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柔软似波浪拂过他脸颊。 宋其松的表情好似懊恼:“忘了还有树枝,脸都被划红了。” 但原也根本没感受到任何疼痛,他表情看起来好惊喜,他握住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指急急在说:“原来是这种感觉!” 宋其松顿了动作:“什么样的?” 原也笑得眼睛亮亮:“像你躺在秋天的落叶堆上,咔擦咔擦,耳边全是这样的声音。” 宋其松也笑,心声传递回脑海的全是原也雀跃的欢呼,像是有一百棵树在大脑中齐齐摇着叶子。 “恭喜你,”宋其松说,“完成了一个小小的愿望。” 原也心满意足点头,但路走一半了又冷不丁来一句:“但是如果不用上班就好了。” 但班是必须要上的。 原也发短信说自己晚上六点半才能到,趁着还有空档,宋其松时隔一个月后终于又开了直播。 刚上播,弹幕便飞速的刷了起来。 [天啊月更博主竟然上线了。] [恍如隔秋啊。] 宋其松剥着玉米:“哪有那么久。” [断更了三十五天零十个小时,博主你说这个不久?] [每天吃饭都不知道干什么了谁懂啊。] 宋其松回:“这段时间确实是太忙了,后续会稳定更新。” [更新什么?能不能补充一点你的恋爱日常?] [加一啊啊,感觉最近松子看起来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一看就在爱里滋润过了吧哼哼!] 宋其松有些犹豫:“你们真的想看?” [倒也不是想看啦,你想保护对方隐私是好的,我们只是这么说说。] [111,但其实不露脸也行!甚至你们做个Q&A都行,毕竟松啊你这一路可真的是我们看过来的呢。] 确实,从确定心意到最后的确定关系,网络朋友们一直在帮他出谋划策。 宋其松端来砂锅放在炉灶上:“之后再说吧。” [今天要做什么?] “火锅。”宋其松说。 前一个小时原也就发消息说今天想吃火锅,讲他太累,主管像是什么抖S,恨不得让每个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冬天吃火锅好啊,冬天吃火锅最幸福。] [支持支持,人多吃火锅感觉最幸福。] 宋其松准备着配菜,有搭没一搭地应着,突然,他好像听见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抬起眼看去,是原也。 原也出门前被宋其松裹成白色的圆球,出发前神色还算正常,哪想回来时比他们初次见面还要阴郁。 宋其松正想开口,就看见以为死气沉沉的人一下有了精气,甩丢背包同风那样扑进他的怀里。 啪嗒。 洋葱球骨碌碌滚落地面。 但宋其松却接住了一个更为硕大的雪白团子。 白团子歪着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幽怨:“好累——” 直播间弹幕霎时炸开。 []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等等,我来捋一下,所以不是姐姐是哥哥?] [蛙趣,蛙趣,松子竟然真瞒着我们搞了个大的!] [但是姐妹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人长得好熟悉、、] [我知道!!!原也是吧!] 下一秒,画面便被立马切断。 宋其松下了播,但对最后那条评论几乎抑制不住的心有余悸。 原也看他脸色不好,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宋其松压下心里的不安,他努力让表情显得不那么凝重:“刚刚我开了直播,他们好像有人认出了你。” 原也眨眨眼:“这有什么,他们不会记得我的。” 宋其松还是忧虑,生活遍布引线,他不愿看见任何火星的存在。 原也继续说:“真的没事,之前也有人认出过我,但也只是拿手指指着我说了好久的你是那个谁。” 这事他经历太多,再说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谁会对一个几近查无此人的童星感兴趣。 宋其松这次勉强稳下了心。 原也又把自己团成球状滚在宋其松身上,松子抱着他躺在沙发,摸摸他头发问:“今天怎么样。” 原也小狗样拱拱他,声音闷闷:“超累,想跟你骂所有人,但是懒。” 宋其松顿了一下,接着鼓起勇气试探说:“没关系你可以在心里想,我能猜出来。” 原也抬起头,模样看着是十足不信:“真的?” 宋其松点点头,他握住原也的手。 “你想说主管连穿的衣服都要管很烦人是不是?” 原也眼睛瞪得好圆,他继续测试。 宋其松盯着他的眼,几乎是一字不漏地重述:“前辈也讨厌,见你第一句说的是长得好像小白脸。” 原也惊讶的表情更重。 宋其松摸摸他的脸,先要反击前辈:“不要听那个人乱说,你长得分明那么漂亮。” 原也还呆着,漂亮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眨,宋其松听见他在想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宋其松说,乌沉沉的眼珠盯住他。 “哥哥,”宋其松深呼吸一口气,“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原也极为缓慢地眨着眼,下一秒他就听见松子说。 “我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原也好恍惚:“这样啊。” 下一秒,宋其松就听见脑海里清晰传来一句话: [尊嘟假嘟假嘟尊嘟尊还是假你说我说了几个嘟?] 松子:。 松子:“四个。” 松子严谨:“当然,如果要更严谨包括你后面那个的话就是五个。”
第50章 懒得说话怎么了 原也不得不相信。 他想起那会儿自己生病时宋其松模棱两可的话语:“所以那时候你是真的听见了?” 宋其松当然记得,那时他撒谎说自己听不见心声,引导着原也原谅,也真切为此刻做好了铺垫。 “但当时道歉了,也为现在道了歉,你也原谅了。” 毕竟当时他说的是:对不起,骗了你一下。 原也不懂,怎么还有人能预支歉意的呢? 但他也并非真的因为宋其松的隐瞒而生气,反而皱起眉问他:“那能听见心声是不是很苦恼?” 宋其松怔了下,没想到原也先想到的是这里。 他一时之间还没从回忆里搜寻出能以佐证的案例:“…有吗?” 当然有。 原也说:“好比被迫听见不想听的回答。” 宋其松想起八岁时触碰妈妈手心听见的那句道歉。 “或者是很多人表里不一对你的诋毁。” 宋其松记忆里是高中同学擦肩而过时听到的那些恶意诋毁。 他垂下眼睛,后知后觉这些细碎的伤害:“但其实还好。” 原也不喜欢这个回答,他捧上他的脸:“但是当时很难过呀。” 是了,情绪难以自控,覆水难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猛一下收回手,沉默着表情吞下所有继续前进。 但松子说的也真心,这样的痛并不刻骨铭心,只是沙砾,他踩得多了,便也不再多痛了。 所以他抬起眼:“也只有一会儿,因为我只能通过触碰才能听见大家的心声,所以如果听见不好的我是能切断的。” 原也这才明白,他说:“我还以为以后得需要我来帮你捂住耳朵。” “但捂住耳朵没用。”宋其松说,“这是心声,不是说话。” 原也想了想:“那我应该说疯狂在心里说话只让你听见我的听不见别人的。” 宋其松这次毫不留情戳穿他:“但其实你每次都不怎么在心里想事。” 原也噎住,他乖乖坐好,又游离似地逃避视线:“也没有…” 他不同意,连心声都懒得想这件事他可不能接受,接受了这不就侧面证明他真的大脑空空? 再退一万步来说,人总是会有放空的时间,他只是恰好、碰巧、彼逢其时地以万分之一的概念和宋其松的频率错开。 就是这样,是因为概率所以导致松子很少听见他心声,绝对不是因为太懒。 怎么会没有? 宋其松觉得自己对于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第一次握你手的时候就一片空白,后来好几次也是,对了第一次听见你心声的时候是——” 松子突然打住。 原也歪头:“我想的是什么?” 宋其松不知道该不该说,但看原也眼神实在探究,他有些动摇:“你真的想知道?” 每当一方说出这样话的时候往往隐喻着一种暧昧不清的禁忌,原也想不到自己会想什么,他难道在骂人?但他一般连恨人都懒惰,更准确来说,是觉得对方出现在自己大脑里都显得晦气。 又或许是在想松子的事情。 刚开始觉得他很装?这也不可能,第一次见面时原也熬了个大夜,困得要命,宋其松在他这里的初印象就是一个长得很高帮他挡了点太阳的弟弟。 后来熟悉了更不可能有什么负面的想法,毕竟松子于那时的他而言是厨子是弟弟,是让他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的大善人。 原也实在想不到,他更不明白自己当时想的什么能让松子如此为难。 “真的。”原也说,“我当时想了什么?” 宋其松稳稳盯住他几秒,像是以此来鉴定他的决心,见他还是那派无暇纯稚的样子后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算了。” 原也不同意算了,他跨坐在宋其松身上以此压制:“说,你让我真的很好奇。” 宋其松被他箍得动弹不得,冷不丁来一句:“好奇心害死猫。” 原也说:“害死我都没关系。” 宋其松捏住他的嘴:“不可以这么说,现在你需要呸三下。” 原也完全是下意识,死在他这里有时说得太多了,多到那会睡觉时都觉得自己被满屋的字眼淹没,以至于他对这些百无禁忌,但妈妈会,爸爸会,宋其松也会。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字正腔圆了说了三个呸。 宋其松拧起的眉头这才松下:“以后不能这么说知道吗?” 原也乖巧蹭蹭他的手,眼睛一瞬不眨盯着他,宋其松听见原也想: [知道了宝宝,对不起。] 讨巧也是他的一重天赋。 原也认错态度果断又极好,宋其松哪有什么再继续矫正的心,便又将话题带了回来。 “第一次听见你心声时你想的是——” 原也竖起耳朵。 宋其松试图一字不漏地复述:“他怎么一直摸我手,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原也:…… 原也懵住。 整个人像座冰雕动在那里,宋其松怕他太尴尬手刚触碰上去冰雪便刹那融化,血液上流比宋其松手指触碰的速度要快,刚碰上去,原也整张脸便红了化了。 眼睫比囚在掌心的蝴蝶翅膀煽动的还要快。 宋其松听到的是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80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