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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脊在四壁的注目下依旧直挺，潘成眨着失焦的双眸彷佛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低频的门铃声唤回潘成的神智，他双手落地爬去开门，那探出的脑袋瞥见餐车的一角就瞬间往回收。 没有抬头的工作人员透过餐车看见门缝里的地面空无一物，随即试探性唤道“您好？” 门后的潘成匆匆将视线落在房内，从餐桌到矮桌，最后停在浴室门上。 门外轻声问道“现在方便进去摆餐吗？” “有说放哪里吗？”门后响起闷闷沉沉的声音道。 “说是要摆矮桌上。”工作人员应声回道。 潘成的视线随之落在沙发背上，房门随着身体的移动敞开，又将他藏于门后。 餐车随着一声‘请进’被缓缓推入房中，工作人员垂着眼用余光窥着前方的路。 餐车停在矮桌旁，那身影来来回回重复着拿起、放下，直到所有餐品置于桌面。 工作人员如来时般推着空餐车从仿若无人的房间离去，踏出房门时不忘留下一句‘祝您用餐愉快’。 关上门的潘成深吸一气，转身时下意识看向浴室。 白博不知何时已打开浴室门，他身穿浴袍正站在门内不偏不倚地看着潘成，肩上随意披挂的毛巾衬得那滴水的发尖是那般湿润。 “进来。”白博说道。 触地的四肢随之朝那被水汽藏得若隐若现的背影爬去。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姿势，同一个风筒，同一只手。 潘成自觉地爬到白博跟前跪起身，眼里带着些畏缩朝对方看去。 风筒呼呼作响，暖风扑面而来，惹得潘成半闭双眼。 窜动在发里的五指仍那般温柔，不时轻抓头皮，轻柔的触感与湿热的温度带动隐于风声中的心跳声，那失序的心跳声。 那张泛红的脸在白博眼下闪过抹不自然的神情，引得他眉心一动。 风筒被置于桌面，细鸣声回荡在墙内，潘成抬眼看去发现白博的头发不知何时也已变干，那只手从桌面移出朝他伸来。 “手。”白博展着手心说道。 潘成愣愣地递上双手，不想白博只是牵起他一只手，笑着看他，一步步带他离开浴室。 脖上无物，空中无绳，他的主人用自己的方式牵引着他。 沙发前的矮桌被白博挪至一旁，本摆桌的地方空出大片，屏幕与沙发之间变得毫无遮挡。 “来。”白博边坐进沙发边说道，双腿自然敞开，脸稍稍侧向潘成，就似在等待般。 潘成跪坐进白博腿间，抬眸看进那双染上温度的眼里。 “转过去。”白博轻吐道，他触上潘成的肩又轻踢其小腿说道“腿。” 潘成抬腰便将压在臀下的双腿迅速盘于身前，手里被塞进遥控器，耳边响起一句‘挑想看的’，他无声点头就将视线从手里抬起，屏幕里是一格又一格的影视封面。 遥控被摁动，屏幕里的方框随之被拨弄。 空气里出现餐具磕碰的声音，掺着几声包装被拆开的声响，方框终于选定一个封面，进度条缓缓沉没，片头亮转在屏幕上。 “音量。”白博说道。 潘成一愣，随即轻摁遥控，那无声的画面得以恢复鲜活。 “张嘴。”白博柔声说道。 潘成垂眸就见捧着粥的勺正置于唇边，那手臂在他耳边若有似无地蹭上发尖，他无声地张嘴，前倾，含入，抿唇离开勺面。 温热的米粥随着吞咽滑入食道，落进胃里，喉腔与腹部溢着一股暖意。 潘成的注意力被屏幕里的镜头夺走，视线被留在屏幕上，嘴边递来的是勺或筷，米粥或青菜，糕点或精肉，他下意识地张嘴、咬合、吞咽，被剧情带走的大脑后知后觉地发现吃进嘴的东西无一不是他想尝的菜品，明明他只是在用眼睛去看菜单，明明他什么都没表露，明明只是多看了那道菜名两秒。 那目光不禁飘出屏幕，潘成又咽了咽喉，吞下所有的思绪，咽下所有的投食，他再次把自己放进剧情里，直到一颗药丸被塞进嘴里，那惯性咬合骤然止住，半合的双唇迟迟不愿闭合，那双眸里扬起一阵慌乱。 “阻断，刚拆的。”白博平静地说道，随即咽下一口水。 杯口被置于潘成唇边，被破坏的药盒出现在他眼前，耳边响起轻柔的语调问道“不咽吗？” 那双唇随之含上杯边，下巴随着慢慢抬高的杯底扬起，喉结滚动，药物顺利入腹。 水杯被塞进潘成置于身前的双手里，他下意识握紧便转头去看。 白博挂着抹浅笑问道“要不要先把东西拿上来？” 潘成回以一抹疑惑的神情。 “电脑和文件？不是有工作？”白博带着笑说道。 “现在下去拿吗？”潘成眨着眼问道。 “车里是有什么东西吗？”白博轻笑道，那模样似调侃似揶揄。 潘成不禁勾笑摇头回道“没有。” “那让人拿上来，可以吗？”白博轻问道，五指已然朝房内电话伸去。 “可以的。”潘成点头回道，目光一直追随着白博。 白博一边握着听筒一边拿起遥控将进度条往回拉，他视线落在屏幕上问道“刚刚看到哪里？” “这里这里…”潘成连声说道，话里似乎掺着些许着急，带着两分雀跃。 那张在脑袋后上方的脸无声露出一笑，遥控器随之落在腿边，衬上被圈于腿弯里的水杯，显得这一刻莫名温馨。 “东西放在哪里？” 潘成被问句带出剧情，他下意识回道“后座。” 轻细的交谈声掺着剧情声，潘成专注地去需找对应镜头的声音，直到那手落在他肩上，他知道通话结束了。 门铃声响起，车钥匙随着白博的脚步被送走。 潘成察觉脚步折返便无意识地前倾上身给白博让出些许位置。 长腿一跨，那腰臀随之落进沙发，敞开的双腿自然而然地置在潘成身体两侧。 潘成顺着肩上的手往后靠去，倚进对方胯间，任由那只手压过衣领置于肩颈处，不时抚摸，或是轻捏。 安静的房间，温暖的手心，变化的镜头，忽高忽低的音量。 潘成的双眸闪过一瞬如惊醒般的水光，不真实感萦绕着他整个人，身体随之一僵。 失焦的双眸已经看不清屏幕里的结局，光影虚虚实实映在双眸上，那一排排黑底白字滚动在水面之上。 门铃声将潘成带回当下，他猛然转头回看，双眸随之颤动。 沙发上正准备抬起上身的身体随即停住，白博对上潘成那一脸错愕与彷徨显得有些意外，对方显然是一副突然被吓到的模样。 “怎么了？”白博轻声问道，他抬手要摸不摸地靠近潘成脸颊。 自知举止突兀的潘成脸上浮现抹突如其来的尴尬，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去开门…” 白博笑着揉了揉潘成的发顶将其蠢蠢欲动的身体压回原地，他边起身边说道“没关系。” 话落人已经站起来，双脚行走始终比四肢着地来得快，房门一开一合间两个黑色手提袋被拎进房间，车钥匙随之落于桌面。 “浴室。”白博边放着东西边说道。 潘成应声爬进浴室，乖巧地跪坐在地面等待他的主人。 那双脚迈进浴室并没有任何停留，白博径直停在洗漱台前，连视线都未曾落在潘成身上。 “来。”白博开口唤道。 潘成视线里那被洗漱台遮去的双臂似乎在摆弄些什么，他膝行至白博身后就见对方侧了侧身示意，他随即移至与对方并排，眼前是那稍矮的洗漱台。 镜里那被藏于衣下的身体倒映在潘成眸中，虚虚晃晃，似真若梦。 那飘远的思绪被眼前递来的牙刷拉回。 潘成抬手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在白博的刷牙声中将其塞进嘴里。 失魂的人偶一板一眼地给自己刷牙，盯着镜面的双眸不带半点色彩。 潘成在那洗漱声中拿出口里的牙刷，余光撇见白博转动的衣角，他拭净嘴角及时跟随，随之停在马桶旁。 白色的痰罐被踢到跪立的身前，潘成耳边响起的水声正提醒着他，他稍稍动肩让双手从腰后到身前，腰间的衣物被撩起，视线落在那不大不小的罐口，双眸倒映着直直掉落的水柱，直到水柱变水滴，再到液体流尽，眼前出现一块湿毛巾。 潘成愣愣地抬头，腰间的手要抬不抬，似乎有些犹豫。 “还是要洗一下？”白博柔声问道，双眸随着蹲落的身体与潘成平视。 “可以吗？”潘成轻声问道。 “我先出去。”白博揉了揉潘成脑后说道，声音随着迈动的双脚消散。 水流带走了残留的腥臊，带走了不知何时流落的黏液，却带不走潘成心里翻涌不停的异样感。 离开浴室的双眸越过地面上的陈设落在另一边的床上。 白博正坐在床沿，双眸落在那覆盖着玻璃的层层窗帘上，放松的身体自然弯落。 “来。” 一声‘来’不知是今晚第几次点亮潘成眸里的光，他在白博的注视下以标准的姿态来到对方脚边。 “坐。”白博伸手边解开潘成的腰带边说道，自然敞开的双腿又打开两分。 潘成会意，他顺着身上的手调整方向盘腿坐下，肩上落下一双手，纯白的浴袍随即滑落堆叠在腰间。 指尖在肩上轻点，那直挺的背脊随之出现弧度。 潘成顺应地放松身体，沉下重心，收在腹前的双手被藏在衣下，悄悄握上彼此。 颈肩被那双手用巧劲摁捏着，刺麻感似电流般顺着皮肤表面流遍背脊，攀上颈脖直窜头皮。 蝴蝶骨被稍稍用力摁捏，潘成随之前倾，他舒适得不禁闭上双眼，任由那双手带来的酥麻流转在自己身上。 肩颈，背部，耳后。 白博耐心地再一次对上潘成那绷紧的肌肉，那不知为何再次绷紧的肌肉，那早在他手下被放松过的肌肉。 床边盘坐的身影逐渐变得摇摇晃晃，小幅度随着那双手的力度晃动，在灯下带出似幻觉般的光影。 “好了，睡吧。”白博单手轻拍潘成的肩说道。 潘成顿时从迷糊中醒来，那回头仰视的双眸里布着茫然，直到对上白博的眼他才反应过来，随即应声拉好自己的衣服朝床边的小床爬去。 那铺于地面的小床，那紧挨大床的小床。 “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叫我起来。”白博边掀被上床边说道。 潘成自然跪坐在小床里，他清楚对方口中的叫起是指什么，但视线却落在床头边，回答在口中迟迟吐不出。 那只手已然摸上开关，房内瞬间变暗，只剩上方幽幽发亮的夜灯。 “主人…”潘成小声唤道。 “嗯？”白博随口应道，他翻身将被子压于臂下又侧头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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