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已经不成人形,半个脑袋都被打碎了,更别提戴在脸上的面具,残留的碎片上满是红色白色的液体,混在一起看着让人生理不适。 他的手已经扭曲折断得像是没有了骨头,显然已经没有能力拍地认输,而踩在他身上的那个人也没有暂停的意思,捞起他的领子,另一只手继续在他脑袋上狠狠地锤。 周围人声鼎沸,在尖叫呐喊:“杀了他!杀!!!” 地下拳场是法外之地,因为它有绝对的封锁信息的能力,入场必须佩戴屏蔽个人信息的面具和变声器,根本不用担心一切交易暴露,上擂台的基本上都是为了钱去卖命的,而看台上的是为了找刺激。 比赛生死不论,全凭本事,但是除了一些嗜杀的变态会故意下死手,基本上不会打到这种程度,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面就认输了赔钱就行了。 镜头晃动了一下,录像的人扯着嗓子解说道:“打人这个代号叫做‘只有我配做殿下的狗’,挨揍这个叫‘殿下见了我也要跪舔’,各位懂了吧?上杆子找揍哇!” 旁边人跟着骂:“他要是只叫这个名字也不至于,开局的时候骂的话也太难听了,我不是殿下粉都忍不了……” 视频后面吵吵闹闹的,新闻版面只截到了这里,林在水错略地看了看下面对于事情全程的描述,和视频里说的一样,对面开局挑衅骂得极其难听,直到脏了林在水一句,那人才开始动手打人。 文章最后,是“只有我配做殿下的狗”的赛后采访。 起初林在水觉得,拳场那种地方进去之后道德底线都没了,这人想杀人什么都能当借口,媒体只不过拿代号在炒作而已,何况他这些年看了太多粉丝打架的事件,这次只是格外突出,闹得太大了。 直到他看了接下来的采访录像,才知道队友的担心实在不无道理。 拳场昏暗的灯光里,那人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擦了擦面具上的血:“为什么一改风格?因为他侮辱殿下啊……我平时看殿下一眼都觉得亵渎,他敢骂就是想死。” “就像我的代号,只有我配在他身边,要是可以,我想天天在他身边,不论他是摸我脑袋也好,抽我也好,就是拿刀捅我,我也开心得不行~” 对面采访的人被他露骨的话刺激得一言不发。 “说起来,明天我就能看见殿下了呢。”他的唇勾起,凑近镜头,光线晃动,黑漆漆的面具背后像是藏着一双爬行动物的竖瞳。他轻轻舔了舔嘴唇,像是毒蛇吐出了蛇信: “第一面我要留下好印象~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喜欢我呢?” 面具的防护性太好,林在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经过变声器后的笑声,阴恻恻的像是在打什么主意。 林在水陷入了沉思。 拳赛是昨天晚上打的,今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如果这人不是在今天白天的开幕式出现过,就是计划着晚上干一票大的了。 可是军校生几乎都出身世家贵族,有谁能去地下拳场呢? 林在水还是更倾向于对方是校外人员。 不论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做好准备,至于护卫队…… 他的目光扫过暗处,隐匿其中的身影正在静静地原地待命。 皇室得知消息永远比他早,恐怕格杀指令已经下了,他倒是可以利用此事,看看经历了上次的教训,他们到底打不打算听命于他。
第6章 你他妈勾引谁呢? 承包机甲联赛开幕式的这颗星球商贸发达,夜晚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宴会就坐落于当地最繁华的商都顶层。 下了星舰,直冲云霄的大厦就在眼前,门口需要扫码入场识别身份,林在水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那几个,示意他们让让。 冷师看了一眼自家队长的表情,挠挠头,挪了一小步,留出了一个空子,供林在水伸手扫光脑信息。 林在水扫完,他就紧张兮兮地归位,把林在水护在人墙正中央。 说实话,林在水本来就个子高挑,周围再站几个人高马大的单兵寸步不离,看着更扎眼了。 他时常不知道平时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队友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好像这样就能避免尾随一样,只能按了按眉心,心想不打击这几个的积极性了,反正等会儿宴会还需要这几个帮他分担一些外界压力,现在还是忍一忍。 这一忍,直接导致他进入宴会时收到了全场目送。 无数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林在水犹豫了一下,朝众人点点头。 他随手拿了一杯香槟,找了个角落的座位,身边那几个跟屁虫也跟着坐了一排。 以往经验来看,虽然有队友帮他挡着,但是也只能顶一会儿,很快就会有套近乎的过来和他搭话,一旦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也跟着不害怕了,整场下来这样的人络绎不绝,偏偏他的身份只能让他保持微笑,稍稍表现出抗拒和疲惫,就是有损皇家形象。 出奇的,今天几乎没几个人找他,很快都被围在一起玩游戏的圈子吸引了过去,就算没玩,也在旁边看热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林在水听了几句,隐约听到了边知醉的名字。 他脑海里又浮过那双银色的双眸。 以那位的外貌条件,恐怕是今晚宴会狩猎者们最想要拿下的宠儿吧? 他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最后到底花落谁家,左右都是以色侍人的东西,也不值得他过多关注。 旁边队友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皮,他低头想要抿一口杯中的香槟,发现游戏场中开始鼓掌起哄了:“边知醉!来一个来一个!” 林在水面无表情地想,应该是转酒瓶或者抽签中了,这帮人真是会耍心机,看人家刚来,身份地位也在底层,性格又方便摆布,游戏刚开始就做局算计。 “我……我没什么才艺,我只会耍刀子……”边知醉小声地推脱,那群人越发激动兴奋,喊到:“没事没事,耍刀子也行!” “好吧……”边知醉低低应了一声,借了一把水果刀反握在掌心。 林在水眯眼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虎口处竟然有薄薄的茧,像是平时经常握刀的样子。 也不算花瓶么?还是训练过一段时间的? 边知醉垂眸,有点不好意思:“真的要展示么?我第一次参加宴会……” “不遵守规则就要喝酒,一口闷!”一个人拿起叉子敲了敲旁边桌子上的大玻璃瓶:“用这个喝。” 边知醉微微蹙眉,低着头躲着那人的视线,瑟缩道:“好吧……” 他抿抿嘴,拇指反压刀柄。 下一瞬间,刀身整个倒转过来,从掌心脱出,贴着手背转了半圈,落在小指和无名指指缝之间。随后他小指略微一抬,尖锐的刀尖险而又险地穿过下一个指缝,顺着修长的手指一路翻转而上,又重新过了一次手背落回掌心,依旧是反握刀柄。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后欢呼起来:“好!!!这也太厉害了!” 边知醉腼腆地笑了笑,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角落一人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随后隐没下去:“只是小时候跟着戏团,专门练刀子的……不算厉害……” “还会别的吗?”人群继续起哄,边知醉愣了愣,疑惑道:“不是说展示一个就好了吗?” “对啊对啊,玩嗨了忘了。”边知醉旁边那人话虽然这么说,表情却没有一点记错了愧疚的意思,嚷嚷着要转酒瓶。 他提出要去,也没人反驳,脚尖一踢,酒瓶开始疯狂转动起来,停下的时候又转回了原处。 “这酒瓶真是和我一样,也喜欢美人,哈哈哈哈!”那人笑了一声,挑眉睨着边知醉:“还有什么才艺么?” 边知醉看着地上的酒瓶,似乎有些怀疑它是怎么赖上自己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低头抠着指甲:“我,我不会了。” “不会可不行!”周围人不同意,圈子围得小了些,隐隐有逼迫他的意思。 “真不会……了。”边知醉后退半步,解释道。 “之前不是在戏团待过么?除了耍刀子,没学过唱歌跳舞吗?”那人嗤笑一声,周围的人跟着附和起来:“还是学其他本事了?比如床上功夫?” 边知醉面上一白,握刀的动作紧了紧:“我……我喝酒吧。” “笑死了哈哈哈哈!”那人夸张地捧着肚皮:“那就喝?” “喝喝喝!!!”尖锐的笑声吵得林在水耳膜生疼,再次转过头扫过那一片闹疯了的人们,看见那人拿起酒瓶,按入瓶塞,暗红的酒水溅出来几滴,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边知醉身边,按住肩膀。 边知醉看着骨架大,肩膀也不窄,偏偏还是清瘦的少年身形,薄得像纸,对方力气用了十成,这一按直接让他腿弯一松,险些跪下来。 他低着头撑住膝盖,瘪瘪嘴,看着要哭了。 “妈的。”周青瑶看不下去了,骂了一句:“我这堂弟被惯得无法无天,平日里就像狗一样天天发情,在别的地方玩也就算了,对面好歹是军校生,就身份是底层,背后的人他也不该随便得罪。” “你家主家的周昊洋啊?”何越衡冷哼:“花花公子远近闻名,仗着基因修得好,今年进了联赛全靠爹嘛。” 他俩两句话的功夫,场中的周昊洋已经捏起边知醉的下巴,逼着他张开口,酒水从他手里细窄的瓶口倾倒出来,边知醉想要侧过脸躲避,被他死死掐住,动也动不了。 僵持之下,酒水灌满他的口腔,他来不及吞咽,呛了一下,血一样的液体顺着唇角滑了出来,沿着白皙的皮肤蜿蜒而下,没入他的衬衫领,在脖颈衔接处连着锁骨窝,湿了一大滩。 一众人盯着那一块半透不透的前襟,咽了咽口水。 “差不多得了。”有人看不过去了,开口道:“一个游戏而已,这么惩罚就有点……” 周昊洋手上不停,轻蔑地侧过脸上下打量开口的那个人,良久,笑了一声:“你算哪根葱?” 周家是经商世家,掌握了联邦半数的军火命脉,连军团都要礼让三分,在场上确实有十足的话语权,尤其是这位周昊洋还是周家主家唯一的大少。就算是林在水的身份,也不见得能压住对方的气焰。 开口的那人顿了顿,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周昊洋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打算继续灌酒玩,结果发现边知醉侧着眸子看向远处,似乎在哀求着谁,眼角泛红,划过一行清泪来。 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勾引谁呢……?” “你手里的刀留着做什么?”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黑色的皮鞋踩着矜贵的步伐站在周昊洋对面,握住了边知醉的手腕。 边知醉垂下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得逞的愉悦,又瞬间转为恐惧和屈辱,手里的刀握得越发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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