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快一个月的见面礼。 书:“我猜他吃不下了。” 路卿的视线落在卡卡西圆鼓鼓的肚皮上,不置可否。 三天后,食堂大赛正式开始,却发生了一件令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
第40章 校园食堂大赛的现场原定于当天上午至下午一点, 每年的前一晚会将会场整理干净以待大赛开始。 然而翌日清晨,进入大赛现场后的工作者看到的却是乱作一团、满目疮痍的景象。 代表学校的校徽被划烂成废铜烂铁看不清金属圆牌上的标志,校园食堂的食材被踩烂成泥留有醒目宽大的脚印, 桌面上布满撕裂成碎片的菜叶和各种酱料被砸碎后的酱汁混合物。 连冰箱中的冷藏品都被拖进浸泡在脏水与血水中,撕碎成成堆的肉渣与肉片。 校方派出老师调查破坏大赛现场的犯虫, 得出的初步推论是:要在晚上十二点至翌日早上六点这六个小时之间将一个5000平方米的大会场破坏成这样,至少是拥有A级实力的高级雌虫。 拥有A级水平的雌虫在军校不多但也不少,光是教官就能挑出十个A级出来。况且被调查的虫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寝室休息或是前往军部处理事件,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雄虫连续受伤案件就已经够让他们头疼,现在又跳出一个破坏现场的破坏犯。因暂未看出两者的联系,校方将它们作两件案来处理,并尽可能封锁消息, 以食材出现质量问题为由延迟大赛进程。 卡卡西见不着心心念念的雌虫, 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他看那宣传框中投出飞吻的亚雌,望了又望,望了又望, 望到深夜去三食堂买蒸饺。 这原本是一件很小的事。 直到十一点还未见卡卡西的踪影, 路卿知道出事了。 他报警及时, 当军方到达现场后, 发现伤痕累累的雄虫不算晚, 当即被送往最近的医院抢救。 艾勒特是雄虫受伤案的学院负责虫之一,但他今晚不在学校,堪堪赶来时见路卿正站在染有血迹的石板路旁沉默不语。 身边的虫来来往往,忙于处理案件隐藏痕迹。 这里原本是一小片血泊,被军方抽取稀释后几乎看不见鲜红色的印记, 但路卿无法忘记仰躺在血泊中的胖雄虫,紧闭着双目, 几乎失去呼吸,只有微弱的起伏告诉他还活着。 浓烈的血腥味似驱之不散的梦魇萦绕在他的鼻腔烧至五脏六腑,他不喜欢血腥,不喜欢血,不喜欢红色。 他讨厌一切和死亡有关的东西。 路卿抬起眼,那过分理智的眼神中溢出的一抹难言的悲伤,不知道为何艾勒特能清楚地看到,连呼吸都疼痛起来。 艾勒特踏前一步想亲手抚平雄虫眉间的那一抹褶皱,雄虫的情绪却如过雨云烟般揉散开,只剩下平静沉黑的湖面。 他对艾勒特点点头,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声招呼,即将与雌虫擦身的那一刻,艾勒特轻轻地叫住他:“阁下。” 他时刻记得路卿所说的保持距离,礼貌而克制地将自己的担忧压抑在询问中:“您还好吗?” 雌虫的虫素包裹着浓浓的忧虑,似银丝勾缠着那股血腥,路卿停顿片刻,并未回头,只是轻笑出声,不知道在笑雌虫,还是在笑自己。 夜色浓郁如纸上化开的墨,将一身漆黑的雄虫完美地融入夜中。 他本就是一只“与众不同”的虫,与身边的雄虫皆不相同,又格格不入。 “我很好,少将。” 路卿轻声地说着,随即又反问:“接下来是要前往审讯室吗?” 艾勒特抬步来到他的身边:“是的,阁下。” 目光移至雄虫单薄的身形,宽大的长袖并不能完全地包裹他的皮肤,脖颈直至锁骨处仍裸.露太多,能看到刺眼的莹白。 夜那么凉,他念想的雄虫却套着那么少的布料在凉意中行走,连气味都透露出凉意。 艾勒特的唇线绷直,即便冒着被路卿指责的风险,他还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雄虫的身上,像是在对待一团一吹即散的雾水。 路卿微顿,雌虫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欲要攀沿而上的冲动。 他还未启唇,身旁的雌虫却先一步地开口:“我已经提出拒婚,等我上交报告信后,会正式取消婚约。”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艾勒特又垂目掩去赤瞳深处的苦涩:“我……不是想辩解什么。” “已有婚约的雌虫不能与其他雄虫过于靠近,但解除婚约后,我想您应该不会过于抵触这件外套。” “太冷了。” “夜晚凉,您穿的太少,会感冒的。” “……” “等到了飞行器您再脱下,好吗?” 艾勒特不知道的是,未有婚约的雌虫与雄虫纠缠不清也是有损声誉的,不论是他还是对路卿这个“平民”雄虫而言。 他一句一句的解释,不知不觉说得比一天的话还要多,甚至最后的那一声,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恳求。 路卿拒绝前往现场的工作者的毛毯,却对这件残留着温度的外套道了声谢谢。 艾勒特微愣,绷直的唇线微微起弧:“能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阁下。” 登上飞行器后雄虫便脱下那件外套,连片刻停留都未曾有过。艾勒特稍稍有些失落,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飞行器边站立的另一名军雌。 无缘故接收到上司不悦的视线,副官一个激灵先是检查自己的站姿和着装看是否出问题。待军用终端发出声响,他拿起来一看,一上来直面上司严厉的质问。 副官心里直呼冤枉,这位雄虫阁下看着温温柔柔,可拒绝他们的搜查时有理有据,一点都看不出柔弱啊。 连他们给予的帮助都拒绝了。 他们也不能强求。 副官有苦说不出,一口血泪吞下肚,只能回复好的。 * 内厢室,路卿望出窗外许久,突然说:“发生多久了。” 艾勒特:“什么?” “公民受伤,学生受伤,雄虫受伤。” 路卿的指节覆着在窗沿上,不自觉地敲打:“或者两两结合,学生雄虫受伤。” 面对抿着唇角却面色如常的雌虫,路卿没有丝毫怀疑自己的动摇,继续分析:“你们应对这件事的态度太过于平淡,处理和善后的动作也很熟练。明明最近的讯审局在距离学校将近五十公里的位置,开飞行器最快也要花费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你们接到电话,出发启程却只花了十分钟不到。” “说明你们时刻待命准备,甚至在学校附近安排警力,对吗?” 艾勒特长叹一声:“阁下,您很聪明,但我希望您不是那么聪明。” 雄虫的眸光微微闪动:“这只是基本推测而已,少将。” “您说得没错。” 艾勒特低声说:“但我的本意并不想牵扯您进来。” 路卿淡淡道:“已经牵扯进来了。” “那位受伤住院的是我的室友。” 艾勒特哑言:“抱歉。” “如果你们的防御措施就是让一个雄虫受伤的话,我觉得或许你们应该正视一下自己。” 飞行器发出轰隆的响声,恰时打开舱门。 路卿微微颔首:“少将,我先下了,您请便。” 进入铺有红毯的大门,路卿蹙紧眉心,手贴扶在墙边微微闭上眼。脚下鲜红色让他的胃忍不住翻涌出酸苦,书小声地说:“路路子,你闻到那个味道了吗?腐烂的腥气。” 路卿缓缓喘出一口气:“嗯。” 卡卡西被刺伤的现场,他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臭味,这种臭味书说和它在那只雄虫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小飞虫,腐臭气味,被刺伤的雄虫。 路卿眼前猩红色一闪而过,被利刃划得破破烂烂的雄虫身体血肉模糊地瘫在地面,和他幼时的记忆重叠在一起,狰狞可怖。 “阁下!” 路卿睁开双眼,刚入目的是雌虫担忧的脸,还有臂弯处湿冷的温度。 他扶着墙站稳,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晕眩感仍然存在,但还能忍受。 十年的时间,路卿很少有脆弱的、情绪失控的时候,这几天的心情却起伏很大,幻觉在同一时无数次地出现,显得过于频繁。 “谢谢您,我可以走。”路卿的额头沁出一滴滴的冷汗,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又在犯幼年时期的毛病,路有几分模糊。 艾勒特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雄虫的身旁,神经高度紧绷,他怕不敢靠得过近,也不敢离得太远,就这么护在他的身边。 一条道直至尽头,仅有几个站守的军雌,但威压无一小于A级。 书与艾勒特一般也十分担心宿主的身体状况,它不知道怎么了,一向胜券在握的路路子会浑身发颤,除它刚开首的那句问话,任何一句他都像听不清听不见,没有任何回应。 书有些急了,是不是它不该问出那句话? 尽头的旁边是一扇高大的铁门微微敞开,从门后传来幽幽的白光,显露出高吊的白织灯下一张布满褶皱纹路的脸。 两虫一前一后。 “吱呀——”铁门被合上,镶满铁器的地界反射出森冷的光。 军官严肃地看着路卿在他的身前坐下,紧接着他的身旁坐下了身穿军服的少将。 少将,也就是艾勒特对路卿的身体状况十分忧虑,虚弱的喘息声隔着玻璃面都能清楚地听见。 想必他身边的军官亦能听清。 伊萨克斯已年过八十,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肃然的气势与压迫。他直视着面色苍白的雄虫,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阁下,我们单刀直入吧。或许——” “这件杀虫未遂案,是您犯下的吗?”
第41章 空气陷入凝滞。 路卿掀开眼皮, 对上伊萨克斯犀利如隼般的双目,那无机制的银眸似笑非笑,看戏似地落在他身上, 语气却看似关心地问:“阁下,您这是怎么了?流下这么多汗。” “还是说, 您在担心自己杀虫的罪名成立吗?” 艾勒特的眸光一禀,无形的气流旋转:“伊萨克斯中将,请您慎言,这不是您对一位雄虫阁下应该有的态度。” 一声嗤笑,伊萨克斯拿起桌面上冒着热气的水杯,银白色的杯壁遮住他半张透着冷意的面容:“我想艾勒特上将才是,您平日里待雄虫阁下的态度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 “前几年, 您不是还刺伤了两只贵族雄虫, 以至于被送入医院抢救吗?那高高在上冷嘲他们的嘴脸我至今还铭记于心,怎么对这位阁下就彬彬有礼起来了呢?” 艾勒特无视伊萨克斯嘲讽的语气,狭长的竖瞳立起森然的光:“伊萨克斯中将, 这不是您现在该想的事, 搜查问审才是您要做的。” “您若不想继续搜查, 我可以帮您稍微请示一下上头取消您的搜查证, 死逼一只雄虫怕不是一位拥有中将职称的雌虫该有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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