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眯了眯眼,也从这几个字中寻到一点不同寻常,他偏头直视徐原的双眼。 如果不是因为那位白小姐,那么应该就是与戚阳州有关。 可戚阳州已经再难翻身,牢狱之灾不可避免,戚德义也已失势,他想不出这事接下来还会如何发展。 除非…… “你知道姜启今日离开了U市吧。” 徐原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戚容心神一凛,“我知道。” 徐原看他一眼,才继续说下去:“姜启今日刚走,以王易为首的世家子弟便开始暗中有了动作,都是你因戚阳州而得罪的人,警方包围翠园那日,那几人全都在场。” 那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无数豪门世家为此蒙羞,全是因戚容一人,戚阳州已经是家族弃子,可剩下牵扯最深的那几人却被各自家族用手段保了出来。 根本经不起查,尽管消息已被压下去,戚容此举已极其狂悖,堵住悠悠众口几乎毫无可能。 经此一遭,那几人对戚容便是彻底记恨,打着为戚阳州出气的名头,背地里正筹划着要报复戚容。 徐原得到消息便想要告知戚容,虽交情不深,可戚容帮白莹转院,算是他欠下一个人情。 如今话带到,徐原心里松下一口气,戚容尽早知道,也好早做防备,就算那群无法无天的世家子弟真的做出些什么,也起码不会陷入被动局面。 眼神再度落向戚容,徐原却发现对方听了他的话后,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好像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徐原不解地拧眉,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姜启在时,他们还不敢对你做什么,可姜启一走,他们便再无顾及,就算你大哥……” 说到一半,徐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即使止住话头,可戚容已明白他的意思。 徐原想说,他只不过是个养子,在几家豪门大族的携手逼迫下,父亲未必会拿整个家族利益去抗衡。 就算戚裴站在他这边,也改变不了什么。 商人最重利,更何况戚怀起本就是亲缘淡薄的人。 徐原没说错,现在的局面的确对他很不利。 “你笑什么?” 徐原看着不仅不慌,反而还笑了起来的戚容,眼眸微眯,疑心他是不是受到刺激。 戚容没看他,视线落点在窗外的城市夜景,高楼大厦霓虹璀璨,在这巨大金钱人情交织的混凝土都市映衬下,夜幕中的繁星显得微不足道,微小又虚无缥缈,连光芒也被掩盖,从这望过去,只能看得到一片黑暗。 戚容没回答徐原的问题,出神看着夜晚的天空,嗓音漫不经心:“那就让他们来吧。” 徐原的顾虑他明白,可姜启不在,也不代表他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他向来为所欲为惯了,从来不向纨绔草包低头。 那时被警方带走,想来王易吃了不少苦,咽不下这口气也在意料之中,他早猜到他会出手。 只是没想到时机会这么凑巧,好似一切都与原著中的剧情对上了。 先前记忆中闪过有关酒会的零散片段也终于找到了出处,如果按照剧情进展来看,这次酒会后,就该是他被逼跳海的戏份了。 剧情虽然已被改变,可走向未变,连为他准备的结局也一成不变。 话题末尾,徐原出于情分,还是提醒了一句:“最近小心行事。” 戚容漫不经心地朝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徐原肯来告诉他这件事,他都记下了。 接下来,徐原没再和他一起回宴会厅,他在路上接了个电话,不是那端说了什么,徐原瞬间便表露出了急切,匆匆和戚容告别,便离开了。 戚容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宴会厅。 他出来的有些久了,酒会已进行到一半,在会场内环顾了一圈寻找魏弋的身影,最后在一处长桌旁看到了正在吃东西的人。 看到魏弋,戚容唇边不自觉又抿出点笑意,他一步步走近,最后在魏弋身边停下。 魏弋正侧对着他,手里拿着只酒杯,只是此时酒杯已见底。 戚容笑意淡了些,眼里染上些意外,他拉着魏弋的手臂,把人拉得面向自己。 “你全喝了?” 魏弋迟钝地转过脑袋,面颊微红,双眼已有些醉酒的朦胧,连表情也呆呆地,眼睛迟缓地眨了两下,像是终于认出眼前人,他垂下眼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酒杯,又看向对面的戚容。 “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喝了……” 戚容回想起魏弋醉酒不太美好的一夜,抿着唇瓣就想从他手中抽出酒杯,可抽了一下,没抽动。 他不明所以地抬眼去看魏弋,魏弋也正不错眼地和他对视着。 片刻后,魏弋举起手腕,将那杯酒缓慢地凑近了唇边,一饮而尽。 那形状突出的喉结在戚容眼前狠狠一滚,魏弋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是甜的。” 戚容怔了两秒,突然意识到,魏弋喝得那杯酒是他的。
第85章 尽管两人还做过更亲密的事,可这个认知却还是让戚容怔了下,脸颊微微起了些热。 他欲盖弥彰地出手从魏弋手中夺过空酒杯放在一边,便去拉他,魏弋任他拉着手臂,垂下头和他对视。 戚容扶住他,空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清醒吗?” 魏弋眼睛随着那只手微微转动,呆愣两秒,一把握住了那只手,语气认真地对他解释:“我没醉。” 戚容看了他几秒,最后败下阵来。 看来是真的醉了。 香槟后劲大,魏弋本就酒量不行,现在还能和他站着说话,可继续待下去,等魏弋真的站不住了,他可没把握能把这么大块头弄回去。 环顾一圈,戚容在场内寻找戚裴的身影,看到后,他松开手就要过去,可他手刚撤走,便被魏弋反手拉住。 戚容回头,就见到魏弋垂下一双眼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嗓音又低又哑:“你又要去找谁?别走。” 这话说得太过哀怨,戚容一时无所适从,不明白自己先前已经解释清楚,魏弋哪里来的这么大醋意。 但他又在魏弋那样专注的眼神下感到无可奈何,只好安抚他道:“我去找大哥说句话,我们就回去。” 魏弋不知听懂了没,只固执地盯着他,薄唇紧抿,手上力道却纹丝不动。 见他这幅执拗的样子,戚容感到有些头疼,他偏头揉了揉眉心,语气不自觉重了些:“听话,先放开我。” 话音一落,手腕上的手一点点松开,最终彻底放开了他。 魏弋垂下了眼,孤身一人站着,嗓音低低地:“我等你。” 戚容最后看了他一眼,便抬腿向戚裴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次他说到做到,只简单和大哥说明了情况,便返回去找魏弋,大哥没阻拦,只对他交代了句路上小心。 离开宴会厅后,魏弋便不再规规矩矩地被戚容扶着,而是手臂揽上了他腰身,放松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近乎贴着他走。 沾染着酒气的灼热吐息尽数扑在颈侧脸颊,戚容恍然还以为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皮毛发烫的狼。 这样的姿势过于得寸进尺,可又看魏弋垂着脸,双眼半阖的醉酒模样,戚容一时又无法说服自己去怪一个醉鬼。 两人以这样的姿势走了一路,终于在将要走出酒店大门,有适应生大着胆子上前,询问戚容需不需要帮助。 戚容松了口气,毫不客气地答应下来,和他一起架着身高一米九二的魏弋走下门前台阶,将人扶上了轿车后座。 看着魏弋重心不稳地倒在座椅上,戚容抹了把额上的虚汗,如释重负般重重呼出一口气,他喘了几口气,只觉得两侧肩膀都酸得要命。 两次魏弋醉酒的经历,受苦受累的人都是他。 又在原地站了会,抽出几站钞票给了身侧帮忙的侍应生,戚容扶住车门,坐进了车里。 刚坐稳,安全带还未系上,一团黑影便扑了过来,戚容猝不及防地被人压在门上,扣住下巴便被吻住了。 魏弋动作急切,凌乱的呼吸全扑在戚容脸颊,戚容眉心抽动,想张唇说些什么,又被魏弋更深地含住了唇瓣。 酒气扑面,戚容头脑也隐隐发起了热,抵在魏弋肩头的手指蜷缩了几下,乱作一团的思绪陡然意识到什么,他手上用力,将魏弋推开了一点。 他借着分开的间隙,嗓音不稳地朝前座的司机吩咐:“挡板升起来……” 司机不敢多看,立刻照做。 挡板缓缓升起,魏弋也再次压了上来,黏糊地缠着他索吻,戚容被他亲得手脚发软,手指插进他发间,随他的动作无力抓挠。 动作激烈时,幽闭车厢内响起一点濡湿水声。 魏弋头发被弄乱了,散了几缕发丝到额前,微微拂过两人眉眼,麻痒沿着眼皮一直蔓延至心里。 戚容被亲的头脑昏沉,克制不住地张嘴就咬了下嘴边的东西。 魏弋被他咬得一声闷哼,像是终于清醒了一点,稍稍退后看他,语气哀怨:“疼。” 戚容大口喘着气,用手背抹了下唇上的水泽,哼了一声:“你不该疼吗?” 想到魏弋擅自喝酒他就来气,明知自己酒量不行,还不自量力,最后又借着自己醉酒堂而皇之地胡闹。 虽然魏弋醉酒后的反应是挺可爱,可他还是有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魏弋短暂地沉默了会,又小心挨了过去,脑袋贴着他颈窝,讨好似的蹭了两下,小声道:“你生气了?” 戚容不为所动,胸腔内的心脏依旧失衡地跳动着,他后背靠在车门上,一片空白的大脑恢复了些思绪,并不回答魏弋的问题。 又等了一会,魏弋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孩子,从他肩头抬起头,一言不发地拉住他的手,戚容静静看了他一眼,却依旧一言不发。 终于,在轿车转过红绿灯口时,戚容开了,话却是对司机说的:“停车。” 司机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待车停稳,戚容径直推门下了车。 这次,魏弋并未阻拦他,只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霓虹灯下。 戚容走进路边的一家连锁便利店,很快又拎了个袋子走出来,上了车,他拿出一盒牛奶塞到呆愣着的魏弋手中。 牛奶触手温热,显然刚从保温箱内拿出来不久,魏弋好半天没反应,直到戚容问他:“还要我帮你插吸管?” 他的动作语气都不算温柔,可魏弋莫名感到胸膛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他知道,戚容总是嘴硬心软。 在戚容的注视下,他慢吞吞地将吸管插进纸盒,递到唇边吸了一口。 戚容看他捏着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小巧的牛奶盒,一边吸一边看他,眼睛亮亮的,像是被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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