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使用青阳剑,殷楚风不禁有些诧异它的重量,明明看上去剑条厚重,挥舞起来反而轻便自如。看着露出痛苦表情的邹兰秋,殷楚风志得意满,忍不住停下手仔细端详起手里的剑:“别看样子不怎样,使起来还挺好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中看,但中用?”殷楚风兀自呵呵笑。 邹兰秋抓住机会,跳到了空中消失不见,然而下一秒,她却忽然出现在殷楚风的背后。她闪现得太快,以至于殷楚风没有任何防备。乔四海在一旁大声提醒:“殷楚风,小心你背后。” “什么?”殷楚风大惊失色,偏身想躲,但一切根本来不及。只一掌,殷楚风都能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直直飞出了五米外。落地的时候,不忘抱紧自己怀中的青阳剑。 开玩笑,他摔了不至于没命;但要是剑摔坏了,回家那可就真没命了。 趴在地上,殷楚风好久起不来,还是在乔四海的搀扶下,勉强起身,他小心翼翼查看,还好青阳剑完好无损。心里的大石头陡然落地,下一刻,胸前传来阵阵剧痛。 “乔四海,我,我肋骨好像骨折了。”殷楚风欲哭无泪。都怪自己太能嘚瑟,一时得意忘形,才给了邹兰秋可乘之机。 “殷楚风,你怎么样?”花信一边和邹兰秋纠缠不清,一边担忧地看向乔四海那里。 “不太好,”乔四海喊了一声,“殷楚风肋骨摔伤了。” 强撑着站定,殷楚风闷闷不乐,他纠结地看了眼在院子里打斗的两个人,又看了眼青阳剑,心一横把剑塞到乔四海手中:“你去给花信帮帮忙。” “好。”乔四海接过剑,准备往院子里冲,“等一下。”殷楚风忐忑不安地叮嘱乔四海,“我们家的剑,你一定要小心着用。” “嗯。”乔四海应了声,等殷楚风把手撤离,他忽然觉得手里的剑无比沉重,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你们家的剑,怎么这么重?” “哪有,很轻的好不好。”殷楚风扶着门框,急得踢了乔四海一脚,催促他赶紧去帮忙,因为动作的牵扯,痛得龇牙咧嘴。“你快去帮帮花信,我看他快要撑不住了。” 乔四海啊啊地冲上前,毫无章法地乱砍乱劈,花信有些看不下去,找了机会贴近他,“把剑给我吧,你没练过武术,根本应付不了这个场面。” 乔四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顺从地把剑丢给花信,“好。” 回到殷楚风身边,他已是满头大汗,两条胳膊酸胀乏累。殷楚风嫌弃地瞥乔四海,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弱,才上去了不到五分钟就狼狈成这样。” 乔四海一抹额头上的汗水,“谁知道那把剑这么沉。” 殷楚风注视着院子里打个不停的身影,忧心忡忡,“现在怎么办?” 乔四海盯紧了那个恣意舞剑的人,坚定地说道:“我相信花信。” 几分钟后,花信也感觉到了吃力,他忍不住骂了句,“靠,殷楚风,你家这剑怎么那么沉。” 渐渐占了上风,邹兰秋得意一笑。 “什么?”殷楚风困惑地侧目,“青阳剑很重吗?我怎么拿着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乔四海敏锐地察觉到里面大有玄机,急切地开口:“真的?为什么我拿着感觉得有二十几斤重呢。” “二十几斤?”殷楚风赫然吓了一跳,两条粗眉向上翘起,睫毛无辜地扑闪扑闪,“那把剑就算加上剑鞘,加起来统共不到四斤重。” 乔四海沉默不语。殷楚风反应过来了,“原来这就是外人和我们殷家拿剑的不同。我们拿在手里,一点重量没有,你们拿着沉重不堪。” “不止如此,”乔四海随即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我感觉拿剑的时间越长,剑会变得越来越重。” 殷楚风一时无言,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另一边,花信已经累得彻底提不起剑来,随意丢弃在一旁,只用符纸和邹兰秋过招。 乔四海见状,急忙拿回剑,眼神炯炯地盯着殷楚风:“咱们做个实验吧。” “什么实验?”殷楚风下意识生出危机感。 “如果青阳剑认你们殷家为主,认得应该是血缘。只要在剑身上涂了殷家人的血,那这把剑谁就都能用了。”乔四海说出自己的推测。 殷楚风冒出一头冷汗,他结舌道:“你该不会是想……” “对。”乔四海莞尔一笑,掏出把刀子划破了殷楚风的食指,淋漓的鲜血瞬间冒了出来。乔四海按着殷楚风的手,在剑身胡乱涂,诡异的是,那些血液,碰到符文,自觉地流向了所有的凹槽。 “我靠,我靠。”一连串的异状,完全让殷楚风呆若木鸡,他顾不得疼,也顾不上痛斥乔四海想一出是一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等鲜血在符文里走了一遍,乔四海再拿剑,重量轻的仿佛一根羽毛。 “果然是这样。”乔四海自言自语,接着,他快步跑到一旁把剑丢给花信:“花信,接剑。” “什么?”花信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见青阳剑扔过来,下意识接起来。感觉到手里的重量,花信欣喜若狂,原本颓败的战局瞬间逆转。只听邹兰秋嗷嗷叫痛,狼狈地四处逃窜。几个回合后,彻底招架不住。 花信手持青阳剑,毫不留情朝邹兰秋刺去。命悬一线,邹兰秋当即吓得求饶,脸色都变了:“不要!” “不要,”邹兰秋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黑剑,恐惧地不住摇头,“我知道我不该再纠缠江家人,我马上走,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只求你放过我!” 花信正了正色,庄重道:“可是,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人,我们不能再留你。” 邹兰秋匆忙看向乔四海,“如果我说我有办法祛除他身体里的东西呢?” “什么意思?”花信收回剑,心生警觉,锐利的眼神盯紧了邹兰秋,“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不会,不会。”侥幸捡回一条命,邹兰秋松了口气,“我真的有办法。” “什么办法?”事关自己,乔四海一时情急,接话。 邹兰秋缓缓吐气,幽幽开口:“你们知道闽越人吗?” “这关闽越人什么事?”花信冷然地睨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善,“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们。” “当然不是。”邹兰秋急忙否认,“因为我要讲的事情就与闽越人有关。” “古越人是上古时代的少数民族之一,而闽越人又是百越族群中的一支,也是福建的原住民。”见花信有些不耐烦,邹兰秋赶紧结束想好的一大段独白,直接进入正题,“古越人以龙为图腾,延续到闽越人,也以龙和蛇为图腾,这是因为他们信仰一位白龙神!” “白龙神?”花信诧异地负手而立,“这是什么。” “相传,白龙神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神灵,他能够庇护古越人不受凶兽、恶灵所害,也能保护他们每次出海都能平安归来。”花信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以至于邹兰秋越说心里越没有底气。最后,她一跺脚,“行吧,我实话跟你说,白龙神其实就是所有邪祟的最高领袖,他的名称是白龙,那个神字是后人给他加上的。” “就像以前封建时代的君主一样,邪祟也有一套严苛的等级制度。白龙之于邪祟,就相当于古时候的帝王。” “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花信不置可否,“我们为什么要去找白龙神?而不是去找那个邪祟的上级呢。” “所有天生地养的邪祟,全部听命于白龙,没有人能够对他们发号施令。否则,就是僭越。因为白龙,就是这样的邪祟,而且是最强大的那种。”邹兰秋无可奈何地叹息,“天生地养的邪祟,是邪祟里最高贵的,不像是妖,大妖,也不像是邪灵,他们没有实体,全凭着天地造化衍生出来。虽然他们也要一点点慢慢修炼,从弱变强,但他们一诞生,就比其他邪祟高贵。” 花信还是难以信服邹兰秋的话,主要这些东西红莹从来没跟自己讲过。殷楚风狐疑地张口:“这些东西,我们都没听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邹兰秋心平气和地看着殷楚风,“因为我偶然进入过一个山洞,那个山洞里,有很多这样的邪祟,他们一直守在那个洞里,等着白龙回来。” “回来?”花信听到这个词,不知不觉皱眉,“你的意思是白龙不在?” “嗯。”邹兰秋不可避免地惊悸了一瞬。
第36章 在花信如炬的目光注视下,邹兰秋越说越没有底气,“据那一洞的邪祟说,白龙神一睡动辄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只有在世间大乱,邪祟横行的时候才会出来维护人与邪祟之间的平衡。” “所以,”花信故意拖长了声调,显得有些阴阳怪气,“那个白龙神现在在沉睡?”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邹兰秋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它。”像是为了挽救花信的好感,邹兰秋迫不及待地张口承诺。 “按照你的说法,那些邪祟都不知道白龙在哪里,你又能有什么办法?”花信怀疑地上下扫了她几眼。他总觉得邹兰秋的话有待商榷。 “我知道你不信。”邹兰秋无可奈何地叹息,“这样吧,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说罢,邹兰秋环顾四周,“任何高级的法阵,都需要有法器压阵,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这座院子四个方向的墙上有四块不一样的砖,你们找出来,连成线,交叉点就是法阵的中心。” “大门,两面墙还有客厅。”怕花信他们不明白,邹兰秋特别指明方向,“你们在这几个地方看看。”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引诱我们想破坏法阵?”这时,殷楚风躬腰走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盯着邹兰秋,满满的不信任。 邹兰秋无语地扶额,长吁短叹,再三为自己辩解,“如果法阵现在还完好的话,我是不可能进到院子里来的。” 她诚恳地目视着殷楚风的眼睛,“所以,法阵早就被破坏了。你们要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花信和殷楚风还有乔四海,对望了几眼,暂时被邹兰秋说服,便按照她讲的仔细找了起来。法阵找起来倒也不费劲,主要是太显眼,不同寻常。不一会儿几个人就找到四块造型别致的青石砖,中央分别雕刻着青龙、朱雀、玄武和白虎,每个兽型四周都环绕着一圈凸起的符文。无一例外的,青砖表面裂缝纵横,不止知是被踢的,还是被砸的。 花信粗略地将相对的青砖连成线,在线条交汇处揭开地砖,用力地向下挖了几下,很快发现一块更大的青石板。石板的四个角同样有四大神兽,方位分别和外面的对应,中央是七颗星星,连成了酒斗形状。石板上,肉眼可见的有一圈凹槽痕迹,花信小心翼翼抠下来,看到实物大惊失色:“这是北斗七星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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