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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他

时间:2024-09-14 20:00:16  状态:完结  作者:垚先生

  谢渊抖抖浓眉,又给温朔递过去一个“等着,看她给我们挖什么坑”的充满智慧的眼神。

  安乐公道:“他们中可能只有一个人是对的,又或者全错了,还有一种可能——他们都对,只是全都说对了一部分。说到底,还是人的眼界所限,无法完全窥破天机。”

  谢渊两颗眼珠子里已经打上“神婆”和“颠婆”这四个字。

  就连向来耐心为佳的温朔也忍不住开口:“天命虚无缥缈,想要行使命运之择,关键还是在人。刘公,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顾虑?”安乐公咀嚼着这两个字,笑意愈浓,“摇光星君当真是君子。若是换成谢王爷的爽直,该直接改成‘条件’两个字了。没错,我有三惑,想请摇光星君和谢王爷一一解惑。解了,我就给你们答案。”

  温朔道:“请说。”

  安乐公道:“第一,道盟是否真心支持谢氏?”

  温朔黑眸沉沉,板着脸道:“道盟的存在只为天下修士授业解惑,为欲界百姓斩除妖邪。道盟并不支持任何一股势力。我无法向刘公承诺道盟支持谢氏。我入蜀除妖,是以谢渊师兄的立场。”

  谢渊三两步快跑到温朔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刘公自诩闲云野鹤,对外间的大小事却了如指掌。想必刘公在整个欲界都放置了自己的眼睛。那刘公不会不知道,师兄被方氏泼了多少脏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方家站在一块地上。也不会不知道,我谢渊为了师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温朔本想往旁边跨一步,却被谢渊捉住,死死按在身侧。

  谢渊道:“道盟到现在还只有一个摇光星君。为什么?还不是我不许有人踩在师兄头上!师兄他不是瞎子,我的好他都看着呐。他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刘公听闻过一些传言吧——”

  谢渊突然把手往温朔手臂上一抓,将温朔撞向自己。两个硬邦邦的身体一触碰,两人都侧过脸,目光黏了一下,各自尴尬地弹开。

  谢渊咽了口唾沫,桃花眼璀璨发光,“我和刘公说句掏句心窝子的话——传言都是真的。”

  “啪嗒”一声——

  站在浑天仪后面的阿斗少爷不知道把什么小东西给掰坏了。安乐公走过去,低声训斥了他几声。

  沈黛的脑袋里轰隆隆响了起来。

  温朔和谢渊——

  沈黛看到温朔整个人滞了一下,握紧拳头,却不说话。

  算是默认了吧!

  沈黛现在特别想骂人。

  安乐公脸上挂着略微尴尬的笑,“是我唐突了。第二件事,如果金陵胜了,会给蜀地带来什么改变?”

  谢渊放开身体僵硬的温朔,说:“安乐公刚才说女儿那个比喻很有意思,言语中似有所指。我答应你,战时,让蜀地的子民当拥有利爪的雄鹰,战后,还是做这明山秀水间的野鹤。如何?”

  安乐公点头,“最后一件事。”安乐公看向温朔,“我家阿斗从小顽劣,需要一个厉害的先生。我想让他拜在道门门下。摇光星君,可有收徒的想法?”


第075章 四恶道:畜生(五)

  温朔没有立刻回应安乐公收徒弟的请求。

  “刘公舍得阿斗少主离开蜀地孤身前往金陵城?”谢渊用手指点着下巴,“没错,师兄会是个很不错的老师。文墨、咒法、剑术问鼎欲界三绝。脾气好,人品佳,志向高远,人送外号“道盟的温三好’。最重要的是,他还特别有责任心,认准了一个人做徒弟,肯定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两句话——把徒弟当成亲儿子疼。温良恭俭真正的好父亲那一款的良师。”

  阿斗少主闻言,露出明显的动心之色,开始偷瞄温朔。阿斗挂在温朔身上的目光令沈黛觉得很不爽,像是有只小猫用爪子逆毛刮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温朔肃容静站,仿佛在思考一些他人没想到的事。安乐公几乎都要满意地点头了。

  谢渊一个大喘气,把话锋一转:“可他大多时候挺闷人的,不喜欢有不想干的人围着他。也因为这个原因,鬼宿至今没有负责杂事的低阶修士。在改造我派祖宅这件事上也很是死脑筋,不肯轻易动土,说什么不想抹去前人生活的痕迹,时不时需要缅怀先人的风貌。”

  谢渊轻叹一口气,似是在替阿斗少主担忧起未来的日子,“鸡鸣山荒凉寂寥,半夜刮风,房子‘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像鬼摇床。师兄也不会做饭。他是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脏袖子。两个大少爷凑一块,大眼瞪小眼,可怜巴巴没饭吃。少主养尊处优惯了,每日晨昏侍奉,砍柴烧水,练剑诵经,不出小半年,就要从雄鹰累成瘦猴了。”

  面对谢渊的“担忧”,安乐公显然早已为自己的孩子做了万全的打算,立刻道:“阿斗不能离开蜀地。我会送阿斗入白帝城的了了书院。摇光星君与阿斗在书院行拜师礼。平日里,阿斗可交由其他先生代为授予课业。摇光星君只要抽空来探望一下,敦促一下,教导一下,便是帮了我的大忙。”

  谢渊递给温朔一个眼神,“如何,师兄?小家伙要在白帝城念书,你能抽出空来时不时过来‘关照’几日吗?我猜道盟的事再难脱身,每月几日的空闲挤挤还是有的。是不是,师兄?这个往返金陵和蜀地的理由真是太太太充分了。我赌你肯定心动。我替你答应下来了哦!”

  沈黛狐疑看向温朔,觉得谢渊话中有话。

  温朔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拜师之前,我想先告诉少主一些事。他听了我的话还愿意拜师,一年后,我会收他入门下。”

  温朔看向刘斗,朝他点了点头。刘斗怯怯看向安乐公,打量他母亲的神色。

  安乐公掷地有声地说了一个字:“去!”

  刘斗双手抱着肚子,身上的肉一颠一颠跑向温朔。温朔领着刘斗站在无人的角落。温朔侧过身子,神情越发沉郁,低声向刘斗嘱咐着什么。另一边,金陵与蜀地的盟约算是立下来,谢渊和安乐公同样压低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行军的对策。

  沈黛现在刚好站在两堆人的中间,他离谁都不算远,可也不算近。他像是被排斥在外的一个多余的人。实际上,温朔和谢渊两边都没有避讳他说话,只是左右两边的音浪对冲,他像是一只孤独的小舟在波荡起伏的气流中上下摇曳。

  哪一方都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左边,是沈黛想知道的家国大事,右边,是属于一个人的秘密,哪一方他都不想放弃,结果是哪一方都没有捉到尾声音。

  在不知不觉中,沈黛踮起脚,歪脖子已经偏向温朔那一边。

  谢渊和安乐公的交谈先结束。

  谢渊走到沈黛歪斜滑稽的沈黛边上,难掩笑意地说:“小沈黛,在想什么呐?不会在吃味吧?那你可是想多了。师兄已经进入老师的角色,开始他的第一次教诲了。在师兄眼里,师与徒是不肖于父与子的情分。我猜,师兄是在给阿斗少主一个后悔的机会。”

  沈黛嘴硬:“别告诉我。我的身份——不配知道。你们也别猜我心里在想什么。被你们摸透了,吃干抹净就在眼前。”

  “是师兄吃,我可不敢。”谢渊不在意地笑一笑,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的名气就想要拜在后者门下,入了门才发现,师父有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而且很可能因为师父的旧事连累徒弟的前途,到了那个地步,师徒才失和失义,两个人就很是没劲了。师兄总是想得太远太深,是长处,也是短处。”

  沈黛道:“我阿娘曾说,这个世间只有一种后悔药——叫亲人。一次次被伤害,一次次选择原谅,只有亲人之间才会这么做。很难看出来,摇光星君是个面冷心软的人。”

  谢渊道:“他以前也是个面冷心冷的人。活得久了,反复被同一个人捅心窝子,肉都烂穿了,想不软乎都难。小家伙——师兄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他是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碎,千万——千万——别再做自以为是的事,别惹师兄难过。好好活着,像癞皮狗一样精精神神地活着!”

  沈黛斜眼瞟谢渊,他觉得谢渊是在变着法子骂他是小畜生。

  谢渊察觉了沈黛的目光,却当作没看见,“面对师兄的时候,要有足够的耐心。不要问他的过去,等他自己说服自己,自己走出来,把一切告诉你。我保证,真到了那一天,等他开口的那一刻,我们会拥有一个昂首立于人世间最完美无缺的师兄。我等这一刻很久了。不怕老实告诉你,经历过从前那些日子,我和小师妹都觉得不会有那一天了。可现在,一切或许不一样了。我开始理解小师妹为什么这么做。她是从自身经历里找到了灵感,渴望师兄和他——自己挣脱出来。”

  沈黛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金陵来的象群老大被蜀地明山秀水间的雾气打湿了,变得黏黏糊糊、神神叨叨、啰啰嗦嗦,眼瞅着马上要和安乐公排排坐,探讨今天天上的星星要亮上几颗了。

  温朔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眼见着阿斗少主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紫,跌跌撞撞地跑开,朝安乐公伸出手,嘴里喊着:“母亲,你知道他是——”

  他是——

  什么?

  沈黛觉得猫爪子又在挠心。

  刘斗没有能把话说完。安乐公狠狠瞪了他一眼。刘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沈黛到底没能知道把刘斗吓得哆嗦的事情是什么,好气哦!

  这个温朔——

  好像有很多秘密。

  再看那个阿斗少主——

  哪里像是翱翔苍穹的雄鹰,根本是一只胖乎乎满地乱窜的芦花鸡,拔了毛炖成汤喝,最巴适最安逸。

  在沈黛的注视下,温朔朝沈黛走过来。温朔朝沈黛伸出手。沈黛抬手,抓住温朔的手掌。虽然温朔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沈黛发现他的掌心出汗了,滑腻腻、湿答答,有些恶心。沈黛拉来温朔的掌心,在自己衣袍上擦了擦。

  或许——

  对刘斗说出那些话时,温朔那副看似平静如冰山的表面下是暗流涌动的波涛,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那滔天巨浪把人卷进去,差点撕个粉碎。

  在沈黛看来,温朔已经同阿斗掏了心窝子,可阿斗似乎并不领情。看来,温朔身上的事大着呐。沈黛百爪挠心。

  谢渊向安乐公作别。

  温朔朝安乐公点了点头,又对刘斗说:“我在了了书院等你到今夜子时。若决定了,一句话、一封信、派个人来,都好。”

  刘斗闻言,像螃蟹一样朝旁边横跨出几大步,踱到安乐公身后,抱大柱子一样抱住他娘,把脑袋一缩,纤细的女儿身挡着圆滚滚的身体,他又开始表演耳朵和脑子同时不大灵光。

  温朔道:“嗯,慎重些为好。不急。”

  沈黛心中腾地升起怒火。

  他讨厌温朔的温声软语、好声好气、隐隐似求。但沈黛转念一想,他这火生得莫名其妙。温朔要对谁好和他有什么相干?又不是年下放好炮仗,主人家分果子,其他人分得多一些,他就分得少一些。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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