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玉看向赵思尧,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铺了一层潋滟的水光,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澄澈明艳:“小师弟倒是知道的多。” 赵思尧被这无边昳丽晃了眼,听了温念玉这话竟然破天荒的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爬出了几抹粉红。 “阴先生觉得呢?”温念玉又抬眼去招惹那人。 阴怀江:“……” “不是说他们想打开镇妖塔,放出塔里那些妖吗?”阴怀江顺着赵思尧的话,一脸疑惑地看着温念玉,玩笑道:“总不能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温念玉笑着摇了摇头:“想打开镇妖塔不假,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赵思尧又接过话茬儿。 温念玉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最近几个月各大宗报到监理门的妖邪祸事比以往多出很多,而且出现了多起灭门惨案”。 “这些事情经过调查后都确认其背后黑手就是妖族,很多宗派子弟也陆续遭到妖族暗杀……” 赵思尧听了这么多也没明白温念玉的意思,决定不耻下问:“所以这和妖族想打开镇妖塔有什么关系?” “小师弟问得好,”温念玉没直接回答,又说了一个消息:“有传言妖族即将迎回新王,届时便会血洗人间。” “新王?”阴怀江疑惑。 温念玉见鱼儿终于肯搭话,眉梢上又染上几分艳色:“没错,新王”。 “十几年前,妖王陨落,她的孩子就此下落不明。最近妖族放出话来,说是已经找到那位殿下,只等新王归位,便会带领妖族杀到凡界,为妖王报仇,为新王造势,夺回属于他们的荣耀。” 温念玉顿了顿,意味深长:“而碎星阁里的那座锁妖塔里,关了不少曾经那位妖王的部下。” “你的意思是昨夜那两只妖是想救出锁妖塔里那些关着的妖王部下,然后与现今的妖族势力一起歼灭各大宗派?” 阴怀江似乎并不相信温念玉的说辞:“温公子可是得到了什么实证?不妨拿出来看看?”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温念玉并不上当,“况且碎星阁里还出了叛徒”。 温念玉一声激起千层浪,三双眼睛齐刷刷盯住了他。 “当然我不是指你们三个,”温念玉手指画了个圈,把三个人摘了出去,“能悄无声息穿过碎星阁禁地外布下的天罗地网,只可能是有符修高手做内应。” “那为什么就得是碎星阁的人?”阴怀江着实不懂为什么赵思尧和温念玉都这么肯定是碎星阁的人暗中做内应,帮那两只妖打开了禁地的符门。 “你们还不知道吗?”温念玉讶异非常,紧接着为三人解惑:“昨晚赵长老从擒获的妖身上搜出了一张刻有八卦图文的玉牌。这是什么意思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什么意思? 阴怀江瞅了瞅涂山月,难道那块玉牌上刻着“我是碎星阁弟子”七个字? 涂山月感受到身旁人的视线,向他解释:“每个宗派都会有一个特殊的信物用作象征,而碎星阁一般是用玉牌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玉牌上的八卦图文是掌门师尊亲自篆刻,里面灌入了一丝特殊的灵力,碎星阁每个正式弟子都会有一张这样的玉牌。” 阴怀江有些明白他们的逻辑了:“所以只要找出那张玉牌的主人,就能知道谁是叛徒?” “理论上是这样的。”温念玉抬手理了理袖口,将上面的褶皱抚平,漫不经心的接着说。 “但碎星阁门徒数万,想从泱泱大洋中捞出一根针谈何容易,况且谁又能保证这根针就一定穿得上那条线呢。” 说完最后一个字,温念玉也终于将自己袖口上描着的那几片绿竹叶摆弄妥帖。 抬眸,发现阴怀江正盯着他,那双深海般的眼眸静谧异常,可谁也不知平静海面下暗藏的汹涌杀机。 阴怀江敛下眼中的情绪,问了个突兀的问题:“新王是谁?” 温念玉摇摇头:“除了妖族那几个,恐怕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新王在哪里吧。” “确实,”阴怀江附和道:“妖族那边是不会蠢到随意将新王的消息透露出来的。” “那个……几位师兄可否容我说一句?”赵思尧也还想再听听这些辛辣秘闻,可眼下有一件事他不得不说了。 三双眼睛围着他,赵思尧脸上挂起一个无辜又无奈的笑容。 “各位师兄,我们该进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努起嘴朝前面敞开的殿门抬了抬。 之前还星星点点有人影晃动的殿门,此时孤单影之,只有廊檐下挂着的铜铃在合着风声叮琅作响。 “呀,竟然险些误了时辰,我们快过去吧。”说完温念玉也不耽搁,抬脚就走,就好像刚才截住阴怀江他们在这磨蹭半天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思尧看到温念玉飞似的走出了一大截,也赶忙跟上。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已经走出去不少距离,阴怀江这才晃晃悠悠的挪到涂山月身旁,问:“昨晚那个人你认识吗?” “之前从未见过。”涂山月肯定道。 阴怀江却看向涂山月:“可他一定知道涂山月。” “昨晚去的可不是涂山月。”涂山月镇定地回视阴怀江。 是了,阴怀江眼尾荡出一抹笑意。 昨夜闯入禁地的是头戴鬼狐面具一席红衣烈烈,妖气纵横的不知名大妖,哪里是今日这位钟灵毓秀风光霁月的白衣修士。
第二十四章 除妖卫道,护卫苍生! 与殿外凄凄惨惨戚戚的冷寂光景不同,揽月阁里人声鼎沸、热闹喧天,身着各色法衣的修士在金灿灿的殿宇中往来穿梭、交流攀谈,更衬得这地界恍如仙家宴会。 阴怀江鲜少有机会能在同一个地方见到这么多修真界的青年才俊、修真大能,其中还有不少熟面孔,只不过却没人能认出他来。 他跟着涂山月一路穿梭,那些路过的人看到他们或不屑一顾地冷眼一瞥,或和气友善地颔首微笑。 但不管如何,当他和涂山月出现的瞬间,几乎殿内所有人都分了几缕目光过来,好奇、疑惑、嫉妒、探究、还有几丝潜藏的恶意。 阴怀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分恶意,掠过众人望去,眼前却只有一位朗月君子展笑颜。 萧乐风今日还是一身银白,不过肩袖领口处缀上了几尾蓝色游鱼,清俊灵秀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比饭堂初见那日更加神采奕奕。 “涂师兄、阴先生,”萧乐风迎上来,脸上关切万分,“昨夜你们无碍吧?” “萧公子是说昨夜有妖闯入的事情?”阴怀江明知故问。 萧乐风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昨夜那妖逃走时重伤了好几名弟子,直到今日天明都没有那妖的踪影。” “逃了?不是说抓住了吗?”阴怀江很疑惑,为什么萧乐风和赵思尧的口径不统一? “是抓住了两个小妖,可还有一个逃了……”萧乐风顿了顿,看着阴怀江的眼睛,声音温润又冰冷,“莫离愁,逃了。” 谁?莫离愁? 阴怀江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又或者是萧乐风的脑子出了毛病。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们两个都是好好的,没有一点儿毛病。 那么“疑似被关在锁妖塔一年的莫离愁昨夜带人夜闯碎星阁禁地未遂后逃走消失”这件事又是怎么发生的呢? 背后之人弄出这么一出曲折蜿蜒的戏到底是给谁看的?等这出戏唱完下一场的戏中人又会是谁? “你确定是莫离愁吗?”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几分讶然从旁边飘了过来,涂山月提醒他,“莫离愁可是在一年前就失踪了。” 萧乐风一脸肯定:“昨夜我与那人交手,确实是莫离愁。” 还交手了? 阴怀江越发看不懂这件事情的走向。甚至于他有了一瞬的迟疑,或许真有一群妖在他和涂山月离开后又闯入了禁地? 不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哪里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就在阴怀江还沉浸在这迷之走向的戏本时,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原本四散攀谈的人马也都纷纷回头找到自己的位置,默契地和自家人聚拢,各门各派或坐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待着。 赵思尧也从别处窜了回来,挤开了萧乐风,站在阴怀江旁边。 萧乐风见状也只是笑笑,退开几步,又转过身子站好,不再开口说话,只静静等着什么。 赵思尧却是个不安分的,脑袋悄悄往阴怀江这边伸了伸,一脸神秘:“阴大哥,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打听到什么了?”阴怀江也歪了歪脑袋,配合地小声询问。 “昨夜不止来了两只妖,还有一个,逃、走、了……你猜……他是谁?”赵思尧故意拖长调子,本就低哑的声音轻飘飘的有些瘆人。 “莫离愁。” 淡淡的冷香跟着这三个字从耳边飘来。 阴怀江下意识转过头,蓦地撞入一双如雪般澄澈冰洁的双眸。 涂山月也学着赵思尧的样子,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贴在阴怀江肩膀上。 此时两个人靠得极近,两缕轻柔的呼吸在咫尺间交缠,醉人的香气不着痕迹的扑进肺腑。 涂山月没想到阴怀江会突然转过头,猝不及防之下又一次在那片静谧的诱人的黑暗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白。 他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缓缓拉回身子,又镇定地重复了一遍“莫离愁”三个字,只是耳尖悄然泛起的红霞却出卖了他心中的兵荒马乱。 赵思尧心里也乱糟糟的,怎么每次他都赶不上热乎的,脸上蔫蔫儿的:“你们都知道啦。” “嗯,”阴怀江点点头,又补充道:“刚才萧公子告诉我们的。” “呵,”赵思尧冷笑,朝着萧乐风阴阳怪气,“也难怪萧师弟会第一个晓得,毕竟是从他手底下逃走的嘛。” 萧乐风听到赵思尧的嘲讽,虽然心里不爽快,但也犯不上此刻与他争辩,全当狗叫罢了。 赵思尧逞了一时口快,心中一直积攒的忧虑和郁气也消了大半,又转回头想要继续和阴怀江胡侃八道。 殿外忽然传来几声鹤唳,浓郁的灵力被风卷着吹了进来,角落里稀稀落落的交谈声瞬间消失,所有人皆噤声恭敬站立,朝着殿外走进的一行人行礼。 打头的人白发金衣,一柄青玉如意搭在臂间,步步生风,威风赫赫。 后面跟着三人,一男素衣裹带,手持银丝拂尘;一男紫衣,腰别青铜法尺;一女蓝装,腕戴玉石念珠。 “师尊后面的这三个人就是我们碎星阁的三位长老,” 赵思尧凑近阴怀江,小声介绍,“女的是王浮图王长老,穿紫衣那个是周启山长老,最后这个是赵乾坤……我爹。” 哦,原来赵思尧的爹是长老啊,怪不得他平日挺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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