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很不留情面。 应忱沉沉的看着他,目光里藏了太多太多晦涩难懂的东西,像是在怨恨兰熄逼他做选择,又想是别的。 车子从拐弯处行驶了出来,兰熄坐了上去。 关于赵韵璇的案子,双方律师都在不停发力。 应忱因为失忆的缘故,所以被律师排除在了证人之外。 时间一来一晃,等到足够能够减下衣服,天气渐渐回暖的时候,一个故人主动拜访了兰熄。 李瑀回国了。 他看上去没变多少,兰熄遇见他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人身上的潇洒和自由。 他如今已在国外定居,咖啡馆被推开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一同走进来的还有李瑀清爽洒脱的身影。 “如今我该叫你什么?宋闻璟还是兰熄?” “都可以,想喝什么?我请你。” 李瑀穿着一件蓝色衬衫,身形比起前两年没怎么变化,一只手揣在兜里,眼睛微微弯起,露出点笑意:“我一回国就想着来看看你,语言有些苍白,但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告诉我。” 真是坎坷身世,也唯有兰熄一人。 兰熄露出一个笑容:“李瑀,我从前就说过,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从前应忱对你做过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觉得很抱歉。” 李瑀当初帮助兰熄离开,然后受到报复,在国内待不下去,不得不离开。 李瑀语气有些不在意说:“你该不会真的是以为我是被他逼走的吧?我们完全是业务经营不下去,赔的差不多了,兰心你还记得吧?她都劝我要及时止损,不然Alex的狗粮钱都得赔进去。” 就算是安慰的话也让兰熄觉得好受一些。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瑀说起了他在国外的生活,刚到那边创业的窘迫,到后来收割第一桶金的兴奋,又说起他的宝贝儿子Alex,因为生了一场病,后来去世了,不过没有受什么罪。 他又提起在国外看到了他和应忱结婚的新闻。 “兰熄,我真的希望你幸福。” 初见时兰熄的自卑封闭,善良努力,那个时候他困囿于应忱掌中,如同一只被囚禁在华丽笼中的夜莺,羽毛被精心梳理,歌声被刻意雕琢,随时可能被披上一层布遮掩起来,但在那温柔的外表下,却有一根坚韧的骨在抗争,如同深埋在泥土中的竹笋,即便被厚重的土壤压迫,也终将破土而出,直指苍穹,在李瑀心里一直留有印记,困于仇恨,本身就会被仇恨所吞噬。 那时兰熄总是微笑的腼腆,那双清澈如晨露的眼睛看待世界,仿佛一切苦难都能在那无边的善意中消融,无奈命运弄人,李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利用自己,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一一网罗其中。 用自己作为武器,最终伤害的只有自己,劝人大度又实在伪善,所以李瑀选择不说。 兰熄听过很多次这种话。 奶奶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可谁也不知道他活下去的代价是什么。 兰熄点头答应,没有反驳他。 李瑀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说他走了这么久其实陵市没有多大的变化。 会面结束,兰熄被送回酒店,刚推开门,就闻到了残留的烟呛味,应忱坐在沙发上,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像是从酒会上退下来的,西装剪裁得体,面料考究,敞开着露出下面的黑色衬衫,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与冷峻。 应忱的西装里颜色很单调。 衬衫大多也都是偏灰调,黑调。 他朝兰熄望过来,表情冷漠得可怕,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仿佛冰封的湖面,平静而冷冽:“你对着外人倒是笑得开心,看着你的丈夫却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你喝醉了吧?我这里不收留醉鬼。” “你们聊什么呢?聊几年前的往事吗?还是聊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不得已出国才保存了最后一点体面。” 面对应忱的不依不饶,兰熄只觉得他真是醉了,语气准备拿起电话让司机将人接走。 谁知道下一刻他的电话就被人夺走,应忱来到他身前,骨节分明的手高高抬起,举起手机,手腕一块腕表折射光点。 “不过是听我说几句话就这么不耐烦吗?”应忱低沉的声音响起。 屋子里的灯没有按开,窗外有月光洒进来。 “应忱,你喝醉了,在我这里耍什么酒疯?” “耍酒疯?”应忱喉咙里吐出一个音节,“呵,我有时候真的希望我是真的疯了,我才会忍受着,还亲眼目睹着你和一个又一个的Alpha调情。” 兰熄怒道:“应忱你非要惹我发火,是吗?” 应忱:“你该不会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是吗?” 兰熄心想他之前真的高看了应忱。 他还是一看到他跟别的男人纠缠就开始发疯。 “对你还记得我们是在闹离婚,是吧?那我跟别的男人接触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论起风流我可比不上曾经天天在新闻版面上挂着的应少。” 下一刻兰熄被硬撑从按住下颚,人几乎贴在他身上,Alpha的手迫使他抬起头,两人对视,应忱沉声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可你现在肚子里现在是有我的孩子。” 兰熄冷冷地想要推开他钳制自己的手:“其实你也在等着离婚吧,你的病应该没有药物能够控制了,选好能够和你在一起的Omega了吗?” 夜色如墨,房间内只余下皎白月光,映照出两人模糊的轮廓,兰熄手指轻柔而坚定,沿着应忱胸膛缓缓上滑,指尖的触感带着一丝凉意,却又像是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焰,在Alpha的心口悄然蔓延。 “你知道吗?”兰熄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实际上也只能拜倒在本能之下。” 应忱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神色。兰熄手指终于停在了应忱的后颈腺体,按了下去,应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而后身上连接的所有的检测器都在疯狂报警。 “你的弱点明明那么明显,如果我的腺体尚存,就算是你在我面前跪地乞怜,我也不会给予你任何一点信息素。没有人愿意和你在一起,因为没人能受得了你。”
第61章 于是我主谋了这场犯罪 应忱躲开他的手, 语气有些恼火道:“兰熄,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Omega,你以为你真是我独一无二的药吗?” “你说的好像我当你的药是我的荣幸一样, 应忱, 这对我是灾难。” 应忱一怔。 那一瞬,仿佛时间凝固,空气变得稀薄。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裂。所有的情绪、理智、希望,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裂。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应忱耳边只剩下那句话在回荡,像是一遍遍的嘲讽, 刺痛着每一寸神经。 这一切都是他导致的。 这种想法如同蝴蝶振翅,轻盈地卷起一个无形的漩涡,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一切逐渐被漩涡的力量所吞噬, 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怪圈,一圈又一圈。 如果他没有生这场病, 兰熄不会被他母亲当做他的药。 也不会有后续那样灾难的人生。 这一切都怪他。 兰熄看着应忱尾上的那一枚戒指:“你居然还带着它呢?” 兰熄那枚戒指在当天入住香榭里酒店的时候已经扔的不知所踪。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这枚戒指虽然是我有心放在那里的, 可那的确是我最爱你的时候买的, 在蓝梦岛的时候,在你睡着后量好的尺寸。” “那个时候我真的非常爱你,我把你当成我的一切, 可是你居然跟沈仪臣说, 那只是个Beta,只是因为那张脸。” “那之后我真的非常非常恨你。” 应忱说:“……我不知道。” “廉价的东西, 戴着真可笑。” 兰熄看着那枚戒指,像是在嘲笑过去的真心。 应忱一双黑眸浸上水雾, 他抬手看着自己的戒指,他真的带了很久了,几乎不会取下来,无论是见客还是私人聚会,沈仪臣都嘲笑过他的戒指,看上去很简陋。 应忱把兰熄压进自己和沙发间隙,手掌托着他的腰,低头用力吻他,很重,像是在泄愤,兰熄被重重掠夺口腔,被迫仰起脸承受男人火热的吻,他喘息急促起伏,抓着应忱的衣服推他。 突然发了疯的男人所有动作都停住了,埋头进他的脖颈,开口道:“兰熄,你真的对我真是太残忍了。” 应忱走了。 只留下一地的月光和空气中缭绕的烟味。 兰熄感觉到身体残留的体温完全消失殆尽,仿佛才回过神来。 寒朔所拥有的一切证据都已提交,包括那一枚怀表,其中残留的DNA证实宋闻璟确实是当初被莫里森带去实验室的Omega。 莫里森大部分资料被摧毁,复刻他的东西需要大量的时间。 应忱失忆不能作为证人,兰熄为此同他大吵一架,表示就算没有他,他也一定会把赵韵璇送进监狱的。 应忱最终还是站在了他母亲那边。 何文涛坦白了主动将兰熄送给赵韵璇的全过程。 ABO保护协会正式指控赵韵璇,包括非法囚禁、人身伤害等多项罪名。 寒朔提供的东西作为辅助证据,当初莫里森实验室爆炸存活下两名助手也莫名死亡,不过却找不到赵韵璇与他们死亡相关的证据。 兰熄配合调查多次,他将在那个实验室所有的记忆全盘托出,关于迷宫计划的伦理道德观不论文,整个实验计划观念都十分的新革。 当他开始阐述那些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对面人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渴望和探索。 ABO领域不仅仅是性别和信息素的简单组合,它是一个复杂而精妙的系统,蕴含着无数的可能性,而未来十年也没有人能够达到莫里森的程度。 应忱得知兰熄私下接触了ABO协会的人,他表现的十分不解和焦躁,他告诉兰熄ABO协会也有利用他们的意思,让他不需要全盘托出。 “你管的太宽了,”兰熄看着应忱,“你不做我的证人无所谓,我说过我一定会把赵韵璇送进监狱里的。” 报复的确会将一个人拖入深渊。 应忱:“兰熄,你现在有一点失去理智了,你知道吗?你对ABO协会全盘托出,他们会因为你曾经是莫里森实验对象的身份重点关注你。” “我没有失去理智,不管他们利用我也好,我也是在利用他们达到我的目的。” 应忱双手捧着兰熄的脸:“为什么要把自己主动送到政客的面前?你知道他们为了莫里森的实验会做出什么吗?他是被称作反人类,反伦理,可你知道他的研究对于高层研究信息素的诱惑力有多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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