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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不相为谋。后来狄犬看中了他身边的我，为了控制拉拢我，把狄犬家的omega安排给我。给我提供资源。” “我，耕读之家的穷beta，有一天会娶一个高阶omega为夫，所有人觉得我风光无限，事实也是如此。” “可我不快乐。我们对对方心知肚明，我们的婚姻是场生意，他替狄犬一直监视着我。” “后来他去到其他地方，继续做着小医生。” “辜负一个人的时候，哪怕过去再爱他，也很怕去想起他。” “哪怕痛苦，我也还是忍不住去打听他。我们十八岁认识，二十五岁分开。我关注他的生活六十年了。我能清楚地说出他工作，升职，买房，结婚，生子，他孩子结婚，生子，参军的日期。我也有爱的人……” “后来我知道他回到狄犬后，我找过他。我说，我可以帮助他，帮助他两个孙女。可他不要，他觉得接受我的施舍跟接受他是狄犬人一样，都让他痛苦。” “我们明明都这个岁数了，却还是执迷不悟。”毕律坚苦笑。 陈阳阳听了后，没有否认他心中有爱：“我也认识一个狄犬医生，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你总说着自己可怜之处，只是不想面对自己的贪心罢了。那位医生我们见面时他当时境遇窘迫，但他始终没有伤害过别人。我曾在他脸上见过像小孩一样轻松干净的笑容。我明白，你想开导我，但宋颙她值得我难过。很矛盾，但我明白就好。” “对不起。”毕律坚对陈阳阳造成的伤害，感到非常愧疚。 陈阳阳感慨：“我好像一辈子都在做失去爱人的练习。” 陈阳阳离开前，毕律坚问道：“你认识的那个医生是叫尚之骅吗？” “嗯。” 毕律坚计划给宋颙提供的是毒腺体，原本想的是一石二鸟。不管是哪个大人物的死亡，都会让宋颙引火上身。 但宋颙中途却拒绝了腺体，毕律坚只能先把宋颙关起来，试图撬开宋颙的嘴，让宋颙透露他们下一步打击狄犬的计划。毕律坚这样做，为的是报答狄犬的知遇之恩。 宋颙假意答应，结果在卫生间里，用围巾将自己勒死。 宋颙用普鲁士抓结的原理把围巾捆在门上，在让自己窒息过去时，他们的人每一次从外面推门，只会把她脖子上的围巾勒得更紧。 宋颙想死有所值，她有的是决心。 但她也舍不得，那份舍不得，让她哭笑着，她回不到陈阳阳身边了。 陈阳阳会为自己难过吗，请他不要难过，不要为自己哭泣。 希望以后会有一个比我更爱他的人，能代替我陪着他把我带给她的生活痕迹给清除掉。 一定会出现那个人，能像陈阳阳一样，有着足够的能量去爱他，尊重他，欣赏他，保护他。 不要再出现一个我了，我这种人，脏。 他应该拥有世上最完美的恋人，因为他就是世上最完美的人啊。 我的身份，死在异国的厕所，本该如此。 宋颙生前最后的理性留给了复仇的自己，所有的感性给了美好的陈阳阳…… “你真确定了？” 陈灿今天来机场给陈阳阳送行。 陈阳阳托着行李，想去宋颙出生的地方看看。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定不会因天气原因而延误。 “嗯。” “你别死在外面，听见没。” “不会的。” “那你倒是把你太阳镜摘下。” 陈阳阳笑笑，没有说话。 “你之后要去穷乡僻壤，你好好保护好自己。” “不要这样说，那是颙颙的故乡。” “反正你注意好，那里传染病多，卫生条件差，保护好自己，听到没？” “嗯。谢谢你来送我。” 陈阳阳知道陈灿要来送自己，所以提前三小时出门，因此现在距离登记还有很长时间。 “再聊会儿，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嗯。” “说真的，你别客死他乡。你这个阶段我经历过。世上最爱自己的人离开，那段时间真的很想死啊，也不是想死，就是不想活了。一直以来，我处处得模仿你，学你。那些年，我要勾引你的恋人，其实我也不好受，我又不喜欢他们。可你是优质omega，条件差的我帮你勾引走，条件好的我也要去撩拨。因为这样都有利于陈家。可笑吧。最后，你反倒是学着我，失去了最爱的人。” 陈阳阳抱住陈灿：“对不起，你辛苦了。耽误你了。” 陈灿给陈阳阳看手上无名指的素戒，眼中有几分炫耀：“我现在想通了，他只是走了，又不是不爱我。反正我活着，想他了，就给他烧些纸钱，让他来梦里陪陪我。” “那你梦到他了吗？” “有时候会梦见，但过去十五年了。有些过往也会想不起来，这才让我头疼。年纪大了，记性变差。但我还记得他，就不算糟糕。”陈灿动了动无名指。 那天阳光无比灿烂，似乎是连天气也想让陈阳阳能快点好起来。 陈阳阳开启了新的日出而作，而陈灿也未曾烂在原地，他有他一人份的日落而息。 陈阳阳将粉水晶放在家中，这次陈阳阳不打算再将爱人的物品收好。他想回国在家时，家里处处都是宋颙在的生活痕迹。 而宋颙只是在他回来时，恰好出差而已。 陈阳阳行李箱里带了他给宋颙买的第一件礼服，陈阳阳依旧记得，宋颙穿上去非常美丽。 陈阳阳见证过，宋颙的美好。 她的勇敢，她的冷静，她的智慧，她的爱意。陈阳阳都曾拥抱过。
第84章 82
毕律坚进去后的某一天，钱渠带王栐爬山，两人在山顶的旋转餐厅俯瞰整个山城。 “上次行事莽撞，你想清楚后果了吗？” 王栐叉着腰看着远方：“那怎样，钱不就跟做爱一样，千精射去还复来吗。” 王栐语言恶搞，其实是不想跟钱渠深聊这个话题。 “宋颙，我妹。只有一个，哪怕我算出了天妒英才，我也要拼尽全力去找她。我不是天，我是人，我是宋颙的哥。” 王栐转头看向正注视着他的钱渠：“我知道，这件事你在背后帮我摆平，谢了。” “没有我你也能做好，难得有机会表现。”钱渠也坦率。 “这都摆不平，这几十年白混了。” 王栐掏出槟榔，递给钱渠：“嚼不动了，帮我吃吧。” 钱渠接过王栐的槟榔，王栐道：“以后也不要用这些玩意儿哄我了，小禹她不喜欢我吃这些。” 临别之际，王栐明确地表示让钱渠暂时别来找自己。等他心情好了自然会去找他玩，不会等太久。 钱渠理解，并提到，如果需要他，他都会飞过来看他。 王栐回到家中，抱着织好的橙色围巾，无声啜泣。 王栐和宋颙都没有亲人，如果他不想起宋颙，那就没几人会记得他。 宋颙的处境，其实也是王栐之后会面临的处境。 在王栐记忆里，村里有人办白事，只有家人哭得最伤心，其他人吃吃喝喝，对棺材里的人并不好奇，更别提有多少感情。 王栐原先也看得开，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没人记得自己再正常不过。无牵无挂的人生王栐早已接受。 可王栐那天想到，如果自己也死了，钱渠会怎么样？ 王栐怕钱渠跟自己一样的豁达。 他希望钱渠会很想自己。 可王栐也明白，自己这样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 甚至现在自己低迷的状态，钱渠也不会喜欢看。 王栐一直明白，钱渠喜欢他有活力有朝气的模样，他也希望钱渠能陪他度过这段时期，可钱渠陪在他身边之后呢？ 发现原来他也会颓废沉郁，原来这个人很难哄好。等他走出阴霾后，就要接受钱渠离开他的事实。 王栐有架子，不想放钱渠离开。所以，短暂的失联让王栐整理好思绪再去找钱渠最为妥当。 王栐在家，越发感到精神疲惫，乏力，犯困。很难打起精神。王栐有些惊慌，他的精神还不至于脆弱到出现这种程度。 王栐有次正面扑上床时，突然感到胸部因为被压传来的疼痛。 他摸了摸，胸部竟然变大了。 王栐长叹一口气。 “气还是生多了，乳房结节还是找上门了。” 王栐立马预约了医院，决定去看看。 “弱阳。” 王栐怀孕了，应该是五到八周。 他寻思着钱渠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他们每次做爱钱渠都会吃避孕药，怎么会有孩子呢？ 王栐翻开日历，想到那次因为吃了口味辣的饭菜没刷牙就给钱渠口，王栐怕辣屁股，就把钱渠肉棒上的安全套脱了。 王栐看了看检查单，又看了看肚子。他看着医院走廊来来往往基本都是omega，以及过来陪同的alpha。 王栐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臂，坐在走廊，大脑放空。 王栐安慰自己，不是乳腺增生。 但搞出人命了。 王栐觉得万物有灵，这个他不认识的人想借他肚子出来，虽然很不礼貌，但王栐也能接受。 但检查单在他手中，他还是感到不真实。 直到看见一个大着肚子独自产检的omega被另一个珠光宝气的omega直冲冲地上前抓衣领、扇耳光。带着几个大汉拉着他去打胎，王栐神游的思绪才被抓回来，集中心力看热闹。 王栐冷眼看戏，原来是小三来产检，原配过来打胎。 王栐看着小三柔弱，却拼命抵抗，而原配也不是真的想带他去流产，只是想在推搡之际，让小三受伤，从而达成目的。 王栐看明白后，便远离了是非之地。 王栐将这件事跟陶潜隆商量。 “你现在是高龄产夫，但beta很难受孕。”陶潜隆客观分析。 王栐难得沉默。 “你想生吗？” “我也不确定。” 陶潜隆生产过程虽然算得上顺利，但那种走过鬼门关的痛苦让他不敢轻易劝王栐。 “是和alpha？” “嗯，和钱渠。”王栐坦白。 陶潜隆再次确认，钱渠看上去如此斯文的儒商，竟然还能让beta怀孕：“这个孩子真是你的吗？” “不是钱渠的，都会是我的。”王栐面露难色。 王栐心中有自己的考量，虽然平时跟钱渠口上说着甜言蜜语。但现在真摊上事儿了，钱渠可能会因为这事跟自己翻脸。 王栐清楚，钱渠是个硬茬。要是钱渠要跟他争孩子，陶潜隆肯定会保住他，但陶潜隆没义务替他保住孩子。 况且这孩子出生，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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