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牧远索性将上衣脱了,前胸和肩膀上有几道昨晚留下的抓痕。而云泆的衬衫紧贴在皮肤上,纯白被打湿成了透明,肌肉的轮廓清晰可见,安静的空气中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很明显。 云泆的脖子泛着不自然的绯红,回想起刚才的训练,起先两人都一本正经,但奈何信息素随着汗液溢出,后来情况就有些难以收拾。高匹配度和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你来我往,最后两人反而弄得一身狼狈。 “抱歉。”闻牧远跟在云泆身后道歉,但看他上扬的嘴角感觉不是很有诚意。 云泆木木的往自己脸上泼了把冷水,命令道:“总之你洗衣服。” “好的。”闻牧远立马应答,没有一点异议。 发情期里云泆抑制剂没少打,但和闻牧远厮混也没落下。终于从剩下的日子里找出一点空,云泆领着闻牧远又回了一趟云家。 顾逸青等候多时,看见闻牧远也在笑容更深了几分,“牧远也来了,好久没见过你了。” 闻牧远在顾逸青面前难掩腼腆,云泆也看出来了,索性直接接过话头和许久未见的父亲聊了起来。 冬天大多数花朵都凋谢了,此时云家的花园看起来空荡荡,云泆瞥去,看见内宅门前还停着一辆陌生的车子。 “今天家里有客人来?”云泆问。 顾逸青说:“兰宥过来送婚礼请柬,毕竟是世交,礼数总要到位的。” 兰宥,那不就是兰家要和席家联姻的omega?云泆怔了怔,他还记得兰宥和席邈确定婚讯尚且是不久前的事,没想到这场婚礼会来得如此匆忙。 “是席邈的未婚妻。”闻牧远也很快想起兰宥是谁。他对这二人都不熟悉,能对席邈印象深刻也只是因为当初那场晚宴上席任故意前来挑衅。 “是她,”云泆点点头,“我们先进去吧。” 他们三人走进客厅的时候兰宥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漂亮的omega年轻又文静,云泆曾经见过兰觅的照片,现在的兰宥看起来与她有几分神似。 “上将,”兰宥看见云泆的时候有些意外,圆圆的小鹿眼闪着光,“昨天还听同事说您会中心城了,没想到今天就见到面了。” 联盟年纪小的omega十个里有八九个都将云泆当做自己的偶像,毕竟云泆的成就过于耀眼,而且不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还长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很难让人无动于衷,兰宥也是其中之一。 小姑娘笑意盈盈,“我是来送请柬的,我和席邈的婚礼就定在下周,到时候你们有空的话一定要来哦。” 虽然席兰两家联姻,云泆对她的观感很好,因此这会说话也十分客气。也是凑巧,兰宥就在云泆和闻牧远的前脚刚到,那点时间还不够她和顾逸青多说两句话。这会儿大家都坐了下来,她拿出包里的紫色请柬放到桌面上,白皙的手指上套着一枚碧翠的玉石戒指。 那枚戒指在云泆面前晃了晃,绿色闪动将他的注意力夺取。一些前不久的画面回笼,云泆准备要拿起的动作一滞。 “兰小姐,你的戒指很漂亮。”云泆神色不明,兰宥的脸倒是一下红了。 她摸了摸手上的指环,眉眼弯弯道:“这是席邈送给我的,我们一人一个,是一套对戒。” “兰小姐介意让我看看吗,”云泆不动声色,“很久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玉石了,和兰小姐很般配。” 兰宥受宠若惊,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她摘下戒指递给云泆,云泆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微笑着还了回去。 闻牧远能够察觉到云泆一瞬的僵硬,但兰宥和顾逸青都一无所知。 兰家和顾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兰宥也算是顾逸青看着长大的孩子,二人聊得十分愉快。 他们二人说话的间隙,云泆撑了撑桌子,说:“失陪一下。” 他离开不过半分钟,闻牧远也跟着站起了身。云家的内宅结构不太复杂,以前云泆也带闻牧远转悠过,因此这下闻牧远很快就在走廊转角处找到了云泆。 云泆靠在走廊的墙上,若有所思,他手里翻阅的正式当初在帝国执行任务时留下的照片和数据。 抬眼看向跟着过来的闻牧远,云泆问:“你也看出来了吧?” 闻牧远闻言说:“嗯,她戒指的原料就是当初我们鉴定的那两块玉石。” 云泆面色有些冷,他淡淡道:“怪不得,当时我觉得那个拍走玉石的人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帝国有那样一号人。” “原来......”顶光洒下,云泆的高耸的眉骨在眼下投落一片阴翳,“席邈,他的胆子不比席明函小。”
第75章 小别 “这不全是坏事,”闻牧远低声说,“最起码他把把柄亲自递了过来。” 云泆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仍生理性厌恶。席邈与造神计划肆无忌惮地勾结,并在看了那一整场屠杀盛宴后旁若无人的将那染血的玉石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未婚妻,这已经彻底将人性和法律踩在了脚底。 甚至像是一种挑衅,让人恶寒作呕。 客人还在家,离开太久不礼貌,云泆在给保密部的人发了个消息后就和闻牧远回到了客厅。 兰宥见到他们回来站起身,她说:“我先回去了,今天就不多叨扰啦。二位的感情真好,真希望我和席邈以后也能这样。” 她的眼里是真诚的期待,云泆对着兰宥说不出重话,只说:“一路顺风。” 兰宥说好,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很快那辆车就驶离了内宅的范围。 顾逸青看出来他们刚才离开不太寻常,但没有多问。他收起桌上的茶盏,对云泆说:“你父亲在楼上,要不要上去见见他?” 今天是个寻常的日子,云家一年四季忙碌,按理说这个点云瑞玉应该在公司或是其他地方。但他现在留在家里,很明显是在等云泆。 “那我上去一下,”云泆领会到顾逸青的话外之意,于是他偏头对闻牧远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很快就下来。” 云泆已经很久没回过云家,二楼的一切摆设倒是位置照旧。云宅的装修并不华丽,反而十分简单,云瑞玉喜欢安静,书房在走廊的最末端,云泆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云瑞玉的声音。 云泆走进,座位上的云瑞玉正戴着眼镜看文件。从纸页中抬起头,威严的alpha眉心轻蹙。 “怎么一身信息素的味道。”云瑞玉和云泆的信息素一脉同源,因此对其他气味的感知很鲜明,此时那些萦绕着云泆的雪柏对他而言陌生而浓烈。 云泆笑了声,“我都结婚了,这不很正常吗。” 云瑞玉的额角青筋动了动,淡淡道:“注意点分寸,你年纪比他大,不要胡闹。” “您等我来就是说这个?”云泆在云瑞玉对面坐下,“到底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纸页被放下,云瑞玉抬眼看向他,父子间无形的对峙展开,像是他们多年未决的拉锯战。云泆分毫不退,最后还是云瑞玉率先败下阵来,他敛眸道:“瞿千岱前两天找过我。” 他话说到这云泆已经明白了意思。要对席家下手,第一步就要斩断他们最有力的臂膀,那就是席家在商界的枝蔓。席明函在暗中多年经营,子承父业,席邈接过这一把交椅做得很好。而现在还有能力与席家相持的,只有云瑞玉。 云泆默然,他不知道云瑞玉会在其中作何选择,但既然云瑞玉主动见了这一面,那事情或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可转圜。 “您最后的选择是什么,站在家族那一边?”云泆问他。 云瑞玉十指交握,轻轻摇了摇头,“瞿千岱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了。” 这下云泆反倒陷入了愕然,他愣了愣,似乎是第一天认识自己的父亲。商人总是唯利是图的,利益最大化是他们的最终追求,而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选择与另一头猛虎刀刃相交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你很意外,”云瑞玉难得笑了声,“也对,你或许认为我只是个商人。” 云泆这会儿没有开口呛他,认真道:“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 云瑞玉摆摆手,“我还不需要你一个小辈来提醒,你只需要清楚,现在云家的势力可以保护好你爸爸,也可以为你所用。” “所以,这些事我会帮你处理干净。”云瑞玉眸色淡淡,仿佛那些大动作在他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 云瑞玉接管云家的时候上面还顶着一群老古板,他们一个比一个顽固,偏偏手里掌握的东西又都是实打实的,因此这从一开始就是恶战。他在家族与党派斗争间斡旋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席邈在他看来还是太年轻,并不是多么棘手的对手。 白天的书房里只开了桌上一盏灯,灯光照向深色的木柜木桌,若有似无得木香散逸在空气中。这里的陈设和云泆小时候一模一样,好像只是一晃眼,时间就措不及防离去,流转至今日。 云泆很久没有心平气和地和云瑞玉说过话,但今天他离开前犹豫再三,落下的目光捕捉到云瑞玉鬓角的一丝白发。 云泆叹了口气,轻声道:“中心城冬天冷,注意身体。” —— 送走了二人的顾逸青小跑到二楼书房,一进去就看见云瑞玉还在看那些资料,眼角挂着青黑的疲色。他之前一直在处理云家的老家伙,现在刚把那些碍事的家伙统统收拾了就准备马上投入下一场斗争。 “你怎么不知道休息,”顾逸青抱怨,“把自己累坏了我要生气的。” 云瑞玉闻言失笑,眼角痕迹不再浅淡的皱纹满是成熟alpha的气韵,他说:“过会儿就休息,天地可鉴,我怎么敢让你生气。” 他这态度取悦了顾逸青,omega绕到他身后,看见云瑞玉看的都是席邈手下公司的资料,没忍住问道:“今天和小泆说得怎么样?他是不是很感动,要我说你们父子俩早该和好了。” “事情都告诉他了。”云瑞玉面不改色,没有过多阐述。 顾逸青不太满意这个回答,拧了把云瑞玉胳膊上的肌肉,“你们俩真是的,特别是你,一点都不会说话。今天牧远也来了,你都不知道下去和人家打个招呼。” 听伴侣提到闻牧远云瑞玉就想到云泆身上那挥之不去的味道,他不以为意地“啧”了一声,说:“轻浮的alpha。” 下一秒他的肩膀就被顾逸青狠狠锤了一下,虽然是omega,但顾逸青的身体素质很好,这一下劲也不小,给云瑞玉带得向前一倒。 “你真是的,不下来帮我招待也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我也没见你多稳重,”顾逸青说着直接伸手抽走了他面前的所有数据,忿忿道,“赶紧给我去休息,不然晚上别进房间。” 云瑞玉无法,嘴角微扬给他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这一头的闻牧远倒是不知道自己被岳父记上了一笔,他与云泆正和保密部的人谈论那玉石拍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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