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件事姜继尾就头疼,抱着脑袋拱到姜姬宇怀里。 “哥哥!我为什么非要学蛊术?” “你不学蛊术干什么?”姜姬宇皱眉,随手掐住姜继尾的脸蛋,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难道你想我养你一辈子?” 他心里其实是很愿意养姜继尾一辈子的,也隐隐约约地想要这个答案。 然而姜继尾未忘初心,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外婆,要建最大最漂亮的房子给她。 “我想学盖房子。” 姜姬宇登时变了脸色,收回手,起身就走。 他不愿学蛊术,也不愿我养着他。 他就是讨厌蛊术。 姜姬宇走到大石头尽头,站在淅淅沥沥的水旁,很恼怒地一回头:“你那么喜欢盖房子,今晚抱着竹子睡吧!” 姜继尾坐在瀑布后面,满心无奈,自觉自己果然是与寨子里那些人到中年、无可奈何的男人一般,学着他们扶额摇头的样子。 学罢,跳起来追上哥哥,从身后搂着他,给出结论。 “哥,我看你就是在这小竹楼里待的,心眼儿也待小了。” 姜姬宇更生气了,乌溜溜的眼睛横过去,推开姜继尾骂道:“你天天不着家,你心眼儿大!” 小心眼儿的姜姬宇躺在床上生气,不着家的姜继尾又开始不着家了。 从两年前,他就想开始刻意地引导弟弟对蛊术改变印象,然而幼年经历留下的记忆太过沉重,无论姜姬宇如何劝说,都无法改变姜继尾对蛊的印象。 哪怕姜姬宇拿着古书放到姜继尾面前,向他证明:“蛊最初不是指的毒虫蛊虫,是指困在山谷里的风……” 姜继尾也会问他:“像我们一样吗?都是困在山谷里?” 姜姬宇丢下书:“难道所有的蛊术都是害人吗?我这些年救的人你没看到吗?你不学蛊术,等螟蛊发作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你又不会不在我身边。” 每次遇到这种时候,姜继尾总会说这句话,而后凑到他身上,或搂或抱,撒娇似的说:“有哥哥救人就够了。” 有时候姜姬宇会故意这样说,故意提起学蛊术的事情,为的就是这样的时刻。 然而今天居然没有了! 今天的姜继尾不只没来挨挨蹭蹭地说好话哄他,甚至还跑的人影都不见了。 姜姬宇躺在床上,手搭到身边的大黑蛇身上,很认真地对它说:“五瘟神,我觉得我得娶个媳妇儿!” 大黑蛇正在睡觉,听到小主人的胡话,简直想闭眼装睡。 奈何没有眼皮,只能大睁着眼睛,看越活越回去的姜姬宇发脾气,反正它的小主人就是这样,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它将沉重的头颅压到姜姬宇身上,专注地听着他的胡言乱语。 “阿鱼说我心眼儿小,你说我心眼儿小吗?” “你不说话,你不说话就证明他说错了,女生外向,说的就是他和阿雅!” “阿雅还是不肯嫁人。” 想到阿雅的婚事,姜姬宇坐起来,抱着大黑蛇的脑袋哀哀地叹了口气:“都是我害了她,也害了阿给。” 大黑蛇想到那长久陪伴他们的姑娘,三角形的大脑袋垂下去,从姜姬宇的怀抱中一路爬到平台上,昂起头蹭了蹭阿雅的手臂。 阿雅年纪越来越大,长久的日晒让她眼尾早早爬上皱纹,像是平台外簇拥的鲜花。 如今小竹楼的平台外,不再只有一两枝飞出去的桃花,而是一年四季都开着不同的花,全是姜继尾和阿雅亲手种下的。 正在准备晚饭的阿雅摸摸大黑蛇的脑袋,顺手拿块肉捧在手心喂给它。 “怎么了?” 大黑蛇不会说话,吞下那块肉,很眷恋地歪头蹭在阿雅身上,它很想告诉她,他们有办法让她嫁人,有办法让她做个新娘子。 然而它说不出话,只能蹭蹭她,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跑步声。 大黑蛇与阿雅一同回过头,就看到一大捧移动的鲜花朝着他们狂奔过来,身后是已进壮年的阿给,连追带喊:“阿鱼,别跑那么快!” 那捧鲜花有半个人那么大,里面以白色樱桃花为主。 其余各色搭配着,虽然多,却素净,一路狂奔回来,洒下一地的花瓣,却也没显出零落来。 姜继尾抱着花路过门口的时候,冲阿雅笑了一下,便冲进屋里。 “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姜继尾将一朵小花放到姜姬宇耳边,“别装睡了,我摘了花,你看一眼?” 姜姬宇强压着嘴角,不肯笑,翻了个身,背对着姜继尾。 姜继尾把花放到旁边,拿着一支翻上床,用花瓣蹭哥哥的唇:“我这次没摘那些大红大粉的,你给我瞧一眼,还俗气不俗气?” 姜姬宇这才勉为其难地睁了眼,放眼望去,身后都是花,想到弟弟哄他的这番心思,那点怨怒也就都消了。 回过头还是嘴硬:“不嫌我小心眼儿了?” “我敢吗?你可是公主!完了,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的花都漂亮,让我看看!” 姜继尾笑着别了朵花到姜姬宇的耳朵上,捧着哥哥的脸凝视他。 两人目光相接,姜继尾盯着哥哥的眼睛,忽然不受控制的地往前一靠,亲到了姜姬宇别着花的那侧脸颊上。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 没想到吧?是弟弟先动的手!
第35章 35、亲赴 姜姬宇第一次感觉到空气的重量。 周遭的空气全都像蛇一样,黏腻地缠上他的身体,却缺少了蛇身的冰冷,既黏又热,就连耳畔的花也在发烫。 他嘴唇发干,下意识地舔了一下,低下头便看到弟弟裸露在外面的小腿。 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他几乎都没有注意过,原来弟弟的皮肤并不白皙,反而带着一点近乎于蜂蜜的颜色,让他觉得无比腻口,却又十分渴望。 想要舔一下。 他抿紧唇,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好在弟弟先开了口,话却也是十分不合时宜的。 姜继尾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突然亲哥哥一下。 他不再是十四岁连遗精都不知道的小傻子。 他明白这样的事是要和心爱的女孩子做的,也明白何为情欲,更加明白此刻下腹的热度因何而来。 姜继尾不敢再看哥哥的目光,甚至不敢看他的脸。 他手忙脚乱地跳下床,背对着哥哥找借口:“啊!哥,你的脸比姜英她们都嫩!” 姜姬宇愣了一下:“姜英?” “啊!对啊!”姜继尾背对哥哥挠挠后脑勺,只想立即跑出去,“小时候我们玩儿过家家的时候,我当时觉得好玩亲了她一下,你这脸比她的都嫩!” 姜姬宇沉默地摘下耳畔的花,拿在手里看。 空气仿佛化成有形的固体,在两人之间凝固,强迫他们沉默相对。 姜姬宇狠狠捻着手中的那朵花,低声问:“你喜欢姜英?” 姜继尾只想立即逃离这里,胡乱地摆摆手:“什么啊!我怎么会喜欢她一个假小子?哥,我外面还有东西没弄完,我先去弄……” 姜姬宇坐在床上,看着姜继尾逃出去的背影,张开手,满手都是鲜花汁子,花瓣已经被碾碎成极为不堪的模样。 他起身走向书房,那里堆放着多年蓄养的蛊虫,也有无尽的书籍。 他遇到了无解的难题,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阿雅捧着刚泡好的茶送到书房,随口问道:“阿鱼怎么了?我刚刚看他着急忙慌地往外跑,要不要让阿给去跟着?” 姜姬宇坐在地上,捧着书也找不到答案,抬起头看向阿雅,眼里显出很少见的迷茫。 “阿雅,少年情动,是不是总是要躲一躲的?” 阿雅怔了怔,没有回答他的话。 低头时,注意到姜姬宇一张白净的脸红得异常,忙蹲下捧起他的脸摸:“怎么这么烫啊?” 姜姬宇没说话,只目光炯炯地望着她,等待一个答案。 阿雅只好叹了口气:“也说不准,但总归提起来就会不好意思。” 她想到阿给,便不想说下去,顺手拿起摊在姜姬宇大腿上的书,脸顿时也红起来。 一边合起,一边轻声抱怨:“难怪呢!怎么看这种书?” “我……”姜姬宇欲言又止,摆摆手让她出去,“我再想想。” 小神明动了凡心看春宫图这事,阿雅也是帮不得什么,只好投了条冷毛巾进来给他放到旁边,低声叮嘱一句:“可不能让长者们知道。” 姜姬宇点头,望着阿雅关门的背影,忽然叫了一句:“阿雅姐。” 这一声姐,给阿雅吓得一哆嗦,差点脱口而出,直接告诉她的小神明:你叫姐也不行啊,咱们可不能乱来,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姜姬宇没等她说出这番话,便已经开口抛出让阿雅又一哆嗦的问题。 “你听过谁家儿子相互成婚的吗?” 与此同时,坐在姜英后窗外花树上的姜继尾,也问出了类似的问题。 他坐在树干上,撑着下巴玩旁边的花瓣,装着不经意地问屋里绣花的姜英:“你有没有特别想亲谁的时候啊?” “我阿妈。” “除了你阿妈呢?” 姜英放下手里的绣花绷子,俯身靠到窗边,隔着窗户看外面的姜继尾:“你亲谁了?” 姜继尾捏着花瓣的手一僵,纤弱的花瓣被他的指甲掐断。 柔嫩又顺滑的触感,令他想到哥哥的脸颊,也是这样柔软、这样诱人,让人想要狠狠揉捏。 姜英审视着姜继尾发红的双颊,身子又往前靠了靠,一脸暧昧地瞧着他,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亲你哥了?” “你怎么知道?” 姜继尾吓得差点直接从树上掉下去,幸亏及时抱住了旁边的树干。 他紧皱眉头,在唇前竖起手指警告姜英:“小点声!不要乱说!” 他并不甚明确,却也直觉这之间是不对劲的。 姜英对他这副紧张态度却不以为然,撑着下巴冲他摇头:“你把姬宇神当女孩子了?” “没有。” 姜继尾摇头,他从始至终都知道那是哥哥。 他的哥哥是寨子里的神明,是最孤独漂亮的存在,却从不可能是女孩子。 姜英又问:“那你亲他的时候,是将他当作阿妈或姬宇神吗?” 姜继尾被问住了。 他自然不会将哥哥当作阿妈,可是神明,似乎也不大像。 姜继尾把手里的花丢出去:“我是来问你的!你怎么反而问我那么多问题啊!还聊不聊?” 姜英接住那朵大粉花,很嫌弃地一撇嘴:“爱聊不聊!反正我看你就是喜欢你哥。”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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