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可无! 可是,就是因为李燃是这个这样子,他才喜欢李燃。李燃是他的不可企及的另一种可能性,是不屑他人目光不管他人死活的反叛,是踩着独立鼓点自由的风。好像整个世界对李燃来说都是一场游戏,不择手段的晋级,毫无依恋的抛下累赘。李燃不是春花雪夜也不是大白兔奶糖,自由像是一首空灵的歌注入他的筋骨融入他的血液。 李燃是他不可驯服的梦,是他的可望不可即。 太阳东升西落,秋天的风吹落树叶,“哗哗”雨声打击着窗户。 程望海把脸从案宗中抬起,他揉揉酸胀的眼睛,捏一下腿让自己清醒。他摸着雨天隐隐作痛的膝盖,突然灵光闪现。他也可以像李燃一样伪装假死,让管晰和邢媛见面。他开车去山城警局,推开老庄办公室的门。 “老庄,我们可以伪造管深杀了我,引蛇出洞。”程望海说。 “为时已晚。”老庄满脸愁云的说,“刚刚收到消息,海市警方在一家宾馆找到邢媛。她被杀了。” 老庄把电脑转过来。邢媛苍白的尸体躺在满是血的浴缸里。 “嘀嘀”两声响起。 程望海以为是老董的回复,他立刻打开手机。 郝耀发来消息:“我回来了。”
第74章 过敏治疗 程望海心中躁动渐渐平息,他机械的套上衣服,情报还是要去拿,但是这次和画家必须结束。等等!李燃活着与否能决定他的选择吗?凭什么李燃想死就死,他却要因为李燃改变决定? 他推开画室门。 -- 画家在黑暗中冲过来抱住缪斯,道:“你好漂亮!闻着很香。” 缪斯感觉心底再度涌动,但他又想起李燃,他一晃身躲过画家搂抱。“啪”一声,画家没抱住他,撞到门上。 画家再次走过来,缪斯推开画家。画家迟疑的问:“怎么?不高兴?” “我不学画画了。”缪斯小声嘟囔道。 画家拿起蜂蜜瓶子举到缪斯面前。缪斯撇过脸去。画家凑过去亲缪斯,缪斯退后三步。 画家问:“怎么了?” 缪斯转身背对画家。 画家收回蜂蜜罐子缓缓走出门,他铲一铲子狗粮撒在院子地面上,三十五只狗奔来夺食。 画家摸摸狗狗们的脑袋,回头说:“缪斯,你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 缪斯看到画家脸上突然多了几道抓痕。他眯着眼睛问:“你脸怎么回事?” “过敏太痒,睡觉挠的。”画家垂下眼睛继续说,“我每天都想和你见面,我每天都给你发消息。你不想回复信息可以。现在见面,画画也不学了?” 缪斯攥紧拳头,说:“我有对象。你提别的条件。” 画家的手从狗的头上滑下来,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他回头眼角微红,说:“这么快,你就喜欢上韩蔚风......他带你出国旅行,带你......韩医生确实人挺好。” 缪斯没有说话。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画家在院子里漫步。墙边立着的油画早就被晒裂开了,被雨水一打,模糊了形状。 画家浑身淋湿跑到房后,过一会又抱起三瓶蜂蜜,举到缪斯面前说:“我只有这个。能不能收下我的礼物?” “我不能白拿。”缪斯拒绝道。 “不白拿。”画家眼睛一闪,他拽过缪斯胳膊,狠狠的在缪斯手臂上咬一口,画家牙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缪斯生吞活剥。 缪斯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吼道:“你发什么疯!” 画家松开牙,道:“喝人血治过敏!” 缪斯想起梁若安的肉,想起邢媛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起来。他夺回胳膊喊道:“封建迷信!如果这就是你要的条件,我抽血,每个月送一袋给你。” 画家牙松开,喊到:“现咬现喝新鲜!” “神经病!” 小窗的风吹动着窗帘,一丝光照射进来。画家衣服全湿了,他脸上的抓痕似乎很深,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缪斯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心酸疼起来,他轻轻摸着画家的脸说:“还疼吗?” 画家点头,委屈的说:“疼。疼死了。” 缪斯看见雨水浸染画家伤口,他有些担心的问:“擦药了吗?” “没。”画家猛地抱住缪斯,“他就这么好?” 缪斯的衣服也被怀抱沾湿,他摸摸画家的湿发说:“你换个干衣服,一会儿感冒了。” “缪斯。你别找其他画家,行吗?你说的,一个画家只有一个缪斯。” “我先认识的他。”缪斯冷淡的说,“做事讲究先来后到。” “我都没资格参赛?”画家愤愤然的问,“不是要比谁画的好吗?他比我强?” “画家。”缪斯说,“这只是个交易,别太认真。太认真,就交易不下去了。” 画家的手臂骤然降落,他喉结上下滚动,眼睛在月光下似乎变得更深了。他转过身背对缪斯问:“我就是你的玩物?” 缪斯说:“你是我的线人。” “线人?”画家冷笑一声又走出门外,他站在院落中央淋着大雨静止不动,只有风吹拂着他的湿衣服。 缪斯从包里掏出雨伞走出去,举到画家头顶。 画家迈步走出雨伞的遮盖,说:“不用给我打伞。你去给他打。” “淋雨会感冒。”缪斯说。 画家问:“你心疼我?” 缪斯冷冷的说:“我担心,被你传染感冒。” 画家皱眉,举起拳头,然后他直接躺在地面上打了三个滚,对着天空大喊道:“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缪斯瞪大眼睛转身要走,画家抓住他的脚。缪斯一下跌倒到画家怀里。院落泥地成为沼泽,缪斯洁白的衣服彻底肮脏。 缪斯喊道:“你脑子有洞!” “同流合污!”画家抱着缪斯在泥地里翻滚。 三十五只狗欢快“汪汪汪!”叫唤。 雨越下越大。 -- 程望海从酒吧走出,有些僵硬的站在马路边上,他狠狠的朝脸扇一个大巴掌。李燃死了他难受,现在知道李燃还活着,他现在更难受。他魂不守舍的漫步到海岸边,他愤愤的拾起沙滩上的小石头,往海一掷,打起一个个水漂,涟漪一层层的荡漾,一下,两下,三下。 突然,一个念头击中了他。 他一直都有选择,他可以选择放下李燃。 无论李燃是死是活。李燃做了他的选择,既然他选择离开,为什么他要为李燃停下来,就算李燃还活着,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程望海突然想起D63说天空灯塔的第四条原则,往前看,别回头。 程望海回过太多次头,他脖子酸痛,身体疲乏,他也不能永远为一个男人这样。这不是他,而是一个魂不附体的幽灵。也许韩蔚风说的对,要成为自己的光。李燃点燃过他,然后李燃选择离开。他也不能始终盯着那灰烬不放,他要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程望海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他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他高高的举起戒指想着鸭舌帽说的话:“不值钱。扔了吧。” 程望海用力一扬手,两枚戒指“咚”一声掉进水里。 消失。 程望海不想再回头,不想再继续这漫无边际的等待与寻找。 他不找了。不管李燃是死是活。 郝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说:“这么晚,还不回家。”
第75章 祝福你们 程望海心一惊转过头,郝耀似笑非笑的端详着他,他脸上的抓痕在户外变得更深更明显。 郝耀坐在程望海旁边,轻声道:“不回家,那我就陪你坐会儿。” 这是这几个月来他们唯一一次在酒吧外见面。在见着光的户外,程望海反而比赤身裸体时更加紧张尴尬,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说什么合适。他反复斟酌着用词,好像在对着诗词歌赋寻找押韵。他没想到会和郝耀有这样的机会,不用做任何事,只是坐在一起。 海风吹拂着他们的面庞,程望海两只手扭在一起又松开,放在腿上又伏在沙滩上,好像手也变得多余,不知道放在何处为好。 突然一个新的疑问充斥在程望海的胸膛中,郝耀喜欢他吗? 郝耀? 程望海脸颊发烫。为什么会想到郝耀?天下那么多人,为什么此时此刻会想到郝耀会想到这样的问题?程望海听着水波起伏,内心燥热难安。 远处深蓝的夜逐渐变得清澈通明,朝阳微微在海平面上冒出尖头。 “郝耀,你有过男朋友吗?”程望海不知为何这样的话突然从他的嘴里滑出,太过唐突。 郝耀耸耸肩淡然的笑笑,调侃道:“丑,没人看上我。” “你是从小就得这个病?”程望海轻声问。 “小时候也肿过,没现在厉害。”郝耀突然转移话题道,“你呢?交往过几个男朋友?” 程望海低下头看着鞋子,说:“一个。” 李燃。 就他一个。 “韩医生是你初恋?”郝耀瞳孔微沉,远眺着远方海岸道,“那我们确实不该这样。你们在一起,般配!” “郝耀,我和他。”程望海垂眸,他好像在积聚自己的勇气,他抬起头注视郝耀。 郝耀站起身,淡然道:“祝福你们。我还有事,走了!” 一轮巨大的海港船只鸣笛,“呜呜呜——”的响彻整个海湾。“只是朋友。”四个字淹没在晨曦的阳光里,没有了声音。 程望海看着郝耀晃晃悠悠像地朝远方走去,破晓的阳光洒在郝耀的背影上,像是撒上一层金粉。 程望海心中隐痛,他这么长时间把对李燃的痛苦发泄到他的身上,打着交换的幌子程望海心底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无处发泄的欲望和他对世界残忍的报复,他的坏心肠都在郝耀面前展露无疑。 他无法在韩蔚风清澈的眼眸里露出他的本色,在韩蔚风那他程望海像是坐在在一间豪华的房间恭谨的拿着刀叉小心翼翼的切着法国蓝带厨师刚端上来的菜肴,他的文明是虚假是伪装,就连他的痛苦都显得那么矫揉造作。 在郝耀浑浊的容器内,程望海露出他的阴影,他挣扎欲出的邪灵鬼怪,他本能里的阴险狡诈。在骨子里,他一开始就瞧不上郝耀。可是现在,程望海错愕的发现,郝耀比他潇洒的多也比他程望海干净痛快的多。他郝耀对待取向像是凡事一件不遮不掩,对待样貌风趣调侃,对待欲望直接主动,对待离别更是干净利落。 程望海冲着那个消失的人影挥挥手,像是告别又像是初见。 程望海匆匆回到南山局,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高飞正和伊一热络的聊着天,老庄端着茶水坐在沙发上。 程望海有些局促的说:“高警官,老庄,你们怎么来了?” “海市警局办事我不放心。”高飞义正言辞道,“我联系申请过去二次现场勘察。邢媛的死太蹊跷。我们过来是想找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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