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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成似呆滞般注视白博走进厨房握着一杯水走出来，对方在摆满早餐和午餐的饭桌旁坐下，自顾自地吃起东西来。 “忙你的。”白博挑眼说道，又塞将筷子塞进嘴里。 键盘声在那碗筷声中接连响起。 “今天怎么做这么多？”白博抬头用筷子指了指桌面朝管家问道。 “我刚开始做管家的时候哪顿不是做这么多？潘少和您一样，怪不得能玩到一起呢…”管家笑着感叹道。 白博停了手直直盯看管家，管家却像看不到那张冷脸般接着说道“一个说随便，一个说不挑食，那不是一样嘛？” 白博闻言收回视线，他边伸筷边说道“我晚上不回来吃，你顾好他就行。” “好的。”管家应声回道，随即转头朝潘成问道“潘少晚上想吃什么？” “您做什么我吃什么。”潘成带着微笑稍稍侧头回道。 “一个管家而已，不用敬称。”白博边嚼边说道。 键盘上的手随之一顿。 “是的，您叫我一声管家就行，或者和少爷一样叫我叔也行。”管家朝潘成微微倾身说道。 潘成看着眼都不曾抬过的白博最终也只是朝管家轻点一下脑袋。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又或者是没了吃饭的心情，筷子在白博手中滚落桌面，惹得潘成抬眼去看。 只见白博一下起身离开，似乎是在找什么。 当香烟被含在唇间时白博似忽然发觉什么般颦眉，随即转身回头朝管家问道“烟灰缸呢？” “洗了，我去拿。”管家应声说道，双脚已然迈动，当他折返时却见白博还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把烟灰缸放在哪，满脸纠结。 “他醒这么久一根烟没抽？”白博面无表情地说道，视线正落在那个干透的烟灰缸上。 管家一脸茫然回道“没啊…我抽烟的时候潘少也没找我要烟啊…我还以为…” “让你买的烟呢？”白博冷声打断道，那眸里的冷戾让管家一下将烟灰缸放在潘成手边，又跑去拿烟，他贴心地拍好新烟又打开包装才放在桌面。 “我没说不准你抽烟吧？” 白博的话随着那吐出的烟雾砸在潘成耳边，潘成不禁屏气避开那口二手烟，他盯着屏幕轻喃道“您也没说我可以碰您的烟…” 白博无声扯了扯嘴角，他叼着烟站起身摸了摸潘成后脑柔声说道“走了。” 那道背影消失在门后，几缕撞上门板的白丝不断在空中打转，潘成走神的双眸后不知藏着什么思绪。 桌面上的烟盒于潘成而言是那般熟悉，连火机都是他惯用的牌子。 指尖转动触上熟悉的颜色与味道，那双眸沉了又沉。 一旁在收拾东西的管家见状不禁开口问道“买错了？” “没有。”潘成抬眸含笑说道，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礼貌和谢意。 一点都没错，他不该为此感到意外才是。 潘成半垂眼皮缓缓吐出一口烟，重新将自己放进工作里。 晚餐和水果放了一桌却引不来潘成的侧目，管家等了又等最终只能扔下一句‘东西放着我明天来收’。 深夜里的潘成看着自己水流下的双手突兀地想，上一次有人专门给他做饭是什么时候？ 问句转瞬即逝，他自嘲般笑了笑，那道门没再打开过，也没有反锁，而他身上也不存在任何能随着他动作发出声响的东西。 他好像被圈养了，又好像没有。 思绪掉在那无声的影视里，他窝在沙发前不知何时落入梦境中。 “忘记和你说不用等我了…” 潘成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白博的声音，轻飘飘的身体让他不知是梦是真。 身体被床被包裹，真实的触感让潘成一点点醒来，入眼的是白博那张染上柔意的厌世脸。 “困了就睡，不用等我。”白博垂眸捻好被角轻声说道。 “想您…”潘成含糊地吐道，他撑着眼皮想要看清些，却又在那温柔的触摸中睡去，睡梦中的他似乎闻到股皂香，他颦着眉靠近想要嗅得更清楚，皂香很暖，还会轻抚他，他蹭着那股皂香慢慢松开眉心。 潘成醒在那温暖的怀里，他小心翼翼地离开床被，没再吵醒白博。 外面的管家还是头也没回地向潘成问早，他在冰箱门被拉开时随口说道“您的人比我还早，在门口估计等了很久，看上去很急的样子不停打电话，让他把东西给我死都不肯，非要听见您的声音才肯给，我没办法就先进来了，您没听见手机响？” 话刚问出口管家又恍然大悟般说道“肯定是静音了，看我这脑子。” 潘成随之朝外看去，桌面的手机好像忘充电了。 “他还在吗？”潘成开口问道。 “不知道，我去看看。”管家说道，他擦了擦手就往外走。 “潘少，您说句话。”管家堵在门口侧头说道。 “麻烦了，下次你直接给他就好，不用等我。”潘成隔空说道，下巴都不禁仰起。 “他问您要文件，是这些吗？”管家抱着东西放下又指着桌面问道。 “有劳。”潘成带着谢意含笑道。 管家不禁笑了笑，他边捡着东西边说道“您的人还怪警惕的，但看上去蛮担心您，您要不要露个脸让他看看？” 门把手在话语间被管家握住，门板却没有任何动静。 潘成挂着浅笑无声摇了摇头，他不禁垂眸去看自己身上那些散布的白块，视线随之落在餐桌上，今天的餐品较昨天少了很多，却都是他昨天吃得较多的餐品。 “您比少爷好猜，当时他什么都吃一点又什么都吐一点，我硬是做了几个月的满汉全席，不怕您笑话，我这辈子都没做过那么多菜，都快变成米其林厨师了。”管家一边放着餐具一边叹笑道。 “叔的手艺很好。”潘成含笑说道。 管家难得见人主动说话，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让人赶紧吃饭，一边感慨还好潘成不嫌弃，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请厨师好。 潘成就这么一边听管家站在一旁絮絮叨叨一边咬上筷子，不时笑着应和一声。 从未有过的生活感将他打得措手不及，当管家准备出门朝他问去一句‘爱吃什么零食’时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潘少？”管家一脸疑惑地唤道。 “不用，我没有这个习惯。”潘成合了合眸含笑说道，他目送管家出门后便回头在这满室的阳光里将自己的双腿缓缓折起。 那缩在椅上的人在这满室的阳光里显得有失神，他抱着双膝合了合眸轻缓地吸进一气。 管家总在清晨出现，又总在入夜后离开，总在他吃饭的时候絮絮叨叨，哪怕是些废话他也总笑着点头，他知道对方是在给他解闷，毕竟在白博面前管家从不多说一个字。 白博总在午后出门又总在他睡梦中回来，有时带着皂香，有时带着刺鼻的酒味，但他没有一天不是醒在对方怀里，哪怕他睡前躺在小床上。 可对方除了必要的触碰就再也没碰过他，除了换药的时候他再也没在对方脚边待过，那只手也只会在出门前轻揉他的后脑。 白块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块块从他身上消失，只剩那些浅浅的痕迹与那新长的嫩芽。 “叔，这里有健身房吗？”潘成从屏幕里抬起头问道。 “有，好像还有球场和游泳馆，直接去就行，不行您再给我打电话。”管家从家务里抬头回道，他看了看潘成又道“您还是要穿条长裤去。” 管家说完又接着忙碌，不忘念叨道“我不知您里面是怎样，但还是不要穿背心好，免得人多看您几眼您心里不舒服。” 潘成不禁沉眸看向腕上的淡痕，白博从未限制他的自由却也没说过他何时能离开这里，可他似乎从来没起过想走的心。 “主人他…好像很忙…”潘成垂着眸轻喃道。 “忙，少爷他以前和您一样，一天到晚都在忙。”管家应声说道，那背对着潘成的脑袋不禁摇了摇头又道“后来我就没见过他忙了，应该说是没怎么见过他，饭在桌上有时候吃有时候没动，床有时睡有时不睡，家里静得和没人住一样，最近是近年来我见他最多的一段时间了。” 对话一下掉进深潭里，就像潘成的双眸。 “怎么忽然想去健身房了？”管家终于从家务里抽身转头问道。 潘成抱着膝无奈一笑说道“长肉了。” 管家一愣，随即朗声笑起来，直夸自己是个好厨师。 整天整天坐在餐桌旁，不是吃就是坐，管家每天不间断的投喂让潘成那不怎么动的身体成功长出两分肉。 “叔，我胖了吗？”潘成忽然站起身说道，就似想让管家看看。 “天天见，叔还真没什么感觉，感觉也没长多少肉。”管家边打量边摇头说道。 潘成垂眸就伸手去撩自己的衣摆想看看自己的薄肌还在不在，不想管家瞬间转动的身影让他的手滞在肚前，他带着些哭笑不得吐出一声‘叔’。 “您没见少爷给您换药的时候我都是避开的吗？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等会少爷把我眼睛挖下来我可就伺候不了您了。”管家连声说道，话里满是着急。 还没等潘成说话那道门在不会动的时间里响了。 手还停在门把上的白博看着那两道齐齐投来的目光不禁问道“怎么了？” 管家顿时垂脸敛眸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AI管家，潘成及时走到白博身边给其换鞋。 白博摸着潘成的发顶柔声问道“刚刚在聊什么？” “我想让叔看看我有没有长胖。”潘成含笑说道，不忘仰头朝白博投去一个笑脸。 “胖点也没关系，抱着舒服。”白博轻笑道。 这话不免让潘成脸上一热，想要更靠近白博一些，宛如那害羞的小孩想藏于家长怀中般。 白博笑着揉了揉潘成后脑说道“我想躺，你忙吧。” 潘成蹭着白博的裤腿轻轻点头，直到卧室的门关上他才起身回到餐桌旁。 “您还真的是和少爷一样。”管家边给潘成续茶边感慨道。 潘成不禁抬眸表示疑惑。 “一个人的时候时总冷得不行，一见到对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您是这样少爷也是这样，我就没见过他跟谁这样讲话。”管家挂着淡笑说道。 “我也是吗？”潘成有些不解般问道。 “是啊…您只是看上去更好相处。”管家笑了笑回道。 管家见潘成那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叹笑道“那个天天给您送文件的年轻人从来不问我什么，就像我，从来都不问些什么，这不就说明在某种程度上您和少爷是一样的吗？” 两人对视一笑便没再打扰对方工作。
第35章 034｜空白 天色转变在白博睡梦中，带着一身皂香的潘成轻手轻脚地钻进对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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