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本就是拳手的原烙音来说,更加恐怖。 Beta守卫举着电棍在门口严肃以待,Alpha协会很快会带着麻醉枪和止咬器前来带走失控的他。 一墙之隔,里面的低吼就像是野兽,Beta守卫们的身子都在颤抖。 “麻烦让一下。” 男人身材高大,西装革履,有些风尘仆仆。 谁也不知道闵随是如何压缩时间赶到学校,他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眼睛布满红血丝,外套下的束缚带几乎要爆裂开来。 “大楼的Alpha全部疏散了吗?”他很冷静,将那些暴虐的欲望全部压制。 “全部疏散了。”守卫并不认识眼前人,有些警惕。 “我是他的朋友,信息素能够压制他,现在立刻带人退到楼下,看到陌生人他会应激。”闵随的语气近乎于发号施令,“他是拳手职业特殊,且经过训练能够忍受疼痛,你们的电棍对付不了他。” “将周围宿舍楼的Alpha一起疏散,他的量级很高。” “Alpha协会到后立刻上来,我们要将伤害降到最低。” Beta们对视一眼,还是选择退出选择先去疏散学生。 “小原。”闵随轻轻敲门,却换来一声未知物体砸在门上的巨响。 “我是闵随。”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打砸的声音。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两分钟。 “退后,不要靠在门边。”闵随抬头看去,登时整层楼的监控都失去作用,巨大的腕足缠绕在把手,一用力,门锁挤压变形。 拉开门的瞬间,一拳狠狠甩过来,直接打得他头偏过去。 闵随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到自己口腔传来血腥味,脸的肿胀感很强烈。 原烙音终于从重影中看清楚来人,破坏欲倏地被委屈盖过,他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知所措。 等了好久好久,为什么闵随现在才来。 他脸上还带着止咬器,可能是佩戴得慌乱,连皮带的长度都没有调整,深深勒进Alpha的侧脸。 “过来。”闵随这辈子就没被人打过脸,他向原烙音招手,最后还是牵住Alpha的手把人拉进怀中,“手疼不疼。” 这双不受保护的拳头不知道攻击了多少东西,数不清的细碎伤口,还在流血。 “对不起。”原烙音的声音很轻,他看不清楚画面,瞳孔是涣散的,“我不知道那是你,我没闻到你的信息素。” “不怪你,我送你去医院,寝室的事情谢垣会来处理。”闵随摸摸他的脊背轻声安抚,替他松开脸上的束缚,易感期的原烙音瞬间从猛虎变为一只嘤嘤叫的小狗。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再次陷入认知失调。 “闵先生,我好热。”原烙音全身都在发疼,抑制剂的副作用愈演愈烈,“我头晕……抑制剂没用……热。” 他的语言系统彻底紊乱。 “没关系,很快就好了。”闵随轻声道,掐起Alpha的脸,“还看得清楚我吗?” “看不清。”原烙音可怜兮兮地摇头,“我什么都看不清,是模糊的。” 大脑也受到激增的信息素影响,他的视觉暂时蒙蔽。 “张嘴。”闵随的声音忽然变得不容置喙,原烙音照做,男人的手指转化为细长无骨的触手,透过止咬器的空隙,伸进Alpha的口腔,挤入液体。 “这是什么,甜的。”原烙音咂咂嘴,他只看得见黑色,而舌头告诉他那东西是微凉的,柔软的,有奇怪的圆形凸起。 像章鱼的触手。 “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原烙音咂咂嘴,口腔中还残留着甜味。 闵随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没有人知道原烙音的信息素同样影响着他。 这是塔卢索的能力,与命定伴侣共感,单向分担伴侣的痛苦。 “镇定剂。”闵随道,“还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原烙音摇摇头,他能站起来。 “谢谢你闵先生,我已经好多了。”原烙音走了两步毫无预兆地朝前倒,闵随扶住他。 “Alpha协会,这是我的证件。”协会的人终于赶到,他们带着完整的束缚工具和麻醉剂。 “不用注射麻醉剂,我带他走。”闵随见那些针头比抑制剂粗的麻醉剂皱起眉,担心原烙音应激,“我带他去阮合医院,你们可以派人跟着。” 去协会也不过是关进劣质无保障的安全屋,只能靠Alpha自己扛过去,半点用都没有。 “这不符合规定。”领头的人说道。 闵随皱起眉,他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受到阻拦,但教养令他尽量控制,用平和的语气回应:“易感期是突发事件,并没有造成社会负面影响,如果需要做笔录也可以适当延期,赔偿我们更是不会亏欠,毕竟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对面还想要说什么,封锁的楼梯上来一人,带着无框眼镜。 是个文质彬彬的Beta。 “老板。”谢垣及时赶到,示意闵随带着原烙音快走,假笑着拦住Alpha协会的人,“IMS一直很支持协会工作,闵董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一切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需要送你们回去吗?”谢垣职业假笑。 那几人对视一眼还是选择离开,毕竟IMS和总部合作不少,那人还是IMS的掌权人,轻易招惹不起。 闵随不再理会插曲,带着原烙音赶到医院。 Alpha乖乖坐直看向前方,手脚使不上劲,头还晕着。 他被闵随抱去抽血,又带到符忍盛的诊室。 “才过了一个月又来易感期,这也太短了。”符忍盛翻看治疗记录,表情严肃。 正常Alpha的易感期基本间隔6-8月,有稳定关系后逐渐拉长至10-12月,并随着年龄逐渐消失,而原烙音由于无法自然分解腺体中分泌过多的信息素,易感期无稳定周期,但也没有一个月那么夸张。 “拉乌斯蒙德,是我标记了他,临时标记,无深入行为。”闵随一本正经,托着原烙音的屁股,丝毫不顾Alpha挂在他身上当树袋熊。 符忍盛闻言一僵。 也难怪原烙音回来后信息素水平低于标准线,Enigma信息素本来就是极其霸道的存在。 闵随更不是普通Enigma。 “你先把他放下来,绑那里去。”符忍盛看到就心烦,这两个人怎么搅和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天生腺体残缺根本受不了临时标记,更不要说你还不是Alpha,标记他极有可能改造他的腺体,那是不可控的。” “你的信息素短时间看能够压制他的易感期,抵消他多余的信息素,但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你临时标记留下的信息素差点害死他。”符忍盛惹不起以凶残著称的塔卢索,但他忍不住为原烙音讨公道。 “你好歹是那么多岁的人了,那么小你都下得了手,你不是说你有命定伴侣了吗……”符忍盛的眼神越来越不可置信,他想自己需要呼吸机,“原烙音是你的命定伴侣?” “对,他很吸引我。”闵随不掩饰自己对原烙音的注意,“我在尝试拔除他对我的影响,但低迷期他从邛光赶来陪我,我想我失败了。” 怎么偏偏就是塔卢索的命定伴侣? 祂们忠于伴侣,也有难以想象的独占欲与掌控欲,原烙音不会再有其他选项,即使闵随现在在抵御所谓本能,但原烙音只剩下最后一种结局。 他的未来,只会有闵随。 其余人,觊觎者,那些障碍无一例外都会被塔卢索扫平。 符忍盛喝茶润润喉咙,他眼神越过闵随看向玻璃后被紧紧束缚不知所措的原烙音,叹了口气。 “他对于你来说是世间唯一。” “但你不适合他,你比任何人都更不适合他,短期看你能够让他体会到正常人的感觉,但你的信息素会吞噬他,你带给他的是伤害。” 是伤害吗? 闵随转过头去,看见原烙音的口型在喊“闵先生”。 他很可怜,浑身冷汗还带着止咬器,就像是雨中湿漉漉无家可归的小狗。 闵随嘴角勾起点点弧度,利用刚刚滑入食道的液体当媒介安抚易感期敏感的Alpha,眼睛却像是淬了冰,他的拳头已经攥紧。 从来没有塔卢索会伤害自己的伴侣,哪怕没有爱。 但也没有塔卢索会不爱自己的伴侣。 “他的状态很不好,需要我给他临时标记吗?”闵随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不再回头看原烙音。 他想起符忍盛说过的话。 ——“那个Alpha下次易感期会很难熬。” 是因为他才这么饱受折磨吗? “上次的临时标记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再多几次,他的易感期只能由你提供信息素才能压制,不然他就会一直处于高兴奋状态,随时可能窒息猝死。”符忍盛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隐晦道,“不能标记,但仅仅释放,他能够接收到的信息素远远不够。” “是要信息素提取液还是腺体.液?”闵随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居然对原烙音产生了责任感,“是在腺体科吗?” 背负着责任不是什么好感觉,他想还清。 “等等!”符忍盛叫停他,若非时间地点不允许,他几乎想要尖叫。 这都什么事啊! Enigma没有腺体抽个鬼的腺体/液,要得到高纯度信息素只能够抽血分离,且不说医院的技术能不能跟上,就说时间,分离到应用量闵随这具身体没死,原烙音都不行了。 “我建议找Omega志愿者。”符忍盛顶着闵随杀人的目光道,“你先听我说完!” “正常水平下你们会相互吸引,吸引会促进他信息素分泌,一旦超越阈值进入易感期,你的信息素就会对他产生上瘾的快感,他的易感期会越来越短,他会越来越渴求你的信息素,临时标记,直至完全标记。” “而完全标记后的结局,是未知,没有先例,没有人知道!” 闵随是未公布的罕见Enigma,原烙音是腺体残缺的Alpha,他们的标记史无前例。 无人知道的后果往往是不能承担的。 或许是腺体彻底报废,甚至死亡。 “你应该远离他,让他自己忍过去,这样你根植在他体内的影响就会随着时间推移消失。” 闵随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他知道自己可笑的占有欲在作祟。 基因里的东西趁虚而入妄图侵占他的大脑,要他向自己的伴侣求爱,甚至臣服。
第18章 符忍盛的话让安全屋陷入尴尬之中,与此同时外面响起敲门声,符忍盛打开门,是一个漂亮的Omega,就像颗甜丝丝的水蜜桃。 “您好,我是Omega志愿者,这是我的资格证。” “我是沈清诺,原学长的同门师弟,我的信息素与他的契合度93.8%。”原烙音易感期突发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了,沈清诺一路打听才找到阮合医院。 “虽然我只是C级志愿者,但我同意接受临时标记。”他的表情很坚定,透过玻璃窗看向苦苦挣扎的Alpha,深吸一口气做出这个极少人愿意的选择,“也能够捐献腺体/液,只要能救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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