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心领神会跪下道:“回禀王爷,婢子原是凝香馆丫鬟。这画像上之人神似凝香馆老板彭青云,王爷不信可传去过凝香馆之人询问。” 叶长洲看着赵欢:“赵大人,劳烦你去查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彭老板。” 赵欢连忙站起恭顺拱手:“诺。” 忙碌一整日,总算将疑点引到彭青云身上,叶长洲在刑部待到亥时方归。杨不易心疼他挨饿受冻,一直在暖阁跑前跑后伺候叶长洲。赵婆婆推门进来,叶长洲刚用完晚膳。 “不易,你去歇着,我有话跟婆婆说。”叶长洲顺手从一旁果篮里取了一个蜜柚递给他,“拿去吃。” 杨不易立即跪地,双手接过蜜柚,冲叶长洲磕了个头便下去了。 这蜜柚乃贡品,若不是薛凌云拿来,叶长洲也只能在家宴上才得享用。赵婆婆见杨不易走时欢天喜地,跪坐在暖炉旁:“殿下对这孩子真好。” 叶长洲修长的手指伸向暖炉:“小孩重口腹之欲,也容易满足,吃饱穿暖就开心。开心了,就忘记烦恼,满足于现状。” “这样简单的开心,殿下赏赐起来不费心神。”赵婆婆苍老的眼眸看着叶长洲,“世子爷想要的开心,才耗心思。” “是啊……”叶长洲疲惫低捏了捏眉心,“我这特使当得不易,既要还薛凌云清白,还不能太得罪常氏母子。我若将查到的事直接报给父皇,常氏母子岂会放过我。两难。” 赵婆婆道:“那殿下便折中。”从篮子里取出一颗金黄的橘子放在暖炉边,指着它道,“殿下需要一个向皇上传话之人。” 叶长洲看着她,从她眼神里寻到了答案,茅塞顿开:“太子?” 赵婆婆缓缓点头:“没错,殿下可将救薛凌云的功劳明面上给太子,让他去做那出头鸟,拉他下水,他一定乐于相助。私底下,救世子爷的恩情还是殿下的,一举两得。” 是了,太子巴不得给煜王送人情,加上对付的人是常氏母子,他岂会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叶长洲会心一笑:“婆婆好计策。”随即正色道,“对了,薛凌云的吃食……” 赵婆婆道:“已按照殿下吩咐让膳房每顿做好送过去。” 叶长洲想起那人除夕家宴上吃羊肉的样子,皱眉道:“给他的饭食,每日都做些羊肉,世子爱吃。” 赵婆婆愣了下,眼神哀伤地看着叶长洲,叹道:“殿下呀,你对世子爷真是够用心了。但愿他能体会你一片苦心。” 叶长洲怅然一笑:“体不体会的……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让宝子们久等啦,下一章星期六发哦!
第56章 遇刺天牢中 子时,打更梆子刚一响,天牢中的值班狱卒换岗。白天叶长洲的御卫来了一趟,牢狱司生怕误了特使大人的指令,连忙将守卫和狱卒更换了一遍。 新来的狱卒原是牢狱司衙役,被调来做守牢房的倒霉差事,口中怨言不断,骂骂咧咧接过钥匙串,也不查看犯人的情况,径直趴在桌上睡大觉。 “张大哥,外面有人给天字一号那位送晚饭。”一个狱卒走过来,将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到桌上。 “送什么送!拿过来。”那狱卒不耐烦地起身,径直打开食盒,看着里面香喷喷的炖羊肉,还有精致的糕点,轻声道,“爷们儿自己不会吃么?犯人算什么东西,也配吃这么好的饭菜。” “是。”狱卒笑着应道。 随即,叶长洲为薛凌云精心准备的晚饭落到了两个狱卒的肚子里。而薛凌云则落得跟大家一样的一碗残羹剩饭。 薛凌云没吭声,冷眼看着狱卒和守卫更换,眼睁睁他们把叶长洲给自己的饭菜吃了。肥美的羊肉,鲜美的鱼羹,全都落到那些狗肚子里了。他们吃完了,却给自己倒了一碗狗都不吃的馊饭。 薛凌云眼里蕴着杀气,面含冷笑: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食盒上写着昭郡王府。明知是王府的东西他们都敢擅动,当真是狗胆包天,摆明了不将昭郡王放在眼里。这笔仇薛凌云暗自记下了,发誓出去之后,定要这几人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盯着那碗快生霉的残羹冷炙,心道:不知这碗饭有无下毒?虽然薛凌云不可能吃这东西,但还是想测一下,到底有多少人想趁自己被关进天牢,来要自己的命。 一只硕鼠“吱吱”叫着,在薛凌云面前,大摇大摆穿过牢门,冲着那碗馊饭而去,鬼鬼祟祟绕着碗转一圈,才小心翼翼伸长爪子从碗里刨出几粒干硬的饭粒,塞入口中快速咀嚼着。 薛凌云看着那硕鼠偷吃米饭,突然计上心来。他轻手蹑脚,生怕惊动了硕鼠,于黑暗中悄悄靠近。在距离硕鼠两步之遥,快如闪电出手擒住那肥老鼠。 两只铁钳般的手指捏住硕鼠后颈,硕鼠顿时“吱吱”惊恐乱叫,四肢乱蹬。奈何挣不过那嚣张霸道的大家伙,两只漆黑的眼睛犹如黑豆般望着薛凌云,竟是满眼哀求。 不过薛凌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抓住硕鼠“嘿嘿”一笑,回头在衣袍下摆撕下一布条,三两下将硕鼠脖子拴住,将它拴在牢门上。 “鼠兄啊,我暂时请你帮个忙,帮我以身试毒。若你有命活到出狱,我定把你接回府中,好吃好喝伺候。对了,回头可别在你们族群里乱嚼舌根,说我薛凌云连耗子都欺负啊?”薛凌云孩子气地摸摸它肥硕的后背,伸手将饭碗端来放在它面前,看着大老鼠竟是满眼宠爱,“这牢里伙食不好,待我出去了,带你吃香喝辣。” 叶长洲毕竟没在官场待过,还是稚嫩了些。他以为给薛凌云送了饭菜,便能到薛凌云嘴里。薛凌云满心担忧,不知面对那老奸巨猾的郑怀先,叶长洲是否会被欺侮? 想起郑怀先那副恶心的嘴脸,薛凌云又闭了眼:这次若能出去,定叫这狗官好看! 薛凌云话音刚落,天牢那头拐角处突然“咚咚”两声闷响,似人倒地之声。薛凌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抬手扯过干草将他的“鼠兄”劈头盖脸罩住,人往黑暗中挪动,将自己掩藏起来。 两个新来的狱卒还没吃完薛凌云的饭菜,便被人放倒了。昏暗的过道里烟雾弥漫,牢里的囚犯纷纷中招,一个个连声都没出便接连倒地。 薛凌云见那迷烟如此厉害,顾不得许多,一手死死捂住口鼻,一手解腰带,掏出老二迅速在干布上尿了一泡,不嫌脏地用布蒙住口鼻,弓腰屈膝,静待那不要命敢撞上来的猎物。 浓烟稍稍消散,一排蒙面黑衣人手持大刀猫着腰快速进来。那些黑衣人根本不看其他囚犯,径直朝关薛凌云的牢笼而来。 领头的黑衣人站在薛凌云牢门前朝里张望,可牢里黑暗,看不见薛凌云身处何处。大概觉得迷烟一定会起作用,那人往后退两步,举起砍刀“呯”一下砍断铁索,踹开牢门。 他一只脚刚踏进牢门,忽听得黑暗中“嗖”破空声,胸口顿时中了一招。那一击极狠,径直将那人打得倒飞出去,胸口似碎裂一般,后背撞到身后的同伙,立时压倒几个人。 趁着昏暗的灯光,只见那当头那刺客黑衣上有泥土灰,胸口竟凹陷下去,已经气息奄奄看样子已经无力回天。 其余刺客见薛凌云如此厉害,连忙分头配合,两个人气势汹汹拿着刀冲进去,两个人拖着受伤的刺客往外走。 薛凌云手里并无兵器,只是在地上抠了一块干硬泥土充作暗器袭击了那人,但这牢笼里干泥块并非遍地皆是。见刺客冲进来,他咧嘴一笑,双手攀着牢笼硕大的铁栅栏,竟是凭借天生神力将身子横过来,“砰砰”两脚狠狠踹中前面两个刺客胸部,只听骨断肉碎的两声闷响,前面两人倒飞出去径直撞到后背的墙,捂着胸口挣扎不已,手中钢刀也掉落在地。 后面的刺客又蜂拥而入,薛凌云眼疾手快一脚踢起地上钢刀,“嗖”一声钢刀快如闪电飞出去,径直从最前面一个刺客胸口当胸穿过,将他钉在墙上。 后面的黑衣人见薛凌云如此凶猛,都有了几分惧色,不敢稍往前。不过只胆怯片刻功夫,几个刺客又蜂拥而入。 最前面的人手中钢刀恶狠狠朝薛凌云门面劈来。他侧身一闪,闪过那一刀,手顺势一把抓住那刺客的手腕,狠狠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之声,那刺客痛得惨叫起来,手中钢刀被薛凌云一把夺了去。 薛凌云一只手接了钢刀,一手将那人胳膊拧在后背,用他的身躯挡住当胸劈来的一刀。“噗呲”一声,那倒霉的家伙被自己同伙捅了个对穿,像袋面粉般软了下去。 薛凌云有了武器,并不惧怕对方人多。好歹是混战沙场十几年的少年将军,更知在白刃战时谁胆怯谁先死的道理,恶狼的血性瞬间被激发,一把推开那死尸,迎着后面的人持刀正面狠命一劈,径直将眼前黑衣人右肩卸下。 惨叫声中,只见他身形一转避过左面的袭击,刀身丝毫不慢,调转刀头从肋下穿过,“噗”刺进左边刺客胸膛。 鲜血溅了薛凌云一背,黑暗中,他瞬间便杀了几个人,后面的刺客都害怕了:这要命的杀神手持大刀站在牢门口,借助牢笼栏杆防身,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进去谁就是个死。 黑暗中,刺客们两股战战,不停倒退,不知谁怒喝了一声:“上,谁后退先杀谁!” 薛凌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嘴角扯起邪笑:“来呀,看看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小爷手中钢刀硬!” 这些刺客冒着诛九族的风险,闯天牢刺杀薛凌云,便没想着要活着回去。他们之前被薛凌云的勇猛吓得本能后退,此刻听到首领的命令清醒过来,顿时又咬牙往前冲。 领头的刺客红了眼,一刀猛地劈向薛凌云正面。薛凌云侧身一闪避过那一刀,径直一闪身避到那人身后,手中刀绕过那人脖颈顺势一拉,一个新鲜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他转身的功夫就进入了刺客的包围圈,手中大砍刀以一敌三,竟是丝毫不慢,“砰砰砰”横刀护住己身,一肘向后,“咔嚓”撞断身后刺客肋骨。趁那人后退的功夫,一个鹞子翻身双腿“呯”将身前踹飞,径直撞在坚硬的石壁上,骨断筋裂,一命呜呼。 “不要命的,来呀!”薛凌云以刀护身,弓腰屈膝如一头危险的猎豹,顿时让人心怵。 杀手们胆战心惊,但架不住命令在身,恐惧片刻又如潮水般涌过去。薛凌云单枪匹马,仅有一把刀,在刺客蜂拥自杀式的袭击中刚开始占上风,但人一多,时间拉长便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立时挨了几刀,一时险象环生。 薛凌云浑身浴血,犹如地狱恶鬼,一把钢刀收割刺客性命,钢刀砍得卷了刃,豁了好几个大口子,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多处受伤,一身衣衫烂得不成样子。 长夜漫漫,刺客似永远杀不完,还在源源不断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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