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顺着女生脊背拍了拍。 夏氏姐妹花看着照片不约而同皱了下眉,感谢过两位学员后,迅速把消息传给年朝。 地下车库一样的地方被海水淹过,到处湿答答的,高速运转的机器旁飞溅了几摊血迹。 急促的切割声过后,年朝关掉机器,接通密讯仪。 “队长,经两位学员确认,造谣生事之人是…章怀杳。” “看紧他,有动作立刻拿下。” “是。” 机器启动,偌大的地下车库回荡起滋滋的切割声。 —— 同一时间,医疗实验室门口。 两个人抬着担架飞快跑过,前面抬着的正是汪忘,他嘴唇泛白,整个人都处在脱力边缘,后面跟着的同事小黑也没好到哪去。 “都让开!都让开!”盛筱瑜守在担架旁驱赶着人群,眼泪不断,“哥,你坚持住,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你别睡!你坚持一下!” 宋予君接连火化了十多具遇难者遗体,跟着医疗小组返回,神情黯然,走过拐角处猝不及防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 “不可能!我哥没有被咬!这只是普通的伤口!他不会…他不会被感染的……” 有些年纪的医生说道:“他的伤口反复被海水浸泡过,异变只是时间问题!尽快处理吧……节哀。” 宋予君大脑空白,怎么会是,“筱瑜?” 盛筱瑜仿佛看到了救星,靠墙滑落的身影一下扑过来,“宋教授!你救救我哥……我…我没有办法了……” 宋予君顺着方向看过去,担架上躺着的盛航面色青黑,右手早已开始化脓腐烂! “他怎么受的伤!” 汪忘抹了把泪,“我们在海上遇袭,都掉进海里,盛教官徒手带着我爬上了海上钻井平台,当时右手就已经受伤了,回来后被海啸冲击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盛教官不太对劲。” 海水中病毒含量微弱,以至于异变过程延长,但是被感染是既定事实。 宋予君怔怔看着盛航,病毒抗体尚未深入研究,但至少……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大声说道,“跟我来!快!” 几人迅速抬起担架,绕过停止运行的电梯,一刻不停跟着宋予君上到四楼。观测室等待血检结果的任思齐被宋予君一把带出,一个踉跄,“宋教授,这是怎么了?”
第50章 “你做了几支临时药剂出来?还剩几株药草?” 任思齐眼睛睁得老大, “……没来得及做,只有两支稀释过的提取液,药草就剩两株了…咋了?” “我这里有个病人,被感染了, 摄入病毒含量过于微弱, 尚未异变……他是我的朋友。”宋予君表情挣扎,说道, “我想在他身上试用药草。” 金洛为什么能存活下来尚且未知, 最关键的是, 致死率太高了,任思齐下意识要挡住保险箱, 宋予君先他一步按着箱子。 电光石火间,保险箱砰一声摔倒地上, 伴随一声轻微脆响,两株早已枯萎的药草掉落出来。 颜色不复白绿,发黑的茎干缠绕着早已泛黄的叶片。 两人双双停住。 任思齐回想起来,他拿到药草那天, 药草已经有些干了,没想到还是会枯萎腐烂, 难道有时效?但凡早一些知道药草的功效…… 任思齐悔不当初,宋予君揭开保险箱, 抠出余下两支提取液, 一支泛着淡淡的白, 另一支几乎透明。 “宋教授, 你不要冲动, 这只是稀释的提取液!药效微乎其微!” “……这是最后的希望。”说着,宋予君拿起两支提取液转身离去, 任思齐看了眼快出结果的机器,拽着自己的卷毛原地爆炸纠结。 盛筱瑜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汪忘背靠着墙无力瘫坐,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昏过去,盛教官就不会被感染。 手术室内,盛航的右手肿大异常,黑色的纹络已爬上肩颈。 医护人员谨慎地清理着伤口,直到钢制医用门被大力推开,宋予君带着两支提取液归来,细长的针头扎到盛航体内,淡白色液体瞬间注入。 “血……血压掉了!还在掉!” “不行!呼吸太微弱了!” 嘭…嘭……迅速衰弱下去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嘀———— 心电监护仪拉出一条毫无起伏的长直线。 手术室外的盛筱瑜似乎感应到什么,猛地攥紧心口的衣服,急促喘息起来,阵痛划过全身,她一点点蹲下去,流不尽的泪砸到地板上。 宋予君握着除颤器一下一下按压在盛航胸口,医务人员摇了摇头,拿起登记表准备做死亡登记。 下一秒。 心电监护仪各项图表一瞬飙升!各项数据飞速回升!盛航猛地睁开双眼,眼球上蔓延的黑纹逐渐淡去,他并没有恢复意识,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身上连接的几台机器接连被扫到地上。 宋予君竭力压在他身上,一手护着线缆,一旁的医护人员被这瞬间的变动惊呆了。 “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 几人狠狠压住盛航不断抽搐的四肢,那腐烂发黑的右手连皮带肉爆开! 不消几秒!沾满黑血的右手恢复正常大小,盛航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低吼,身体高高弓起,整个人啪一声落回了病床,恢复正常的眼睛缓慢闭合。 门外的盛筱瑜和汪忘听到声音,两人连滚带爬守到手术室门口,发生了什么?是彻底异变还是说…… “他……他活下来了?” “各项数据趋于平缓,逐步恢复……恢复正常…” 几名临时被叫来的医护人员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宋予君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万幸,盛航活下来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心有余悸站在盛航面前,宋予君扭头看了看几名医护人员,挨个记住姓名面容,片刻不停联系了年朝。 任思齐细细看着检测报告,失魂落魄回到七楼,门口的林放正和一起被派来当保镖的士兵比赛四指撑地俯卧撑,看见这位有些眼熟的卷毛医生,熟络地打了个招呼。 一向不让别人话茬子掉地上的任思齐微微点了下头,迈着虚浮的步子进了病房。 空气里还散着饭菜的余香,时暮深深陷在被褥里,如果不是发色黑得纯粹,他几乎要和雪白的床褥融为一体。 他对时暮的了解不多,所有友善都建立在这是时郝的哥哥这一基础上,相处不过数日,他却早已发现时暮的一些特性。 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相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甚至总是在散发善意,从至亲到相识几日的陌生人,这很矛盾。 特别是当这些特性出现在时暮身上,简直就像烙印。 任思齐有点后悔没有多跟心理咨询室的同事打交道。 受万人敬仰爱戴的朱雀之力怎么会像个缺爱的小孩?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时暮有着近乎极端的生存观念似乎很合理,上一秒好像对活着这件事持有兴趣,下一秒就可以将生命孤注一掷。 时暮拿着手术刀吓唬他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而现在,这个人已经在向着一级感染者转变,神力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朱雀之力还能护住他吗? 在医院看尽生离死别的自己,居然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对一个了解甚少的人心生怜悯。 为什么呢? 任思齐看着时暮漂亮得瘆人的脸,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花了不到十秒时间欣然接受自己被美貌征服的现实。 这有什么丢人的,谁让他长那么好看。 在这个充斥着绝望的时代锦衣玉食长大,任思齐唯一受过的挫折也就是喜欢的人不喜欢他,现在可能还要加上一个。 不对,既然宋予君的那个朋友能活下来,那是不是说明,只要有足够多的叶片提取液…… 砰——! 林放被跑出来的任思齐撞得肩膀都要飞出去,你们朱雀的人,真的是神经兮兮的。 “宋教授!宋予君!” 任思齐一下磕在钢制医用门前,门口坐着的盛筱瑜和汪忘抬头看了眼,又把头低下去,素不相识的三人都坚守在门口。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跌坐的两人一下站起身,宋予君和年朝报备安排好相关事宜才推着盛航出来。 三名医护人员没想到自己帮了个忙,便瞬间飞升,成为某尚未命名的秘密医疗小组成员,直接隶属那位年队长麾下,这相当于什么,就算是上街裸奔大家都会把你夸成一朵花。 如果这件事让三名医护人员震撼得大脑发蒙,疑似病毒抗体的试剂直接把几人的脑细胞震碎了。 汪忘扶着心力交瘁的盛筱瑜,两人紧跟着病床进了病房,任思齐拉住冷汗未消的宋予君,“另一支呢,快给我!” 宋予君摸出兜里那支提取液,看了看拿着提取液火急火燎跑掉的任思齐,转身进了盛航的病房。 几层楼反复跑的任思齐冒起汗,拉着扶手刚要靠一下,扑通摔了个狗啃屎,那个缺德的锯扶手! 林放站在门口见任思齐又跑回来,似乎已经习惯了,任思齐倒是不避讳,当着林放的面就给时暮扎了一针。 慢慢地,时暮的面色不再惨白,看着多了些气血。 林放倚在门边看着,无声出了病房把消息汇报给年朝。 —— 人群最密集的灾后物资供应区,人们三三两两谈论着昨夜的异象。 “你说,昨天晚上那个红色的光是什么?” 对方摇摇头,“不知道。” 另一个人凑过来,“我觉着吧,说不定真的是那什么!” “哪什么?说话说一半干啥?麻溜点说啊。” “就华南那个时暮……” “怎么可能,不是监狱服刑呢吗?” “你不懂,据说他长得那叫一个……说是服刑,谁知道服务谁……我勒个去,谁打我!” “老娘打的就是你!”梁映雪拍了拍手里硬如铁板的大煎饼,“被救了才多久啊?你以为你这条命是谁救的?背后蛐蛐人的时候积极了是吧?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娘今天就替天行道了!治治你这个臭毛病!” 身边逐渐围拢的人们三五个对着梁映雪拍手叫好,几人见势不妙,慌忙逃窜,身后跟着的徐川默默嚼着大馍,时不时递过去木板石块供梁映雪发挥。 不到百米外,时郝麻木地装好物资袋,面前戴着青白色袖章的小男孩双手接过,礼貌鞠躬,“谢谢叔叔!我以后也会去参军的!” 旁边的淮香听着这个叔叔,笑得很崩溃。 “香香姐,我……我长得很……”时郝没说完,瘪了瘪嘴。 淮香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挥了挥手,“怎么会,我们小时看着比原弛野年轻多了!” 突然中枪的二十七岁特种老兵、华南车神原弛野转过头笑了笑,吴枫带着金洛在帐篷里清点物资,一行人分工明确,干活依旧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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