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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哥哥在码头做工。我们可以叫他帮忙。” “我们明天找他，让他帮帮忙。” 陶若生却发出疑问：“可如果坷拉愿意帮我们，爷爷该怎么办？” 此刻，卧室没有声音。 是啊，外公会不会因此受到惩罚。 房门外的尚之骅静静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尚之骅离狄士县的那两天，工厂被投射了炮弹，家中没有大人，正巧坷拉受哥哥拜托来看照顾尚家孙女。 坷拉提议道：“陶若生，现在那些大人不会注意到你，这个时候我们带你逃走。” “谢谢你们。” 尚家姐妹给陶若生装了很多干粮，葡萄糖和水。 “这个是葡萄糖，你先把这个喝完，再吃干粮。” “这个是尿不湿，在外面不好上厕所，你带上这个。” “这是我从爷爷房间看见的手表，这是不是你的？” “嗯，是我的。” 坷拉拿出一个电话簿，交给陶若生：“这是我抄我哥哥的电话簿。接下来我带你去通向I国的货船，但我在M国的时候就会下。你之后要是没有在I国离开，去到其他国家。你就翻上面的电话号码，联系当地的人，说你就是坷拉。” 陶若生接过电话簿：“谢谢你，坷拉。” 尚家孙女陪着坷拉和陶若生到了码头，四人依依不舍地分别。 坷拉在船上，小声地跟陶若生说：“你很想家吗？” “当然想呀，为什么这么问？” “我之前也送走过一个朋友，我问他你想家吗？” “他不想吗？” “对，他不想。但他说，他更不想死，所以他必须离开这里。” “坷拉，你的父母呢？” “我的父母吗，他们花了很多钱，摆脱了狄犬人的身份，去了其他国家。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我哥哥一起生活。” “你伤心吗？”陶若生发现这里的小伙伴很多都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生活，狄士县的大人很少。 坷拉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哥哥他可能会恨他们吧，离开前还给他留下一个小拖油瓶。” “坷拉，我们约定一个暗号吧。等我长大了，我来接你。”陶若生抓着坷拉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我也让你摆脱狄犬人的身份，让所有人喜欢你。” “好啊。”坷拉笑了笑。 坷拉想到被炸的工厂，于是提议：“那我们的暗号就叫‘再去看一场烟花吧’。” “好！” 再去看一场烟花！ 在孩童的眼里，不存在立场，他们没有任何立场。 有的小孩出生幸运，在和平强大的国土上，他们只有着成长的烦恼。 有的小孩被上天忘了眷顾，在战争频发的国家生存，他们最大的烦恼是能不能长大。 如果生命在结束之前都无法平静，那就把枪林弹雨当做一场场烟花雨，这就是独属于孩童们无情无知的浪漫。 坷拉注意到，陶若生闪烁的手表：“生生，看你的手表。！” “它在亮！” “会不会是你的家人用它在找你！” “有可能。” “快把手表藏好，不要被暴露。” “好。” 两个小孩激动紧张也又开心，开心的好像陶若生很快就能回到家一样。 坷拉让陶若生多睡会儿，等他到了M国后，坷拉就不能陪他了，他就得一直保持警惕。 陶若生靠在坷拉的肩上，两个小孩在昏暗逼仄的角度相互取暖。 坷拉下船前，没有叫醒陶若生，他找到船上的杂草给陶若生盖上。 当陶若生再次醒来，坷拉已经不在身边。 他掏出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 他再坚持两天，就能回到I国。 陶若生莫名相信，他只要回到I国，不管在哪，陶潜隆就能找到自己。
第69章 67
因为没有照顾好陶若生，陈阳阳很自责。哪怕他已经尽力去弥补，可陶若生的哑无音讯让陈阳阳的心情在绝望的边缘徘徊，脑袋已经哭得昏昏沉沉，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恍惚。跟平日里的温柔阳光的他截然不同。 陶潜隆对陶若生的下落并不上心，好像陶若生作为他的家事排在了他人生的第二顺位。 重要，但不是最重要。 有影响，但只能影响心情。 陈阳阳深知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陶潜隆，陶潜隆在外日理万机，才让他和陶若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让外人给他陈阳阳几分薄面。 明明是他陈阳阳没有照顾好陶潜隆的孩子。 陶潜隆没有责怪自己，他就应该感恩戴德。 可是，陈阳阳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他现在只想要陶若生能快点回家。 可是，他不像王栐那样人缘广，也不像宋颙掌握着信息跟踪技术。 他只能求人，他只能先去求他最有用的人脉，陶潜隆。 陈阳阳在陶宅等陶潜隆回来，直到深夜陶潜隆才归家。 陈阳阳在等待期间，喝了些酒给自己壮胆。 “潜隆，你回来了。最近忙吗？” 陶潜隆注意到陈阳阳的信息素往外溢。 陶潜隆见陈阳阳的眼神迷离，估计是喝了酒。 “先回去休息吧。” “潜隆，这么晚打扰你，真的很抱歉。但这件事真的不能拖……” 陶潜隆知道陈阳阳的目的，但对于陶潜隆来说，陈阳阳接下来说的话，没有意义。 “什么事情都等明天再谈吧。” 陶潜隆准备上楼休息。 “陶潜隆！” 陶潜隆停住脚步。 “你真的在意陶若生吗？” “过去的父慈子孝只是玩玩而已吗？” “你对陶若生的爱也是逢场作戏？” “你一直把我跟陶若生当成过家家的成员，来维持你在外人面前的正常关系吗？” “我没有这么想。” 陶潜隆有他的难言之隐，他也痛苦，也精疲力尽。他还没有强大到孩子丢了还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的地步。 陈阳阳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强势：“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问。可是生生有三天没有回来了。我们有三天，三天没有看到生生了。他现在在哪，吃着什么，穿的暖不暖，有没有人欺负他，我都不知道。” 陈阳阳不敢想象陶若生还在不在，那是必须逃避的幻想。 陶潜隆一言不发。 “陶潜隆，如果陶若生回不来了。我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到时候我们……我们就‘自由’了。就是以后，你要逃避酒局，宴会要想新的借口。” 陈阳阳的调侃，并没有逗笑任何人。 陶潜隆此刻愣住。 陈阳阳心觉讽刺，看来在陶潜隆眼中，自己的价值才会让他有所动摇。 陈阳阳看着陶潜隆无情的眼睛，开始抽噎：“我当初答应你，想的是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以为有了孩子你会改变。这些年，我看你眼睛里是陶若生的时候，那就是充满爱的啊。可是，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陶先生你，你对亲情还是那么冷淡？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搭档，亲人。可你呢？每天都是你的事业，每个人追求的事物不一样，这个道理我明白。所以只能说，我这几年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陈阳阳擦了擦泪，“也不全是徒劳，在陶家的这几年，我也有过开心与幸福。谢谢你，陶先生。” 陈阳阳目光坚定盯着陶潜隆：“陶先生，跟你说这些不是责怪你。你要是不去找，我哪怕回陈家找人帮我，我也要找到陶若生。你不要的孩子，我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回来。” 陈阳阳醉酒步态，陶潜隆叫人把陈阳阳送回家。 陈阳阳离开后，陶潜隆将自己关在房间。 陶潜隆也很自责，他为什么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他为什么要去北极度过易感期？ 他为什么是个Alpha？ 他为什么姓陶？ 他也想像普通父母一样，孩子不见了第一时间满世界的找。 他曾经也以为，他可以为了陶若生放弃所有。 可是，他不能，也不可以。 他现在动作越大，陶若生回来后日子越容易回不到从前。 他一旦这次大张旗鼓满世界找陶若生，陶若生的所有信息必然会暴露在大众眼中。 从此，陶若生将入局，将进入权力的纷争。 陶若生入了局，届时想抽身就难了。 倘若陶潜隆不把陶若生培养成执棋人，那么陶晨熠便是前车之鉴。 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让陶若生上桌，陶家也不能成为任何势力的血袋。 听了陈阳阳肺腑之言，陶潜隆失眠了。 他将陈阳阳刚刚剩下的酒喝下，并未睡去，只觉身体发热。 他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着步，手上叼着雪茄。 陶潜隆在想办法，让明天快点到来。他未尝不觉度日如年呢？ 燃烧着的雪茄烟灰混杂着雪花莲气味，墨梅气息随着汗水蒸腾也散发在空气中。 二者交杂，上演着陶潜隆的渴望。 陈阳阳可以求王栐，找宋颙。 那他呢？谁又能帮他呢。 能陪伴他的有酒，有烟。 唯独没有人。 有带有信息素的雪茄，而不是信息素。 汗水在跑步机的跑带上被踩出一条条水渍脚印，掉落的雪茄烟灰混在上面，好似薄雪。 今晚，陶潜隆刮掉了他的耻毛，他看见了藏在耻毛下的刻印，这一次陶潜隆看清了刻印的模样，形状是梅花花瓣跟雪花莲花瓣围成的花朵印。 陶潜隆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任性了，把一条生命带来世上，却无法给他一个安稳的童年。 在孩子被人带走时，他却陷入情网。 陶潜隆点燃雪茄，用烟头朝耻骨中的刻印摁去，因为私处被灼烧，双腿本能蜷缩。 陶潜隆不会哭，哪怕心中也会感到难过。强烈的灼烧感让陶潜隆稍微好受些。 他需要被惩罚，他也应该被惩罚。 空气中出现了毛发灼烧的气味混合着烤肉味。 陶潜隆没有手抖，准确地朝一个花瓣接着一个花瓣摁下去。雪花莲的花瓣长，每朵需要烫两次。 疼痛还是没有苏醒他的泪腺，他惩罚完自己后，也明白自残无济于事。 他机械性地淋着冷水。 睡前他把创面擦拭了碘伏，往上面浇了生理盐水。 血腥感从口齿处蔓延，侵染躯体…… 陶潜隆设想，如果陶若生真的被撕票了，他会等到继承人能独当一面后，离开这里，去到没有人的地方。 直至失去生命体征，灵魂宣告完成工作。 陈阳阳第二天主动去找了墨中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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