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熹:“!!!” 好多好多小蓝花!祝如霜只有一朵花,他却有成百上千朵,他都要看不过来了。 他还能说什么?他当然只能开心地“閇”了。 贺兰熹忙着把小蓝花一朵朵往灵囊里塞,授课长老走到他身后了都不知道。最后,这一堂课以长老气急败坏的怒吼“宋玄机你在做什么?凭你的能力,想必是故意的,给本座出去罚站”告终。 至于长孙策——因为一朵玫瑰花实在太不起眼,长老又被宋玄机弄出来的小花园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长孙策有幸逃过了一劫。 让几人无奈的是,这堂课结束后,策云二人的风流韵事没被众人添油加醋,有关宋玄机是否中邪的猜测却开始在太华宗内广为流传。 贺兰熹听说后气得在仙舍里转圈圈。 哦,长孙策送祝如霜花是求而不得,宋玄机送他花就成中邪了?凭什么啊。 长孙策害得宋玄机被罚后,并没有就此消停。数日后的一大清早,万兽道院的鸡都还没叫,离第一堂课尚有一个时辰,睡梦中的贺兰熹被仙舍外的交谈声吵醒了。 他认出那是策云二人的声音,故而不设防备,只穿着寝衣走了出去,靠着仙舍的门一边打哈欠一边看戏。 长孙策时刻牢记白观宁的“教诲”,即便在无情道院的冰天雪地也坚持穿袒胸露乳西洲装。他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煎饼和豆腐脑,不由分说地往祝如霜怀里塞。 长孙策:“你就收下呗。我舍友说,他小时候喜欢自己的小表妹,每天早上都给人家送好吃的。” 祝如霜:“多谢,但我早就辟谷了。” 长孙策:“啧,你怎么能这么温柔地拒绝我呢?来,给为兄来个残忍的。” 祝如霜砰地一声把门摔在长孙策脸上:“滚。” 心满意足的长孙策转身要走,又被看热闹的贺兰熹叫住:“策哥,你的豆腐脑是甜的还是咸的。” 长孙策:“甜的,怎么啦?” 贺兰熹:“那我要买!” 亲兄弟明算账,贺兰熹以一次代写功课的价格买下了豆腐脑,然后当着长孙策的面推开了宋玄机仙舍的门,穿着单薄的寝衣欢天喜地地往里面钻。 一番动作如此行云流水,把长孙策人都看傻了——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穿寝衣随便串门的程度了? 按理说,宋玄机肯定也被仙舍外的动静吵醒了,可贺兰熹进去的时候他依旧躺在床上,想来是在闭目养神。 贺兰熹毫不顾忌地上了宋玄机的床,摇着宋玄机端正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说:“宋浔宋浔,你醒了吗?我们一起吃甜食当早膳吧!” 宋玄机闭着眼,随手将身旁的少年揽了下来:“等。” 贺兰熹顺势隔着被子趴在了宋玄机身上:“等多久呀?” 宋玄机:“半个时辰。” 贺兰熹应了声“好”,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于是,贺兰熹又陪自家道友多睡了半个时辰。睡完之后,两人又一起吃完了甜甜的豆腐花。 当然,长孙策最过分的一次,莫过于在藏书阁那次。 他把祝如霜逼至书架的角落,双手将人圈在自己怀中,低头作势要去亲人家。 祝如霜虽知长孙策在演戏,情急之下还是一巴掌扇在了长孙策脸上,把长孙策人都扇懵了。 祝如霜看着自己的掌心,愧疚又无奈:“抱歉。” 长孙策怔愣许久,勃然大怒:“——喂!” 眼看两人快打起来了,贺兰熹连忙跑来打圆场:“策哥,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你嘴上说说喜欢就够了,千万不能乱亲啊,亲嘴可是一件相当严肃的事情!” “你懂什么,我自有我的节奏。”回过神来的长孙策摸着自己被扇红的脸颊,信心满满:“现在的我,正处于恼羞成怒,强取豪夺的阶段,已经离你们要的‘深陷’二字不远了。等吧,今夜鬼十三必定召我入梦。” 贺兰熹对此表示怀疑。 自从贺兰熹和宋玄机在长孙策体内注入灵识后,两人隔三差五就要被迫与长孙策共梦。 两人已经先后观看了长孙策临近考试一窍不通的忐忑焦虑,突然考到全宗第一的欣喜若狂,以及无情道三美排队叫他大哥的感人画面…… 所以,当今夜再次被拉入长孙策梦境中时,贺兰熹早已习以为常。 他的意识以灵体的形式在梦境中围着宋玄机飘来飘去:“如果待会又见到了什么不雅的画面,劳烦你立刻帮我捂住眼睛。” 宋玄机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飘着:“没手。” 由于贺兰熹在长孙策手臂上画了两个倒挂的水滴形状,这就成为了他和宋玄机在梦境中的“身体”。 两个漂浮的小灵体,上圆下尖,虽然没有手,却有两只眼睛和一条线画成的嘴巴,足够让贺兰熹看出宋玄机的“面无表情”。 贺兰熹打量着四周,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这是在迷津渡?长孙策不会又要做有关考试的梦吧!我可不想再帮他在梦里答题了!” 宋玄机:“稍安。” 贺兰熹:“勿躁。” 贺兰熹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飘着。不多时,梦境的主人便出现了。 做梦的人一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梦,长孙策亦然。过去的几场梦境中,贺兰熹每次都要费老大的劲让长孙策相信自己在做梦。 为了加深长孙策对做梦一事的印象,三人特意约定了一个暗号。暗号一经说出,长孙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的事实。 贺兰熹和宋玄机跟在长孙策身后,飘进了一间讲堂。 讲堂里空无一人,不像在上课,也不像在考试。两个小灵体对视一眼,贺兰熹寥寥几笔画出的眼睛中透出了一一丝丝紧张。 ……要来了吗。 梦中的长孙策似乎不觉得空无一人的讲堂有何诡异之处。他像平时上课一般,找了一个后排的座位坐下。 然而就在他坐定的瞬间,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昼夜在顷刻间交替。前一眼,窗外还是晴空万里,日光和煦;下一眼再从窗户望去,视野中只剩下一片无尽的漆黑。 讲堂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联排的蜡烛,烛光将屋子里照得亮亮堂堂。 一阵阴风吹过,烛火明灭跳跃,桌上摆放的书籍无人自翻,一页又一页,页页均空白。
第43章 贺兰熹和宋玄机一左一右飘在长孙策双肩上。贺兰熹尝试飘出窗户,没有实形的身体立即被黑暗淹没。 一片死寂之中,唯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声在耳畔穿行,哗啦啦翻动着空白的书本,又吹来了一阵微弱的人声。 陆陆续续的,人声交至,纷繁杂乱。他们的声音仿佛浸泡在水中一般,落入耳中总是隔着一层,听得并不真切。贺兰熹无法通过声音判断来者的身份及年龄,但足以听清他们交谈的内容。 “听说今日要来新人了?哪个道院的。” “【十三道院】院规之一,不可探究同院道友的身份。” “呵,话虽如此,我猜也能猜中几分。十二座神像,院长已去其四。他近来又对万兽道院‘青睐有加’,想必是替我们寻了一位万兽道院的道友呢。” “……” 一声嗤笑响起:“你怎么不吭声了?莫不是,你也出自万兽道院吧——大师兄?” 那个声音淡道:“别找死。” 两人的交谈声在他们踏入讲堂时戛然而止,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进来,轻车熟路地找位置坐下。 和白观宁先前描述的一样,这些人身披暗红色的斗篷,五官被刻意抹去,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想必长孙策在他们眼中,也是同样的模样。 【十三道院】的弟子相继落座,似乎都有固定的座位。贺兰熹注意到前排有几个座位一直空着,也许在不久之前,张悟言和谢子墨就顶着一张空白的脸坐在上面。 ——铛,铛,铛。 迷津渡象征着上课的钟声响起,短短三声在夜色中不断回荡。 很快,回响之声变得急促尖锐,太华宗弟子习以为常的钟声在这一刻好似无数冤魂凄厉的哀鸣,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了贺兰熹心头。 当钟声达到旋律的顶峰时,一个低沉华丽的音色伴随着钟声的余韵,在贺兰熹近在咫尺的身后响了起来:“又见面了,本座永不知足的爱徒们。” 鬼十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讲堂的后方,像个学生一样,气定神闲地坐于长孙策后一排的座位上。 贺兰熹在空中转了半个圈,终于得以目睹鬼十三的真容。 以往在现世见面,鬼十三均是模糊的血雾形态,如今到了虚幻的梦境之中,他反而成为了在场二十余人中,唯一面容清晰的青年。 他看上去十分年轻,眉间轻挑,双目狭长,并不似传闻中恶鬼的模样。青年暗红色的眸子盯在长孙策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今日,我们又迎来了一位新道友。” 尚不知自己在梦中的长孙策面露迷茫:“你谁?” 一个五官空白的弟子呵斥道:“休得对院长无礼。” “无妨,他会‘有礼’起来的。”青年说着,若有似无地往长孙策肩头睨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贺兰熹竟然有种在和他四目相对的错觉,心中蓦地一沉。 难道,鬼十三能看到他和宋玄机? 不可能,他和宋玄机在梦境中不过是两缕灵识,除了长孙策能和他们用灵识交流,旁人应该无法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果然,鬼十三很快又将目光移了回去,不紧不慢道:“本座是谁并不重要。你只消知晓,本座可让你所求所愿,皆得顺遂。” 所求所愿,皆得顺遂——当初鬼十三诱白观宁入道,也是用了这八个字。 鬼十三身体前倾,陡然和长孙策拉近了距离。 “你想要祝云,对吗。”青年在长孙策耳旁低语,血雾般的眼瞳映照出短发少年略显青涩的脸:“当日在西洲便想要,如今更想要了。” 长孙策和鬼十三离得极近,只觉全身上下被某种阴冷的暗物紧紧缠住了。他不由地拧紧眉头,浑身绷紧:“西洲?” 鬼十三道:“祝云滋味的确不错,你喜欢很正常。” 长孙策在梦中如梦初醒:“我知道了,你是那个那个……!” 鬼十三低笑一声:“是啊,当初若不是你,本座恐怕早已是祝云的夫君了。” “胡说八道!”长孙策敦地站起身,冷声道:“你若是祝云的夫君,我便是祝云的亲爹,你要不要叫我声岳父大人听听啊?” 见长孙策的情绪即将失控,贺兰熹询问宋玄机:“我们要叫醒他吗?” 宋玄机摇了摇小灵体:“暂时不必。” 贺兰熹想问为什么,却突然明白宋玄机的用意,便点了点圆润的脑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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