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大一点的痴痴地盯着看,胆子小一点的红着脸擦口水偷偷看。 饶是齐正国这种正儿八经的老干部,都有些遭不住了一波借一波的人潮了。于是主动把EOS五个人请进了会议室。 今天除了跟杨希一起去实验室的景天裁,其他几人全部到位。 莫知莱看着犹如孔雀开屏那般骚包的莫知义,一言难尽道;“你今天是要求婚吗?穿得这么隆重?” 谁知还没等莫知义说话,希曼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弟弟,我们Alpha开屏是这样的,你以为你刚来EOS的时候比这个逼好到哪儿去了吗?” 拿着咖啡进来的漱竹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他一笑,莫知莱立马局促了起来,面色红红,显然是回忆起了自己刚进拨云组时每天都开着一串零的车,穿着从头到脚不输一辆车的衣服,连头发都是特地早期半小时让造型师据帮他抓的,甚至还精心调配了漱竹可能喜欢的男士香水,时时补喷。 莫知莱不自然地扭脸,生硬低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觉得那个判官会来警局,他去UH联盟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万一你选错了,我们岂不是很尴尬?” 莫知义像个高贵典雅的公主那样瞥了一眼莫知莱:“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选错。” 漱竹望着莫知义笑得十分有深意:“难得听知义说这么情绪化的词呢。” 莫知义也没不好意思,骄矜地点点头:“科学的尽头都可以是神学,那么我的理智尽头怎么就不能是直觉了?” 几人笑开,一方面是觉得这样的莫知义实属罕见,另一方面是觉得平日里谨慎严肃的人装起来着实另有一番趣味。 莫知义没有理会他们,看了一眼手表,猜测那位玫瑰判官大人到底几点会来,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天裁。” “学长,出事了!” 往日冷静平淡的天才此刻像是刚跑完一圈八百米,声音透着呼哧带喘的急促。 “我开免提了,你说。” 莫知义打了个响指,原本还在闲聊的其他人一秒安静了下来。 “我跟杨希刚到实验室,就发现实验室的原始数据被销毁了,准确来说是有关海娜的生物信息苏检验数据被刻意销毁了。” “销毁了怎么可能?” 希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漱竹倒是冷静地分析:“杨希之前说圣心的实验室仪器故障了,所以找了EOS的实验室进行检验。糟糕,之前UH联盟不是塞过来一个姓靖枝的研究员?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莫知义皱眉,Ling见状忙解释道:“杨希前段时间太累了,估计没来得及跟你报告,那天我们说起这件事时,你在跟知莱审问明洋,刚好有了个时间差。” 莫知义沉声:“目前销毁的程度如何,能补救吗,需要我们配合什么?” 三个问句下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莫知莱,都不得不承认莫知义他天生就是个当领导的好料子。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回溯与声讨此前的操作都不应该是最要紧的事,相反最重要的是在第一时间稳定军心、寻求解决方案。 “杨希在努力修复数据了,问题是原样本被带走了,要是没办法修复的话...” 众人心下一沉,莫知义果断道;“漱竹、知莱、Ling你们现在马上过去,漱竹,现场有事你直接做决定。” “你和希曼两个人能行吗?万一那个不要命的,”Ling自己顿了一下,“我真是脑抽了,要是真的贴身血搏,谁能打得过你俩啊哈哈。” 希曼轻笑了一声:“那可不,我和知义少爷的信息素一亮,海市直接塌下半边天呢。” 莫知义不知可否:“行动吧。” “是!” “是!!”- “玫瑰,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明珍珠今天穿着柔软漂亮的真丝米白裙子和小羊皮鞋,脸上天真、无知又稚嫩的神色像是富裕人家涉世未深、受尽宠爱的乖乖女、大小姐。 林不琢今天穿得不算正式,可也是一身黑色,两人看起来十分登对。 “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没事的珍珠,不要害怕。” 他说话的语速比平时还要快,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明珍珠愣了一会儿后突然握住了林不琢的手:“珍珠不害怕,你也不要害怕呀。” 林不琢被手心突如其来的温暖弄得一愣,片刻后才嗓音沙哑道:“没事,我不害怕。” 耳蜗处传来声响:“卧槽,琢哥你害怕了?别担心别担心,你今天要是出事了,我们炸了这个警局也会把你们带回来的。” Cratos那咋呼的声音总能在一秒钟内打破所有的幻想和温情。 林不琢咬牙:“把你的声音调小点。” 明明膈着几百米,Cratos还是瞬间被冰封,女王的气场果然不一般。 他秒怂道歉:“对不起琢哥,我错了我错了,您现在还好吗?需要小弟做些什么呢?” 林不琢轻轻“哼”了一声,不明深意的Cratos正想追问却被马修给拦了下来。 “不琢现在很紧张,但又不想承认自己紧张,咱们就先别说话了,让他自己弄吧。” Cratos因为突然被拉了下手,脸立马就红了,模模糊糊地应下后,颇为自觉地挪了一下屁股,更往马修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原本紧盯屏幕的程灿灿一扭头发现自己跟身边人居然隔开了十万八千里,十分无语地“切”了一声。 林不琢带着明珍珠走进了警局大门,在看见那警徽的时刻,他的内心竟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情绪。 “玫瑰?你怎么哭了呀?” 一直紧紧抓着林不琢的手,眼神也牢牢锁定在他身上的明珍珠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常。 林不琢抬起下巴,哑声解释:“没有,是阳光太大了。” 警局的建筑师也不知是听从了哪位风水师的建议,种了一排松树,看着挺拔坚韧,似英姿飒爽的战士在守护正义的天平。 “那我们要进去吗?”明珍珠问。 林不琢匆匆瞥了一眼对方那双满是信赖与仰慕的双眸,故作淡定道:“我给他打个电话。” 谁知拨号界面刚显示出来,他便听到身边的明珍珠的一声惊呼。 林不琢抬头,只见一个身着纯白色西服的英俊男人逆光而来,他的边缘轮廓被阳光们争先恐后地亲吻供奉,绘制成了俊美如斯的神像。 那一刻,林不琢终于懂了当初高价的黑市资料上对莫知义的形容:是人皆为莫少狂。 他原本以为这个狂是轻狂的意思,现在他才明白,这个狂是痴狂的狂。 林不琢努力定神,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地应对莫知义可能会有的质问,怎知他抬头,却对上了那一双温柔似水、敛去张狂的鸽血红。 “hi,陶陶、珍珠,”鸽血红斯文儒雅地打招呼,“等久了吗?我来得还不算迟吧。”— “珍珠很怕生,你这样把我跟她分开的话,她会害怕的。” 林不琢坐在小型会议室里,强忍着咬指甲或是抽香烟的冲动。 而那个背对他的人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有希曼陪着她呢,你别怕。” 林不琢看他十分自然地往自己面前放了杯绿茶,感觉自己像是夹在火炉上的即将被烤熟的火鸡。 他低声咆哮道:“可那也是生人!珍珠的精神状态不好,受不了刺激!F**k,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懂事一点,赶紧把我放出去!” 莫知义依旧淡定地拉开他身边的座椅:“你想走可以随时走,我没有关着你的意思,再说了,我怎么舍得关着你?” 林不琢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这样的情况下,莫知义怎么还能有心思说骚话。 莫知义也一直在瞧他,见他鼓起双颊的样子便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是觉得我该愤怒惊讶,甚至是表现得很崩溃吗?” 被戳中心思的林不琢反倒不心慌了,直接不退反进:“你不惊讶吗?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莫知义笑笑:“知道什么?” 林不琢额角狂跳:“你别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知道什么?” 莫知义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小心翼翼道:“是指知道陶陶你就是玫瑰判官吗?” 林不琢扬起下巴,跟要芭蕾舞团跳黑天鹅的首席那般高傲。 他没有说话,可这动作的潜台词就是:废话,赶紧从实招来。 莫知义舒了口气:“其实你是个特别心软的判官,从见面开始,你就给了我不少线索吧。” “米国文学从《Uncle Tom's Cabin》到《the great gatsby》,再到第一次通话时你问我的问题,都是在重现曾经的那个辉煌又贫瘠的迷惘一代对吗?” “你坚持着绝对的善恶观,认为罪犯必须收到批判,不应该因为其他利益的交换而得到宽恕。” 莫知义托着下巴,偏头直视着林不琢的眼睛。 “但现在的世界偏偏不是这样的,连嫉恶如仇这样的成语都会被套上不知变通的傻瓜称呼,你那么努力地想要为自己的审判找更多的观众,不就是希望能唤醒哦不,是自己的坚持能够得到更多的认可吗?” “之前海明威先生写借着车行老板的那句: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形容了一战到二战期间的米国作家们。他们传统的观念无法适应战后的世界,他们明明知道应该活在当下,顺应自然,却又被残酷的现实击退,他们努力呐喊、反叛,想要表达不满,想要被更多人认可。” “这不就是你和你身后的乌鸦会借着玫瑰判官想要告诉大家的吗?陶陶,我说得对不对?” 林不琢知道他聪明谨慎善于分析,却不曾想他这识破人心的功夫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 既然被看了个清楚,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对,你说得没错。既然你早就知道的话,这几个月来都在借着吃饭、散步的旗号接近我?莫知义,恕我直言,你做人当真鬼头鬼脑,跟光明磊落半点边都不沾呢。” 莫知义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隐藏含义:EOS的标志是蜡烛,宣誓词那句“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亮蜡烛”更是表明了EOS的决心,在漆黑一片的沼泽中,他们会永远光明磊落地走下去。 “和你在一起时,别有用心是有的,但绝对跟这个没有关系,”他的眼神又柔和了三分,其中温柔溺得能拉丝,“是昨天,你在最后关掉了变声器,而后认出了你的声音。” “昨天?”林不琢冷笑一声,“昨天才认出我来,今天就能把所有的事想明白了?是你智商一百八,还是我智商只有八十啊?” 莫知义闻言立马抓住了林不琢的手:“我IQ147,高于平均值,不会影响孩子智力的陶陶。” 林不琢黑着脸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你147跟我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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