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天梯十,也可能是被天梯十掌控的其他虫族。 “真可怜啊,这么不禁折磨。这样的身体素质,能撑过8天,可真了不起啊,对不对?” 是个男人声音,声音很普通,也很陌生。 说话的语气却让兰浅觉得有点熟悉——先前被辛扬绑架时,辛扬说话就是这样。 漫不经心,又高高在上。 那男人继续说:“忘了介绍,我是蒙凯,天梯榜第十。来,这位玩家,和守候在我直播间的观众打个招呼,等你死了,我的观众还能给你上柱电子香。” 兰浅没有说话,神色很平静。 蒙凯笑道:“不错啊,很冷静,明明都是我盘中的午餐了,还能临危不乱,心理素质相当可以。不愧是游走在两大虫王身边的奴虫,拿来吸引虫王的,只有身体可不行啊。” 兰浅喉咙很干,他忍住了没去舔嘴皮,用沙哑的声音问:“辛扬和罗免他们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感人肺腑,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担心其他玩家,这是什么,全人类互帮互助吗?” 蒙凯坐了下来,“看在你这么有胆识的份上,我就行行好告诉你。我的技能是傀儡丝,他们当然变成了我的傀儡,替我摆布了。现在副本已接近尾声,正好剩5个玩家,和我估计的大差不差。有些玩家太蠢了,做我的傀儡都不够格。” 蒙凯说:“你倒有两分本事,可以抵抗我的傀儡丝,不被我控制。可惜啊,这么弱,在我疯虫一族的地盘,要控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奴虫,方法不要太多,你说对不?” 兰浅在大脑里飞快整合信息。 蒙凯刚刚说,让他和观众打招呼,也就是说,蒙凯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直播,他用这样的方法讨好观众。 那么,在观众面前坦白的技能,很可能是真的。 蒙凯的技能是傀儡丝,还特意提到死去的其他玩家,说明他的傀儡丝可以操纵所有玩家。 傀儡丝也是“怪力”的一种,可以被“不语怪力乱神”阻挡。 蒙凯知道他有精神类防御技能,这技能强到可以抵挡他的傀儡丝。但蒙凯丝毫没有逼问,没有一点好奇心,这说明蒙凯看不上。 蒙凯对自己有绝对自信,所以在言谈间展现出目空一切的高傲。 蒙凯除了傀儡丝,还坐拥想象不到的庞大积分,不知能从积分商城里兑换多少技能。 要杀死一个只有几百积分的玩家,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蒙凯不是黄雀,他是飓风,有多少个玩家,都不是他的对手。 “和我说话还走神,这样对天梯榜的高端玩家,可不是很尊重哦。” 蒙凯戏谑地说着,随手一挥,兰浅头上的头盔又放出电流。 他被电得浑身抽搐,双腿绷直,大脑天旋地转,生理性想要呕吐。 电流停止时,兰浅满头大汗,气息微弱,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控制面板显示,现在已到中午12点,距离他被俘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早上醒来之后他没有进食,又接连被折磨,饥饿如同出笼的猛兽,在他胃里不停冲撞。 他的饥饿度刚才还只是78,被电击两次,瞬间飙到了93。 更触目惊心的是,靠吃虫王血肉,好不容易降到5的感染度,竟然反向提升,来到了8。 精神之网消失,精神值不可能达到100。他被蒙凯抓获,不可能再吃到虫王的血液,感染度只会升高,不会再降低。 换言之,不管他离虫母多么近,多么相似,都绝无可能变成虫母,只会是一个仿制品。 就差临门一脚,就差那么一点点。 兰浅的状态很糟糕,失去行动能力,饥饿咆哮,生命值都开始跌落。 不提怎么完成任务通关,如果他没有食物来源,他撑不过今晚。 蒙凯是施加酷刑的始作俑者,看到兰浅面无人色的惨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还张狂地笑了。 “听说,你的身份是疯虫一族做出来的仿虫母感染体,你的血液,曾引得虫族狂性大发,被很多虫族误认为虫母。” 他看好戏般说:“到底有多香,到底有多么令人发狂?我闻不到了,但观众不能闻不到啊。让观众看看,其他虫族是怎么为你发狂的,四舍五入就是自己体会到了,是不是?” 他拍了拍手,一道侧门打开,从中走出数十个彪形大汉。 兰浅身前的玻璃罩子收入了地板之中,升上来的,是一根根钢筋围成的铁栅栏。 兰浅头上的头盔一动,他的头皮锐痛,湿乎乎的温热液体流下。 他的左眼被一片红色覆盖,他知道,他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正在流血。 被蒙凯放进来的虫族,身上没有任何防护装备。 蒙凯笑道:“他们可是疯虫用来测试感染体的雄虫,从监狱里被弄出来,穷凶极恶,在失智的边缘徘徊,无比残暴。” 话音未落,一只虫族忽然撞到铁栅栏上,整个栅栏被撞得差点要移位。 紧接着,其他虫族接二连三地大力撞上来,不大的铁栅栏被团团包围,没有一丝空隙。 “啊啊啊好香!” “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滋味,香死我了,我要疯了!” “是妈妈的香味,是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我要成为妈妈的雄虫,我要进入妈妈温暖的腹腔中,我要和妈妈产卵,妈妈,给我妈妈!” 兰浅艰难抬眸,入目便是一个个完全虫化的虫头,巨大的密密麻麻的复眼,狰狞的流着口水的口器,不断挥舞的鞘翅和兴奋到碰撞的触角,每一个,都是噩梦。 在奴虫营被虫族笼罩的记忆复苏,他想呕吐,他的身体生理性颤抖。 他曾以为那是地狱。 可他现在才知道,没有虫王在身后保护,没有精神操控技能,身体还散发着致命的香气,面对失控到无法维持人样的虫族,才是真正的地狱。 只要蒙凯想,他可以放出无数虫族,这不堪一击的铁栅栏很快会被冲破,他会被无数虫族压在身下,生不如死。 “妈妈,好甜的妈妈,让我舔舔你,妈妈!”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长长的舌头忽然弹射而出,吸附在兰浅的脸上。 舌尖沿着兰浅的血迹不断舔舐,湿哒哒的口水狂流,兰浅被腥臭的气味弄得作呕。 “我要疯了!!啊啊啊妈妈的血,我竟然吃到了妈妈的血!妈妈的蜜呢,我要吃妈妈的蜜!” 除了舌头,还有疯狂靠近他的鞘翅。 “不可能,妈妈只能是我的!” “你们都去死,妈妈只能被我独占!” 不同虫族的鞘翅在半路摩擦,互相残杀。 鞘翅被切断的血液溅射到兰浅脸上,普通虫族的血液,非但没激起他的食欲,还让他恶心到快要吐酸水。 “妈妈,妈妈!” 失去理智的虫族,眼里只有掠夺,只有占有欲,不可能懂得珍惜保护。 兰浅的衣服很快被鞘翅割破,身体也被划破。 虫族在过度激动之下,根本不会收力,割出的伤口很深,血流如注。 血点落在地上,兰浅身上的血越流越多。 残破的衣服被血液浸透,不管他怎么挣扎,铁链如何晃动,都无法挣脱。 “砰!砰!” 铁栅栏一次次被撞,发出可怖的巨大声响。 外面的虫族在自相残杀,血腥气更助长了他们的暴力,他们撞击铁栅栏的力气极大,铁栅栏逐渐不堪重负。 亢奋的虫族见突破不了铁栅栏,竟用肌肉鼓胀的双臂,生生把铁栅栏掰弯,露出一更宽的缝隙。 他们身躯庞大,要挤进来有些勉强。 可有一就有二,那一道口子被其他虫族拉住,被掰开一个可容一只魁梧虫族通过的通道。 虫族争抢着从通道里闯,全部卡在一起,复眼猩红,狂热无比,神经质地高喊着“妈妈”。 一只庞大的虫族终于冲开束缚,抵达兰浅面前,将兰浅完全笼罩,口器迫不及待地吸住兰浅头上的血液。 “妈妈,蜜呢,吃蜜,妈妈好香,妈妈!” 他亢奋到极点,锋利的螯足乱动,将兰浅的胳膊切出一条很深的伤痕,兰浅登时痛呼。 他的声音,如同撒入火盆中的石油,把火燃得更猛更高。 “妈妈!” 在他身上乱动的虫族声音一下拔高,上翘的尾巴戳刺着兰浅的腰腹。 “妈妈,香喷喷的妈妈,妈妈是我的!” 激动的声浪,一浪盖过一浪,兰浅无法思索,血液都要凝固了。 那只虫族在狂乱中,还没来得及品尝战利品,就被鞘翅刺穿了头颅。 他的尸体被其他虫族踩在脚下,有新的虫族冲上来,重复循环,又被其他虫族杀死。 很快,兰浅光着的脚陷入了血泊之中,脚被黏腻的血液覆盖。 一只虫族上来,又一只虫族上来,暗夜没有尽头,没有终点。 每一分每一秒,对兰浅的身心,都是巨大的折磨。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互相杀戮的虫族终于停手了。 现场只剩下一个存活的虫族。 他的脖颈被割断,头颅只剩一丝血皮黏在脑袋上。 他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却还执着的翻越地上的残肢断臂,往兰浅的方向来。 “妈妈,妈妈……妈妈,我要你,我要你……” 还未到兰浅脚边,他就死在了半路。 十几分钟前,兰浅身边还干干净净。 十几分钟后,他身上都是血污,脚下全是死尸,他身处炼狱。 兰浅控制不住地干呕,没进食的胃吐不出什么东西,连酸水都没有。 这时,他听到了蒙凯的掌声。 “精彩,真精彩,一个仿制品,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要不是虫王承认你是仿制品,我都要以为,你就是真正的虫母了。”蒙凯笑得肆无忌惮,“不过,是不是虫母,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是虫母更好,对虫王的吸引力更强,不是吗?” 他阳光灿烂地说:“刚才的画面我已经拍了下来,给温切尔和艾利斯两位虫王发去,你说,他们看到心爱的奴虫被这样侮辱,会不会发狂?发狂最好,不发狂,怎么会掉入我的天罗地网,是不是?” 蒙凯完全不介意说出计谋 ,“明天是进入游戏第9天,9是我的幸运数字。明天9点,在全部虫族的见证下,将你公开处刑,你说,虫王会不会来?他们只要来,就会被炸个飞回湮灭。有你为诱饵,他们怎么逃得出去,是不是?” 兰浅没有回应。 蒙凯在控制光屏上点了几下,兰浅脚下的地板沉了下去,焕然一新的地板升了上来。 一个针筒从侧面刺入兰浅身体,抽取了他的血液。 一些雾化的止血药被喷在兰浅伤口表面,防止他失血过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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