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弋:在餐厅外面看到你了】 【魏弋:你身边那个,是你朋友吗?】 最后一句和上一句间隔了两分钟—— 【魏弋: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 莫名地,戚容突然想到魏弋发出这句话时的表情,会不会又是抿着嘴角,一副纠纠结结的模样。 或是茫然无措,觉得两个大男人不该这样。 想着想着,戚容便被自己逗笑了。 这一声笑没收住声,闭眼假寐的戚裴一瞬睁开眼,偏头看向他。 青年整个人被软乎乎的东西簇拥,车厢昏暗,只有一张五官秾艳的小脸被手机白光照得清晰,他正看着手机,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向上抿起,连眼角也弯出漂亮的月牙状,总是冷淡的五官舒展开,透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孩子气。 格外可爱。
第44章 就这么默默看了会,戚裴到底还是没忍住出了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 虽然知道青年或许并不会回应他,他也只不过是想参与进他的喜怒哀乐中。 哪怕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 似乎被他的话惊动,戚容短暂的从眼前的屏幕上抽回神,偏头朝身侧看了一眼。 他眼里的笑意还未褪下,沾染了一些手机光,亮晶晶地,黝黑的瞳仁像一块软甜可口的甜点,无所顾忌的在开心着。 许是心情不错,他的话也多了些:“一个人,挺有意思。” 戚裴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下意识便伸出了手,手指轻柔地替他将额前的碎发拂至一侧,静默片刻,才同他说: “……头发长了。” 他一时竟然有些羡慕手机对面的人。 戚容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样随心所欲的笑容,以至于他都忘了,戚容笑起来也能这样不掺任何杂质。 指尖很轻地蹭过额头温热皮肤,一触即分,戚裴很快就收回了手,就如往常那样一般,无声无息地退回了自己该在的位置。 不管是什么人,能让他开心就好。 这样就够了。 戚容收回视线,没在意大哥突如其来又自然无比的一个动作,随口应道: “是该剪发了,但我觉得现在这样也还不错。” 戚裴怔了下,而后极轻地笑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再交流,车辆平稳行驶,只有街道的路灯静谧流淌进车厢。 戚容没再看手机,他息了手机屏,歪头看着车窗外出神。 他并未回魏弋的消息,他承认就是故意的。 他这些时日经历过的所有魏弋都要尝一遍,他就是这么睚眦必报的人。 是魏弋主动向他迈出这一步的。 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已经长过脖颈的发烧,戚容手指伸出,将微卷的发烧在指尖绕了个圈,无意识地玩了两下。 以前不觉得,如今倒是觉得半长发并不难以忍受。 好像接受一件从未尝试过的事情,也并不难。 想到这,戚容唇角抿起,微微笑了下,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那一晚,戚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 他习惯浅眠,夜半惊醒是常有的事,家中的下人也都顾及着他的脾气,在家中来往都轻手轻脚,每次见了他,都好似小鬼见了阎王的模样,戚容也并不亲近他们,除却打扫卫生和换洗床品,其余时候,他并不允许佣人随意进出他的房间。 故而,当他睡醒下楼去厨房拿面包和厨房的阿姨打招呼时,把阿姨吓得一怔。 解决完一块羊角包,戚容又喝完了一杯牛奶,他倒是不急着上楼,而是颇有闲情逸致的推开大门,走到别院前的花园看花。 别墅前的花都是戚家雇佣的园丁在打理,平日里没人在意他们,却也被养得挺好,几丛植株艳丽的丽格海棠微微垂着花球,迎着阳光开得昂扬热烈。 戚容依稀记得有人说过,这满园的花都是大哥母亲在世时种下的,这么多年,戚家都未再有女主人,他们也就这么长了许多年,从不曾颓败。 弯下腰花圃前拨弄了几下开得旺盛的花朵,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下,戚容回神翻出手机,是姜启喊他今晚去玩的消息。 昨日的接风宴泡了汤,今日断没有再推辞的道理,戚容回了消息,应下了这事。 酒局是黄毛找的场,来了不少人,相识的或从未见过的,目之所及的人个个都是喝酒的好手,灯光音乐与人潮挤在一起,闹到最后,姜启直接找来经理包了场。 戚容全程被姜启眼珠子似的护着,没喝几口酒,支撑着凌晨散场还未倒下,顺理成章地照顾起了喝得人事不省的主角。 这一晚,在姜启黏糊糊的耍酒疯下,两人到底还是睡了一张床。 因为这么长时间不见,戚容由着姜启折腾了几天,两人日日形影不离,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上课吃饭都在一处。 这也导致了戚容已经连着几日都没回魏弋的消息。 起初是故意的,到了后面他是真的没有精力去回魏弋的消息,姜启粘得厉害,戚容暂时还不想让两人撞上,于是魏弋就被他搁置在了一旁。 尽管知道姜启对自己的占有欲并不正常,可戚容不是很在意。 这十几年,姜启是为数不多真心对待他的人,他失去的太多,因此就格外重视拥有的东西。 旁的不重要,姜启是他最好的朋友。 “阿容,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远处的一声呼喊将戚容唤回了神,他向声源处看,就见到站在便利店门口冲他挥手的姜启。 戚容抿了抿唇角,淡声回他:“蜜瓜味吧。” 姜启回了一个孩子气的笑,转头就进了便利店。 探进口袋里的手一顿,戚容看了眼便利店的方向,最终还是歇了看手机的念头。 怎么自己倒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好像背着姜启回消息是件罪大恶极的事。 无声叹了口气,戚容仰起头去看头顶的树冠。 很快,姜启走了回来,将一根冒着凉气的雪糕递到了戚容面前。 戚容收回落在树冠上的视线,瞥了眼雪糕,正要接过去,拿着雪糕的那只手便收了回去。 姜启眯眼一笑,当着他的面,将雪糕咬下一口。 戚容看着他沉默片刻,问了句:“你只买了一根?” 左右姜启手中只拿了这一根雪糕来,压根就没想让他吃。 被耍了。 戚容并不遗憾地移开目光,从路边的长椅上站起身,不等他向前走。 姜启快走几步追上他,将手中咬了两口的雪糕重新递到他眼前,逗小孩一般:“这次不骗你了。” 可戚容只是嫌弃地瞥了一眼,“你去给我买一根新的。” 似乎是察觉到他明晃晃的嫌弃,姜启又不乐意了,“阿容,你嫌弃我?” 戚容头也不回,“很难看出来吗?” 姜启抓狂地从后面抱住他,把那雪糕往他唇边凑,一副非要他吃一口的架势。 两人就这样一路闹到了校门口,U大位于市区,将暗不暗的天空下,车流连成片,在晚高峰下艰难地向前挪动。 校门前的主路堵死了,姜家的司机绕了路,预计还有10分钟才到,两人就站在路边等。 手中的雪糕已经在路上被姜启消灭了大半,此时还剩下小半,白巧克力脆皮里面裹着将化的奶油,散发着一点冰冻的奶香味。 戚容盯着凑到面前的雪糕,磨了磨后槽牙,突然起了点较劲的心思。 撩起眼皮看了眼挂着坏笑的姜启,戚容嘴唇微动,作势要咬。 可他扑了个空。 姜启眼疾手快地将手撤了回去,放在他肩头的手用力,将他整个人带的向前走了一步,只差一点就要栽进他的怀中。 戚容微拧眉心,默默抬腿,狠狠踩上了姜启的球鞋。 “嗷——” 一声痛呼后,戚容成功和身前的无赖拉开了距离。 看着狼狈跳脚的青年,戚容正想说些什么,身后有人喊他: “……戚容?” 应声转身,戚容又一次和魏弋撞上了视线。 魏弋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几个脸生的男生,那几人看见戚容的瞬间,脸上有明显惊讶闪过,而后一副好像发现了了不得大事的表情,视线在魏弋和戚容身上来回流转。 戚容没理会另外几人,眼睛只放在魏弋一人身上,话也是对他说的: “又去参加联谊?” 听见他这么说,魏弋便知道他又是在开玩笑了。 抿抿唇,魏弋解释般说:“不是,有人组局。” 顿了顿,他看了眼戚容的表情,又补充了句:“今晚不会喝多了。” 戚容听见他的话只扯了下唇,没什么反应,好似对他今夜是否出去玩或者喝酒都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是,明明前段时日,戚容还不是这样。 戚容主动来找他,将他带回家,对他的冒犯也没生气,他本来以为…… 心中思绪陡然一滞,魏弋感到茫然。 是啊,他在以为什么。 以为戚容是喜欢他的吗? 魏弋抿紧唇线,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几下,喉咙紧绷得厉害。 可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何对他说出那番话,他想不明白,他好像从未看懂过戚容。 他只不过如蜉蝣逐光般不可抑制地被吸引,近乎受到蛊惑地栽进了一张名为戚容的大网中,无法挣扎,也不想脱身。 只是此时,他茫然无措,他快被戚容的若即若离折磨够了,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你……” 这一周都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一条都没有。 “阿容,他是谁啊?” 这时,一道低沉的青年嗓音横插进来,截住了魏弋还未脱口的话。 戚容还未动,便感到自己腰身被一条手臂圈住,一个人从后抱住了他,没有骨头般垂下头,将下巴枕在他的肩头,天真无邪地歪了歪头,眸光含笑直视着不远处的魏弋。 戚容偏头看了姜启一眼,手上用力掰了掰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但没掰动。 他知道,姜启这是又不高兴了。 因在家中排行最小,姜启自小便是被家中长辈娇纵长大,混世魔王一个,所有的暴戾都藏在那副好脾气面具下,敏感暴躁又易怒。 要是真让他在这里闹起来,事情怕是不会轻易了结。 呼了一口气,戚容在事情变得更僵前抬起一只手,反手落在姜启压在他肩上的脑袋,哄小宠物般随意拍了两下。 “别闹了,他是大一的学弟。” 暂时想不出什么别的解释,戚容只好随意套了一个挑不出错的称呼来敷衍情绪不稳定的人。 可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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