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松愣了一下:“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原也茫茫:“一个黑色的,充满闪光灯和眼泪的,我不想再回忆的梦。”
第59章 风雨 宋其松心下一惊,他拙劣安慰:“梦都是相反的。” 但脑海里却闪过的是昨晚刚看的几年前原也由于对闪光灯惊恐发作进医院的新闻。 原也没有回答他,反而眼神放空,宋其松循着他视线看去,他正盯着窗外。 宋其松掰回他的脸,试图人工连上他的连接:“饿了吗哥哥?” 原也缓冲好几秒才回到地球,他第一句话却答非所问:“你技术也太差了。” 宋其松:…… 他自知理亏:“下次我一定精进技术。” 原也试图动一下身体,却发现浑身酸痛,像是昨晚尖锐的痛暗自潜伏到现在蔓延,尤其是腰和手,他刚想起身就立马放弃。 “没下次了。”原也假装生气。 松子抓住漏洞:“那就下下次。” 原也瞪他一眼,却不否认,宋其松明白这即是默认。 宋其松现在听话十分,但也更加有恃无恐,昨晚他食髓知味后的确没克制住,一直在哄原也能不能多来一点,刚开始原也很乐意,他想自己的一切都可以给宋其松,小小身体又算什么,只是他低估了十九岁青春男大的威力,到后来他都故意发狠拒绝,松子却还是一副可怜模样在问: 真的不可以再多一次吗? 经此一晚,原也终于咂摸出两个道理,一是人切忌被美色蛊惑,二便是孩子不能溺爱。 溺爱多了,就是现在他这个下场。 “那你现在饿了吗?”宋其松又问,知道原也现在浑身痛,他甚至都不敢多靠近,生怕一个动作不对又让他难受。 确实得克制,松子想,自己的意志还是有待提升。 原也觉得这简直是废话,他伸出手:“抱。” 宋其松呆一瞬,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碰他,仿若面前并非柔软的人体,而是极为脆弱的古董,担忧任何突兀的动作都会破坏他。 原也见他不动,索性便自己动,他将手环住宋其松脖颈,再重复道:“抱我。” 松子这才像回过神来那样,他小心翼翼地将原也托起,过程中还问:“痛吗?” 原也蔫蔫埋在他肩膀:“非常。” 非常可就不同小觑,宋其松面上神情立马紧张起来,手上动作更是轻了又轻。 “我等下去买点药涂一下好吗?” 说话的人耳朵发红,听话的人也同样,原也蹭了蹭他的脸:“不要。” 原也少有如此无赖的时候,换做平常宋其松想自己肯定会纵容他,但现在事关他的身体,宋其松不能马虎。 “那我现在看一下?” 话说得很正经,宋其松发誓自己别无二心。 原也还是不同意:“不要。” 他将脸埋得深了又深,腿也缠得更紧,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宋其松身上。 他说:“其实是骗你的。” “骗我的?” 原也毫不心虚:“想着把你吓到了你下次就能轻一点了。” 宋其松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这段时间我一定努力学习技巧。” “不要让我再痛。”原也说。 宋其松重复:“不会让你再痛。” “我说停就得停。” 这句话宋其松没接。 “长官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宋其松贴在他耳边问。 原也被挠得心里都发痒,他太善于对宋其松让步:“那我说了三次后你就得停。” “七次?”松子试图讨价还价。 原也咬他肩膀,牙印不深,还沾着些晶莹的唾液,他心虚擦了擦:“五次。” 宋其松一锤定音:“成交。” 原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诓骗,他任由宋其松把他带去桌子边,一边说:“你真的变坏了。” “哥哥。”宋其松把他放在椅子上,半蹲下来仰头看他,“其实我一直都这么坏。” 宋其松清楚自己,父母性格的缺陷他身上全有,他典型的懦弱也典型的利己,只是他太擅长克制,但恰恰昨晚原也正如打开墨盒的潘多拉,对他予取予求,自此他便感觉身上长久以来的某种枷锁终于断裂。 食髓知味,无法自制。 原也侧过脸不去看他:“不要再装可怜。” 但他姿态做不了一秒就破功,没等宋其松再说话,他又将头扭回来,捧起宋其松的脸:“好吧你根本就不坏,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宝宝。” 宋其松想自己哪里是,原也分明刚刚都看出来自己是在故作可怜,但还是愿意咬下他这个拙劣的钓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喟叹:“其实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 原也问他:“最好的什么?” 宋其松说:“最好的宝宝。” 原也心满意足。 - 见早餐冷掉,宋其松方才出门又买了一碗粥,原也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又不好浪费他的心意,便发着呆一口没一口吃着。 宋其松看不下去:“是不好吃吗?” 原也乖乖转过头,抿着嘴又眨眨眼。 宋其松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是要吃别的吗?” “不是,”原也见他还是不懂只好自己开了口,“不想吃。” 宋其松果断否决:“那还是得吃。” 果然逃不掉,但原也想自己再怎么说都要争取一下,他跨坐在松子身上,不说话,开始用心声捣乱。 [不饿好累不想吃。] 宋其松铁面无私:“那我给你喂。” 原也撞他额头,宋其松伸出食指抵住他脑门:“再撞下去就要变笨。” 原也:[那你跟我一起当白痴。] 宋其松失笑,还试图给他说道理:“昨天弄太久了,你今天又睡这么久,肯定能量流失太多,现在不吃胃该怎么办?” 原也无赖:“爱怎么样怎么样。” 好声好语是不行了,这场景太像他平时教训于麒麟的时候,以至于他下意识扬起手拍了一下原也的屁股。 手刚打下去,两人都愣了一下,宋其松最先回过神,忙不迭道歉:“不好意思哥哥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原也不想理他,兀自把脑袋埋进他胸膛。不管松子怎么劝都不肯露出脸来。 他莫名好委屈,这并非针对于宋其松,更多是一种长久的,久到他自己都无法判别来源的情绪。 许是身体的酸痛作祟,也可能是昨晚持续不断的噩梦,又或许是怎么努力装都装不下任何食物的胃袋,生活似乎在此刻同他齐齐作对,以至于他太委屈,甚至控制不住在宋其松衣服上落下两滴小巧的圆点。 宋其松觉察到胸口的濡湿,他心下一紧,却不敢挪动分毫,只是克制着抚摸原也的脑袋。 小小声叫他:“哥哥、宝宝、小也?” 其实原也并没有流几点眼泪,这泪花太浅,他哪里想到宋其松会如此敏锐。 原也闷声闷气:“我在。” 接着他又说:“不是因为你的问题,如果你以后想打也可以,但是不要太用力。” 原也之前准备工作做得确实丰富,各类花样都了解,也知道这种行为是某些人的癖好,唯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松子也有。 但这没关系,原也想自己忍痛能力十足,只要不是太疼他都可以尽力满足。 这段心理活动一字不漏被宋其松听见,他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这个癖好。” 原也这才抬头,眼神幽幽看他,十足的质问。 宋其松只差没拿出手指宣誓:“真没有。” 原也不信,但顾及到宋其松脸皮太薄便随口应他:“好的。” 这表情怎么看都是不信。 “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宋其松道。 他只差将原也拿个莲座供起来,更遑论要玩那种把戏。 原也默默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刚刚被拍的部位。 宋其松:“……” 他知晓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索性不再纠缠,换了个问题问他:“那刚刚是怎么了?” 他试图猜中答案:“因为叫你必须吃东西?” 原也不清楚这是否是一根稻草,他把玩着宋其松的手,隔了一会儿才问他:“你看了吧。” 宋其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喉咙发涩,似乎比原也还要多反刍了几遍过往的痛苦,他回:“看了。” “我不信那些传闻……” 他抬手捂住宋其松的嘴:“不要说,我不需要怜悯,事情早已经过去了。” 原也太熟悉这样的流程,几乎每一个了解他过去的人都会急急说出一段宣言,但他并不需要。 但这怎么会是自上而下的怜悯呢?宋其松想自己昨晚跟他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不懂,他往下拽着原也的手腕,将其落在自己下巴处。 “这不是怜悯哥哥,”宋其松说,“不是自上而下的怜惜,这是对你的爱。” 他换了一个用词:“是疼惜。” 宋其松想,原来原也也对爱存有盲区。 原也像是被这句话烫了一下,眼睫飞速眨了一瞬,他对爱太有天赋,一点就通,当下便放了手,有些扭捏,却还是万分诚恳将自己真心捧出。 他恍然大悟似的:“原来你爱我。” 松子可怜兮兮:“我当然爱你,你现在才发现吗?” 原也讨好地亲亲他额头:“我当然知道,只是刚才下意识有些抗拒。” 大家对他的善意很好,他也并不羞于接受这样的爱,只是关于这件事,他却难以接受大家向他抛以的同情,他太急切地想要这件事过去,除了自己不说不闻脚步不停外,也固执地想要其他人不说。 “但你也不需要为这些付出太多情绪,不必要太为我感到心痛。”原也告诉他,又像是在不断同自己强调,“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彻底从其中解脱。” 宋其松却不这么觉得。 无论是今早突兀的眼泪,又或是刚刚原也不对劲的情绪,再结合这件事最后的不了了之,一切的一切无疑都折射出他并不稳固的心绪。 但宋其松没有戳破,他只是伸手又将原也抱得稳了些,他说:“当然,哥哥你非常的勇敢。” 原也喜欢用勇敢这个词:“我非常勇敢。” “叮。” 恰时,宋其松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拿过来看,是宋汀。 宋汀:今天十八点前回来,我派了司机来接。
第60章 欲来 宋其松下车时天已渐黑,乌云席卷,风雨欲来。 大门口装了灯笼,理应红红火火,却在逐渐昏暗的光里显出几分诡异。 宋其松穿过花园进了门,宋汀坐在餐桌主位上等他,旁边继母正在安抚小女儿。 宋汀看见了他,眼皮只掀一下,他放下手中杯子,杯底与杯托碰撞,发出清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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