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热忱,他不惜用最美好的词汇形容他年轻的爱人。 “不会有那一天的。”原烙音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前,随着呼吸与心脏跳动,他感受到腺体那小块肌肤的起伏,“你救了我,闵随,我不否认若是没有信息素我们可能永远不会有亲近的时候,但既定事实无法改变,我爱你,你也爱我。” 原烙音牵住闵随的手,十指相扣。 令人厌烦的虫鸣就是表达心境的交响曲,此起彼伏,如同Alpha此刻心乱如麻。 高涨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从前激素分泌导致转不过的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拐错方向,他与闵随之间不应该是原谅与被原谅的关系,若是对错分明,那再好的感情都会在无尽的猜疑与争吵中消磨殆尽。 路灯是米白色,昏暗的光。 他偏头看去,闵随的侧脸精致如同最完美的建模,注意到他的目光后,接下来就是四目相对。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沉默的湖岸都被点燃。 他们坐在长椅上,感受零点的晚风拂过面颊,夏日的燥热不复存在,青柠信息素目的性极强地缠绕住闵随。 “怎么了?”完全标记是单向的,但塔卢索对命定伴侣的抵抗力为负数,原烙音的看不见的地方,Enigma的眼睛比夜色还黑。 “我觉得该回去了。”原烙音还没完全起身,就感觉到闵随抓住他的手一拉。 Enigma的信息素从指尖散发,他捏起原烙音的下巴微微抬高,小心地啄吻。 实在是太磨人,完全标记对原烙音的影响也很大,他还年轻,血气方刚。 “怎么了?”闵随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被推开。 装什么! 原烙音知道自己的脸红了个彻底。 “小孩子亲玩具才这样。”他幽幽道。 “不喜欢吗?”闵随看上去很无辜,原烙音一巴掌将他的鸭舌帽拍飞,转身就走。 熟悉的手穿过他不设防的指缝,风在这一刻彷若静止,闵随的体温就是最好的降温剂。 感受到金属圆环的质感,原烙音抬起两人交握的手示意闵随:“戒指不好看,拳场赚了不少钱,你的分红我就不给你了,带你去买个最贵的。” “谢谢音音。”闵随当自己没有听出Alpha话中的不对劲,“我的分红本来就是给你的。” “态度良好,奖励一套西装!”原烙音就像是被妲己蛊惑的纣王, “音音,这段时间我总是在逃避,觉得你态度缓和就没有用心道歉。”闵随抱住他,力道很大像是担心他从怀中逃离,“我总是有侥幸心理。” 闵随在道歉,原烙音想。 “不怪你,这只是人之常情。”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但完全标记发生了,未知的Enigma让他连洗去标记都难如登天。 但他爱闵随,不管闵随是Alpha还是Enigma都不会改变。 微风拂过,风吹皱湖面,波涛撞碎月影,原烙音享受拥抱带给他的片刻安宁,闭上眼睛感受乌木与蝉鸣编织的永乐园。 两颗心试探着靠近,受伤的蜗牛伸出触角。 他们重合,组成完满的圆。
第49章 湖边灯光昏暗,照不亮他们嘴角的伤口。 想象中那些微妙的尴尬并没有出现,他们两人交握的手就像是坚不可摧的城墙,那些谎言化为的风刃只能在外表留下浅浅的刻痕。 原烙音精力充沛,生物钟完全颠倒。 他趁闵随没注意想要躲在门后吓人,结果没想到一时不慎踩滑还顺手把闵随给拽了下去。 两个人以极其糟糕的姿态倒在地上,闵随俯视着身下的Alpha,注意到他眼神中的错愕与尴尬,感受到自己发尖滴落的水珠在原烙音脸上绽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低下头吻住朝思暮想的唇。 伤口在触碰,仿佛皮肤下的组织直接相贴能够传递爱。 忽视疼痛是Alpha的必修课,原烙音闭上眼睛,感受两种截然不同的凉意共同作用的微妙,身下的实木地板是坚硬的,而闵随绝对算不上柔软,即使Enigma控制着不要将体重完全压倒在他身上,也不能够避免接触。 爱与欲望生根发芽,原烙音难耐地偏过头。 闵随在亲他的脖子。 在事态渐渐走向不可控的彼岸时,原烙音被乌木信息素填满的大脑清醒一瞬,身体交融的前夕提出邀请。 “闵随,我们之间不要有善意以外的欺骗。” 人们总是开玩笑,说如果不去探寻另一半的秘密,那无论是恋爱关系还是婚姻都会幸福美满。 原烙音揽住闵随的脖子,微微抬起身将腺体送上去,他的睡衣下摆已经卷到了锁骨,露出腺体上那一道疤。 可本质都是镜花水月,原烙音想,他能够在原则内给出最大范围的包容,同样闵随也是这样对他。 躺久了坚硬的木地板,回归柔软的床铺总是有那么几分恍如隔世,原烙音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Enigma制造的浪潮掀翻,最后沉溺于乌木的深海,感受腥咸厚重的海水将他包围,掠夺他赖以生存的呼吸。 快感迭起,他不得不放出自己的青柠与乌木抗衡,或者说是共舞。 有什么微凉粘腻的触感在小腿一闪而过,他支撑着身子去看,却被闵随叼住唇厮磨只能作罢。 “不专心?”闵随问他。 “今天别咬我。”原烙音不是商量,这是通知。 模糊中,他意识到闵随并没有回应他的请求,但很快就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闵随点点头,索取答应的报酬,吻住原烙音的腺体吸吮。 “别担心,这样的程度你受得了。”闵随捂住Alpha的眼睛,伸出另外只手关灯。 所以为什么要关灯呢? 原烙音还没问出口,就彻底将其抛诸脑后。 他们在如水的月光中拥抱彼此。 * 原烙音彻底后悔自己心血来潮拉着闵随逛街的决定,有这样的功夫不如回拳场数钱。 大白天,超高温,大街上没几个人,原烙音热得恨不得学小狗吐舌头。 “啊!啊啊啊!”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原烙音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和闵随,似乎有所感觉往上看去。 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从天而降,他知道自己该拉着闵随狂奔远离这个危险区域,但他的双腿就像是灌注了铅,根本抬不起来,只能依据身体反应推开闵随。 剧痛袭来,广告牌落地的巨响几乎撕裂他的耳朵,密密麻麻的噪声由大变小,他终于意识回笼,却只看见闵随绷紧的下颌。 他顾不得鲜血淋漓的大臂,顺着Enigma的视线看去,顶楼只剩下光秃秃的铁架,除此之外,只有随风飘扬的白色塑料。 女明星的笑容四分五裂,她的照片下是隆起的几团,鲜血逐渐从广告牌边沿溢出。 劫后余生。 原烙音腿有些软,他庆幸自己推开了闵随。 救护车来得很快,鸣声阻断了炎炎燥热,闵随始终不能放下心来,这样的天气伤口感染发现的几率非常大。 简单包扎后,他们还是决定去阮合缝针。 清创,破伤风,缝针,原烙音痛得满头大汗,犬齿差点在闵随手臂上留下洞穿伤。 “家属跟我出来一下。”医生伸出两只筷子似的手指将移位的口罩复原,那双眼睛细看是密密麻麻的复眼,仿佛下一刻就要发出嗡嗡的声响。 原烙音头晕目眩,他靠在病床上看着微微一动就恨不得截肢的左臂,无奈地闭上眼睛。 病房只有空调发出的细微声音,原烙音终于想起自己有可能伤到神经,说不定以后打拳会有影响。 “他跟你说什么了?”闵随终于进来,与他对视的那一刻眼中冰雪消融。 Enigma摸上他的额头,那里还有些湿,是原烙音疼出来还没来得及擦的汗。 “他问我需不需要选用最好的药,你只是皮外伤,恢复时间不需要多久。”闵随望着原烙音狰狞的伤口,他好像明白原烙音为什么会推开他,又好像不明白。 他在人类社会生活多年,但毕竟不是人类,在他看来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他们战胜死亡的恐惧去保护别人。 是爱吗? 但为爱而生的塔卢索并不明白这一点。 “那没事了。”原烙音痛得直抽气,余光瞥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路竟然是同手同脚。 “这是两种特供的特效药。”医生的声音透过口罩有些闷,他拿出两个透明口袋,里面有不少拇指大小的瓶子,药液呈微黄色,“A类饭前服用,一天一支,缓解疼痛;B类饭后服用,一天两支,加速伤口愈合。” “这个是药房没有的,要不是闵先生是塔斯医药的股东,我们阮合也没办法拿到这款药。” 原烙音本能地感觉到不对,但微妙的猜测并不适合在没有证据时说出口,即使在他看来,这位陌生的医生漏洞百出。 他委婉地拒绝当即服用的想法,拽着闵随离开。 医院的电子钟滴滴答答响着,还有供人消遣的电视正在播报新闻。 【今天15:30首都经贸大道广告牌掉落造成三死一伤,有关部门表示因为检修遗漏,铁架腐朽导致这场惨剧发生,相关负责人表示会尽最大努力赔偿】 “怎么了?”闵随看出他心不在焉,有些焦急,担心触碰会引来剧烈疼痛,只能伸出手又收回,“是伤口疼了吗?要不要喝药。” “闵随。”原烙音想起那医生的不正常之处,或者说从他们出门开始就很不对劲,“你看到那医生的眼睛了吗?是复眼。” 那样的眼睛他只在生物书上看到过,亿万像素点集合在一起汇聚成那一双非人类的眼睛,结合这段时间或目击或听闻的人外生物传闻,他不得不警惕。 “我没注意。”闵随意外地冷静,他们穿过挤满人的走廊,阮合常常是一床难求,由于医院全国闻名各地的人都来此求医。 新闻很快被盖过去,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的心脏猛烈跳动,因为他与闵随对视的那一刻只看到了冷漠,那是上位者对蝼蚁的蔑视,即使瞬间那就被心疼替代。 “这个药不能吃。”他不信任这个医生,而符忍盛作为腺体科的主任也不一定了解所谓特供药。 “会疼。”闵随沉默良久挤出这两个字,这时他们已经穿过阮合的花园回到车上,“这个特供药是塔斯为IMS研制,因为IMS子公司的特殊性常常需要组织科考团到极端环境科研,这能极大可能降低外伤感染死亡率。” “瓶身经过设计,有防伪标志,而且一旦打开无法复原。” 闵随拧开一瓶递到原烙音唇边,紧紧盯着他,温柔地逼迫他喝下。 这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原烙音逆反心理升起,他推开闵随的手,拒绝喝药。 狭窄的车厢温度很高,原烙音捂着伤口往后一躺,不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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