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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潘成低声吐道，随即将脸落在白博脚前，他那双眸紧紧抓着对方不放。 他没等来任何一只脚，只等来那朝下伸来的掌心，他合了合眸便松开背在身后的手，握上那熟悉的五指，又钻进那熟悉的怀抱里。 午后的太阳是那般精神，阳光又是那般直接，潘成不愿离开那道温度，白博亦不愿放开这具身体。 相拥片刻，白博挑眼看了看周遭便抬手去拍潘成的腰，让人从身上下来，对方的手松得那般快又离开得那般迅速，惹得他不禁合眸轻笑，他稍稍垂脸看向地面的人，柔声问道“平时放假都在干嘛？” 潘成仰着脸转眸思索道“工作。” “现在呢？”白博又问道。 潘成不禁划出抹苦笑，他微微摇头回道“不想工作。” “想做什么？”白博轻声问道，手随之落在潘成发顶轻轻揉搓。 “待在您身边。”潘成笑着回道，脑袋不禁侧了侧，似乎是想去蹭那熟悉的掌心。 白博合眸一笑，掌心随之滑落到潘成脸上，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其颧骨，他温声说道“这里什么都有，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要出去吗？” “听您的。”潘成轻声喃道，随即合眸蹭着白博的手心。 白博任由潘成似那小猫般向他撒娇。 清风拂过，带来属于绿植的气息，亦带走两片肌肤间的湿气。 感觉到细微温差的白博不禁叹笑道“不热吗？” 潘成应声睁眼，他略显呆滞地说道“不热。”话音不过刚落他就像惊觉什么般一下摆正自己的脑袋，离开白博的手心。 白博不禁合眸吐出哑笑，那微微潮湿的掌心随之滑过空气连连落在潘成脸上，轻轻的，没什么力道，只是带起些许细响。 那只手跟着站起的身体在潘成眼前摊开五指，他仰头去看，脸上随之浮现的笑容是那般知足又心安，那双眼眯得像被阳光刺痛般，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那背光的人影他什么也看不到。 白博带着他走出了房间，亦带他走出了痛苦。 那只手带着他在林间散步，带着他在溪里抓鱼，带着他在靶场握枪，带着他在健身房举铁，带着他在草坪赏月，带着他在狩猎场看虎，带着他在藤蔓下摇椅，带着他在山顶观日… 在这不小的度假村里，那只手似要带着他走遍每一处般，似要让他将所有东西都体验一番般，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手已然稳稳托住他那颗不安的心。 他贪，他图，在这一天天里，在这平常如旧的相处里，在那一声声指令下。 但一切终不会一直如他所愿，当他带着一身红紫泡进浴缸里时一旁的白博边扯下浴巾边说道“我有事，你要跟吗？” “可以吗？”潘成轻声问道，水中的手随之攀上浴缸边缘，似着急又似克制。 正搓着头发的白博闷应一声，自然又随意，语调稀疏平常又掺着点宠溺。 潘成应声而笑，他转头就想起身，却听到一句‘洗好再起来’，他点头应声又坐稳双臀。 那倒影着水纹的双眸正正落在水中的双脚上，那双手正环着双膝。 潘成缓缓收腿又倾身，胸膛随之抵上双膝，一手顺着小腿落于脚踝，一手越过水面触上后颈，下巴随之压于膝上。 在水中闪过光亮的银镯衬得脚踝上的颜色是那般漂亮，那倒映着此景的双眸随之半合，他笑得那般舒心又安然。 近来的他是那般的安定，出现在他身上的颜色深了浅，浅了深，触及他的温度冷了热，热了冷，他每一天都是漂漂亮亮的，被那些或新或旧的痕迹、或浅或深的颜色画得那般漂亮。 他合了合眸从温水中起身，视线跟着双脚踩上地面，顺着动作朝那虚掩的浴室门看去，什么也没看到，他的双眸跟着手一同扯动浴巾，又顺着浴巾落在镜面上。 潘成就这么看着镜子一点点将水份从身上拭去，双眸不禁跟着白色的浴巾一处处经过那些颜色或痕迹。 在他掉进画里时，那虚掩的浴室门早已被人推开。 “主人。”潘成转头唤道，眼里是掩不去的痴迷，藏不住的依恋。 白博闷应一声便抽走潘成手里的浴巾，转而握起风筒。 潘成在那暖风下稍稍侧脸，任由白博用上两分力拨弄他的发丝，那弯落的眼角里满是欢喜的笑意，这笑意在遇上那只手时顿时化为欲念，微颦的眉随之透出忍耐，只因那只手恶劣地顺着他身上的痕迹揉摁，轻轻压下却重重挑起他体内的欲火，身下的性器也随之躁动。 “主人…”潘成难耐地轻唤道。 白博无声勾起抹嘲弄的嘴角，手顺着背脊又回到潘成头上，他揉了揉那颗干燥的脑袋轻吐道“好了。” 潘成应声道谢，又合眸轻轻吸进一气才睁眼去找他的主人。 只见白博边往外走边说道“要见人，身上遮一下。” 潘成跟在对方身后应是，又自觉地跑去挑选衣物。 穿戴整齐的潘成专注地盯着那张站在自己面前的厌世脸，任由对方掀了掀他的衣领又任对方牵起他离开这个写满回忆的房间。 坐进车里的潘成听着那安全带入扣的声音不禁勾起抹浅笑。 引擎作响，方向盘转动，他抱着不同于来时时的心境平静地观赏着窗外的景象。 窗外移动的景象终是变成一副静止的画面，潘成应声下车，自觉地跟在白博身后走，那只手没能牵起他，他跟着对方走进那个无人会拦他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熟悉，似在梦境里见过的那种熟悉，那一声一响突然闯进潘成脑里，耳里那些枪上膛的声音和脑海里的声音顿时重叠在一起。 那只被白博牵着的手随之用力，握得白博不得不用力回握，他似在提醒对方，又似在安抚那不安的心脏。 白博似乎十分习惯被人拿枪指着，他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变化，手里的力道亦不容潘成有任何停顿。 枪支被放下的细响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是那般清晰。 “少爷。”一人沉声唤道，随即转身抬手打开那道门。 白博无声地牵着潘成往前走，眼见就要踩上地面的光影，潘成忽然开口说道“先生，我可以在这里等您吗？” 那在前的脚步应声而止，白博落稳脚跟随即转身，脸上带着抹讥笑吐道“你自己选的。” 一声‘自己选的’让潘成垂落的双眸成功抬起，他窥见白博眼里嘲弄，看见那眼里的不容拒绝，感受到对方给予他的压迫感。 是啊…他自己选的。
第84章 079｜地下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踩上光影踏进光亮，潘成自觉地抬眸贴上白博的肩背。 入眼的世界并没有令潘成过于震惊，它寻常得就像城中每一个娱乐场所，只是这个处于地底下的世界有着属于它的暗沉与阴冷，连那轻浅的乐调都拥着冷。 着金色衣物的舞女衬上那黑色的长发映得灰黑色的布局宛如蛇窝一般，那又浅又冷的乐调衬得数根钢管上的面具舞女宛如那艳丽的毒蛇，妖娆又致命。 随着白博的步伐，潘成看见那圆形前台，又看见那令人晕头转向的格局，还有那数道门。 推开门走过通道踏进传送银盒，继而出现的是相似的布局、同样的舞女、相同的圆形前台。 潘成跟着白博走过一道又一道门，度过一次又一次等待，听着那相同的乐调，迈着同样的步伐。 他不记得到底开过多少次门，等过多长的时间，又看过多少位舞女与侍应，他只庆幸当初的自己并没有选择独自踏进这个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在地底下待了多久又走了多远，更无从判断自己是否还在城中，不知自己置身于土地里还是海洋中。 直到白博没再继续同样的动作后，潘成才在恍惚中醒来，他被白博带着走在那些令人晕头转向的布局里，看尽沿路上挂的画作与那成片的黑灰色，还有那些装饰在其中的金光。 脚步在没有预兆中停下，潘成紧紧贴上白博的肩背，白博缓缓转身抬手掀了掀潘成的衣领，又顺其而下将那衣纽一颗颗解开，衣襟敞开，胸膛随之展露在外，其上的颜色或现于眼前或半藏于衣下，衬上颈部那若隐若现的痕迹是那般引人遐想。 潘成只知望着白博，一声不响又那般乖巧，只有那水灵的双眸证明着他不再是那个空洞的人偶。 白博扯了扯那敞开的衣襟又抬眼去看，他在对上那满是依恋的双眸时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可以出声，非必要不要说话，明白吗？”白博边整理着潘成的衣物边说道。 潘成无声地缓缓点头，满脸写着‘非常清楚’，惹得白博又是一笑。 那只惯牵潘成的手转而落在其腰间，手臂随之贴上腰背，那双眸也随之垂落。 这是白博第一次搂着他的腰走，他的视线迟迟无法从地面抬起。 “抬起来，不知道看哪就看我。”白博目不斜视地说道，话落就止步抬手朝那灰黑的墙面推去。 潘成的视线应声抬起，顺着那只用力的手他看见活动的墙面，跟着身旁的脚步他看见宽敞的封闭空间。 那过高的天花，那一览无余的黑灰，那就地面凿出来的台阶，那成片陷在墙里的酒格子，那略大的私人水吧，那面无表情的调酒师。 还有那在中心位置的地毯，偌大的圆形地毯被这一室灰黑与金色衬得其花纹是那般繁复，其上放置着数个单人沙发与玻璃矮桌，或是坐着人，或是置着酒。 “还想和白二少说新来了批好货呢…没想到你已经挑好了啊…”一道中年男声调侃地说道。 顺其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正缓缓将雪茄夹离自己唇边。 “哟…怕不是我们坏了二少的兴致？看看这孩子…”一道娇媚的女声随之说道，不难听出声音的主人正带着玩味的笑容。 一道清爽悦耳的男声紧接着轻笑两声继而说道“别这么说，白少要是坏了兴致也不会出现在这了，是吧？白少。” 清爽悦耳的男声却衬着虚假的笑容，正看向白博，又投出一个眼神。 白博看向那男子勾了勾唇算是回应，他丝毫没有因为几人的话而停下脚步，搂着潘成就落进沙发里。 偌大的地毯似承住几人的交情，又似将不愿聚集到一起的人生生困在其中，沙发与沙发间的距离足以让人随心所欲地往其中添上几个家具，从沙发直视对面的距离更是能让人将肆无忌惮地往里添置家具。 那样话语说不上对彼此有多陌生，这样的距离谈不上对彼此有多信任。 数个沙发或有人或无人，却无人落座于谁的邻座，亦无人隔空碰杯。 几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或是直视与之对话之人，或是亵玩手边的玩物，或是陷在沙发里享受玩物给其带去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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