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见状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去,两次离去的身影在那瞬间重叠在一起,时暮突然很想叫住他,嘴唇开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队长,什么情况啊!”见年朝走了,原弛野飞扑到床前,“年队长也太帅了吧!那么高!资料上说他两米,我看不止!” “他不是你的情敌吗?” 淮香笑出声,八卦道:“原弛野在见到年队长本人那一刻萎靡不振,觉得自己和这样的男人雄竞毫无胜算,于是摆脱情敌身份,现在是年队长新晋小!迷!弟~” “知难而退挺好的。”吴枫默默补刀。 原弛野一脸幽怨,转而看向小桌上的饭菜。 “队长开小灶!”仔细看了眼,惊道:“难道我们队长是深藏不漏的大富豪!” “很贵?”时暮感觉不太妙。 吴枫思索片刻,说道:“这一桌,洗半年盘子就可以吃得起了。” “洗盘子一个月工资是?”时暮问。 “三千五。”淮香接过话。 一个月三千五,半年两万二…… 时暮微微睁大眼睛,他记得自己的余额刚到五位数,无声躺回床上。 “队长你怎么了!”原弛野紧张起来。 “我在想能不能七天无理由退货。”时暮摆摆手,随后看向原弛野,“金属块研究得怎么样?” “上交给华北技术部了,不过据我观察……”原弛野神秘兮兮,众人的目光立刻汇聚过去。接着只听他说:“那是一个控制器!” 众人大失所望,淮香敲打道:“禁止废话。” “异种的行进路线有一定规律。”吴枫倚墙站着,思索道,“西侧战场和正面战场,异种数量最多,都是中小型,而南侧战场,除了海刺猬异种,我们碰到的,都是体内有控制器的大型异种。就像在给电鳗异种拖延时间,好让它到达指定的位置,再引发爆炸。” “不仅对晋衔仪式的流程熟悉,对地下城也足够熟悉,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在表彰大厅到场的人里面。”淮香分析道。 吴枫立刻补充:“神不知鬼不觉中在基地外围大量埋藏炸弹,非个人所为,多人行动的可能性很大。” “动机会是什么?”原弛野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道:“异种入侵,怎么能保证自身不受影响,” 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暮见状端起饭,夹着菜吃了起来,就着三侦探现场破案,相当下饭。 早上七时。 时暮悄悄出了院,半道上还顺走任思齐一辆小吉普。 巨幕严重损坏,偌大的地下城失去照明系统,仅靠建筑内的灯光微微照亮。 汽车不急不缓地行驶在路上,年朝向他表白的画面反复浮现在眼前。时暮用力踩下油门,加速驶向A区。 司令部大楼灯火通明,时暮上到熟悉的十一层会议室,坏掉的监控果然没有替换,任老司令默许了时暮的使用权。 不多时,任老司令推门而入。 她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以往一丝不苟的发髻现在有些松散。不等时暮开口,先一步说道。 “你说得没错,是人为操纵异种发动的袭击。地面防御系统至少二十四小时前就被入侵,异种搭坐电梯进入地下城,体长十米以上的大型异种体内才有控制器,共计4枚,内部芯片是华中科研所的手笔。” 她摘下眼镜,揉上太阳穴的位置,“西南角的地下军械库,通信基站都是军事机密,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 固若金汤的堡垒最怕从内部被击破。 不等时暮开口,接着说:“不日动身吧,去往华南,去找到真相,找到华中基地竭力隐藏的罪证。”任老司令停顿,一丝悲痛闪过,“在人类和人类的战争彻底爆发之前。”
第9章 “这些年,华北不断派出军队前往华南,每当经过华中,总会发生各种意外。从异种到感染者,为了生存,人类不得不战。如今人类的枪口对准人类。”年过七旬的老人目光如炬,“查明华南基地覆灭的真相,阻止战争。” 时暮没有第一时间应下,身侧的手攥紧后又松开。 良久。 “五天后。” 任老司令知道时暮这是同意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眶里似有泪光闪动,又像是在透过时暮看别的什么人,又听时暮说。 “华北基地的事我可以协助调查。” 任老欣慰一笑,拒绝道:“华南一事更为关键,只管集中精力去做!” 见任老如此坚持,时暮也不再多说。 任老最后道:“时暮,我希望你可以带上任思齐。” —— 时暮开着小吉普往医院走,路上能看到些以巨幕为信仰的人在街头演讲,乍一听尽是些荒诞不经的言论。 放慢车速,留心看了眼那群人,衣服老旧,身形有些瘦弱,是普通民众的扮相。 虽说是在演讲,但十分心虚,语气漂浮,三三两两的人慢慢聚集过去,不等演讲者自信起来,巡逻军经过,演讲的几个人立马抱头鼠窜。 收回目光,时暮驾车离去。 回到医院已是中午,时暮去看了南御的妻子。 病房里已经围满人,是第七侦察小队幸存下来的队员们,南御的妻子进入临产期,面色不佳,但还是扬起微笑和那些队员打招呼。 时暮将那部屏幕碎掉的通讯仪还有婚戒放到前台,拜托值班护士在那群队员走后再将这些转交。 回到病房发现,离开时他收起的小桌又被支起,满登登地摆上了饭菜,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送饭的人却不知所踪。 时暮第一口心虚,第二口满足,第三口彻底吃嗨。 接连三天,时暮每天都在临近饭点的时候离开一段时间,到隔壁病房和队员商讨南下一事。 巨幕在第四天的时候修复了一部分,开始通电使用,四分五裂的光屏分散照明,割裂感难以言说,但告别黑灯瞎火总是好的。 通信基站的修复十分漫长,华北基地依旧处于断联状态。华西白虎特种部队的那位柳队长在这一天离开华北。 时暮在医院服务台碰到她,柳圆私下见到时暮有些激动,送给时暮一只刻着白色大猫的护身木符,那是华西的传统,白虎是华西的守护神,他们坚信将护身符送给珍视之人,便会得到神兽庇佑。 时暮认真接过,问柳圆来医院看望谁,柳圆支吾着没说出口,竟是转身跑了。 华西基地是四大基地里唯一和华中基地交好的,如今华中操纵异种闪击华北,柳圆的身份实在尴尬,没来得及参与补办的晋衔仪式就拜别华北。 任老司令对此事并不介怀,但也难堵悠悠之口,派了玄武的一支小队护送柳圆离开,因为飞机尽数被毁,只开走几辆越野车。 第四天晚上,玄武特种部队队长孙燃出现在时暮病房门口。 彼时,时暮正吃下最后一口肉丝卷饼。门外的孙燃看起来像是正巧路过,隔着门局促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数十分钟后,时暮和没按规律出现的年朝撞个正着。这时候时暮想要再走,可真是来不及了。 他拿着把锋利的匕首朝向自己的脖子,任谁看都是危险的举动。年朝二话没说收走刀具,那双眼睛难掩担忧,时暮解释道:“……剪头发。” 年朝看了眼长达四十公分的匕首,刀光刺眼。 “我帮你。” 时暮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年朝按在椅子上,身后的人拿了把小巧许多的尖刀,刷刷的声音响个不停。 年朝的体温很低,数次不经意碰到时暮的脖颈像贴到了冰,这样的温度岂非常人。 修剪过的头发完美贴合脖颈,发尾稍长,让时暮看上去少了些距离感,柔软、温和不少。 “谢谢。” “只是谢谢?” 时暮看着窗户上映出的身影,多了几分耐心,“想要什么?” 年朝绕到在时暮身前蹲下,白色的头发泛着冷光,他的仰视竭尽臣服姿态,“想要联系方式,给吗。” 视线交错的几秒,时暮向他伸出手。 不同华北通讯仪的轻便,华东的通讯仪更为厚重,拿到手上很有分量。时暮不可避免看到屏幕上更迭交替的聊天框,看着年朝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年队长来做什么。” 年朝并未起身,他拂了拂时暮腿上飘落的碎发,“想见你。” “以什么身份?”时暮拍开他的手,“华东还是年朝。” “华中基地的追杀令华东不会同意,我想见你,只是我。我来,是为表明意愿,我想追随你。” 时暮静静看着他,冷哼了声,“我拒绝,身为青龙之力继承人,不以守护基地为第一要务,大言不惭追随他人,年队长,你置数百万华东人民于何地?” “又或者,扬名万里的年队长不过一介好色之徒。” 年朝仰望着时暮凌厉的眼神,“我愿意。” “什么?” 年朝缓慢站起,像座拔地而起的高塔,他两手撑着座椅的扶手,低身压下来,紧盯时暮带着愠色的眼睛,两种色彩交相辉映。 “我甘愿做你的好色之徒。” 话音落下数秒。 砰——! 朱雀之力推着年朝砸向墙壁,时暮起身走向墙角,“在其位谋其职都做不到,谈什么追随,你敢追随我也不会用,你说呢,年朝。” 紧接着时暮说了句话,声音轻到传不到第三个人耳中,年朝听见时暮说。 “证明给我看。” 时暮说完就走了,房门哐一下关上,如果不是真的听到了,当真会以为是幻觉。病房里只剩年朝一人,他伸手盖到脸上,感受着残存的气息,声音透过指缝,是时暮没听到的,“我答应你。” 第五天上午补办了晋衔仪式,有四位本该晋衔的军官在这次袭击中牺牲。仪式不像之前那样盛大,只有晋衔的军官到了场,据时郝说,整个仪式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这些天托年朝的福,时暮吃得饱睡得香,面色红润许多,不过任思齐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跟时郝拌嘴都多了好些底气。 第五天中午931特遣队全体出院,那朵残缺的刀片玫瑰也被时暮带走。 当天下午,任老司令就南下一事召开会议,这件事的发起人时郝一度痴呆。 依旧是十一楼会议室。 意想不到的人也出现在这里。 和年朝对视的这几秒,座位迅速选完,坐在年朝和时郝中间,或者坐到长桌另一侧。 时暮看着年朝拉开的椅子自然而然坐了过去。 “931特遣队就此解散,还是朱雀特种部队更适合你们。我代表华北基地全体人员向你们表示谢意。” 任老司令双手交替,扣至两肩,微微向前躬身,华北军礼柔韧有力。朱雀小队纷纷起身,回以华南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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