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宣姬的吗?”他大胆问道。 当时情景,玄机一头直法宛如暗夜的鬼魅,站在那里说的那些话,不可谓不深刻。 玄机看着他,也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门外其有人冲了进来,率先在前头的是葫芦,“及时控制,及时控制,……我看看还有哪里不对劲。” 曹猛也冲过来,看了一眼之后,确定玄机是真的醒过来了,然后啥话也没说,赶紧转身朝外面跑去,边跑边喊:“兄弟们,大当家醒过来了,擒几个诛邪师来助助兴!” 边走,边把白花花给往下拉。 崔探花一边安排人不要凑过来,“诛邪司快打上来了,尔等乃是械人……胡不惧死呢,快快藏起,快藏起来!” 葫芦跑到玄机身旁的时候,拿出自己的工具箱,正想从里头取出工具来的的时候。 玄机却制止住了他,“葫芦,不用了,我一切都好。” 葫芦愣了下去,弯着身的姿势没变,讷讷的抬起头来,问:“大当家,你记得我是谁?” “葫芦,尤葫芦!”玄机轻轻莞尔,如数家珍,“传承的鲁班秘术。” 葫芦惊惧不已,张大了嘴巴嗷嗷地叫了出来,拉起身边的崔探花就是一阵狂叫,“大当家,大当家记得我,她这次记得我了,探花你听听……” “听到了,在下不聋。”崔探花好不容易挣开了葫芦,肃了肃自己一身青衫,而后严肃地来到玄机的跟前,也问:“那你知道,小生是为何人否?” 这酸腐,葫芦不禁白了他一眼。 看到书生这酸溜溜的模样,玄机也不禁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书生妙手,前朝探花,看不惯官场尔虞我诈,愤而离开繁华,遁入荒山。” 崔探花越听越震惊,也如同葫芦那样,原本还算俊朗的一张脸上,也开始和葫芦一样张大了嘴巴,“大大大……大当家,这次是真的了。” 崔探花也朝着外面兴奋地跑出去,期间还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摆前襟,跌倒了好几次。 霍青鱼一直站在边上不说话,仔细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直到葫芦和崔探花前后叫着跑出去的时候,屋子里终于静了下来。 霍青鱼也上前一步,看着玄机,深长地问了一句。 “那我呢?” 还安记否? **作者寄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万千繁华 = 玄机盯着霍青鱼,似乎很讶异霍青鱼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没有说话,只缓缓移步走近霍青鱼的身边。 “我……” 在霍青鱼开口的那一刻,玄机伸出手来环过他的双肩,双手环抱住他的后颈,朱唇一点轻轻落在他未启完的话语。 霍青鱼心坎一动,自然地双手拥揽而上,迎上了她的这一吻。 这期希已久的温柔,在双唇交爹落下的一刻,所有的心酸全部值得了,余下的话语,也不必说了。 稀薄的日光映着相拥交吻的两人,伴随着外边传来的鼓点,酣响如雷,却丝毫不影响屋子里的两人。 此刻,哪怕是天崩地裂,也甘之如饴。 外头,山下的机关全数启动,巨石从山腰落下的声音,将诛邪司拒之门外。 不荒山历代是山匪的盘踞之所,易守难攻。山上的人对这种架势,似乎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经习以为常。 在山上的兄弟们有序地对抗时,红崖里的械人们该躲的躲,该帮忙准备补给的准备补给,无一人闲落。 山上,一匹白马从山道哒哒而下,马上男儿一身飒爽,赤色狐裘与长刀横来,刺入这一片厮杀之中。 曹猛和白花花在前头抵御,远远地见那白马踪迹到来,雄狮所过,削铁如泥。 “我们机姐呢?”白花花双刀划过,落定的时候看到霍青鱼骑马而至,加入这一战当中,不禁提搞了嗓门问。 “在呢!”霍青鱼横刀相向,勾唇一笑,日影洒落在霍青鱼的身上,此刻横刀立马,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英姿飒爽过了。 这一句提气,不但白花花,就连曹猛也多了几分劲。 来人的是惊雷,他的滚雷是械人的克星,但对于这帮土匪城防抵御似的打法,他自然没多大优势,以至于这段时间的诛邪行动,都停滞不前。 且战且退,这一战并没有拖延太久,只到日落时分,惊雷便带着人退了。 不荒山,仅剩一地的狼藉,又迎来一次胜利的欢呼,再加上大当家醒过来了,在惊雷往后退的时候,开始有人在高喊:“胜利,胜利……” 胜利! 山腰处有人应和起来。 山上,也有人迎合,此起彼伏,声如海浪,吹散于风沙之间。 风沙吹着这声响,贯彻云霄,一路伴随着风吹去,掠起地上堆起的沙丘时,隐约露出下面的枯草根芽,如似死去了一样,可到了来春,又会坚强破沙而出。 风过沙丘,向着西南去,一路疾到那破败的烽火台处,诛邪司仍旧在这里安营扎寨,此时篝火彤彤,抵御撼动。 惊雷带着人退避回了烽火台,一路而来,身后随风吹来的那一声声“胜利”的呐喊声,到了此刻再听不见了。 城垛的下面,叶轻驰没有出动,而是一直站在那张不荒山地势图前,观察着不荒山的山势,身边的桌子上,一碗热汤由滚烫放到这会冰冷,上面还蒙蒙地覆上了一层沙。 叶轻驰一口没动。 惊雷进门的时候,第一眼便是看到桌上的这碗冷汤,原本满心的沸腾,在这一刻也忽然冷了下来,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叶轻驰去。 叶轻驰正专注着,并未觉察到惊雷正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惊雷这阵子总觉得叶轻驰似乎很少吃东西了,这不正常。而且,上次在围猎玄机的时候,玄机所说的那些话,惊雷不得不放在心上。 叶轻驰,大有猫腻。 惊雷不惊不扰地看了一眼自己随身的飞舆,飞舆仍旧安静,指针指南,并没有异动,这又让惊雷心里的疑惑又降低了不少。 暂且先不管这些了,惊雷轻咳了一声。 叶轻驰一顿,没有回头,问道:“山上防御如何?”于叶轻驰而言,他在不荒山诛邪的时日比惊雷长,已经明白了这里的形势,不应该采取这种硬碰硬的手段。 但惊雷似乎更自信于自己,因此,叶轻驰也不多说什么,惊雷带人去打不荒山,自己则留了下来。 “如旧,”惊雷随口应了一句,但是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立刻又否决了,“不对,加强了。”说着,他轻挑起目光看向叶轻驰,饶有深意地问:“但今日,却有另外一件大事。” 叶轻驰看着他,默然不语,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架械人醒了。” “那……”叶轻驰的语气轻顿了一下,而后眉心间刹那的疑惑则舒展了开来,“玄机啊!” 叶轻驰的神情里没有多少讶异的感觉,似乎也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而后单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是在想,那群土匪现在严防死守,和上面的械人拧成了一股绳,我们强攻定然不行了,不如合计奇袭,只要上山,械人跑不掉。”似乎经过几次强攻不下之后,惊雷现在也开始改变自己的策略了。 叶轻驰不置可否,但却强调了另外一件事,“诛邪乃其一,但更重要的,还是找回金牌。”这是死令,叶轻驰不敢轻慢。 惊雷却不屑,“不过是一块令牌罢了,找到毁了就是。” 他根本不知道那块金牌对于械人与诛邪司来说相当于什么,那是根源。但叶轻驰也只淡望了他一眼,业不多说。 “要奇袭,就得出其不意。今日你去打了头阵也好,土匪习性漫散,轻慢敌人,今日一胜,加之他们大当家醒来,今夜必定庆功。”叶轻驰漠漠地说着,转身看向自己刚才一直在看的不荒山地形图,他指向了山后崎岖道:“今夜兵分两路,我们前后上山。” 说着,叶轻驰将拳头一紧,也暗自咬牙,“滞留荒山越久,我的心也越发的不安。” 这点,惊雷倒无异议,“行,只不过……你得听我指挥。” 叶轻驰瞥了他一眼,做出了退步。“除了找金牌,诛邪之事从你指挥。” 惊雷闻言,方才满意一笑。 …… 不荒山上,确如惊雷所言那般,山匪习性漫散,一场小胜便足以开上十坛好酒来庆祝。 只是今夜,兄弟们高兴,便叫他们尽兴吧,霍青鱼也没有去阻拦。换做以往,他怕山上的人防备松懈,也会三申五令,最后还让白花花负责搞定曹猛,而后勒令全寨禁酒。 但今日不同,玄机醒来了呀,他的玄机醒来了,就连霍青鱼自己也想浮上一大白,这才能解这段时间以来的忧愁。 山上庆祝的声音,就连霍青鱼此刻在山下都能听得到,回首看去,篝火腾腾而起,星星点点的红光给这荒山缀上了不少光彩。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要在玄机的背后看着她热闹辉煌,看着她被自己的手下花团锦簇,但能如此,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守护着,便已经足够了。 最是人间烟火气,不胜清辉在心间! 霍青鱼不禁莞尔,拉着白马,鞍上挂着几壶酒,走到山前驻守瞭望台下的时候,拍了拍马背,对着上头戍守的兄弟道:“天寒,今夜还有好守,都来喝点暖身吧!” 上头的兄弟一听,开心不已,他们分坛而饮,一驱刚才的寂寥。“这是寨里黄大妈酿的粮酒啊……还是姑爷体谅咱们!” 姑爷! 现在全寨上下都这么称呼他,霍青鱼也不去纠结,横竖……也没错。玄机不在的这段时间,都由霍青鱼撑起来。 霍家村,母亲改造身体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走漏的,霍青鱼也回不去了,回去的话村民们指指点点点,除了偶尔回去看看,确认他们在不荒山不受野兽以及械人的攻击之外。 再加上母亲不在那里,霍青鱼回去也没任何意义。所以,他便替玄机好好把这山寨守住,管好这帮人,不要出去为非作歹就行了。 这么一想,霍青鱼唇边笑意更深了,将酒壶递给兄弟们,兀自登上那瞭望台,登高望远。两边的的火把和火炉黑夜长目明,却仍旧驱不散不荒山冬夜凛冽的寒。 有风吹来,身旁火光呼呼地斜晃着身影,将霍青鱼的身影也吹得恍恍惚惚。 映着火光,霍青鱼极目远眺。 不荒山地界苍凉,夜色难明,唯余莽莽丘影,上承浩瀚苍穹。这一刻山河揽入心中,有一怀冷月泠泠当空。 霍青鱼拿起随身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热辣过喉,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他双手排在身前的栏杆上,冲着夜空长声大喊了一句。 他今日开心,痛快,只想将胸襟肺腑里的一切倾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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