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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悬挂的玉坠一下下晃着撞在时暮身前，撞得那块肌肤泛起红，年朝撩起那块玉塞进时暮嘴里。 时暮含|着玉声音反而更大。 天色大亮，年朝拿来新的衣服给时暮换上，将他收拾得干干净净。 拉上外套的锁链时，时暮想起一点东西，说：“我接到过申一的电话。” “嗯？”年朝帮他折下衣领，问：“什么时候。” “极光旅团先一步带我离开华中那天。”时暮回想着，道：“他说‘久仰大名，可惜如今四军少了一只鸟。’，他年纪不大，申文芝不可能教他这样讲话。” 时暮眯了下眼睛看年朝，年朝撇清，“我更不可能。” 待到出发时，申一哀嚎着接受自己跟随一支百人中队守护华北的事实。 时暮第一次见到他本人，崩豆大点的个子，长相随了申文芝，脾气很爆一点就炸，只对年朝格外尊敬、崇拜。 不像印象里的申文芝会养出来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准申文芝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时暮想。 同行的宋予君则因为职业幸运逃过一劫。 华西新基地遭遇核弹袭击时，科研所保存的壁画涌出大股神力护住身在科研所的一众人，屏障之外的辐射浓度却让他们寸步难行。 柳圆神力护体冲锋陷阵欲将众人转移，与前来清理战场的华中军队撞个正着。 他们没有平日里闲散的样子，每个人都像执行命令的机器人，自杀式对柳圆发动袭击，个别科研工作者被俘。 此次袭击过后，华西华东彻底绑在一起，决定共享绝密信息加速结束战争。 两方针对科技造神成就的四灵联合建立研究小组，以基因科学为中心展开，该计划命名“破晓”。 而宋予君作为主要人员加入其中，就算死亡也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飞机上，时暮坐在年朝对面，身侧就是宋予君，看着没有与他保持距离的意思。 宋予君不敢动。 申一虽年纪小，作战能力却出众，这样紧缺的人才都被留在华北，申一自认为是历练，宋予君可没小孩心思那么单纯。 但凡他能力再弱一点，肯定也会被年朝丢在华北，美其名曰加入援助队列。 “研究有什么进展吗？”时暮问他。 宋予君面色无常，抬手支了下眼镜，如实道：“目前没有。” 不止没有进展，简直一筹莫展。 知道真相的人越多，越明白无知有多可怕。 他们对这些远超地球科技的存在束手无策，勉强提出的一些概念也随着研究的深入不断被推翻。 时暮抬眸看了年朝一眼，年朝了然点头，赞成时暮的举动。 只见一团红光浮在时暮手心，幻化出个半透明的长环形跑道，数量可观的汽车模型停在起跑线。 这些汽车一同发动，速度有快有慢，很快拉开距离。 时暮问他，“对汽车而言，最重要的部件是什么。” 宋予君：“很多，最重要的只有一个，发动机。” “没错。”时暮道：“发动机提供动力，保障汽车运行，而发动机的核心部分是……” “是引擎。”宋予君接着时暮的话，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逐渐诞生。 “试想一下，这些汽车是大大小小的文明，可以是地球上的文明，也可以是地球之外，人类未曾知晓的文明。” 时暮指着其中一辆缓慢行驶的汽车，“那就是我们的地球。” 话音落下，模拟赛车比赛的平台膨胀变大，快慢有别的汽车变成大大小小的星体，散落在空中。 时暮暗道：“配合我，让宋予君知道你的存在。” 宋予君看着这些模拟出来的半透明星体，对以引擎为核心推动文明发展一事大受震撼。 他听到时暮说：“启动朱雀算力引擎。” 紧接着他的脑海里出现个机械化的声音回应时暮。 「朱雀算力引擎已开启。」 “这些引擎能做到的事涵盖所有领域，正如其名，算力引擎，依靠大规模的计算、解算，进行创造或者毁灭。汽车的引擎依靠燃料能源驱动，神的引擎也需要能源驱动。” 宋予君回想起那一天的场景，猜测道：“难道是核聚变？” 时暮肯定，“一部分，更多来自暗能量，但目前我只能从热核反应中对能量进行吸收，这些能量不可控，难以长久储存使用。” “暗能量对人类来说太遥远，如果可以实现可控核聚变。”宋予君看向身侧。 那么…… 时暮会成为神。 这太疯狂了，宋予君疑惑：“柳圆不知道这些，还是说他们依旧有所隐瞒？” 分出个微光球体丢到宋予君眼里。 “她不知道。”时暮继续道：“白虎向柳圆展示了超出认知的宇宙战争，让她见证文明的毁灭有多轻易，我猜测这也是摧毁心理防线的打击手段，让人类准许、依赖这些神。” “朱雀同样，试图对我进行精神洗脑，不过他的情绪更外露，受不了刺激，对地球直白展现出一些侵略意图。” 宋予君凝神细思，悟出一些，“神配备的引擎是他们的文明最宝贵的财产，可这些引擎似乎不以实体存在，除非他们将引擎搭建在……基因里？” “我的猜测同样如此，我体内的引擎依旧归属于朱雀，它拒绝透露，将这些称为文明机密。” “我们同样可以把引擎搭建在体内。” “理论上可行。”时暮解释道：“但配备引擎需要同等级的躯体，而我们的基因技术远达不到造出神级生命体的水平。” “任重道远，精确了研究方向也是好消息。”宋予君手心发热，兴奋着和时暮聊了更多，直到对面伸出只手将时暮拽走。 两人毫不避讳在他面前接了个吻。 宋予君靠上椅背，对时暮和年朝的关系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他看不出时暮有没有在排斥他，至少交流时是很平常心的，但愿战争结束后能有个好起色。 半途中，时暮收到来自朱雀小队的信息。 三人昨天夜里在极光旅团的助力下擒获束华舟，也在这一天决定将束华舟押送回华东，获取华中的情报以及等待战后审判。 时暮对这个名字依旧有很强的陌生感，他要仔细地想才能把名字和人联系到一起。 而时暮先前能聆听到的那些声音却消失了。 这是个坏消息。 华西部分科研人员被俘，很有可能迫于生存暴露了机密信息，这也是华西华东彻底共享信息的一大因素。 华中武器库被毁，被异种围城也没有覆灭，战争反而愈演愈烈，无人知晓蒋天对神的了解到了哪一层面，但就拦截时暮的信息获取来看，已经足够深刻。 时暮不被允许正面进入战场，他需要治病也需要助力“破晓”计划，朱雀最后留下的审判预言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没有人知道那些神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地球，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们对地球会是怎样的态度。 年朝不知道在哪拿出盒裹着保鲜膜的小番茄，表皮光泽红润，时不时喂给时暮吃，旁若无人。 宋予君想起年朝上飞机前里三层外三层提着的盒子，不是带给华北的恢复剂，出发时间推迟敢情是洗番茄去了，这个没出息的……
第122章 数架飞机先后落地。 近些天异种攻势迅猛, 无论陆上还是海岸，战线已被推至基地外围，不得不放弃部分领土，最中心的青龙训练基地成为民众聚集点。 所幸华东基地房屋保存大半, 储备食物充足, 幸存民众的生活能得到最低保障。 宋予君迫不及待要带时暮前往SOH科研所，见年朝冷冷扫他一眼,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跟在年朝后面下了飞机。 “时暮！”清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高妍挥舞着手臂猛冲, 鞋底磨着地面唰一下急刹停在时暮前方两米处。 高妍语无伦次，舌头打架半天说出来一句, “回来了！” 时暮眼里少了抹冷意，“嗯。” “那就好那就好, 大家有的去华西了有的在基地外面的避难点，反正都…都活着！” 先后遇到两次，这次的高妍不出意外也在执行任务，叹了口气道：“这情况真没办法, 等结束了咱们一定好好聚聚！” “好。” 见时暮应下，高妍伸出拳头和他碰了碰, 爽朗道：“行，咱们一定！” 高妍来得快走得更快, 时暮身后幽幽飘出句, “时队长刚落地就有约会。” 时暮笑着朝身旁看, “看来年队长对聚餐和约会傻傻分不清, 那我们以后每次约会都叫聚餐好了。” 「每次约会…每次……」 四个字绕在年朝耳边, 仿佛耳朵被时暮含着狠咬了一口，喉结滚动, 年朝干涩地回应时暮，“分得清。” 走在最后面的宋予君恨不能把耳朵堵上，毕竟是人多眼杂的机场，旋即轻咳了声来提醒。 结果年朝弯身在时暮脸上亲了口，偏头朝身后冷言道：“先去青藤监狱。” “监狱？” “嗯，带你见两个实验体。” “我认识？” “不算认识。”年朝回想着说：“那时在天堂竞技场和他们对战过，8013和6205，现在被华中改造成非人生物，混在异种队列中投入战争，他们对你有些记忆，像在执行某种任务。” 时暮的大脑嗡一下响，8013和6205，那不就是……狼青和海棠的编号。 华西的两个实验体难道是言欢和秦烛。 时暮一路揪着心，手脚却越发冰凉。 青藤监狱眼下关押的犯人寥寥无几，可谓空荡，几人一路直达牢房前。 他们到的时候，审讯人员正审讯到兴头上，高抬着手将凌厉的刑器狠刺到角落的生物身上。 待到那人转身而过，露出张熟悉的脸，居然是申文芝，这和时暮记忆中性情温和，热衷助人的申文芝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审讯室隔音玻璃效果太好，里面亮了盏小灯，光线昏暗，角落里的两个生物缩成黑乎乎一团，难以确认情况如何。 时暮上前的脚步刚迈出去，室内的申文芝像感知到众人，转身推门而出，站定在几人面前。 目光不可控制地落到申文芝机械化的左臂上。 这确实是申文芝，为了救他被炸掉左臂的申文芝。 申文芝面上冷淡，一丝不苟向年朝汇报着情况。 “报告团长，昨夜至今，这些实验体依旧拒绝沟通，只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申文芝看向年朝身边的时暮，目光温和一瞬随即飞快阴狠下去，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情况很不爽。 申文芝道：“狼形实验体偶尔会道出时暮的名字。” 见到死而复生的旧友，时暮非但没有欣喜，内心反而涌起抹对过去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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