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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潘成脸上笑意更甚，连那略带痴恋凝望白博的神情都带上两分似看见什么可爱的动物般。 Psycho盯着那张含笑的厌世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稍仰下巴合眸就是一个深呼吸，再睁眼时便不见一点焦急，只是平静地吐道“不去就不去。” 腰间的对讲机随着话落被Psycho捏在手里，他压下通话键就说道“全世界立刻上家伙。” “喂…”白博沉声吐道，声音刚好叠在Psycho的话尾上，带着些许不耐烦又掺着两分呵斥。 那压键的手随之一松，对讲机并没能发出什么回应。 Psycho冷着脸看向同样冷脸的白博，直到对方起身站到他面前。 “你在担心什么？”白博直直盯着Psycho沉声问道。 “那些货还放在这里，那些人都是狗鼻子啊…”Psycho似感叹般轻吐道。 “为什么还没有处理掉？”白博眉心一动冷声问道。 Psycho似听到什么笑话般哈笑一声，头被带得偏向一侧，他无奈般吐道“我哪有空啊大哥…你要是能分点时间给我，我也不至于让那些货一直放在这。” “什么都要我来，要你干嘛？”白博挑眉讥讽道。 Psycho嗤笑得连眼皮都带动，张口就回道“让人去处理，是你能放心还是我能放心？” 白博闻言合了合眸，似无声认同Psycho的话，又似在思考。 沉默不过三两息，白博一声不吭地抬脚越过Psycho，一言不发地前行。 Psycho垂了垂脸便转身跟着白博的脚步走，独留潘成一人还坐在岸沿。 两人离去的背影映在潘成双眸里，他似后知后觉般收腿站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对方没有让他待着便是可以跟随。 这是他在与白博的相处中无声学到的规矩，不论他跟随与否都不会获得对方的赏或罚，这是对方留给他的一道不分对错的选择题。 但眼下不在家里，亦不在公司，他想待在对方身边，自然而然地就跟着心中所想而行动。 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白博的背影上，不在主人身侧的他难免被视线里出现的其他人事物分散注意力，他注意到以往在码头会看见的人此时身上皆别有枪支，或是在腰间，或是在背上。 他不知发生何事，却也知那枪口绝不会朝向他。 没有疑惑，没有不安，没有紧张。 潘成就这么望着白博的背影一路跟随，又因前方二人停住的脚步而放缓步伐。 他离远就看见Psycho口中那只快将其闪瞎的船，Psycho敏捷地先白博一步落进快艇里，白博没给Psycho回头的机会，紧跟其后也落进快艇。 潘成的脚步顿时加快，当他跑到岸沿时那快艇已经朝海面上的船驶去，水花溅得太多又太密，他看不清白博的身影。 他看不清那月色下的景象，借着船只的光亮他隐约看见船上有人相迎，又有人从快艇上船。 他变得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快艇再次扬起水花时。 密集的脚步声忽然出现，好像有人正快速地赶往此处。 脚步声接连停歇在他身边，阵阵架枪的声音随之响起。 他扭头一看就见那些人似看不到他一般，枪管离他那般近，似他并不存在般。 有人抬头移步动了动支架，有人压着枪稍稍调整着角度，每个人脸上都是相似的面无表情，冷静又沉着。 他迈不开脚，在听到对讲机传出Psycho那句‘不对劲就动手’时更是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脸的Psycho离开快艇踏上地面，又视他如无物般从他身边走过。 他很想抓住Psycho的手臂质问其为何要让白博独自一人应邀，又为何要先折返回到岸上，可他不能，他没资格亦没身份去开这个口，他只能无力地隔着海面遥望那艘亮光的船，那艘载着他主人的船。 他没蠢到那般愚不可及，‘请君入瓮’四字他听得清楚，透过对讲机传出的话语他亦听得明白。 不安、焦虑、慌张都在这一个瞬间将潘成淹没，手里攥的衣角又被他捏皱两分。 他只知呆站在那群枪手里，如果忽略其神情单从背后看去，他倒有两分下令者的姿态，只是那紧攥衣角的手出卖了他并非淡然处之。 Psycho那张黑脸上的眉心动了动，随即又回到望远镜上。 他没有忘记潘成这个人的存在，亦不是一时忽略对方，而是他不清楚这个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更是不清楚白博都和这个人说了些什么，就白博刚刚在其面前不做交代的离开来看，他根本无从给反应，好在这个人也没什么反应。 望远镜里的白博似乎和那些人相谈甚欢，脸上满是笑意，Psycho却不敢松懈，不管是注意力还是精神。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潘成，他到现在还是没能搞清楚潘成和白博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潘成不管去哪都只是逛逛看看，并没有多余的好奇，更不会主动去打听什么事情，但Psycho却不觉得潘成真的如表面那般什么都不在意似得，反倒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自觉性捂耳遮眼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妙，只因潘成对白博来说过于特别，如果对方于白博而言是个软肋，那这个人必不能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兔，更不能是个时时刻刻需要人照顾的人。 但就眼下来看，潘成的那份冷静让他省心不少，至少他不需要回答对方的问题，亦不用安抚对方的情绪。 月色下的海面是那般风平浪静，不时出现的海风并不能使那艘船晃动几分。 望远镜里的白博甚至捻起酒杯和与之交谈的人碰杯，看上去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或协议。 只有Psycho知道白博那笑容并非如表象一般轻巧，他捏着望远镜冷声吐道“别分心。” 周遭的枪手无人开口，皆是闷应一声，没有人的姿势发生变化，但潘成却发现身边的枪手变得更紧绷一些，不知是因为Psycho的话还是因为长时间保持静止。 嘭—嘭-嘭-嘭— 突起的枪声让潘成攥衣的手在枪响间松开一瞬又禁攥成拳，那因此不停震颤的瞳孔倒映着那忽闪忽明的船只。 连续的枪响来得那般突然又快速，可潘成身边的枪手并无一人扣动扳机，无论是枪响前还是枪响后。 细微的鸣震被海风吹散在月下，潘成盯着那艘船久久回不过神来。 周遭的枪手在Psycho的话语下纷纷收起枪支，紧绷的神经在一走一动间都松去两分，唯有潘成似石雕般一动不动。 Psycho故意走到潘成身边，与之并肩而立一同望着那回归平静的海面。 他能察觉到潘成身体的僵硬，却不见其身上有半点惊慌，似乎只是十分紧张，紧张又十分镇定，理智而又清醒，似翘首期待着什么般。 快艇再次奔向海面那艘船，甲板上似乎正有一个人影在走动。 那人影不等快艇完全停稳就纵身落进其中，水花再次被扬得密密麻麻。 快艇上空突现一点星火，那点猩红在黑夜里划出一道一瞬即逝的抛物线，船只顿时被熊熊烈火吞噬。 火光在月色下是那般绚丽夺目，衬得快艇上那人似从地狱里走出来般。 嘭嘣——— 海面上的火光炸出些许飞溅物，物体砸进海里却没能敲起多少水花。 船只爆炸带来的声响没能影响任何人。 不管是一直目视前方的白博，还是赏月的Psycho，抑或那些呈松懒状态正走动或交谈的枪手，更别提那眼里只有白博的潘成。 快艇靠岸，从黑暗里回来的白博身手矫健地一跃而起。 他清楚有道目光一直紧紧地绞着他，但他不过堪堪一瞥就收回视线。 “火。”白博垂脸一边捻出香烟一边吐道。 打火石的细响没能传进潘成耳里，他离他的主人不远却又不够近，周遭枪手的交谈声与鞋底磨擦地面的声响足够盖过那擦出火花的悦耳声。 白博稍稍仰脸吐出一团云雾，那白雾盘在上空迟迟不肯消散，就像海面不甘消失的火焰般。 “今晚都看到什么了？”白博似在问今日天气如何般问道，指尖随之从香烟上弹过，震下点点灰白。 周遭的枪手一个两个皆如那街边的混混般，或吊儿郎当地站着，或勾肩搭背地靠着，或叼着根烟蹲在地上，刚刚那副犹如在纪律严明环境下培养出来的职业模样已荡然无存。 有人夹离香烟随烟雾一道吐出回答，有人用脚擦过地面给出回应，有人眼都不抬就应声，有人遥望明月似吟诗作对。 月亮、海面、灯，地面、仓库、鱼。 答案无外乎是些无光紧要又显而易见的装傻充愣。 那只手上快燃尽的香烟被无情地碾熄在地面与鞋底之间。 白博抬头走到Psycho面前，他勾着无声的唇角嗤笑般说道“我给你时间，今天就把货处理掉。” “行…”Psycho拖着尾音应道，脸上是与之相似的笑容，带着些许讥讽又掺着两分调侃。 “行你还不叫人？真他妈两个人做完是吧？”白博忽然拔高两分音量说道，话里带着两分斥喝又掺有一点打趣，脸上也浮现些许愠怒。 Psycho无声勾了勾笑，随即沉下脸仰头扬声说道“聋了？！听不见人说什么是吧？！” 那些枪手一个两个匆匆斩断交谈或踩灭香烟，枪支就像那手里的火机一般，随随便便一放一挂一拎就快步离去。 Psycho亦无言抬脚迈步从二人身边离开。 那始终忽视潘成的双眼终于稳稳停在他身上。 两人虽四目相对却无人急于开口说话，海风如常经过这片熟知的陆地。 “你呢？看到什么？”白博轻声问道，眼里没有冷戾，只有潘成惯见的柔意。 “您。”潘成细声喃道，放松下来的指尖又触上衣角，不知是因为慌张还是因为在克制自己的冲动。 “还有呢？”白博柔声又问道。 “我喝了酒，记不清了。”潘成挂着抹自嘲的笑应道，连双眸都半藏于眼帘后。 酒早在那声枪响里醒得彻底，又被那不时的海风吹得一干二净。 可他眼里只有白博，这是不争的事实，更是最佳的答案。 ---- 字头：意指帮派 满脑子都是俚语的作者再次向诸位道歉（鞠躬
第71章 066｜白兔 白博合眸一笑，笑得那般释然又那般无可奈何，他抬眸看向潘成，温声问道“有没有被吓到？” 潘成微微摇头回道“没有。” 尽管对已成定局的事感到十分意外，但他确实没有因此而恐慌，他只是非常担忧。 “不怕？”白博带着两分戏谑挑眉问道。 “怕。”潘成诚实地回道，连那双眸都透着真诚。 “没被吓到，那你在怕什么？”白博似有些不解地问道，脸上仍带着调侃般的笑意，似饶有趣味等着对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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