚才鬣奴撞进墙里被掀开头盖的裂口而去。 只有攻击其伤害,玄机才有机会将它撬翻。 然而,鬣奴似乎有意识到玄机的意图,在取鳞记刺入它头上伤口的时候,枪尖抵触到钢铁的裂口时,鬣奴径直将身一头,枪尖直接抵触在它的耳后,划拉着向下。 玄机错失了先机。 这一下失手,往下的时候,又迎上鬣奴壮而有力的手掌拍来。玄机只好调转枪头,枪尖转向它的掌心去。 掌心抵触到取鳞枪尖时,鬣奴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掌心被破,直接握掌,用力一顶而上。玄机敢刺一咬牙,既不对躲避也不收枪,干脆也拧腕转动取鳞,直接与它力道相对。 鬣奴力道蛮横,玄机力道根本就不如它。 用力顶住的同时,整个人再度被鬣奴给逼得往后直去,鬣奴干脆将另一只掌举起,双掌一拍,直接将取鳞推起,哪怕取鳞已经从它的掌心中钻出,隐约可见取鳞受损的枪尖。 鬣奴双掌撑起了取鳞,顺带着连玄机也被高高举起,然后,向下摔。 在从上往下的这一贯力下,玄机再次将取鳞一分为二,从它的头上跃过,顺着它头上的伤口痕迹,径自将枪杆一头朝着它掀开的头盖上插去。 取鳞卡在它的头顶上,于鬣奴根本造不成伤痛。 另外半截取鳞还合在鬣奴的双掌中,它见玄机没有被摔碎,气地滋着那口钢牙,转头恶恶看了她一眼,旋即也转身,再度朝着玄机攻击过去。 玄机手上已没了武器,鬣奴这一攻击再难招架,即便双手交叉抵挡住了它的拳头,可这一锤下来,玄机只觉得它的力道直接震得心口意疼。 重力挤压之下,从她胸腔里,一口鲜红从口中喷了出来,又迎上了鬣奴细长的腿一脚飞来,直接将玄机鞭到墙上。落地之时,那些加注在鬣奴身上的赌客们止不住地欢呼。 “打死她,打死她……” 呼声此起彼伏,仿佛鬣奴已经就这样打碎了不少械人。 玄机想起来,但刚才那一震之下,她能感觉到骨架之中有碎裂崩裂的痛楚,再战仍是勉强。 她的目光顺着鬣奴不远处的地上看去,那是折成两半之一的取鳞。一截取鳞被它摔在地,一截还插在它的头颅上。 而现在,鬣奴就如此蹲身蓄势跃来,玄机也朝地上那半截取鳞滚去。 然而,在它即将一跃的时候,却见它滋着牙的凶相,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整个人像被电触一般地颤了几下。 “怎么回事?” 场上似乎有人发现了鬣奴的不对劲。 玄机取回那半截取鳞,却见鬣奴头上插着半杆枪,枪头断了它头颅里面的线路,鬣奴这一击停顿给了玄机机会,她再度挥动手中剩余的半截取鳞而去,径直抵在鬣奴的喉咙处,猛地直退。 只要械人的芯片被毁,玄机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完胜。 换做平常,取鳞刺穿它咽喉不成问题,这一枪足以直接挑断他颈后的芯片。 可玄机手上的枪杆并非枪尖,钝杆抵在它咽喉处只能逼得它连连退后,最后直逼到了墙边上,鬣奴就这么半站半蹲着被抵在墙边。 然而,也只这一喘息的机会,鬣奴张开嘴,大口下粘液沾着的钢牙锋利无比,它也不朝玄机出击,而是直接将双手朝着自己的头顶抓去,握住插在头颅上的那半杆枪,猛地往上抽出。 拔出必伤,甚至连玄机都能听到它拔出取鳞的时候那线路断裂声。 鬣奴将拔出的取鳞扔在了地上,它愤怒地一只手抓住了玄机抵在它喉咙处的枪杆,一手直接按在了她受伤的肩胛处,指骨一捏,玄机被它提了起来,直接“啪”地一声将她肩胛处的骨架捏碎。 “啊”! 玄机这一刻再没忍住这生生被捏碎的痛楚,一声长呼声出,引起了场内观众情绪再度的高涨。 这也让被囚在地下牢笼里的三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声叫着玄机,声音被淹在观众的声浪当中。 与此同时,鬣奴将抵在自己咽喉处的枪杆一握,也径直抽出,直接送入它的口中,“咔”地咬下,似是要宣泄怒气般,即便是断了上下几道钢齿,它仍旧是要将这半截取鳞咬裂。 “哐当”声起,剩余那半截没被咬断,但是却被咬得弯了的取鳞掉落在地。鬣奴将目光再次瞅准了玄机,这一次,它将嘴巴大大地张开,哪怕张到了极限也没有停下,继续朝着两耳裂开去,露出那如同兽一样的钢齿。 裂开到两边耳后的嘴,咬合力何止加倍,那血盆一样的大口,便轻轻松松地将玄机拎着,送入口中。 肩胛骨碎裂,玄机就像一具血淋淋的傀儡,它朝着玄机的颈部咬下,钢齿没入她的血肉,卡入她的骨骼…… 玄机甩动另一边能动的手抵在它的牙齿上,它齿上的粘液,是一种随着伤口破裂,能够随伤口的裂缝溶化仿生皮的东西,随着仿生皮被破,里面的骨骼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地被侵蚀进去。 原来,这架鬣奴从打造的初衷,就用来是直接克制其他械人的,包括它牙齿里的粘液,都是钢铁械人的克星。 就这么被咬着,悬坠着,从玄机的角度看去,是李瑶之席位的位置,她看不到里面坐着的李瑶之是什么脸色,约莫不大好看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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