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目标了,没有计划了。 他站在门口,被风雪的寒气包裹,发愣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僵住的脚,踩上细雪走进门。 要不,在云间新雁住一段时间吧。他想。 他再也不想回天界了。 脚底传来沙沙的响声,过不了多久,阳光再暖和些,天上下的便不再是雪,地上的一切寒气将随雨水融化在大地里。凡间又迎来新的一年,过往的事情会被尘封起来。 突然,叶遥闻到一股熟悉的花茶的味道。 他下意识走下石板路,走入园中。 似乎有热气带着花香袭来,前方的凉亭越来越近,穿过柳树,地上竟然有一排脚印。叶遥顺着脚印走过去,一个颀长的身影被拂动的柳枝晃得模糊。 叶遥撇开柳枝,那身影骤然清晰,还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 “师尊。” 柳条上的雪碎被风带着落下来。 叶遥屏住呼吸。 他回过神,快步走向凉亭,登上台阶时又害怕起来,渐渐放慢脚步,生怕冲散眼前这场梦一样的画面。 他伸出手,想触摸杜霰的脸,却被杜霰一只手抓住,掌心传来微微偏凉的温度。杜霰含笑看着他,那双眼睛几百年如一日,像盛在白玉盘里的紫葡萄,碎光晶莹流转。 “你怎么在这儿?”叶遥问。 杜霰轻声道:“师尊看到我给路鞍开的那个阵法了吗?它能在被打破的最后关头自动收缩,把做阵者传送回天虞山。” 叶遥愣了愣。 这样的阵法,窦一延怎么会没想到?于是他皱眉:“没听说过有这种阵。” “是我自创的。”杜霰回答。 “那你也不告诉我,也不去找我。”叶遥皱眉,“你是不是又是故意的?” 杜霰笑了一声:“不是。这个阵会耗损修为,我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在万象峰闭关修养两个月。”顿了顿,他又问,“是不是很多人都说我死了?” 叶遥哽住,点头:“嗯。” 回想起何重天与路鞍及魔族的交手,明明才过去两个月,却恍如隔世。 杜霰道:“我没那么容易死。” 叶遥继续点头:“该传信给窦掌门报平安才是。” “我知道,才刚出关嘛,晚点再告诉他。” 叶遥点头,把怀里的玉芜剑递过去:“你的剑。” 杜霰笑了:“师尊,你怎么老是点头?坐下喝茶吧。” 叶遥回神,任由杜霰把他拉过来坐下。炭火上的热茶刚好滚开,明黄色的茶汤涌入茶盏,一如既往的香气扑鼻。只是,眼下坐在凉亭里等他回来的变成了杜霰。 “师尊,我死的时候,你一开始想到什么?”杜霰问他,“是为我报仇,还是其余的什么?” 他不假思索:“杀了路鞍。” “然后呢?等一切都安定了呢?” 叶遥开始思忖,鼻尖突然涌起一股酸意,说出心底的话:“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 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变化。 风声止。 杜霰道:“好巧,我也是。” 叶遥一愣,抬头看他。 “祝女入坟化蝶,焦生庭树挂枝,我小时候总以为最深的喜爱就是愿意为他赴死,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必定活不下去。”杜霰将茶壶重新放在炭火上,缓缓道,“但是左所海那年,我眼睁睁看你在我面前死掉,我那么爱你,那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死。” 叶遥心口忽地一抽疼。 “那是我不够爱你吗?为何别人甘愿殉情,我却从未没有想过结束性命。”杜霰垂下眼睑,思索着,“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到非死不可,但好像也没有活着的意义,虽然活着还是会继续活着,但往后漫长余生,可能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 叶遥双眼被茶盏的热气熏湿。 他眨眨眼睛,想缓解眼眶里的酸涩,可无济于事。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切呼吸都堵塞在喉咙和鼻子。 为什么? 为什么他也一样。 这两个月来,叶遥仔细想过了。 他固执地认为杜霰还没死,但也不是从未做过杜霰死了的预设。他真的想过,如若杜霰永远不回来了,他会以杀掉路鞍作为毕生目的,而等目的完成后……他还是会继续活下去。 只是,以前的他以为,仙生最大的事情不过就是弃了一把剑,但从今往后,再没有比杜霰的死更大的事情了。 “外面还有些冷,进屋休息吧,我去给你添炭火和暖炉。” 杜霰起身离开凉亭,沿着弯弯的小道向屋子走去。他的背影瞬间被热意掩盖,成了斑驳的一片淡蓝。 叶遥低头,成串的泪水不受控制往下掉。 他静静坐着,等积攒了两个月的眼泪都流光,才擦掉脸上的湿痕,深吸一口气。 云间新雁的卧房不多,就两间而已,从前都是叶遥一间,杜霰一间。 叶遥进屋时,正巧看到地上的炭火已经烧红,屋里比外头暖和不少。杜霰看着叶遥,缓声道:“眼睛都熬红了,睡一觉吧,等睡醒后我们一道回碧溪湾。” 说完,他想退出门外,大约是要回自己房间。 “等等。”叶遥拉住他的手。 杜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叶遥顺势把他压在后面的门板上,靠上去,吻住他的嘴唇。
第68章 师尊,你教教我 只是不轻不重的一吻,随即分开。 杜霰原本平静的目光骤然亮了起来,看着叶遥,微微讶然。 “我爱你。”叶遥道。 “什么?” 叶遥重复:“我喜欢你,爱你,心悦你。” 他想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心境,他终于承认。 卧房渐渐暖起来,“啪”的一声,炭炉上火星爆破,杜霰扬起嘴角:“嗯,我很开心。” 叶遥的眼泪又控制不住流出来。 杜霰把他揽起怀里:“所以你哭什么?” 叶遥心中涌起一股油然而生的愧疚和委屈。愧疚是因为他曾隐瞒一切去诈死,让杜霰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委屈是因为原本不以为意的自己如今也受到同样的惩罚和报复,在一天天中重复心死的煎熬。 他把额头靠在杜霰肩上,喃喃:“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知道。”杜霰道。 对,他知道,他经历过。 杜霰用双手抬起叶遥的下巴,低头吻下来。 这次的吻却不同于前几次的掠夺,而变得无比轻柔,辗转缠绵,舌尖勾着叶遥的舌尖,扫过他的牙齿,撩出的温热汁水里含着一股淡淡的花茶香,经过反复研磨,茶香里又被碾出丝丝甜味,混合着相互勾引的呼吸,渐渐发热。 叶遥意犹未尽,像醉了一般倒在杜霰怀里,轻声道:“你别走了。” 吱呀一声,杜霰顺手关上房门。 炭炉的火星又一次破响,叶遥拉着杜霰越过炭火,把人推倒在床上。杜霰撑着双手斜斜坐在床上,叶遥跨坐到他的腿上,低头继续吻他。 首先亲的是眼睛和眉心,然后顺着水墨画描边一样的鼻峰一路亲下来,而后是人中、嘴唇。他慢慢舔舐着杜霰的唇瓣,贪婪地享受杜霰口中仍然残余的茶香,直到他自己嘴里也终于萦绕挥不去的同样的味道时,他才恋恋不舍离开,喘着气亲杜霰的下颌。 “师尊,坐上来一点。”杜霰道。 叶遥于是依言,紧紧贴着杜霰的身体,倾身去吻杜霰的脖颈。他先用舌尖轻轻绕着那颗凸起的喉结,然后张嘴咬住,慢慢磨啃。杜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滑动下来,擦过叶遥的下唇,与此同时,他揽住叶遥的侧腰轻轻揉捏,哑着嗓子问: “师尊,热么?” 他这么一说,叶遥确实感觉到热。但他没有率先脱自己的衣服,而是先拽掉杜霰的腰带,扯开他的领子,直到上半身完全敞露在自己视线之下。 杜霰的脖子挂着一把长命锁,是三百年前叶遥亲自挂在刚出生的他身上的。 长命锁已经很旧了,却仍被悉心养护得很好,系着质朴的绳结,歪斜挂在杜霰胸前微微凹下去的沟壑处。叶遥衔起那把长命锁,又把它拨开。 上次他被杜霰绑着双手,只能看,完全没有机会摸。他放低身体,一点一点退后,从起伏的胸膛一路往下,落下细密的吻,最后停在最后一处山谷之间。 杜霰扣着他的脑袋轻轻往自己小腹上按压。 他喘着气道:“你刚出关,身体不好。” “……嗯。”似应非应的。 “我来吧。”叶遥道。 这次酿酒,是由叶遥亲自主导的。 果壳只剥了一半而已,但已经露出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叶遥像方才咬杜霰的喉结一样,用温热的涎水包裹、捣软果肉。 杜霰夹紧叶遥的上半身,手指一直在他头上流离,不是缠他的发丝,就是包住他的后脑,甚至忍不住抬起胯。叶遥闷哼一声,忍着喉咙口的不适继续酿酒,等到整个嘴巴都开始疲软了,一股暖流充斥出来,他忽然被杜霰抓着被迫抬起头。 “你嘴唇好红。”杜霰擦掉他嘴边的水,“是不是磨的?” 叶遥咳了两声。 果肉已经被捣出过一次汁,但还是很饱满,远远还不能完全结束。叶遥正为自己第一次的不娴熟感到歉疚,就听杜霰道:“接下来怎么办,师尊?” 他微微一愣。 接下来? 他生涩地道:“上次……” 一开口,他就意识到暴露了自己上次喝醉酒被杜霰绑缚的事情还记得的事实,只好赶紧闭嘴。但他清楚地记得,上次杜霰差点就探入他的尾蒂,被他及时制止。 杜霰让他仍旧坐在自己身上,微微屈起腿,揽过整颗果肉,将最后一点果壳剥掉:“其实我不太会,师尊,你教我如何练剑,教我如何读诗,但没教过我如何双修。” 叶遥浑身战栗,任由杜霰利落地把他身上的果壳都解下来。 “所幸现在还不迟,师尊,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杜霰的声音又轻又低,绕在叶遥耳畔。 叶遥被他哄得灵台炸开一道道烟花,变得昏昏沉沉。 感觉到杜霰在搓捏尾蒂口的两片果肉,他艰难道:“伸进去……” 用于酿酒的筷子挤进尾蒂,整颗果肉微微发颤。 “嗯,然后呢?” 叶遥压下心中的羞愤:“……撑开。” 他开始倒抽气,不禁抬起果肉,却被杜霰另一只手摁住。 “疼么?”杜霰问他。 叶遥承婻沨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是闭上眼睛,忍了一会儿,崩溃道:“……你快出来!” 筷子只好慢慢退出来。 “可以了?接下来怎么做?师尊,我不会。”杜霰轻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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