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好像被什么东西高高抬起,那里没有氧气,却充满甜蜜味道。缪斯板着脸说:“不卫生,我不吃。” “纯天然,无添加。比你在超市买的好多了。”画家推销道。 缪斯跑进屋里,关上门,偷偷舔掉嘴唇上的蜂蜜。 好甜。 画家过了很久进门,他把一个玻璃罐给缪斯说:“我看你好几次来了都胃疼。拿回去泡水,喝点蜂蜜水。” 缪斯盯着透明罐子,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接过罐子。 画家靠近缪斯。 缪斯推开画家,摇头说:“下次见。” 别让走。 “要画吗?”画家问。 要。 缪斯拉开门,回头看着画家。 拉住。 画家说:“下次见。” 缪斯缓慢的走出画室。 ---- 时间匆匆,程望海一个月都在查阅过去顾家军的档案和海顿集团近几年来的官司,他协助审管晰五次,口供清晰,犯罪证据链完整,可最关键的还是找到邢媛。 程望海眼睛落到桌上的杯子上,他喜欢喝蜂蜜水,每次喝,胃疼就好很多。他有些舍不得喝,就一小罐蜂蜜,喝没了就没有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要。 手机响一下,是郝耀的消息。 “我想你。” 程望海心中暗喜,他按着手机键盘道:“没事别总发这些没用的信息。” 郝耀一张照片发过来。 程望海打开,是一张体检化验单。 “放心?”郝耀说。 程望海打着字道:“嗯。” “我们的事,我不会和韩医生说。” 程望海打着字说:“我和他只是朋友。”他又删掉,为什么要和画家解释这些...... “我今天回来。”郝耀说。 程望海的心提起来,他拿手朝自己头上拍了拍。他提前下了班回到家里洗了个澡,他从箱子里拿出他最喜欢的一件蓝色衬衫穿上,他又觉得太刻意,又换上他平常穿的白衬衫,他在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毛衣。 程望海盯着手里这瓶他买来从来没用过的香水,他早早就准备好,可他坐在客厅里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才出门。他试图掩饰或者试图告诉告诉自己,无非是把郝耀想象成了李燃。就是韩蔚风说的心因性幻觉。 他穿过酒吧,走进画室。 --- 画家悠悠的说:“今天挺晚。和韩医生约会了?” 缪斯没有说话。 画家把U盘掖进程望海的口袋里,说:“数据白送你。现在零点太晚。你走吧,回去休息。” 缪斯坐到画家旁边,小声说:“没有。” “没有什么?” 缪斯感觉自己全身紧绷起来,说:“我不想欠账。” 缪斯有些紧张的坐下,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芬芳,他明明没有涂那瓶香水,他有些窘迫的审视着自己的记忆。 “什么味道?”缪斯问。 画家指指窗口。 缪斯站起来趴在那个小窗前。 窗外原来散落的枯枝长出犹如茶叶般椭圆形新绿的嫩叶,枝头顶部长出淡粉色饱满的花朵,那花瓣如瓷盘般圆润光滑,一片花瓣随风轻抚着另一片花瓣,层层叠叠在月光下娇艳欲滴。 画家走过来搂住缪斯,轻轻吻一下缪斯脸颊。他在缪斯脖颈处蹭蹭嗅嗅,勾起嘴角道:“山茶花,没有你香。” 缪斯有些羞涩的撇过脸去,他咬着嘴唇,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狗啊!别嗅了!” 画家拿起窗边地上一个透明罐子,罐子里装满黄澄澄的蜂蜜。他目光灼灼,认真的说:“多喝点,你闻起来很甜。” 缪斯的手不由自主的又要去接,他喜欢蜂蜜,尤其是画家给他采的蜂蜜。他又缩回手,他不能白拿别人东西。 “蜂蜜品质还行。”缪斯义正言辞道,“多少钱一瓶?” 画家一愣,笑道:“免费。我送你。” 缪斯心跳加速,说:“不行。我不能白拿你东西。” “不白拿。”画家说,“缪斯,你要教我用枪射击,你忘了?我还要向你学防身术,成为更优秀的线人。” 缪斯松了一口气,他一把夺过蜂蜜瓶子说:“没问题。我教你。” 画家拉着缪斯的手走到院子里。三十五条狗整齐划一的列队迎接。 画家吹一声口哨,三十五只狗叼着玻璃瓶整齐的放在院子地上摆出高低不一的靶子。 画家说:“缪斯,请教学演示。” 缪斯盯着这群狗,说:“它们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画家笑道:“我是它们的首领。” 缪斯“哼”一声道:“你是狗精修炼成人?” 画家笑嘻嘻的说:“差不多。” 缪斯笑一声摇摇头,他给手枪装上消音器,对着地面上的瓶子一顿射击,弹无虚发,各个击破。 画家一顿狂鼓掌,冲上来对着缪斯狂啄,他声音都因兴奋拔高了音调:“缪斯,你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啊!!!” 缪斯骄傲的抬起头说:“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你好棒!!!” 缪斯把枪放到画家手上。画家戴手套的手指按住扳机,每次都射击不准。缪斯只好站在画家身后,缪斯的手握住画家的手对准瓶子。 “砰—” 瓶子碎裂。 “缪斯,真牛!” “砰—” 再次击中。 “缪斯,好帅!” 每次击中瓶子,画家就赞美一次缪斯,缪斯被夸的有些飘飘然。 “你给我开小灶,我多学学!”画家拉着缪斯低声说,“我们去屋里练练。”
第71章 熊猫香烟 缪斯勾起嘴角重复画家的话,道:“这么好学?”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画家笑道,“我们是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 程望海径直走出酒吧,觉得心里轻松不少,好像画画真的能让他注意力恢复集中,他又有活着的感觉了。比喝酒管用,比抽烟管用,比游泳管用。程望海突然想起郝耀说的画画成瘾。他坐在马路边公共座椅上查成瘾标准,越查越觉得难堪,他咬住嘴唇,猛删浏览记录。肯定是心因性幻觉,把郝耀当成李燃! 他手机响起来,才注意到八百条短信和电话,都是陆姨打来的。他急忙拨回去,说:“陆姨,有事?” 陆姨说:“知道你工作忙。孩子闹着要去看他妈妈。” 程望海回到家,看见程康康的小西装上别着一朵用纸折的小白花。 程康康说:“爸爸,今天我想去看看妈妈。” 程望海带着程康康到梅江公墓许晓晴墓前。程康康拿着飞机模型对许晓晴说着自己最近如何英勇反击欺负他的同学,说着韩叔叔怎么大方。 “康康,你和妈妈说完话,也和你钱虎叔叔说说话。”程望海指着许晓晴墓碑旁钱虎的墓碑。 “我不认识他。”程康康说。 程望海摸摸程康康的头说:“钱虎叔叔是爸爸妈妈当年的好朋友。” 钱虎的墓碑前有一根刚燃尽还微微冒烟的熊猫香烟。 程望海心揪了一下猛地回头,没有人。 “爸爸,你在看什么?”程康康问。 “找放这根烟的人。”程望海说。 “坏人!”程康康说,“往别人墓前扔烟头!” 程望海拿着纸巾轻轻包起来。 “爸爸,你干嘛捡垃圾?”程康康问。 “康康。”程望海说,“钱虎叔叔生前最喜欢抽熊猫香烟。可能是他的朋友放这的。” “谁?”程康康瞪大圆圆的眼睛问。 程望海半天才说出嘴里的话:“李燃”。 “就是你在医院照顾的那个叔叔?”程康康问。 “是。”程望海说。 “他不是死了吗?”程康康伸手抢过香烟说,“爸爸,这就是有人扫墓随手扔垃圾,这个牌子的烟现在满大街都是!我们同学有的都抽!” 程康康顺手扔到到旁边的垃圾桶继续说:“你不要乱想了!你做梦的时候也喊李燃叔叔的名字!你和李燃叔叔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你喊过妈妈的名字!” 程望海看着那个垃圾桶又看看程康康,说:“康康,你还小,说了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程康康说,“我长大了!我现在懂得可多了!” “......” “爸爸,你原来是喜欢李燃叔叔对不对?”程康康说,“妈妈说我们被绑架时你不愿拿他跟我们换!” 程望海说:“不能和犯罪分子做交易” “骗人!”程康康说。 程望海低下头。 程康康说:“你不喜欢我妈妈,你为什么和她结婚?” 程望海看着钱虎的墓碑许久,说:“钱虎是你亲生爸爸。当年你妈妈怀孕的时候,他死了。你妈妈她执意要生下你。我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 “你不是我爸爸?”程康康的眼睛闪过一丝恐慌,“我是孤儿?” “不。”程望海说,“我愿意当你爸爸,你不是孤儿。” 程康康问:“你会像妈妈那样抛下我?” “不会!”程望海注视程康康的小脸说,“爸爸永远都不会抛下你。” 程康康迟疑的盯着程望海,他走过去抱住程康康。 程康康又鬼头鬼脑的抬起头,问:“你新男朋友是韩叔叔,对不对?” “不是。”程望海说。 “你能嫁给韩叔叔吗?”程康康问。 “别瞎说。”程望海说。 “我想要他的飞机模型。”程康康瞪着眼睛,兴奋的说,“等你们死了,我可以继承。” 程望海拍一下程康康脑袋说:“你就不盼着我们点好!” 程康康又垂下眼睛嘟囔道:“爸爸,你不会抛下我,对吧?” 程望海摸着程康康的脑袋,说:“我一辈子是你爹。我不管你同学怎么样,你不许抽烟!知不知道?” 程康康说:“我才不抽!臭烘烘!” “来,过来给你妈妈磕个头。”程望海说。 程康康跪着磕了三个头,他站起来跟着程望海朝山下走去。 程康康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说:“爸爸,你是不是恋爱了?” “别瞎说。”程望海说。 “你脖子上的草莓,谁给你种的?” “......” “爸爸,你是1元硬币正面还是背面?” 程望海瞪着眼睛说:“你都从哪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嘻嘻,我懂得可多啦!” 程望海买了两块膏药贴往自己脖子上贴住,他做贼心虚般钻进自己的办公室。 伊一冲他说:“迟到了,程队。” “我孩子非闹着要去扫墓。”程望海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毛毯垫在座位上,轻轻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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