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氏对外的消息是配合并接受一切调查。 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坐在最前方的应忱身上。 一个财团的CEO的婚姻根本不可能是私事, 所以当初的背调在哪里,一个伪造的身份,学历,不怀好意之人, 风险评估又在哪里? 应忱不是不知情!甚至是他本人全盘在背后操作,如今出了这样的事, 应氏股价大跌,甚至关键股东被指控,他必须要负责,将整个财团的损失降到最低。 在底下坐着的都是看着应忱长大的叔伯姨母。 庞大的家族财团中, 虽然流着同样的血脉,但所有人都是囚禁在权力牢笼中的猛兽, 团结一心不可能,都是各自为战, 每个人都怀揣着取而代之的野心。 每当上层决策稍有偏差, 那些平日里看似恭顺的家族成员便会露出獠牙,恨不得立刻将掌权者拉下马, 亲情在这场残酷的权利争夺中, 早已变得微不足道, 只剩下无尽的猜忌与背叛。 甚至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应宏远连同他的私生子坐在那里,未发一言, 保留了最后一点父子情面,而应思远早已经被这个阵仗吓呆了, 他还只是个在校学生,父亲常常拿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做对比,说他大哥在他这个时候,已经被应老董事派遣到分公司各个职务轮岗,并且当年年终总结,那家分公司的市场拓展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他爸说他比不上应忱一根手指头。 应思远虽然大部分时间窝囊,有时候也会硬气一把,说他也是你儿子,既然他那么好,你只要他就别要我就好了。 结果挨了他爸一个嘴巴。 他爸说应忱也是他的种,骨子里带着他的基因,怎么应思远就是个不上进的废材。 应思远摸着脸想,可能那部分基因不是来自于你,可是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应思远是在应忱的阴影下长大的,他没实质性接触过他这位大哥,但是在他爸妈嘴里听过,他多么多么厉害。 他被第一次公布大众,只觉得丢脸,他看到了电视机地应忱也说他们不要脸。 只觉得这位传说的大哥实在太刻薄了。 他其实有点怕他。 应思远是私生子,他妈只是个年老色衰的女明星,不是赵韵璇这样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他更想学的艺术,而不是什么工商管理,在应家连叫出他名字的人都没几个,他被他妈撺掇到爷爷面前,应老董事长连多余的眼光都没分给他。 这个根本不正眼看着他的大哥,仿佛他的存在就跟空气一样。 当初那个董事会,应思远其实非常抵触参加。 如今看着主位上的应忱,他觉得有些像是动物世界里上演的因受伤而被围攻的狼王,所有人都想要分食他的领地,他突然没由来地觉得内心一阵复杂。 应忱等所有人都吵得精疲力竭之后,站起身说。 “我负责。” 底下瞬间沸反盈天。 “你怎么负责?!如今的场面你怎么负责?!” “你和你母亲都应该滚出应氏,你们这是诈骗!信息素狂乱症就是预备的精神病罪犯!老爷子都被骗了,居然把这个位置传给了你。” 应忱扔下惊天大雷。 “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引咎辞职。” “各位叔叔伯伯,姑姑阿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如果大家愿意再相信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应忱表态,本来尚且平息的场面,一道声音响起。 “你是不担任职位了,那你那些股份呢?” 属于应忱的个人股份是在结婚前获得的,但重大增值却是发生在婚姻存续期间,已故的应老董事的股份大部分都赠与了他,没有明确的协议,那么这些股份可能会被视为共同财产,兰熄有权分得一半。 一个商人居然会犯这种错,真是可笑。 “你当初为了向那个Beta,啊不,Omega,极尽讨好献媚,不顾律师的提醒,对下说得那么好听安抚我们,如今却是这般结果。” “如果爸爸还在,恐怕看你如此做派,恨不得你不是应家的人。” 应忱声音冰冷,看着那个出声的董事缓缓开口道:“二叔,那你想怎么样呢?” 偌大的会议室。 接近二十人的目光。 他们只在自己的利益受损。 Alpha微微弯腰双手紧紧抓握住主位的位置,像是要把将那象征权力的座椅融入推了出来。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金色的光线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衬出应忱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审视在坐的每一个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狂妄的笑意:“我敢让出这个位置,你们谁敢坐吗?” 他的狂妄并非无的放矢,S级Alpha整个亚联国出过几个,压迫力更是少有人能够抗住。 面前就是一个,同辈还有一个沈晖星,如今是亚联国军盟首席执行官。 从小记忆超群,能力出众,杀伐果断,应氏在他的掌控下的确上了另外一个台阶,他们也吃下了不少好处。 谁也不敢说做得会比他好。 可那个如同定时炸弹一样的信息素狂乱症在前,这样全盛的时期还可以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如今对外的口风都是纯属污蔑。 “各位放心,我不再向往美满婚姻,也不再期待美满家庭,我不会再包容一个背叛我的爱人,从今以后站在应氏对面的就是我的敌人。” 五指紧扣椅背发出咔哒的脆响,简直像施展暴力的前奏。 应忱甩开那椅子率先出了会议室。 发出很刺耳的声音。 一时鸦雀无声。 沈斯紧随其后,同各位董事点头而后关上了门。 兰熄又接到了应忱方的来电。 是沈斯表达了想面谈的意思,遭到了拒绝。 应忱按着自己的额头,一副焦头烂额的表情,闭眼说:“你跟他说,有什么条件都可以。”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斯欲言又止还没来得及传达,那边就说挂了。 应忱让沈斯可以出去了,让他去联系负责多年财团业务的律师。 沈斯在关上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看见应忱匆忙拉开了抽屉,往嘴里塞了几颗药。 兰熄躲在酒店不出门,每天的餐食都是有专人做好送上来的。 煎熬的另有他人。 何文涛家中并不安生。 自从那日应忱的Beta伴侣对媒体说过那番话后,他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才想起那个Beta为何对他而言有一丝眼熟了。 当初那个小Omega也有那样一双相似的眼睛。 眼睛下方有一颗泪痣。 看上去很可怜。 那时候他已经和素心有了家庭。 他凑巧就是那个多余的。 那个Omega没同他的父亲死在那场车祸里,被护着活了下来,真是个奇迹。 何文涛不是个好人,那个时候他瞒着南素心关于兰衍车祸去世的消息,她怀孕了,他们的孩子甚至马上出生了,不需要这样一个多余的孩子来分得他妻子的爱,在医院的时候,他看着躺着病床的昏迷小Omega,护士离开之后,他突然扼住他的咽喉。 那样小的孩子,还在昏迷中被强迫仰起脸,咽喉脆弱得不经蛮力,窒息得眼泛泪光要睁开眼看着他,何文涛突然放开了他,用被子遮掩住了他的下巴。 他在登记册上留着他妻子的名字,他想把他寄养在这里就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却没想到多年以后,未除根的草将他绊了个差点站不起来的大跟斗。 何诗琪那日央求了许久才求到母亲陪她逛街,她抱怨母亲总是忙于工作不陪她。 南素心陪她试过好几家服装店,出来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家男装店出神。 “妈咪,你在看什么?” 那是一家快时尚的男装店,何诗琪顺着她的目光,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脸贴上去:“你又在想小灯哥哥了吗?” 南素心觉得是因为那个Beta,他看着她的眼神那样奇怪,却让她回去做了很多场梦。 她梦见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拉着自己衣摆,南素心没能走得掉,她回了头,蹲下身颤抖地抚上他的脸说:“小灯,你多来几次妈妈的梦中吧,求求你了。” 多年前夭折的那个孩子,如果他还活着,如今多大了,很大了应该,可她想象不出他该长什么样。 那孩子多像他父亲。 直到她看到那个Beta。 让她觉得她的小兰熄如果长大就该长那样,所以即使他们第一次见面,他那样冒犯他,南素心也没放在心上。 她摇摇头,伸手贴着女儿的脸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没走多久何诗琪突然发出一道嫌弃声:“妈咪,幸好我没嫁给应忱,你看。” 南素心接过手机就看到了夸张的新闻标题,她皱了皱眉,心里只觉得不舒服,她想应忱不是很爱那个Beta,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哇,是那个Beta。” 何诗琪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大屏,是兰熄接受采访的直播。 ——“我曾叫兰熄……生父是兰衍,死于数年前的一场车祸中,生母是社会活动家南素心,我曾经是一名Omega……” 兰熄。 孩子出生的时候,南素心和兰衍的事业都受阻,那个熄字是寓意着在结束不良状态,迎来新的美好与希望。 后来又觉得对孩子不利,兰衍便给取了个小名叫小灯。 小灯永远燃烧。 可她的小灯怎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的熄灭了那么多次呢? 何诗琪捂住嘴,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突然,她母亲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第52章 应忱从事情发展到现在,就后悔一件事 那一场董事会被渲染成应忱向兰熄公开宣战的意思。 这一对曾经的恩爱眷侣同床异梦多年, 如今竟然却落得法庭相见的地步,被媒体津津乐道。 兰熄足不出户,但访客很多。 应忱定下了酒店右翼, 寒朔不敢去住。 他坦白说害怕一出去, 就会遭遇不测,毕竟他曾经服务的对象非富即贵,见过太多处理人的法子。 他跟应忱这个雇主相处也有些日子了,也深知Alpha骨子里的劣性, 睚眦必报。 他连头都不敢伸太出去,怕下一刻就变凶案现场, 虽然谁的胆子也不可能这么大,可毕竟他跟兰熄共处一室,不清不楚,真要说起来, 兰熄和应忱如今还没离婚,寒朔如今就真的很容易不清不白, 但是当应忱那个得力秘书将房卡送进来的时候,寒朔还是拒绝了。 沈秘书让他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而后拿出一张支票:“应总说你可以随便填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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