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顾昀迟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向自己,温然丝毫没有抗拒,驯从地站起来跨坐到顾昀迟腿上,并立即贴过去抱住他的脖子。 他感到一种安心和满足,于是开始模糊地思考,到底是理智被剥夺了,还是自己遵循了意志。 顾昀迟那只夹着烟的手搭在温然腰上,良久,才抬起来,将烟摁灭在边几上的烟灰缸里。 “你怎么了。”温然脸埋在顾昀迟颈窝,昏昏沉沉还要问。 “你是不是不会怕。”顾昀迟说,“每次。” “没时间害怕,想办法比较要紧……而且怕也没用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温然嗅着顾昀迟皮肤上的沐浴露香,整个人泡在他的信息素里,很执着地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顾昀迟说:“确认了一件事。” “是你上次说的,很可疑却查不到疑点的事情吗?”温然在顾昀迟的耳朵和脖颈间到处闻,“你还说有人不想让你知道,会是谁呢?” “也许是爷爷。” 温然的脑子已经转得非常慢,问:“为什么?” “可能他觉得这些事是无关紧要的。”顾昀迟垂眼看着正闻到自己下巴位置的温然,“他认为我没有必要追究一颗棋子的真实来历。” “那你为什么要追究?”温然抬起头疑惑地刨根问底,尽管他根本听不懂顾昀迟在讲什么。 “因为我在乎。”顾昀迟抬手解温然的睡衣纽扣,“我要知道答案。” 温然垂着头,看那只手将自己的睡衣扣子一颗颗解开,既没有阻拦也没有询问缘由,只是这么看着。最后顾昀迟将睡衣往一侧拨开,露出温然的左肩,昏暗中仍能看出那上面有一小片淤青。 “谁弄的,还记不记得。” “花臂……”温然困难地回忆,“把我塞进箱子里的时候,他踩了我一脚。” 接着曲起无名指和小指,比出一个枪的手势,温然将指尖抵在顾昀迟的太阳穴:“他说出声就弄死我,结果还是被我跑掉了。” 一边说,记忆断断续续地又回到不久前的现场,想到自己跑下楼,想到顾昀迟抱住自己,想到碰见了陈舒茴,想到她身上的茶香。 温然忽地沉默下去。 在这样的时刻里,他意识到自己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工具,他从一开始就于无知无形中站在了那拨与顾昀迟为敌的势力里,借着高匹配度靠近他,实际却从未能为他做什么。 就连所谓的特效药功能,也只发挥了一两次的作用而已——反而是自己从顾昀迟那里得到更多。 “你最近有发烧吗?”温然用滚烫的手捧住顾昀迟的脸,轻声问他,“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顾昀迟面色平静:“你想为我做什么。” “全部。” “只要我能做的,都会做。”温然伏下去重新抱住他,重复道,“全部。” 在他郑重承诺的同时,顾昀迟的手从他的睡衣下伸进去抚上后腰,温然顿时收紧手臂,呼吸变得快起来。 顾昀迟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低下头,很平淡的语气:“又流水了吗。” 温然很迷茫:“你为什么会说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顾昀迟说,“反正你睡一觉就忘光了。” “什么意思……上次也是这样吗?” “嗯。”顾昀迟的手指挑开裤腰,往下,告诉他,“上次也是这样。” “我不记得了……”身后湿润的位置真的被触碰到的时候,温然瑟缩了一下,呆呆抬起头。而顾昀迟只是一边冷静注视他,一边不轻不重地按了按。温然被他盯得脸都发烫,紧紧闭上眼睛,一阵一阵打颤。 “是你亲口说的,说梦见我了,梦见我摸你。”指尖就着黏湿的液体轻轻打转,接着很慢地进入,顾昀迟的另一只手在温然的腺体上摩挲,声音平稳得像在讲故事,“你说醒来以后你就流水了。” 身体只短暂地轻微不适,之后便毫无排斥地接受了那根手指的入侵,越来越浓的alpha信息素将每一寸神经都软化,温然急促喘着气,还是不敢相信:“然后,然后你就这样做了吗?我真的不记得了……” “那你争取记住这一次。” 黏腻的水声中,第二根手指进入,温然彻底说不出话了,趴在顾昀迟肩上,随着他小幅度的进出而断断续续地低声呻吟,直到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被指尖蹭了一下,一股陌生而恐怖的快感沿着脊柱迅速蹿上头皮,温然克制不住地叫出了声,更紧地抱住顾昀迟的脖子,在前后同时产生的高潮中浑身发抖,眼角溢出泪水。 “这么敏感。”顾昀迟对温然坚持的时间做出评价,抱着他换了个姿势,将他放到沙发上。早被解开的睡衣扣子不起作用,温然的胸口和小腹半遮半掩地裸露着。 顾昀迟跪在温然腿间,俯身,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将自己的睡裤往下拽了点。 看不清脸,顾昀迟的身体轮廓是比他身后阳台外的夜空还要深的阴影,笼罩在身体上方,温然想起在小渔村的经验,他将右手抬高一点伸过去。 他像那次一样也闭上眼睛,被顾昀迟裹住手背带领着,听到他低而沉的喘息,明明那么近,理论上应该可以亲吻的,不过只是理论上,实际上顾昀迟或许不想。 很久之后,顾昀迟低头靠近了一点,呼吸喷在锁骨,温然猜想alpha在这种时候大概总是会本能地想要在omega的腺体上印下标记,但当然顾昀迟不会标记他,就像不会和他接吻一样。 小腹被打湿了,温然半睁开眼,看到顾昀迟去抽纸巾。擦干净后顾昀迟捞着他的腿面对面将他抱起来,朝洗手间走。 仅仅是这样就已经累得要晕,温然头搭在顾昀迟肩上有气无力地问:“不做别的了对吗?” 他知道刚才那些算不上最后一步,虽然他没有看过任何色情小说或色情片,但很久之前,他毕竟在湖岩公馆不慎目睹过真人秀。 “你还想做什么,等清醒了再决定。”顾昀迟又道,“家里没套,我又不是陆赫扬。” 不明白这和陆赫扬有什么关系,温然完全找不到头绪。 一夜无梦地从凌晨两点睡到早上十点,温然缓慢睁开眼,精神游离半晌,终于凝聚起一点思绪。右耳热热的,他侧过一点头,看到顾昀迟低垂的脸,下巴埋在被子里,抿着唇,很长的睫毛静静搭在眼下。 这人睡觉的样子都透着一股冷淡不爽,温然在昏朦的光线里看他很久,默默转回头。 他想上厕所,又不想结束这一刻。 没几秒,顾昀迟翻过身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啧了一声,扔掉手机又闭上眼。 温然这才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慢慢爬下床。 上厕所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温然一边洗手一边思考,等走出卫生间,思维终于归位,他愣愣杵在那里——自己没有穿内裤。 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洗完澡是穿了内裤过来的,所以是睡觉的时候无意中把它脱掉了?温然心下一惊,悄悄跑回床边,手伸进被窝里一阵摸索。 “找什么。”顾昀迟突然开口,“剩下的半个脑子也丢了是吗。” “我的内裤不见了。”温然硬着头皮,好在窗帘紧闭,顾昀迟看不清自己的脸,“你摸一摸,是不是被你压住了。” 顾昀迟似乎看了他几秒,掀开被子下床:“在阳台。” 难以置信,温然去了阳台,左看右看没找见,一回头发现居然用晾衣架撑起来挂在了门把手上。温然连忙将它摘下来,干的,而且很干净,他回到房间飞快换上。 又走去洗手间,顾昀迟已经刷完牙在洗脸,温然站在门边搓着手,问:“为什么内裤会那样?” 顾昀迟顶着满脸水珠看了他一眼:“你嫌内裤脏了非要洗掉,又让我帮你找个衣架,阳台没地方晾,你自己挂门把手上的。” “我为什么会嫌内裤脏?” “问你。”顾昀迟擦干脸随手扒拉了一下头发,擦着温然的肩膀走出洗手间,“你自己弄脏的。” 温然觉得顾昀迟这句话是在暗讽自己昨晚尿裤子,简直无中生有,这让他产生轻微的不忿,又想到多亏顾昀迟的信息素,发情期才能这么快结束,于是隐忍了下来,说了一句‘好吧’,回到客卧。 校服和书包上的污渍已经被处理干净,整洁地放在沙发上,手机也取回来了。温然换好衣服背着书包走出房间,顾昀迟也正要下楼,两人一起走进电梯,温然问:“你昨天是刚好回国吗?” “别管。” “那你会休息一段时间吗?” “下午走。” 温然张了张嘴,感叹:“你的旅游行程排得真满。” 下了电梯,温然正要告辞,顾昀迟说:“去吃早饭。” “哦……好。” 吃早餐时339就站在一旁,看看顾昀迟又看看温然,然后发出几声诡异的笑,直到顾昀迟让它滚蛋,339哼哼几声走开,边走边说:“我去拆我的快递。” “339也有快递?”温然好奇地问。 “它自己会网购。” 温然顿感神奇。 早饭吃到一半顾昀迟就出去接电话了,温然把自己那份吃完,背上书包离开餐厅。换好鞋子出门,顾昀迟就站在花园里,外面已经有司机在等。 不打扰顾昀迟通话,温然无声朝他挥挥手,顾昀迟没回应,只是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他。 坐上车,司机问了声好,说:“以后您出门都由我接送。” 温然一怔,点点头:“好的,辛苦您。” 车子开动,想想还是要表达一下感激,温然打开手机给一个好人发消息。 温然:司机已经和我说了,真的麻烦你了[握手],还有昨天晚上,非常感谢你的信息素[玫瑰],祝你旅途愉快[OK] 几分钟后收到了回复。 一个好人:去掉小拇指 怀着茫然的心情,温然往上看自己发送的消息,试图研究出结果,发现只有最后那个表情中有手指——是去掉表情里的小拇指吗?为什么? 温然自己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将小拇指按下去,只剩中指和无名指。 两根手指,温然定定地看着它们,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些片段,同时耳边隐隐响起顾昀迟的声音,很近很低,对他说:“那你争取记住这一次。” 像被点了把火从头烧到脚,温然睁大眼睛抬起头,乍然望见后视镜中自己通红的脸。
第40章 经历了长达半分钟的死机,关于凌晨的回忆开始如龙卷风般侵袭整个大脑,最后留下一地狼藉。 坐大腿,贴脖子,解开扣子的睡衣,弄湿的小腹,还有两根手指。 原来内裤被弄脏是真的。 温然呆若木鸡地坐着,试图欺骗自己一切都只是梦,可惜失败,因为做梦都不一定能梦到这样荒谬刺激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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