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道:“简单。”随即挥手让人去将当日侮辱她的侍卫叫过来。常氏受辱,不仅叶政廷脸上无光,她那两个儿子更是没脸见人了。袁氏吃定常氏不敢大肆宣扬此事,只能吃了那个哑巴亏,便大方将侮辱过她的人都交给她处置。反正这些家伙跟着自己,占过多少被赐死宫人、妃嫔的便宜,也该死了。 常氏懒洋洋半倚着,伸着手闭上眼睛享受袁氏替她画甲,多日来的屈辱总算洗刷了大半。她也是佩服袁氏,竟如此能忍,这般折辱她的活她也能干。 常氏心情大好,这世上能如此折辱袁氏的人,除了当年的方氏,便只有自己了吧!突然间,她感觉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都值了,睁眼看着低眉顺眼的袁氏,常氏又觉得给她的羞辱还不够。 顶着袁氏贴身宫人和左忠勇不善的目光,蔑然看着袁氏,笑道:“皇后娘娘果然心灵手巧。”俯身凑过去挑衅地盯着袁氏的脸,“不知当年在方氏那里为人质时,皇后娘娘也是这般服侍方氏的夫人吗?” 此言一出,众人噤若寒蝉。袁氏的宫人和左忠勇拳头都捏紧了,咬牙切齿看着小人得志的常氏,只待袁氏一声令下。 谁知袁氏却连眼皮都没抬,换了只手:“这只画好了。” 常氏见她回避不答,逼问道:“皇后娘娘,问你话呢。” 袁氏抬头直视她,幽深的眼眸如深不可测的潭水,看不出喜怒。正僵持见,只听外面宫人道:“娘娘,侍卫们到了。” “进来。”袁氏道。 侮辱过常氏的侍卫一个个进来,战战兢兢低垂着头,“噗通”跪地,额头径直贴到地面,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常氏一见这些人,眼中瞬时迸出仇恨的怒火,一下收了手站起来。背着手围着他们缓缓踱步。她那日为活下去,被他们万般折辱,又不敢声张。嚣张跋扈半辈子的常氏何时受过这等屈辱,真是做梦都在想如何将这些贼子碎尸万段,食肉寝皮。 袁氏见她恶狠狠地盯着侍卫,偏要往她痛楚戳:“妹妹眼光真好,这些人年富力强手脚麻利,妹妹若是看上了,便留他们在瑶华宫伺候吧。” 侍卫们吓得肝胆俱裂,惶恐不已唤道:“皇后娘娘……” 袁氏笑了:“瞧瞧你们,能得皇贵妃垂青,留在瑶华宫当差,是多大的荣耀啊……好了,你们就留下吧。” 常氏这才将能杀人的目光从侍卫身上收回来,转头对自己宫人道:“将这他们带下去,给本宫看好了。若是人丢了,仔细你的皮!” “诺。”宫人应声,将侍卫带下去看管起来。 袁氏笑道:“妹妹,可起程跟本宫去清辉殿了吧?莫让陛下和特使等久了。” 常氏看着皇后亲自画的指甲,蔑然一笑,道:“可以,不过。”她转头看着袁氏,笑得不善,“本宫头晕,要搀扶。” 常氏的贴身宫人会错意,立即过来相扶,得了常氏恶狠狠一瞪眼,随即瑟缩着退了下去。 常氏径直将手伸向袁氏,笑得十分得意,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要袁氏搀扶她。 自古以来,正妻为尊妾为卑,若是让满宫之人看见袁氏搀扶常氏,等同让常氏踩在她头顶上撒尿。这等羞辱与杀人无异,日后,袁氏便在常氏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众目睽睽之下,袁氏竟轻笑了下,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宝子海星刷起来呀~您的喜欢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么么哒~下一章周三晚上更新哟!
第81章 小剧场/欢场偶遇,且把醋缸泼 与薛凌云决裂后,叶长洲消沉了一段时间,每日不梳洗,也不好好吃东西,躺在暖阁跟个废人一样。赵婆婆也不管他,任由他这么混混沌沌度日。直到第五天傍晚,叶长洲实在睡得浑身痛,便坐起来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蓦然从镜中看到自己的样子:面色苍白,头发杂乱,几日没修面,胡茬子冒出一截,实在太颓废了。 “不易。”他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杨不易一直守在门外,听到他唤,连忙起身进来:“殿下有何吩咐?是要用膳吗?” 叶长洲几日没好好用膳,只觉肚子咕咕直叫。他揉了下肚子,看着镜中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突然心血来潮,道:“我想去外面走走,你帮我梳洗更衣。” 说到这里,随即想到坞原世家子弟都爱去勾栏酒肆,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呢。“你知道京中最有名的酒肆是哪家吗?”叶长洲问道。 杨不易跪地为他梳洗,轻声道:“小人听他们说,咱们坞原有名的勾栏酒肆都在月牙巷,宴侯爷家的公子都最爱去那里吃酒听曲。” 月牙巷。叶长洲记得薛凌云出狱时,宴泽禹说要在月牙巷的酒肆给他接风。薛凌云倒是经常出入风月场,而自己却什么都没见过玩过。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本王也会玩! 打定主意,叶长洲对杨不易道:“快帮我梳洗,换一身常服,我要去月牙巷玩。” “诺。”杨不易开心地笑了。只要叶长洲不恹恹地自暴自弃,他就开心。 为不惊动百姓,叶长洲故意打扮成富家子弟的样子,穿了一身蓝白相间锦袍,腰束玄色鞶带,缀着一个精美的玉佩,用一个普通的白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并不佩戴那彰显身份的蟒纹发冠。他手持一把折扇,从镜中看,俊美非凡,好一个风度翩翩佳公子。 杨不易望着叶长洲,满眼皆是崇敬:“殿下,您今日好风采!” 叶长洲揽镜自照,左看右看,十分满意:“与煜王世子薛凌云相比,如何?” 杨不易没想到,他家王爷竟然还有跟薛凌云争芳斗艳的心思,脸一红,道:“不、不一样的好看,世子爷是英武俊美,王爷您是……是比女子还好看的美,是小人见过第一好看之人。” 叶长洲一听乐了,随即意识到不对,脸一红,转头就给杨不易一个爆栗,佯怒道:“让你平日多读书,连个话都不会说。” “啊!”杨不易捂着被他打疼的脑门,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那个……小人晚上回来就读书。” 尽管得了个不分性别的赞美,叶长洲也十分开心,将那些令他烦心的事抛到脑后,放了镜子对杨不易豪气一笑:“走,随你家王爷去月牙巷吃花酒!” “诺!” 趁着那夕阳的微光,叶长洲和杨不易主仆二人出了王府大门,没要轿辇,没要随从,直把自己当做个出来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信步往月牙巷而去。 入夜,月牙巷大街上,男子锦衣华服,女子长裙曳地,夺目耀眼,处处茶楼酒肆,一派和谐富饶的景象。勾栏酒肆张灯结彩,红灯高照。巷子里人来人往,揽客的堂倌在店门口大声吆喝着招呼客人;红楼之上,舞姬伶人凭栏娇笑,候着夜间上场;结伴出游的世子佳人挑选着今夜寻欢之地。 叶长洲站在巷子中,抬头四望,俊美的眼眸倒映着灯红酒绿的欢场,一时竟看花了眼,不知该去哪家好。杨不易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望着四周繁华迷了眼,踌躇不知该往何处去。 “客官,您几位?小店有上好的西域美酒,新到的货,包您满意!”揽客的堂倌满脸堆笑迎上来冲叶长洲点头哈腰,“小店今夜还邀了秀春园的唐老板来唱戏,包您大饱眼福!” 叶长洲抬头一看,这酒肆名字也有趣,叫“醉几回”。人生难得醉几回,叶长洲笑了,这名字合他今夜的心情,对堂倌道:“就我一人,要个敞亮的位置。” “好嘞!”堂倌喜笑颜开,弓腰屈膝迎着叶长洲进去,道,“在二楼给您挑个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楼下戏台。” “好。”叶长洲进了门,抬头一看,这酒肆倒颇为雅致,四四方方的天井,楼上楼下皆是雅座,天井里便是一个戏台子,四周食客都能看到戏台。台上坐着一个唱曲的清倌人,正抱着一把胡琴咿咿呀呀地唱着时兴的曲。 叶长洲抬腿顺着侧面楼梯上了二楼,选个了靠窗又清净的雅座。 “客官,给你上一壶西域美酒吧?”堂倌殷切地推荐,“不是小的吹牛,这西域美酒在整个坞原,咱可是头一家,我们老板专门跑了一趟西域进回来的。您今日有口福,这酒刚进回来,您一定得尝尝鲜。” 叶长洲对酒没什么概念,但见他说得稀奇,便道:“好,来一壶。对了,菜不要荤的,其余没要求,你捡着贵的上便是。” “啊?”堂倌疑惑了一下,看了叶长洲一眼,随即识趣地点头,“好嘞!” 堂倌接待客人无数,有些富家子弟斋戒,或者信佛,不要荤腥也是有的。他点头哈腰退下,大声冲后堂唱道:“丙字二号桌,西域美酒一壶,甲等蔬食一桌!” 叶长洲听他唱得稀奇,摇头笑了:看来这醉几回的确生意广博兴隆,连不食荤腥的客人都有分等级的菜单供选择。 他从桌上取了筷子,好奇那甲等蔬食究竟有什么菜:“不易,你也坐下吃。” 虽是微服出行,但杨不易哪敢真坐下和郡王一桌同食。他拘谨地站在叶长洲身边摇头:“不,小的站着伺候……伺候公子。”他改口称叶长洲为公子,手却鬼鬼祟祟交叉握在小腹前,似偷藏什么。 叶长洲发现了他的举动,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杨不易脸一红,将手中物事摊开给叶长洲看,竟是一枚银针。他赧颜道:“小的不知外面饮食干净否……” 叶长洲无奈笑了,生怕别人看到,连忙道:“你快收起来吧,若叫店家看到该不高兴了。”压低声音道,“我们是微服出行,没人知道我是谁,无妨。” 杨不易闻言,才将银针收回袖中。 落日西沉,店里座无虚席,楼下已开始唱戏。叶长洲惬意地看着那戏子在台上施展拳脚,有一搭没一搭吃着菜。菜品倒是稀罕,有王府里吃不到的新鲜野菜,还有名贵的山珍蕈菇,叶长洲十分满意。杨不易为他斟了一杯葡萄美酒,但他只是闻了一下,便皱眉放在一旁,连尝都没尝。 眼看那戏子翻了个空心跟斗,随即满座暴起叫好声,叶长洲也入乡随俗拍着手大叫:“好!” 人声鼎沸中,杨不易偷偷在他背后戳了一下,低头在他耳边道:“殿下,你看对面。” 叶长洲闻言转头看向对面二楼,只见一个无比熟悉的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人玉树临风,神采奕奕,气度不凡,竟是薛凌云。他惬意地支起一足,没有看楼下戏子唱戏,而是一边饮酒一边明目张胆地打量自己,一双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 “哼!”叶长洲生气地转身,给对面那直白地窥视自己的人留了个不高兴的侧脸,低头恨恨地吃菜。 几日不见,那人竟也来这寻欢作乐!看他那副惬意的模样,果然是驰名坞原的浪荡子!想起他替那妓子求情,叶长洲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恨方才没有多看两眼,不知那浪荡子身边是不是跟着那些莺莺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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