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帮他。”沈凛坚定的说道,“我想帮他查清楚,究竟是谁导致了神魔灾变。”他在消化了那些信息后,脑子里第一个闪出的就是这个念头,只有查明事情的真相,柳叙白才能放下曾经重新开始,不然这些事情会一直如噩梦一样缠绕着他。 将离没说话而是望了沈凛一眼,柳叙白真正伤心难过的,可不只是神庭的那档子事,整个故事中最重要的角色还没有登场。 这时柳叙白将门打开,看着门外沉默的两人,苦笑了一声,都是自己的原因弄他们连门都不赶进,于是歉意的说道“进来说话吧,我没事的。”沈凛见柳叙白出来,马上上去扶住他,一手揽在他的肩上一手托着柳叙白的手,缓缓陪着他进门。 柳叙白不想让这种压抑的气氛继续下去,于是对沈凛说道:“剩下的事情,晚些在同你讲。”沈凛连忙点头,他搀着柳叙白坐下,蹲下身将方才披在他身上的外衣的衣带轻轻系好,这种贴心的举动,让将离再一次的觉着自己是不是有些碍眼。 真当我是空气吗?将离心想,每一次只要他们师徒二人在他眼前,自己就别扭的要死,要不是柳叙白失了原本的灵心道骨,需要自己保护,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想淌这趟浑水,将离恨不得现在就把柳叙白扔回神州去。无意间,将离瞥到了柳叙白手腕上的淤紫,下意识的将眼神向上抬了一抬,只见他脖颈处红梅缀点,便知道这两日,他一定是沈凛鬼混了。 “我说呢,琅環君一出门就再没回来,原来是在灯会玩的乐不思蜀啊。”将离必须将这心中的窝囊气舒一舒,于是找了柳叙白做发泄对象。 柳叙白知道将离看到了什么,他和沈凛的事也无需瞒他,便坦然一笑:“知道就好。”这话轻描淡写,却让将离更憋屈了。将离索性也将平时的架子放下,指着柳叙白笑骂道:“你好歹也是九阙城鼎鼎有名的仙师,和徒弟厮混在一块像话吗?” “那下次麻烦将你来的再及时一点,若是能刚好撞到,再骂我道德沦丧也不迟。”柳叙白看着气急败坏的将离,一时间也起了逗他的兴致。 “谁要看你们师徒恩爱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将离没好气的说道,魔宗虽然不像神州对这方面忌讳,但是他和沈凛实在是太惹眼,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完全不避讳,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沈凛在一旁看着二人斗嘴,原本心中郁结的情绪也舒缓了下来,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将离能陪柳叙白说笑一番了,“我去将琅環君之前的换洗衣服取来,你们慢聊。”说完他便出了门。待沈凛的脚步声渐远后,柳叙白笑意逐渐敛起,“你这个时候来这里,该不是专程来调笑我的吧?” “我有那么无聊吗?”将离白了他一眼,然后换了一副正式的语调又道:“代尊使口谕,让我告诉你,游青砚的身体并不是由魔宗在操控,他会依约将他送回九阙城,但是时间不是现在。” “看来他没有和神域那边的人谈好条件啊。”柳叙白冷哼道,他想要回游青砚一是因为他是九阙城的人,二是想借此打乱魔宗与神域的合作,毕竟这个筹码看起来对魔宗虽然无足轻重,但是对神域来说很有可能暴露隐藏在幕后的人的身份。 “不知道,代尊使只说了这些,但我估计他应该没有欺瞒,因为并没有在魔宫见过游青砚。”将离耸耸肩,一脸无辜之态。 等等,如果说商瓷和神域没有谈拢,那他还有一种选择,就是直接将沈凛带走,柳叙白拍案而起,他还是算漏了魔宗的计划,他不该让沈凛离开他的视线,这样等于给了商瓷机会。将离不知道柳叙白发生了什么,看他着急忙慌夺门而出的样子,便知事情有了变数,立刻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待柳叙白和将离赶到楼下的时候,一楼的大堂已经狼藉一片,桌椅尽数碎裂,食客们也伤亡数名,显然刚刚再次发生过一场恶战,而那件缭纱白衣正安静的躺在门口的地面上,柳叙白将它捡起攥在手中。 “将离,送我去荧惑魔宫。”柳叙白眼神冷了下,话语也寒彻透骨,手中渐渐浮现出望舒弓的形状,将离立刻将他拉住,再次警告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能再用天尊的本源之力了。” 柳叙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离一时也被他的眼神吓到,原本想要劝说的话也堵在了口中,他知道沈凛对柳叙白的重要性,他也没有想到商瓷惊呼出此下策,直接将沈凛掳走,“送我,去荧惑魔宫。”柳叙白一字一顿,话语里的坚决令将离不敢再犹豫,因为将离知道,如果要是不带柳叙白去,柳叙白的很有可能借望舒弓之力直接将荧惑魔宫夷为平地。 将离带着柳叙白骑马匆匆赶到荧惑魔宫的时候,宫门外的魔甲军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来商瓷早知道他们会来,所以已经做好防备之策。 柳叙白将手中缰绳狠狠一拉,马儿立刻扬蹄嘶鸣,意欲突围,将离见此立刻横马挡在柳叙白身前,生怕柳叙白动了杀意,他对着魔甲军的说道:“吾乃圣君将离,有要事求见代尊使,速速让开。” “代尊使说了,今日荧惑魔宫不见客,圣君请回吧。”魔甲军中的一个甲兵淡淡说道,这冷漠的回答让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柳叙白瞬间爆发,他冷冷的盯着那个甲兵道:“我只说一次,让开。”柳叙白虽从不滥杀无辜,但沈凛性命堪忧,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声音中的威慑不言而喻。 “恕难从命。”魔甲军接到的是死守荧惑魔宫的指令,所以半步也退不得,若今日魔宫失守,他们也活不了,只得站在原地持刀列阵,将柳叙白与将离团团围住。 柳叙白见对方誓死与自己抗争到底,便也不再多话,手中望舒弓闪现出耀眼的光辉,白色的箭瞬间凝落成型,正当他准备引弓射箭时,身边突然响起一阵掌声,“不亏是柳仙师,单枪匹马就敢来闯宫。” 魔甲军向两边散开,一个身着重甲的人出现在了柳叙白面前,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剑眉圆目,一看便是位武将,想来应该是魔甲军的首脑,那人冲着将离行了一个抱拳礼,然后略带嘲讽之意的说道:“将离圣君你若留在此处,他人还以为你对魔宗存有二心。” 柳叙白也知道将离再次肯定处处掣肘,所以他翻身下马,悄声对他说“你先走,这里留我一人便可。”将离闻言进退两难,他不能出手帮柳叙白,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耗尽灵力而死,见他迟疑,柳叙白立刻搭弓对着他射了一箭,羽箭擦着他的手臂而过,留下一条清晰的血痕。 “还不快滚。”柳叙白凝眉怒斥道,将离知道他这一箭是为了让自己摆脱困局,并没有真的要自己命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调转方向策马而去。 “柳仙师既然要闯宫,要先过我迟人枭这关。”迟人枭说着,便将手中的双斧亮出,弓步侧身,一斧持前,一斧抗肩,柳叙白冷哼一声道:“你还不够资格,商瓷若是不愿出来相见,那我就毁了这荧惑魔宫!”迟人枭见柳叙白如此狂妄,立刻持斧向他攻来,前手佯装横劈,待柳叙白向后闪避之时,后手旋斧轮圆砍来,柳叙白腾空一跃,迟人枭的攻击便落了空。 柳叙白没有功夫和他纠缠,他知道商瓷的意图,迟人枭也好魔甲军也罢,都是在拖延他的时间,于是他将望舒弓拉满,单手搭弓,冲着迟人枭就是一箭,迟人枭掷出一斧相迎,箭尖与斧面相撞,擦出巨大的波动,身边的魔甲军被震的身形不稳,稀里哗啦的躺倒一片,而迟人枭的斧面也在这一击下出现了裂痕,而这一击柳叙白只是动用了一成功力。 斧柄末端有锁链相连,迟人枭轻轻一拉,单斧便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将双斧斧柄向下合并,“果真厉害。”迟人枭赞道,他很久没有遇上如此强敌,柳叙白的出现让他莫名有些兴奋,但是柳叙白却依旧冷峻的说道:“再不让开,就跟着一起陪葬吧。” 尽管将离多次提醒,柳叙白还是没有听劝,固执的使用了天尊本源的力量,他凝力成箭,先是对着魔宫的方向反手搭弓射出一箭,羽箭即出,待弓弦翻转至手侧,他左手将望舒弓抛至右手,继而呈反身背弓式,借肩臂之力将弓拉开,冲着烛龙殿的方向再出一箭,遂而右手将弓插立于地面,回转身形,单腿飞踢将弓弦拉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满圆,随着他将腿收回,衣袍飘动之间,一支蓄满灵力的箭矢应声飞出。 三箭连发威力巨大,前两箭已让烛龙殿遭受重创,发出了巨大震动,荡起一片烟尘,宫殿开始逐渐下沉坍塌,而最后一箭的威力远不止于此,迟人枭也感觉到了柳叙白力量的压迫,只得使出保命绝招,正反双斧立在身方,一拍心口,双眼血丝满布,气涌翻腾喷出一口胆黄色的血液于斧上,左手呈标指状,点在右手手三里穴,指间一路滑向风池、檀中,气劲已满,他将合并的正反双斧抛出,形成圆面抵挡在身前。 尽管迟人枭全力抵挡,但却还是被羽箭微弱的余波震碎了半条臂膀,而在之前列阵整齐的魔甲军尽数灰飞烟灭,烛龙殿在轰鸣声中倒塌,柳叙白这一次可谓是拼尽了全力,沈凛那颗灵心道骨在他体内已经呈力竭之态。 “诶呀,柳仙师好大的火气。”商瓷的声音终于出现在了柳叙白的耳边,果然只有这种动静,才能引得这条老狐狸现身。 “沈凛在哪?”柳叙白盯着商瓷咬牙切齿道。
第五十一章 孽债已至 “柳仙师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沈公子不是一直同你在一起吗?”商瓷面露疑惑,但那表情虚假的令人反胃,莹莹笑意之中尽显得意之色。 “我要见沈凛。”柳叙白没有与商瓷多言,他知道这个人巧言善辩,说的越多,沈凛就越危险,商瓷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柳叙白嗤笑一声:“沈公子不在我这里,这点信用商瓷还是有的,既然答应给柳仙师三日,那我们必不会去打扰。” “在魔宗境内,除了荧惑魔宫,谁还能有这么大能耐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劫走?”柳叙白知道商瓷没有那么容易对付,掳走沈凛如果不是魔宫的决定,那便是他授意神域的人插手此事,商瓷不可能一无所知。 “柳仙师,这世间神通广大的人何其之多,若将在魔宗地界失踪的人全算在我头上,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商瓷微微蹙眉,脸上有了一些愠怒之意。柳叙白不再压制自己的真元灵气,双眼的白金之色渐染,他冷冷陈词道“代尊使若是不愿告知,那今日,魔宗恐怕要因失了首脑而内乱不止了。” “柳仙师的能耐我还是知道的,魔宗也无意与仙师为敌,沈公子的下落商瓷实在不便透露。”商瓷揉着太阳穴做苦恼之状,“最近的事情真是多的令人烦扰,听说幽明天附近总有些不知名宵小出没,我还得赶去处理,柳仙师,少陪了。”说完便拂袖而去,迟人枭见商瓷没有对柳叙白做任何发落,只能跟在他的身后问道:“代尊使,就这样放了他?”说完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柳叙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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