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有没有醒麻时发疯,但现在已经完全清醒。 腺体的状态绝佳,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着原烙音,即使伤口还未愈合,信息素的分泌水平也已经正常,腺体也没有不健康地跳动。 窗外的阳光溜进来,照亮蓬勃生长的绿植。 “闵……”太久没说话,他张嘴后,嗓子干裂得快要撕开。 他想要抱抱闵随。 手术结束,临时标记却并未消散,他能感受到闵随的劫后余生。 那本该是他的感受。 闵随为什么看起来比他更像大病初愈? “哥,符医生说,你这一周都要住院观察。”后天就是研究生的毕业典礼,原衡铎来首都也是为了此事,“放心哥,我一定给你全程直播,每个人都给你合照。” “先给家里视频。” “他们知道你不想他们来,就派我当代表,打来几十个电话,都快急死了。” 他担心自己真的死在手术台上,自私又脑袋不清醒地选择隐瞒家人,幸好手术成功。 原烙音拨去视频,对面瞬间接通,温宴玉哭得眼睛微微肿起,说话都在抖。 “我们马上登机,原烙音,你真的气死我了……” * 原烙音喝着不粘稠的小米粥,盯着一旁的辣味炒菜,嫉妒两个字都说倦了。 看到原衡铎源源不断发来的照片,每一张傻大A的脸上都P着他的大头照。 他关掉手机丢在一边。 看着糟心。 闵随放心不下坚持陪床,把文件搬到病房,拿着钢笔认真工作的模样看得原烙音心摇神晃。 可惜腺体恢复期,符忍盛严禁再有外界信息素刺激,就连手术时没来得及拔除的临时标记在早上也通过药物强行截断。 “音音,我要回趟公司。” 闵随欲言又止,甚至用了快半小时时间心理建设,才说出这句话。 离开需要照顾的伴侣,他是最不负责任的塔卢索。 “快去吧,爸爸马上要来陪我。” Alpha并不知道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闵随。 IMS旗下专营珠宝首饰的Osians公司遭到同行恶意竞争,准备发行的新一季珠宝产品惨遭数据泄露,设计稿和成品八成以上在外网偷跑。 皇冠系列所有工作人员近七个月的努力全部白费,还有合作商的违约追责以及巨大经济损失。 一连两个周IMS灯火通明,邀请来的技术大牛在想办法揪出利用非法手段窃取资料的黑客。 这正巧也是闵随这个身份学习的专业之一,他就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非必要不出IMS大门。 “闵先生,那个人抓到了吗?”原烙音接受全家人三百六十度批斗后,终于痊愈出院。 甚至瞒着温宴玉搬去闵随的别墅,将自家房子堆着积灰。 现在毕业后的无业流民正进行他们每天一次的电话,还充当半个田螺少年时不时去IMS顶楼总裁办送温暖。 至于为什么是半个。 那就不得不提原烙音在厨艺上的奇思妙想。 总之都是不能吃的好东西。 “抓到了,法务部在准备起诉。”闵随就像是铁做的机器人,半个月不眠不休还是活力满满,但他却听出原烙音语气的不自然,“音音,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现在回家?” “没什么。”原烙音含糊道,“我今晚要去和师兄师弟们聚餐,可能要通宵,就不陪你了,明天见。” 闵随没多问,等原烙音挂断电话。 他很快就知道原烙音在遮掩什么。 现在指针指向零点,又是新一天的开始,他终于处理好近几年IMS旗下所有公司涉及项目中最大的信息泄露案。 他知道这些时间冷落了Alpha,即使将所有可自我支配时间全部给了原烙音,也彻底舍弃不必要的睡眠。 但偏爱没有做到。 原烙音能坦然接受那是他的爱。 不代表闵随不自责。 想到原烙音即将入职IMS,公司配备的电脑算是市面上不错的款式,但却不是顶尖。 是送一套新的电子设备,还是车和房子,但是这些对Alpha来说都是不起眼的东西。 “老板。”谢垣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你来得正好,订一款T家的全家桶,还有原烙音的工位选个好点的。” 谢垣表情怪异。 “老板,锐锋那边传消息说,原先生拒绝了IMS的offer。”谢垣声音越来越弱,一看闵随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是捅了马蜂窝,这么大的事情原烙音居然没告诉闵随。 “拒绝了?”闵随眼神落在桌前的相框,里面是原烙音画的Q版小人,“没事,全家桶照样买。” 他打去电话。 原烙音并没接。 没事,可能是聚餐的环境有些吵闹,或者开了静音。 “再让生活助理去联系年轻人比较喜欢的饭店,明天晚上六点半包场。”闵随没抬头,给原烙音发去信息,感受到那库斯的气息还存在于同一空间,他不耐烦地看过去,“数据泄露的补救措施到现在都没出个章程,你还不走?” 看热闹的心思昭然若揭,但谢垣惹不起没休息好的Enigma,溜得比兔子还快。 发去信息后,闵随保持着十分钟看一眼最新消息的频率,继续处理工作,直到指针指向“2”,原烙音仍旧没有任何讯息。 最后电话打去后,原烙音甚至不胜其烦关机了。 他有些着急,打给卓蒙,却得到卓蒙并不在场以及全部实验室的学生都去了,组织人是赵翎羽的消息。 不知道卓蒙忙什么,没等闵随问下一句就挂断电话。 黑色屏幕倒映着Enigma精致的脸,他的唇抿成一条线。 喜欢原烙音的Omega和Beta都在,真是让人不爽。 通宵和觊觎他的人在一起。 他不反对Alpha交友,但断联他会很担心。 下一个电话打给了技术总监,闵随几乎态度强硬地要到了赵翎羽的号码,终于得到了原烙音的下落。 那点醋意很快就被紧张取代。 闵随摘下腕表,穿好外套消失在办公室。
第39章 凌晨三点的沙滩空无一人,只有空悬在海面之上的月影,闵随沿着海岸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团篝火前喝酒的原烙音。 他走过去。 “音音。” 原烙音迷蒙着眼,即使看不清也知道那就是闵随,他的脸色潮红浑身酒气,脚边全是喝光的啤酒瓶,手上还有半瓶准备往嘴里灌。 闵随掐住他的双腮阻止动作,一用力就夺下他手中的瓶子丢开。 淡黄色的酒液喷洒在空中,最后倒在沙滩上,将沙子浸润。 “我听谢垣说,你拒绝了IMS的offer?”闵随收回手,借着火光看见Alpha脸上的红痕,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愤怒压下,蹲在原烙音面前,“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没有任何征兆与原因拒绝IMS的offer,这一点闵随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人生是原烙音的,他尊重伴侣的一切选择,但失去联络甚至故意关机是幼稚且危险的。 他的工作几乎没法进行下去。 谁能想到,绕了好几圈才从情敌那里知道Alpha的去向。 “不要。”原烙音喝醉了,他抱住双膝蜷缩起身子,身上沾了不少沙,那样自我保护意识浓厚的姿势令闵随警铃大作。 即使理智告诉他绝不可能,但他还是用食指整理Alpha明显还是湿润的头发,尽量放缓声音。 “音音,是谁欺负你了吗?” 原烙音是占比极低的高量级Alpha,现在更是治疗好腺体重获新生,本身还是拳手,没人会不长眼招惹。 “没有。”原烙音的头埋得更深,声音从额头与膝盖的罅隙传出,有些闷。 “那为什么要拒绝IMS呢?”闵随实在无法理解,据他所知原烙音并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而IMS旗下公司绝对是行业龙头,“或者音音,为什么要一个人在沙滩喝酒?” 大部分计算机人才的梦想就是进入锐锋这样的大厂。 原烙音猛地抬起头,毫无征兆地隔着衣服去揉搓那块新生的腺体,力道之大连闵随一时间都没有拉住,只能够单膝跪地将Alpha锁进怀中。 “原烙音,你在做什么!”还在恢复期的腺体根本受不了一点伤害,甚至连效果好一些的抑制贴与抑制剂都不能用,哪里受得了物理上的粗暴摩擦。 “符医生告诉我,我的腺体恢复期结束后也不能完全和常人一样,而且由于非天生腺体的影响,我这辈子都不能从事高压高强度的工作……我就像是个废人。”原烙音语无伦次,他看着身旁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觉得自己丧失了未来的方向。 他因短暂的生命选择自己较为热爱的计科专业,在治好后却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这都是其次,他日后与刺激些的运动基本无缘,若是没有保养好,极有可能落得终生服药的下场。 人都是贪心的,他从前想到只要能活下去怎么样都行,手术成功后却控制不住难受。 “规则是可以打破的,更何况医学在不断进步,这个问题在未来一定会得到妥善解决。” “你毕业了。”闵随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悉心安抚情绪崩溃的Alpha,“我知道音音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是最好,我们不走这条路还有很多路可以走,IMS会为每个人才创造机会。” “闵先生,你好像在哄小孩。”原烙音终于舍得离开男人的怀抱,他的脸混着海水与汗,胸前的衣料也是皱巴巴的。 “你就是小孩。”闵随裤腿上沾满沙粒,他提好原烙音遗忘在一旁的桶,浇灭还在散发光亮的火堆。 处理好Alpha造出的残局,闵随蹲在原烙音面前。 “我背你回去。” 宽阔、冰冷,原烙音一言不发,死死用双臂搂住闵随的脖子,近乎执拗地朝前看去。 远方的都市灯火璀璨,左边的海漆黑如墨,灰白的沙滩是分界线。 “你会摔吗?”原烙音忽然发问。 闵随不明白他现在的思路,但还是有问必答。 “不会。” 原烙音将下巴抵在男人的肩窝,又不老实地朝前与闵随脸贴脸。 “你现在是不是鞋子里都是沙?”他又问。 “我不想跟鞋子丢了的人说话。” 原烙音偃旗息鼓,沾满沙的赤/裸足心晃动两下,最终还是因为酒精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一口咬在闵随的肩膀上泄愤。 回到车上,闵随给人扣上安全带,趁原烙音懵圈的时候扣住他的后颈,在Alpha的唇上狠咬一口。 额角传来剧痛,闵随不得已把人松开,原烙音抬起的拳头还没收回,正一脸得意地望着他。 “谁让你这么亲我的。” 闵随的笑令原烙音短暂清醒,他的双手被男人控制动弹不得,只能仰脸承受厮磨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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