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逸道: “那个男人是个郎中。” 上官剑也跟着司南逸眼神看向那走远的身影道。 “你怎么知道?” “他身上有股子中药味。” “这有何奇怪的?即便是青楼,也是会有人生病的,请个郎中来看不是很正常。” “你说的对,可即便是太平盛世,多数穷苦人家也是活的起,病不起,这刻薄老娘们从面相上一看就是平日里抠馊的厉害的主,竟然会为青楼里的贱身出身的姑娘们请郎中,怎么看都不合常理,而且我看那郎中印堂发黑,面不祥,怕是有血光之祸。” 上官剑低头看向司南逸圆圆后脑勺道:“小逸,你可以啊,啥时候还会看相了?” 司南逸瞟了上官剑一眼道:“青山宗不是有教过相人之术,卜卦易算,你学狗肚子里了! ” 上官剑更是吃惊道:“不是,你不是青山宗历年倒数第一吗?” “我是考试倒数第一,又没代表我不会。” 上官剑当即撇下嘴角道:“那合着,当年只有我认真在划水!” 司南逸没空跟他扯皮那些陈年旧事,悄咪咪尾随上去,看着老鸨和郎中行到一处偏僻厢房,四下看无人,才打开那繁琐铜锁,二人进了屋,又马上行色匆匆关上了门。 司南逸欲从窗户外面窥其境况,却发现 ,这厢房竟是从里面加密糊上窗户纸的,强行捅破,可能会引起动静,打草惊蛇。 于是,司南逸快速环视了一番周遭,向上官剑打了一手势,上官剑意会,半蹲而下,司南逸一个俯冲踩着他肩头,纵身一跃,翻上了好在不是很高的屋顶,又把上官剑也拉了上屋顶,以前在青山宗没少趴墙,这一次,法力完全被封印的他,倒是学以致用了! 揭开一片瓦,司南逸和上官剑,便可窥其里面大致。 密不透光厢房里点了烛火,依稀可见里面简易的陈设,但最吸目,莫过于,一扇屏风后的一张雕花床。 那雕花床上躺着一人,但由于帷幔遮住了,看不到里面,只能从帷幔上倒影,依稀可断是躺着的。 老鸨和那中年郎中,在争吵着。 中年郎中面可见显露惶色道: “这是……这不是病,这是中邪了,老夫我可看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郎中提着箱子就要走,老鸨连忙拉住他,好声求道: “李大夫……你不能走,你给她开点堕胎药。” “这不是堕胎药问题,老夫行医多年,从没见过这般的。” 老鸨破口大骂道: “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你给开点堕胎药,要强要烈的!” 李郎中唯唯怯怯道: “这会出人命的!” 老鸨那刻薄脸上可见不耐烦, “她已经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老娘都养了她两个月了,白吃白喝,她若是死了,我也逃不了干系,你也逃不了干系!” 躺在床上人,突然的尖叫了起来,仿佛要将那围起来帷幔撕破一般尖锐。 “啊!……我好疼!救我!救我!” 老鸨提裙大步跨前,一把拉开那帷幔,司南逸和上官剑便捕捉到,床上的躺着的竟是个络腮胡男子。 男子衣裳凌乱,脸色灰白,无一丝血色,而让人诧目的是他凌乱不堪衣裳下遮都遮不住大肚子,足有水缸般大,撑开那薄皮,清晰可见的青紫筋肉,如树根般,盘踞蔓延于整个肚皮。 司南逸和上官剑都不由得瞳孔为之一凛。 而紧接更让他们眼球炸裂的是,司南逸看到,男人撑起来的大肚子里,那薄透肚皮貌似有张人脸贴着在里面蠕动。 那躺在床上摸着高耸肚子,一副即要临盆的痛苦不堪模样的男子 ,等来却不是安慰和救施,老鸨直接掐上男人的早已满覆青紫胳膊,恶恨恨怒斥道: “鬼叫什么,死贱出的!不是已经给你找了大夫来了 !” 李郎中额上全都是冷汗,他嘴唇颤抖问道: “这是不是要生了?” 老鸨嗔怒道: “才两个月,怎么可能要生了!” 后又感觉不对劲,她怒喝道:“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李郎中赶忙从木箱子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瓷罐道: “这是堕胎丸,正常一天一粒,合水吞服,你们看着办。” 把一瓶堕胎丸塞于老鸨手上,也匆匆拿上钱,李郎中提上自己木箱,恨不得多生两条腿,飞快逃离这不祥之地。 而屋里面的情况,便是,那老鸨拿着那瓶堕胎丸,强行的捏开那男人的嘴,全然忘记李郎中,一天一粒的交待,一股脑往男人嘴里倒去,再强行合上那男人的嘴。 男人吃了那堕胎丸貌似很快就见效般,灰白脸上,突睁瞳孔,眼球欲眦出眼眶。 那撑开大肚子,里面蠕动的东西疯狂的乱蹿,男人更是疼的直接在床上左右乱滚。 老鸨哪见过这般场景,那抹满胭脂俗粉挂着横肉的脸更是吓的一陈青一陈白的。 “你……等着……我……去叫人……” 老鸨扭着肥胖的身子,转身往门的方向跑去,而未等她再跨第二步,那躺在床上的男人,站了起来,那双遍布青紫的手同时从老鸨身后,掐住她的脖子。 在屋顶目观这一切的司南逸欲动手,却当即被身旁的上官剑摁住道:“你忘了天规,即便是神官的我们,也不得无故干预凡人的生死!” 无奈下,司南逸抖开上官剑的手,继续观察屋里情况。 看着那老鸨的脖子被掐着,却仿佛也掐着司南逸喉咙似的,他也莫名跟着难受的厉害。 司南逸记得,他没有在老鸨身上看到死色,相反的,他在那先行离开的李郎中脸上看到,也就是说,现在这个被掐着脖子的老鸨最后应该也会没事。 他宽慰着自己按捺不住的心,没事的! 很快的,屋里的情况也发生了转变,那大肚子的男人,肚子里剧烈的蹿动的某物,突然安静了下来,面露痛色男人也当即松开了掐着老鸨的手。 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惊魂未定的老鸨,尚得这一丝喘息机会,片刻不敢耽搁,赶忙连滚带爬的朝着大门逃去。 倒在床上男人,已经两眼发白僵持着四肢,而他的高耸肚子又开始剧烈的扭动起来,里面的东西仿佛已经待不住呼之欲出。 司南逸当即抽出腰间刺刀,不顾上官剑惊诧的眼神,踏碎屋顶,直闯入屋里。
第18章 人间一趟 自己坐上来 男人肚子爆炸而开,血浆混合血肉溅满了整个厢房,还没爬到门口的老鸨当即就吓晕了过去,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瘤一样的东西从男人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他伸着血红的长舌头,舔着自己橘皮一般皱巴巴的脸,看见从屋顶上闯进来司南逸张着满嘴獠牙,嘶嘶~恐吓。 司南逸站于那晕过去老鸨身前,仔细打量着眼前怪胎,有多只手有多只脚,甚至脑袋都有好几个,样子有点像婴孩,但那长如凌布的红舌,和满嘴獠牙,实在又很难把他跟可爱婴儿联系在一起。 未等司南逸作任何动作,那怪婴就飞的蹿出,张着血口朝着司南逸袭来,司南逸甩了甩手中的刺刀,即便是身无半点法力的他,于这般境况也是丝毫不畏惧。 怪婴在近司南逸的身之际,当即就被刺刀刮了一口子,怪婴没讨到便宜,跳到屋顶,嘤嘤怪叫的舔噬伤口。 而司南逸却未打算放过他,将手中刺刀朝着那怪婴就掷了出去。 怪婴如八脚蜘蛛般,猛的一跳,躲过司南逸的袭击。 且不断向司南逸张着血口挑衅。 司南逸最不能忍就是挑衅了,手中另一把刺刀也猛的掷出。 怪婴一跳,便又躲过了。 而看司南逸手上空了,怪婴便无所畏惧般,张着血口直冲向司南逸。 司南逸邪邪一笑道: “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司南逸掌张开掌心,朝着空中抓去,使劲一拽,插在房梁上的两把刺刀,便顷刻被一股无形牵引力给拔了下来,也最终回到司南逸的手中,怪婴俨然来不及逃,司南逸翩身翻于空中,手持双刀,三下五除二,便削掉了怪婴多个手脚。 怪婴掉到地上,又恢复了那般刚从肚子里出来的血肉模糊样,且嘴里不断发出婴孩般哭泣声,“哇哇哇……”。 没有手脚,它便如同蜗牛般,缓慢爬行于地上,地上横竖着多条淋淋血迹。 司南逸朝着屋顶上悠哉看热闹上官剑喊话道:“大猫,别闲着,找个器罐啥,把这恶心玩意儿,给我装起来封印了。” “这是什么味?这么冲!” 司南逸努着鼻翼,与上官剑拉开了一段距离。 “还能是啥味,尿骚味呗。” 司南逸瞥见上官剑手中有个长把土罐,似曾相识,当即反应过来,捏上鼻子扇着自己周遭空气道,“夜壶,你他娘用夜壶封印“鬼婴”!” 上官剑耸耸肩无奈道: “没法,这附近正好就只有它这么一个罐。” 司南逸万分嫌弃道: “你拿它离我远点,味太冲了!” 怡红院前堂内。 牡丹神秘兮兮小声道: “李郎中,死在咱怡红院里的后院。” 白芍花容失色道: “哎呀!那么吓人,那我以后都不敢去后院了。” 月季也附声道: “别说去后院了!这事一传出,咱楼里都没客人上门了。” 上官剑混在其中,磕着瓜子道: “那姐姐们,你们知道李郎中是咋死的嘛?” 白芍也好奇问道 “咋死的?” 牡丹道: “这吓都吓死人了,谁还敢问,他咋死的?” 白芍: “不过有听官役说,是摔死的!” 月季: “不对,俺听说是撞死的!” 牡丹将瓜子壳一扔: “都不对,不对,恁说掉缸里淹死滴!” “是摔死的!” “撞死的!” “淹死滴!” 扭着肥胖身躯老鸨从楼下下来 ,肥手大挥呵斥道:“吵啥吵,都很闲吗!” 空荡荡楼堂,座空席缺,眼见只有楼里姑娘们,相互挤成三倆一堆嗑瓜子,白芍摇着圆扇小声道:“可不闲……孃孃。” 牡丹花轻轻扯了扯白芍花示意她闭嘴。 提着裙的老鸨更是怒道: “没有客人,都给我站门口揽去!” 将大堂里的人都驱散了,老鸨又上楼,关起房门,神神叨叨不知在里面念着什么。 跟着一起被驱赶到大门外的揽客司南逸和上官剑,负手立在门旁。 窸窣交耳着。 上官剑道:“那李郎中很有可能是被摔死或者撞死又或者淹死的。” 司南逸挑眉道:“你哪里来的那么不确确的消息。” “在楼里的姑娘那打听的。” “我也有一个消息,你想听吗?” 上官剑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司南逸道:“他是被吓死的!” 上官剑不信道: “吓死的!你的依据又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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