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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华舟只是重复，“你喜欢我。” 冷光闪过，任思齐刺向束华舟的尖刀悬停在心口前，吴枫徒手按着刀刃，鲜血一滴滴落到束华舟身上，他出现得突然，在场两人都停顿了一瞬。 吴枫冷漠道：“任医生请不要冲动。” 任思齐松了手，后退几步慌忙转身出了牢房，在那之后，任思齐和宋予君大吵一架，科研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人一个觉得对方幼稚，一个认为对方自私，全当对方是空气。 束华舟看着自己脸上那滴明显不是血的液体，又笑了。 吴枫将他拎起来放到座椅上，肯定着和他说，“华东遭遇海啸那一天你就意识到不对了。” 一定是那一天，吴枫想。 他认错了人，错将束华舟当成跟在时暮身边的小孩，而束华舟明明没有去过，却依旧咬定那个小孩就是他。 束华舟根本不是吴枫所误以为的时郝，束华舟在那之后才开始取代时郝，不约而同地和吴枫一起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这是个糟糕的误会，很有可能是束华舟按捺不住暴露真面目的开端。 一切都是因为他认错了人。 吴枫较为年长，在华北时是对束华舟最为照顾的人，不同于淮香和原弛野没差几岁能和束华舟打成一片，他更像是束华舟的监护人。 “不，你说错了。”束华舟否定着说：“从时暮第一次维护年朝开始，我就不想演了，大概比你猜的那一天还要早吧。不过你的消息确实让我的行动提前了，谢谢你啊枫哥。” 吴枫擦了擦手心的血液，起身走了，步履沉重。 金洛很怕血，待在青藤监狱外面等吴枫，见吴枫沉着脸出来，飞快跑过去，跟在吴枫身后。 他给吴枫递压缩饼干吃，吴枫第一次没收他的东西，只问了他一句，“后悔当初下山吗。” 没有人会主动提起这件事，而当提起这件事的人变成了吴枫时，场面便越发不和谐。 金洛很幸运，百谷被华中军队占领时，他活了下来，后来遇到时暮一行人，和他们一起来到华东，学习新知识新本领，经历海啸、核爆也都活了下来。 吴枫是除了时队长外，对他最好的人，青藤监狱里面那个冒充时队长弟弟的人是最不喜欢他的，而这两个人，曾经关系很好。 一定发生了什么，可金洛猜不到，他回给吴枫一句新学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吴枫听着笑了，揉了揉金洛的头发。 往后束华舟便一直被关押着，吴枫偶尔去看他，任思齐则去得更为频繁。 第十五天的时候，前线生异。 大量人类被华中基地驱逐，个个手无寸铁惨遭异种猎杀捕食，前线小队对难民进行了救援。 连检测器都没检测出体内藏有金属的一大群人在步入军营后集体自爆，浓烈的血腥气引起了异种的猛烈围攻。 被华中基地抛弃的人变成了不需要炸弹的人|肉炸弹。 这些现象紧接着就发生在华东士兵身上，像某种难以解释的病毒飞速传播，上一秒共进退的战友下一秒变成一摊碎肉，而被爆炸波及的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伤亡不断，那一长串在时暮脑海进行倒计时的数字飞快压缩。 带回的尸体没有检测到任何炸药残留。 科研所灯火通明，时暮得知这个消息后心狂跳，年朝的声音一直出现在密讯仪中也不顶用。 如此离奇的攻击方式不少人认定是蒋天操纵神力的结果，时暮可以提取出基因编码对士兵进行升级，那么对方也可以在基因上做手脚。 这一点时暮不太认同，对方可不止拥有神力，束华策在基因科学领域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是即便利欲熏心也不能否定的事实。 陈醉也不是吃素的，作为连五方研讨会都不屑一顾的奇人，陈醉提出的是一个构想，不同于基因编码的基因算法，好似在人体内植入一个基因计算程序，根据人体情况时刻发生变化。 体内的基因指哪打哪，使士兵的身体时刻处于稳定状态。 时暮对此与体内的算力引擎沟通了许久，引擎认定这是违背神启秩序的做法，认为低等文明不能通过放肆改造体内基因的方式实现文明跃进，这是对生命进程的不尊重。 这样的方式是可行的，但引擎不允许，在它之上的神启文明不允许地球人这么做。
第125章 协商无果, 一退再退。 众人齐心协力另寻出路，祁伦灵光一现，彻夜不休研制出防护手环，只需时暮将神力储存其中, 最多可为士兵提供三次保护, 这项研发成了眼下的最优解。 手环开始紧急量产，只是辛苦了时暮, 一连数天难以合眼。 防护手环应用战场后, 局势明显好转, 但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特别是他们提出的很多构想，引擎其实是可以实现的, 但它拒绝实现，不少时候都以神启文明为理由拒绝, 更多时候像是难以理解人类的语言。 组内的科研人员翻古书查资料，试图破解引擎的使用语言，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五天，进展不太顺利。 这就好比什么, 有外挂用不了，明明可以直接取了对方的首级, 飞速结束战争，现在只能放出来点小招, 换谁都难受。 时暮每天花费大半的时间来和引擎进行沟通, 这家伙像不开窍却又耿直的闷葫芦, 经常惹得时暮敛声沉默。 时暮这一沉默急的人就成了陈醉, 生怕时暮稳不住情绪出什么意外。 对于身心俱疲又久不见面的小情侣半夜私会这事, 陈醉表示理解，但不是时候。 “对了。”陈醉想起什么道：“明天柳圆也来, 这孩子从华西陷落后整天在外面打打杀杀，好不容易给她叫回来，我记得白虎对你十分友好，明天估计要缠着你了，还得麻烦你照应照应她。” 说起柳圆，这些天可谓化身叛逆少女，大多数时间难见首尾，问就是担心蒋天通过自己获取情报，尽管陈醉再三肯定不会泄露任何机密，柳圆依旧没踪影，也就偶尔理一下淮香。 倒是时不时会给时暮发信息汇报自己的情况，其中总会带着几张白色肥猫自拍图。 时暮一直怀疑那不是柳圆自愿发的。 华中开始派出人|肉炸弹没多久，华西仅存的收容所也彻底失守，数十万人民群众四散而逃，流离失所。 华西早已是一片废墟，先前停留此处的极光旅团成员尽数召回。 说来也是唏嘘，四大基地中，眼下仅存的是华东基地，最先被毁灭的也是华东基地。 陈醉打了个冷战，见道路两侧的灯光也暗去，老妈子似的对时暮说：“快快，睡觉去吧，明天的事明天做。” 时暮应下，转头就回去和年朝玩了次视频play。 年朝的背景不是房间，黑蒙蒙的，衬得眼睛越发明亮，时暮完了事喘着声问他，“你在哪。” 那双灰眸紧盯着屏幕里时暮染上白色的手，低声说：“在你楼下。” 时暮趴在床上问他，“偷情吗年队长？刚把年朝送走。” “更喜欢哪个。”年朝问。 时暮贴近屏幕，小声告诉年朝，“只要是……都喜欢。” 听到那两个字从时暮嘴里说出来，兴奋得年朝大脑爆炸，接着时暮轻声叮嘱他快回去睡觉，年朝望了眼亮着灯的宿舍，准备偷人。 上面却啪一下熄了灯，时暮困倦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年朝原地做了十分钟思想工作，硬逼着自己回去睡了一觉。 正值深夜，华中基地是另一番景象。 基地外围的平民沦为异种吃食，异种嘶吼与枪火弹药声不绝。 围绕基地中心搭建起数十米高的围墙，一墙之隔，内里却是歌舞升平的新世界。 作为人|肉炸弹的创造者，束华策重回权力中心，俨然成为蒋天之下最炙手可热的一号人物。 灯光敞亮的办公室中，身穿浅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双膝及地跪在茶几旁。 束华策回了两条消息，通讯仪丢在桌面上，起身向一旁走去。 步伐僵硬，机械制成的双腿让他的身高至少拔高十公分。 束华策停在沙发旁，弯身落座，对旁边跪着的人说：“倒茶。” 那人抬手斟茶，咯吱咯吱的响声从身体内部发出，机械连接的身体僵硬执行着指令，唯一覆盖皮肤的只有脸部。 束华策垂眼看去，还是对这张粗制滥造的脸不太满意，伸手扼着下巴抬起。 空洞无机质的红眼睛嵌在脸上。 设定好程序指令的机器人侧着脸去蹭束华策的手，束华策冷啧一声，拍开机器人的脸厌弃道：“假的就是假的。” 咚咚咚—— “进来。” 小助理轻声推开门，低头道：“副会长，二十分钟后安排有会议，我们该出发了。” “是吗。”束华策端起热茶，漫不经心道：“让他们推迟十分钟。” “这……”小助理叹声。 啪—— 一摊热水迎面扑来，小助理忍着脸上的刺痛一动不敢动，束华策伸手擦了擦机器人脸上的水渍，平静道：“听不懂话就滚。” 小助理白着脸应了声明白，飞快退出房间。 “来。”束华策拍了拍身侧，道：“坐上来。” 机器人静静入座，束华策打开笔记本调出段录像，放到机器人面前播放起来。 画面中，时暮双眼闭合躺在休眠舱中，两三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近按下一侧按钮，紧接着舱板抬升，将时暮推了上来。 修长锋利的刀具反复没入时暮体内，一点一点将时暮切割成块，没入喉管的那把刀带出一大片喷涌的血。 一旁仪器上显示时暮的身体数据依旧正常，支离破碎的身体在数十秒内完成自主修复。 只留下大片的血迹残留。 那些人像对待货物一样用高压水流冲洗时暮，然后将时暮丢入休眠舱，记录下实验进程后纷纷离去。 “我保存了一千八百多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集，你知道为什么吗？” 束华策将画面调回鲜血外涌的那一秒，揽着机器人的肩膀，称赞起来，“时暮，你看你的血溅得多漂亮，就像花一样，不不……这比花可漂亮多了。” 欣赏完这一段监控视频，束华策靠着椅背长舒了口气，看向一边陷入待机状态的机器人，不争气道：“你应该和我一起看，更应该和我一起成为天空塔的主人，荣华富贵，我什么给不了你？你居然跑去喜欢一个人不人、怪不怪的东西。” 目光忽而怀念，良久束华策又说了句，“救了我，你后悔吗。” 高楼顶层。 众人围坐在会议长桌前。 中央处入座的蒋天把玩着掌心的白光，笑道：“这是他的原话？” 小助理冷汗横生，艰难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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