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看着柳叙白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憋笑,然后又一本正经继续道:“琅環君莫气,玩笑罢了。”他虽然直到柳叙白不会和他计较,但是沈凛也不希望给他太多压力,毕竟柳叙白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了,自己也不能总为了填补私欲而逼迫他。 “玩笑?这种事情也当做玩笑吗?”柳叙白抽出腰间的玉骨扇狠狠拍了一下沈凛的头,脸上佯装出愤怒的表情,他要是不这么做,沈凛肯定纠缠不休。然而沈凛一眼便看穿了柳叙白的心思马上赔笑,似是哄逗道“不能不能,琅環君教训的是。”继而话风一转:“等回去,我再给琅環君好好赔罪。” “知错就好。”柳叙白发现现在沈凛的气场总是压自己一头,他怒也好气也罢,沈凛总是能将其分寸把握的刚好,在调戏的同时又哄的自己开心,真是一物降一物。 刚想到这里,他才觉察出沈凛话中之意,赔罪?赔什么罪?怎么赔罪?柳叙白大骇道:“你还是不要赔罪了,我受不起,我原谅你了行不行?” “琅環君说了不算。”沈凛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柳叙白,他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么一个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原本就放在柳叙白腰间的手突然紧了紧,勒的柳叙白有些喘不过气。 这时,一道璀璨的焰火直升而起,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在天际炸开,由一个分化成数个,再次绽放在夜幕之下,继而数十道火束从灯会的周围也拔地而起,声音震耳欲聋,各种颜色各种花式占满了整个天空,缤纷绚烂。人们也趁此时机纷纷将手里的灯放飞,花灯随着气流飘摇而上渐行渐远,如点点星辰坠入银河,一时间将原本昏暗的夜空照亮,人们欢呼雀跃的追着花灯的方向奔跑,海岸边立刻热闹了起来。 柳叙白扬起头望着那些短暂而美丽的焰火出了神,沈凛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它吸引,这种美轮美奂的场景他还不曾见过,他在赞叹之余,低头望向还在观赏焰火的柳叙白,斑斓的火光印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柳叙白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可见他现在心情应是极好的。柳叙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然后随口称赞了句:“好美。” “是啊,好美。”沈凛附和道,但他夸的并不是这漫天焰火。而是柳叙白。他重新将视线投回天空,那些万紫千红的焰火似乎真的可以将心底所有的烦扰通通带走,沈凛只觉得现在无比幸福。 柳叙白感受到沈凛在注视他,但是并没有与他眼神交汇,直到沈凛移目后,他才将头转向沈凛,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好的回忆了吧?柳叙白心想,烟花易逝,正如他现在给沈凛编织的梦,很快,就该梦醒了。 “琅環君?你怎么了?”沈凛再次低头看向柳叙白的时候,发现他正呆呆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于是他便赶忙询问。 正巧有一道焰火炸开,柳叙白的回答尽数淹没在了那爆炸声中。沈凛只看到柳叙白嘴唇轻吐了几个字,但耳边却什么也听不到,待他想再问之时,柳叙白已经将头又扭了过去。 等下有空再问清楚吧,沈凛心想,随着花灯全数升空,焰火的数量不减反多,刺目的光辉看的太久,柳叙白也有些眼花,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对沈凛说道:“我们回去吧。” 沈凛看久了也有些审美疲劳,应了声好后便跟着柳叙白一起往回走,二人逆着人流艰难挺进,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之前落脚的酒楼。 “小二哥。”柳叙白轻声唤道,“烦劳送些菜肴到天字房。”沈凛出手阔绰让小二记忆犹新,他立刻招呼后厨去准备,随即还不忘多看了柳叙白一眼,目光瞟到了他脖颈处的红晕,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于胸的笑意。 柳叙白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发丝被海风吹乱忘了整理,慌忙扯过一绺长发遮挡,沈凛则在一旁笑意斐然,但是顾及柳叙白的面子,他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跟着柳叙白上了楼。 小二动作很是利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将饭菜送了上来,随后又端出两瓶醉生梦死递给沈凛道:“今日焰火灯会,这是掌柜特意送的酒,希望公子满意。”沈凛心领神会,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银贝丢给小二,小二得了赏后非常识趣的一拜,然后便关门离去。 柳叙白看着这两瓶醉生梦死有点后怕,况且他现在并不想喝酒,因为他原本也就喝不出这酒的香醇,所以心中想着还是算了,沈凛如果愿意喝让他喝便好。 沈凛见柳叙白只执筷夹菜,桌上菜肴渐少,但杯中酒丝毫未动,便缓缓说道:“琅環君昨日喝的不肯停杯,今日怎么都不愿浅尝一口?” “我本就不喜欢喝,只是昨天一时兴起。”柳叙白说的是实话,若放在平日,他定是滴酒不沾,说着他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相比起酒他还是更喜欢茶。 “哦?”沈凛指尖轻点着杯盏中冰凉的酒水,挑眉道“琅環君是不喜欢,还是害怕?”沈凛这一句差点让柳叙白把刚才喝进去的茶都吐出来。 自然是都有啊,柳叙白心中自语道,抛去不爱喝的前提,他是真的怕自己喝多了再遂了沈凛的意,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些,今晚是万万不能再有什么波折了。 “我又不是酒鬼,你见我在九阙城什么时候问蓝城讨过酒?”柳叙白淡淡说道。 沈凛没有再接话,自顾自的喝着,柳叙白以为他终于肯放过自己了,便继续吃着菜。等饭菜将尽后,柳叙白打算叫小二上来收拾,他刚准备推开门唤人,门就被沈凛一把推住。 “怎么了?”柳叙白不解道,沈凛这一举动好生奇怪。沈凛则低着头冲着柳叙白说道:“琅環君如今吃也吃好了,是不是该和寒濯算算总账了?”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柳叙白有些垂头丧气,他就知道现在的沈凛哪里能用一句话就敷衍过去的?这所谓的总账,无论怎么算都是沈凛占便宜,“我不都说了不怪你了吗?还算什么?” “我也说了,琅環君说的不算。”沈凛抿嘴一笑,脸颊逐渐靠近柳叙白,那笑意渗人的很,柳叙白本能向后一躲,但是在他的背面只有坚硬的门板,他这用力一靠,门板发出了一声闷响。 “沈寒濯,你是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柳叙白恼道,这一次他没有打算束手就擒,而是打算给沈凛一些教训,不然这以后怎么得了,他刚想到这里,就被“以后”二字打乱了思绪,哪还有什么以后,他们之间也不过就剩一日的时间了。 心烦意乱的柳叙白绕开沈凛的包围,向着另一边的窗户旁的坐榻走去,沈凛感觉到了柳叙白情绪的波动,于是马上跟了过去,坐在他旁边,“琅環君若是不愿意,我又怎会强求?”沈凛以为是自己惹恼了柳叙白,马上出言相哄。 “倒也不是不愿意……”柳叙白喃喃自语道,这一句恰好被沈凛捕捉到,于是他马上粘了过来,“琅環君说什么?” 柳叙白刚张开嘴话都没说出口,沈凛的吻便如期而至,巨大的惯性令柳叙白躺倒在坐榻之上,他趁着沈凛还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快速起身,打算马上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下次有什么想法都不能宣之于口,沈凛就像盯猎物一样的盯着自己,稍有差错,他就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将自己吃干抹净。 柳叙白身体刚刚向前移出一步,沈凛便从后面赶上,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另一只手则刚好卡在柳叙白的肩膀,犹如绳索一般紧紧将柳叙白束在怀中,他便以这个姿势将柳叙白重新按回坐榻之上。 柳叙白只觉得上身一凉,衣衫已被褪去大半,顺着肩膀折落在胳膊处,沈凛动作娴熟的让柳叙白有点不相信他以前都没有过相似经历,他背对着沈凛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但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他脸上一定是阴谋得逞的坏笑。 “琅環君跑的了吗?”沈凛出声讽笑道,手从柳叙白脖子处绕过,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看向窗外。“琅環君方才还称赞着焰火极美,如此美景,不如邀寒濯一起共赏可好?” 柳叙白知道现在无论如何是避免不了,虽是顺从,但是心中却有些憋屈,因为沈凛根本就是仗着自己对他的宠爱肆意妄为,除了昨晚是自己主动要求,后来的每一次几乎都是被沈凛按着头答应。 柳叙白隐忍这尽量不发出响动,尽惯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沈凛的疯狂远比之前更胜一筹,他掐着柳叙白的下颌的手也微微施力,柳叙白脸颊被捏的酸软,不自觉的松开了紧咬的指节,沈凛随即又问道:“不知今日的赔礼琅環君可还满意?” 柳叙白没空回复他的询问,他感觉自己已经超负荷承受了太多,发丝凌乱的贴在他的脸上,他呼吸的节奏总是被沈凛突如其来的改变所打乱,柳叙白终于还是撑不住了,他低着头,右手抚着沈凛环绕在他腰际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一时间哭的梨花带雨,“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窗外焰火的声响吞没了房内的一切音源,连同柳叙白声音一同被淹没,花火如疾风骤雨般扶摇直上,每一颗都在尝试撕裂天空原本的阴霾,缥缈的云层被搅弄的翻涌不止,惊扰的海风发出阵阵呜咽,退去的晚潮拍打着崖岸似是在宣泄着宁静被破坏的不满。也许是盛宴已达终幕,原本积压已久的焰火同星辉般齐齐冲上云霄,在天际划出一道白色的轨迹,迎着血月的方向淡灭消亡。 灯会的人群渐渐散去,柳叙白也终于得到了解脱,沈凛尤为满意这次柳叙白的配合,见他整个人都瘫软无力便将他抱上了床,红了眼眶的柳叙白愤愤道:“你这哪里是赔礼?分明是打算要了我的命。” “琅環君说教的是,下次一定注意。”沈凛浅笑道,柳叙白见他一笑心中就更加气氛,伸手抄起一旁的枕头便冲他丢了过去,炽热的痛感让他有些如坐针毡,他对沈凛说道“你还是把醉生梦死给我吧,醉死好过疼死。” 沈凛将剩下的一瓶醉生梦死拿过来,替他满上了一杯,柳叙白刚要用手去接,沈凛却将轻薄的杯盏边衔在唇边,他用手抚住柳叙白的后脖颈向前一送,酒水自高向低淌入柳叙白的口中,沈凛齿间一松,杯盏滚落在床榻之上,他再一次的与柳叙白唇齿相依。 这酒……是甜的?柳叙白惊讶的发现,他原本已经做好满嘴酸苦的准备,权当是喝安神汤药了,但不想这一次竟是意外的甘甜。这就是沈凛喝到的味道吗?他望向沈凛,他似乎也沉浸在这香醇的酒意之中,迟迟没有离开柳叙白的唇。 罢了,哪怕是陷落在这美梦一刻,也值得了。
第四十九章 神域往事 今天是最后一日了,柳叙白早早便醒来,他实在是睡不安稳,身心都在遭受着折磨,他与代尊使约定时间已所剩无多,他必须开始调整心态,不能再贪恋现在的温柔乡,是时候要做下一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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