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胡思乱想着,再睁开眼时眼中已不复清明,魏弋在戚容反应过来前把住了他的腰,终于如愿以偿地咬上了那扰动他心神的白蝶。 他咬得有些重了,在那锁骨上又新覆了一个牙印,戚容微微拧眉,抓住他后脑的头发将他扯开。 “魏弋……” 尾音未落,待看清那双抬起的眼中酝酿着深重的欲色后,戚容微微一怔。 魏弋呼吸急促喘了下,手上不得章法地揉捏着他腰侧,不管不顾地就想垂下头再凑近,“早餐一会做好不好?我现在……” 可戚容又扯了下他头发,魏弋吃痛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下,眼中意乱情迷散了些,垂下眼委屈巴巴地看他。 戚容冷眼旁观魏弋的难耐,他知道他想要什么。 曲膝碰了碰他的,立刻惹来魏弋躬身躲避,魏弋被他抓住头发,被他逼得眼底隐隐泛红,却隐忍地一言不发。 “戚容……”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更委屈了。 戚容却没心软,昨晚胡闹了一通,他现在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要是魏弋再来一下,他真的会死。 就这么盯着魏弋看了一会,戚容松开手,抬起脚踩了踩他大腿,终于放过了他:“自己去浴室解决。” 他话音落,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身子一歪,便重新躺了回去,拉起被子盖过肩头,打算睡个回笼觉。 床尾好半天没有动静传来,室内安静,戚容陷在柔软被褥中,睡意渐渐爬上眼皮,他半睡半醒间,感到床沿被压下一块,有人下了床。 肩上的被沿被人轻轻向上提了提,盖住了他的脖颈。 片刻后,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又合拢,门锁卡扣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压在身上的束缚一走,戚容揪紧被子,反而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戚容彻底清醒了,他掀开被子,脚尖刚沾地,便感觉到了身后的不适,戚容脸色不变,脚步迟缓地走去卫生间。 好在魏弋那小子也不算什么都不懂,事先做了清洁,他身上干爽,并没什么不适,收拾妥帖,他才走出房门,一边垂眼浏览手机上错过的信息。 李肖的消息是昨天晚上发来的,公事公办地提醒他下周的集团年会,建议他提前准备,到时作为新一年的东区项目经理发表致辞。 还有一些公司里和他交接工作的,戚容一一回复,走到楼梯边时,他随意向下瞥去一眼。 餐桌上的早餐整整齐齐,可目之所及处,却没有魏弋的身影。 戚容向下走了两步,一直走下台阶,他环顾一圈,走到餐桌边,两幅碗筷还是新的,没人动过。 垂下眼思索了一会,手指刚从碗筷上收回来,不远处的卫生间便传来一点响动。 戚容偏头去看,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内拉开,魏弋走了出来。 他一直垂下眼注意着手里的东西,起初没注意到餐桌边站了个人,抬起眼来,眼睛便亮了起来。 他站直身子,戚容才终于看清他手中拎的东西。 ——是一盆花。 视线挪到他手中的花盆上,戚容微微怔住。 注意到他的眼神,魏弋垂下眼看了一眼花盆,眉开眼笑地向他解释:“是非洲堇,我在你睡醒前出去了一趟,路过花市没忍住买了,很漂亮吧。” 是很漂亮。 戚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不大不小的盆栽植株,淡白浅紫相间的小巧花朵,一簇一簇地挨着,像画家用油菜画上去的点缀。 “最重要的是,它很好养,在冬季也能开花,我母亲在我家种了很多……他们花期很长,可以陪你很久。” 魏弋抱着花盆停在了戚容面前,戚容依旧看着那盆花,看了一会便想伸出手去碰,可魏弋躲了下,没给他。 戚容抬眼看他时,魏弋朝他眨眨眼,“花盆不干净,你就别碰了,我帮你放好,吃完饭去看。” 戚容没什么意见,魏弋又朝他一笑,便越过他走向了客厅,围着大厅走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放花的位置。 最后,魏弋在一整面落地窗旁站了会,捧着花盆走向了窗旁的矮脚柜,把那盆非洲堇放在恰好能照到阳光的一角。 他蹲在柜子前,背对餐厅的方向,戚容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长久地看着他的背影。 阳光刺破云层,毫无保留地照进室内,将阳光下的人和花一同笼罩,画面失了真般美好,戚容默不作声地看着,空荡荡的心房也好似洒进了那阳光。 终于,魏弋拍了拍手站起身,他站在原地,回头看向戚容的方向,朝他露出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你知道吗?非洲堇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第83章 走前,戚容如魏弋所说,去看了看那盆对他而言无比新奇的小玩意。 他像碰到新鲜事物的孩子,伸出指尖碰了下花瓣,又缩回,盯着那虽小却开得热烈的花微微出神。 戚家花园里养了不少名贵花草,只是他从未留意过,明明近在眼前,他每天进出门都能一眼看到,可里面一大半花草的名字他都不了解。 他好像从未留意过身边这些微小却美好的实物。 不再执着于眼前的利益苟且,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不是魏弋为他打开了那扇门,而是那扇门一直在,只是他现在才注意到。 魏弋送戚容到门口,一只手已经推开门了,却在这时又拉住他衣角,眼睛和话音一起垂下来:“现在就要走吗?” 他未说的话中尽是挽留与不舍,戚容听出来了,他站在原地垂眼思索了几秒,抬手搭住他肩膀,作势要去亲他脸颊。 魏弋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动作。 只是将要碰到时,魏弋却突然偏过头,戚容的吻直直落下,准确无误地亲在了他嘴唇上。 一触即分,戚容退回去,抬眼见到魏弋狡黠又甜蜜的笑。 自昨晚从他口中亲口确认了什么,魏弋便一直是这种状态,两人的关系彻底发生了变化,魏弋已不再满足于浅尝即止,就像一只破笼而出的狼,迫不及待地搜刮猎物。 或许是早在成长过程中便清楚自己处在食物链的哪一个位置,先前面对他时还有所收敛,如今倒是完全无所顾忌。 戚容倒不认为自己是那只猎物,只要牵引狼的绳索还在手中,他便不会被彻底吞吃入腹。 又和依依不舍不想放他离开的魏弋待了一会,戚容出了门,乘电梯下到车库,开车径直回到戚家。 秦叔见到他,一如既往地关心唠叨了几句,戚容走出玄关,走到小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回客厅时便听到秦叔在说:“裴少让您到家后给他去个电话,倒是没说什么具体的事。” 戚容咽下一口水,点头应下,端着水杯上楼,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戚裴的电话。 忙音只响了两秒便被接通,戚容将手机贴向耳边,听到对面传来一点微弱的纸张翻动声。 紧接着,男人的低沉音色透过网线递进他耳边:“小容。” 戚容含了口水,缓缓咽下才开口说话:“大哥,秦叔说你找我有事。” 对面的人低低地应了一声:“不是什么大事,今晚有一场交流酒会,去吗?” 听到酒会两个字,戚容一瞬怔住,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些模糊片段,转瞬即逝,他没抓住。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戚容眉心微拧,多问了一句:“什么酒会?” 戚裴握笔的手一顿,嗓音平淡道:“克罗亚酒店的活动,会有很多家族企业到场,见见也好。” 戚容放下水杯,推开房门往里走,他双腿发软,走到床边便坐了下来。 这些上流圈子的社交场合,大哥总是热衷让他参与,虽说积累人脉,可他依旧兴致缺缺。 他要争权夺势,可骨子里却又厌烦虚伪客套的名利社交,这的确矛盾。 戚容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沉吟一会,回道:“知道了,我去。” 事情谈完,电话两端又陷入了沉默。 将要挂断电话时,戚容想起什么,又追问道:“我可以带个人去吗?” 戚裴似乎意外这件事,停顿几秒,才缓慢反问道:“要带什么人,我来安排。” 戚容后仰倒在大床上,揉了揉现在还酸软的腰,念出了魏弋的名字。 话音落地,对面的男人许久没有再出声。 戚容耐心等了几秒,“大哥?” 戚裴似乎终于回神,他什么都没问,再开口时嗓音比方才沉了些:“没事,邀请函……晚会李肖会给你送去。” 电话很快挂断,戚容在床上躺了一会,放空心神发了会呆,又想起了方才一闪而过的异样。 总觉得他忘了什么,有关这场酒会。 思索无果,戚容暂时搁置,转而给魏弋打了个电话。 刚分开不到一个小时,魏弋似乎对他的突然来电格外雀跃欣喜,克制不住的甜蜜字里行间像是要溢出来,“是不是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戚容被他逗笑了,片刻后才反驳:“说正事,今晚有场酒会,想去吗?” 他难得主动邀约,魏弋又惊又喜,没有多问一句,便欢欣雀跃地答应了下来。 又聊了几句,魏弋才考虑到着装问题,缠着他追问晚上的场合,一直缠着他聊到上课,被身边的室友催了又催,才终于舍得挂了电话。 因为身体不舒服,戚容中午在楼上用的饭,下午看了会书后,他窝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天色已微黯。 这一觉睡得戚容头昏脑涨,起床后看了眼时间,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走出衣帽间,他才发现消息弹框里魏弋的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戚容一手握着手机,揉了揉太阳穴,他罕见在白日做梦,睁开眼脑海一片空白,可他无比清楚自己梦到了些什么,梦境的记忆像被一只手抹除,只留下过分负荷的大脑昏昏沉沉。 这梦做得太累,戚容没休息好,整个人也越发提不起精神。 司机早已等在门外,戚容坐进后座,刚上车便歪了椅背中,恹恹地阖着眼,吩咐司机先去一趟公司。 李肖早已等在公司楼下,见人走近,司机立刻降下后座车窗,车厢内聚集的温暖气流被卷出去一些,有凉风拂在皮肤上,戚容抬起了眼。 递过薄薄的一张烫金卡片后,李肖注意到了车内戚容并不算特别好的脸色,多问一句:“您不舒服吗?” 戚容眼皮搭着,没什么精神地回:“没睡好。” 李肖沉吟几秒,又提议道:“要是不舒服,您可以回家休息,戚总说您的身体最重要……” 闻言,戚容只抬眼看了李肖一眼,那不带什么情绪的一眼让李肖瞬间噤声,他抿紧唇瓣不说话了。 戚容看他一眼,嗓音平淡道:“告诉大哥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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