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微微侧头,避开了太阴仙君奇怪的目光:“有话直说。” 太阴仙君抚摸着自己手中的月亮神器,眼中尽是爱怜。 月亮神器随着她轻柔地抚摸散发着莹莹光芒, 她缓缓道:“那我就直说咯, 鹤清仙君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江闲记得上一次太阴仙君半夜来找他, 是因为月亮神器磕到了, 太阴仙君想找青武仙君修,但是别人青武仙君晚上是拿来休息的, 两个人作息时间有差别。 太阴仙君灵机一动,不如不动。 她半夜潜入青武仙君屋子, 想请青武仙君修月亮神器, 结果被惊醒的青武仙君狮吼大叫一声,一把扔出了剑武宫。 小巧玲珑的太阴仙君被人高马大的青武仙君这么一摔可不得了了, 太阴仙君因此得了工伤,有苦难言,可她还是想修月亮神器,只得求助江闲帮她白日里去找青武仙君修一下。 小事一桩而已,江闲爽快地答应了。 江闲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扶着下颌道:“难道是你上次被青武扔出剑武宫的时候说的话吗?” “我记得那时候你说的什么来着?”他苦思,终于想了起来,“你说你要找帝君索要工伤费,是这个吗?你要到你的工伤费了吗?这次找我是让我去帮你找帝君要?” 听江闲说着,太阴仙君脸上阴郁之色愈来愈深,似是不愿去回想她如何被青武仙君一把扔出剑武宫的:“……” “不是这个。”太阴仙君一头黑线。 江闲道:“那是什么?” 太阴仙君不逗江闲了:“你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这里? 他不属于天外云镜还能属于哪里? 太阴仙君说话云里雾里的,江闲实在是搞不明白:“我是仙君,我不是天外云镜的人我是哪里的人?” “我说的是这个吗?”太阴仙君手舞足蹈地在江闲面前比画着,也不知是在指着何处,“我说的是你不属于这里,这里。” “……”江闲不知道太阴仙君在打什么哑谜,敷衍道,“好了,我不属于天外云镜,行了吧。” 太阴仙君听出了江闲话中的敷衍,气不打一处来,秀眉一横:“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梦中说梦,亦真亦假,月恒为真,月亮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个干净吗?” 江闲不记得太阴仙君跟他说过这话了。 他如实告诉了太阴仙君:“不记得。” “算了。”太阴仙君长叹一口气,放弃了,“你要记得这句话,一定要记得啊,月亮不会骗你,月亮永远不会骗你,它在帮助你……” 太阴仙君撂下这句话之后离开了,江闲都不知道她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 …… 这几日帝君都没有再为江闲指派任务,把任务都分给了巫阙,江闲不知帝君所谓何意,他不想去揣测帝君的心思,也不想见巫阙那个讨人厌的东西问个明白。 他在天外云镜待着实在是无趣,翻出了之前谢九霄给他的玄清花钱,放在日光下打量。 玄清花钱在日光的照射下蒙上了一层祥和的、淡淡的金光。 不知不觉间,他看着玄清花钱,竟有些犯困。 犯困明明应该去床上睡觉,但他居然就这么枕着臂膀,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闭上眼睡着后,他臂膀下被压着的玄清花钱在微微颤抖,散发出微不可觉的粉紫色幻雾,悄咪咪地钻入他的鼻中,将他拉入了更深的梦乡。 …… 巫阙从嶷玉山回到了天外云镜,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承云宫找帝君。 “如何?”帝君感受到有人进了宫殿,他知道来人是谁,头都没抬一下,一个眼神也未施舍给来人,“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谢九霄谨慎得很,在目送江闲离开后,后脚直接带着梦貘回了龙之谷,离开前还顺带消灭了他和梦貘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待巫阙找来之时,嶷玉山只剩下江闲存在过的痕迹了。 巫阙是个人精,他装作上山的路人,找道观里的人问了,道观里的人口径无一都是确实有个姓江的道士,不过江道长前些日子已经离开嶷玉山了。 江闲离开的日子也是江闲回天外云镜的日子。 巫阙不死心,侧敲旁击问他们,江道士旁边是否有其他人与他交好云云。 谢九霄早有预料,梦貘作为梦境的制造者,在梦境里自是可以在它能力范围内为所欲为,让梦貘消除了嶷玉山那些人对他的记忆绰绰有余。 巫阙去嶷玉山探查了好几日,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得悻悻而归。 “什么都没找到。”巫阙觉得奇怪得很,反倒开始质疑帝君,“帝君确定那龙族余孽已经死了吗?” 帝君闻言,终是缓缓抬起那双金色的瞳,直对上巫阙的眼,眼中的柔和一消而散,换成了一种意味不明的冰冷:“你在质疑吾?” 巫阙勾出一抹诡异的笑,语气却是无比的柔和:“没有,我怎么敢质疑帝君您呢?只是天道说嶷玉山好像来了些不该来的人,我奉天道之命去探查而已,没有找到自然会有质疑,帝君多虑了。” “嗯。”帝君不想和巫阙多费口舌,淡淡地应了一声,“既没找到,那就是你想要找的东西早已离开嶷玉山,所以你还有什么事吗?” 巫阙仍是不信邪,他想起谢九霄诞生于龙之谷,转念一想,万一谢九霄逃到龙之谷了呢? “龙之谷现在还能进去吗?” “你要有这个想法大可去试试看。”帝君冷笑一声,“龙之谷的那些龙魂可不是好惹的,你非龙族,若是贸然闯入,后果吾不想再与你多说,你是知道的。” 龙之谷的龙死后化为龙魂,以龙魂的形态继续守护龙之谷,江闲和谢九霄能进龙之谷,他们知道,可巫阙不是龙之谷的人,怀揣着不怀好意的心思去的话,怕是会被龙魂给伤到,饶是帝君也保不住被龙魂所伤的巫阙。 “行。”巫阙放弃追问了,“那帝君这几日可要好好想想看,那龙族余孽究竟死没死,死了我就不多问了,若真没死,帝君则该想想如何再次将龙族余孽诛杀。” 帝君嘴角勾出一个浅笑,可那笑冰进了骨子里,他一字一句,咬字极重:“那你要好好为吾传达天道的旨意,算出那龙族余孽在何处。”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为天道而生,自是不会违背天道的旨意,帝君不必过多叮嘱。” 巫阙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承云宫了。 待远离承云宫后,巫阙才边走边自言自语。 “你确定谢九霄在嶷玉山?”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呵,谢九霄不过只是一只幼龙,况且还受了伤,去龙之谷把他杀了不就成了吗?龙之谷的龙魂还能拦住我们?” “不,不一定,我能感觉到,他的能力不似之前那般微弱,他现在的灵力很强大,他也很善于隐藏。” 常善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知道龙之谷诞生了一条幼龙,起初他并不将那条幼龙放在眼里。 那幼龙年纪不大,他只需轻轻一掐,就能让幼龙命丧黄泉,对他再无威胁,可他最近感觉到了强大的灵力波动,这灵力波动太过骇人,让他恐惧,甚至威胁到了他的性命…… 一条幼龙哪儿来的这么强大的灵力波动? 除非,那不是谢九霄。 或者说,不是幼龙谢九霄。 “等等,我知道了。” 常善想起了巫阙去嶷玉山后,他跟着看到的怪异之事。 他和巫阙把整个嶷玉山翻过来找了一遍,自是找到了江闲的仙观。 江闲的仙观明显有人打扫过的痕迹,江闲为人他们清楚得很,江闲是不会有闲心去打扫自己的仙观的,这是异样其一。 如果江闲真有心思去打扫自己的仙观那就算了,这个怀疑不得成立。 可还有江闲房间里的,尽管已经打扫过,常善还是找到了异样。 床底下隐藏在阴影处的一根猫毛,是有灵力的猫毛。 江闲不像是会养猫的人,江闲从嶷玉山回到天外云镜向帝君复命,也没见江闲身侧跟着一只猫。 若真只是野猫跑进了江闲的房间,那也绝不可能有不属于江闲的灵力附着在那根猫毛上。 结果不言而喻,江闲在人界定不是一人居住。 常善从万千的人鬼妖神中锁定到了一只神兽——梦貘。 在梦境中有如此通天本事的神兽,只有能操控梦境的梦貘了。 未来的谢九霄可能为了干些什么事,借梦貘之力回到了如今,而他和巫阙不过是梦境中人,只要梦境一消散,他们也会跟着消散。 常善的敏锐洞察之力异于常人,靠着江闲房间里的一根猫毛推理出来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呵,我就说。”常善的声线发冷,“未来的谢九霄居然没有死吗?真是命硬啊。” “现在,去杀了谢九霄。” “只要谢九霄在梦境中死了,他就阻挡不了梦境外的我计划了……” 巫阙毫不客气地讽刺他:“你说得倒是轻巧。” “那又如何?谢九霄必须死。”常善的声音逐渐变得癫狂,“龙族那些该死的东西,阴魂不散,这么多年了都不肯放过我!谁都不能阻止我的计划,谁都不能……” “等等……”他忽然冷笑一声,“梦境里的我杀不了他,梦境外的我还杀不了他吗?” “我知道该如何了……” …… 江闲睁开眼,竟发现他席地而坐,在人流如织的街上摆摊,而他面前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算命卜卦三百文,斩妖除魔五两起”。 他这是……来当算命先生了? 江闲对眼下的一景一物很是熟悉,周围的景色却又有些变化,不过变化不多,他还是能认出来——这是嶷玉山下的万石镇。 如滔滔江水一般的记忆很快涌入。 他在天外云镜当了三千年的仙君。 他本该在天外云镜,可为何他现在会在万石镇摆摊算命? 不过很快有人给了他答案。 穿着一袭绛紫色衣裙的狐姝款款而来,弯下腰将一枚银子放在了他面前的宣纸上。 狐姝? 这是他三千年的记忆里的相熟之人。 江闲见到了熟人,也是第一时间出声,噼里啪啦向狐姝问了一大堆问题:“狐姝?你怎会在此处?你不是在昆仑山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啊……”狐姝都酝酿好了与江闲相别千年,再次重逢后的措辞,没想到江闲抢先一步开口了,她只好重新整理了措辞,“额……我的确从昆仑山而来,此次前来是有事要寻求江仙君帮忙。” “至于什么情况啊——”狐姝望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试探性问,“江仙君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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