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鲤听得很震惊。震惊于谢望潮居然把他的心思看得那么透,又震惊于谢望潮居然真的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其实明怀鲤总觉得自己很软弱,因为感情容易泛滥,共情心理很强,从小看到有残疾的小孩都会哭。 但是他没有软弱的条件,整个家庭四分五裂,妈妈带着他离开之后又找了继父,他只是一个透明人,没有人在意他的软弱,甚至很多人因为这一点而欺负他。 长久以来,他按照社会要求的标准,给自己制造面具,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暴露,也从不指望别人透过面具认识真实的他。 可是现在,为了小触手流下的眼泪不能作假,被抱在温暖怀抱中,被完全接纳的这种感觉,也不再是面具。 他感受到了,在一个怪物身上,他感受到了。 真正的,无条件的被接纳。 他觉得眼睛和鼻子都有点酸,但却不是想哭,而是……更复杂的感觉。 他再怎么样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和这怪物产生心灵的共鸣,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觉得,怪物比身边所有的人类更了解他,甚至是……更珍惜他。 这太不合理了,可是这种感觉,又太让人上瘾了。明怀鲤不由得往后退了一点,想要退出这太过舒适的怀抱,他想问你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只为了骗我才这么说,但他又不敢这么问。 半晌,他只喉头滚动,轻声说道: “谢谢你。” 嗓音里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沙哑。 谢望潮轻轻地笑起来,笑声像是小羽毛,挠着明怀鲤的心,叫他的心也像是水中,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 谢望潮一边说着这些感人的话,一边手掌轻轻捏捏明怀鲤的手臂,搞得明怀鲤有点痒,不由自主动了一下。 明怀鲤一动,就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那些缠绕在他身上、腿上和手臂上的触手全都跟着动了起来。 他全身披挂着这些绵软的触手,紧紧贴着他轻薄的衣服,在他身上来回乱蹭。 明怀鲤本来就刚洗完澡,穿的是轻薄睡裤,又是夏天。 抱的紧了,有些生理反应,就有点藏不住。 谢望潮忽然间低低的笑了,笑声仿佛带着钩子,一下一下痒痒地挠着明怀鲤的颈项。 明怀鲤不由得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尽力保持着平静: “你放开我啊。” 谢望潮却还是低笑,声线很是暧昧旖旎: “宝贝……你爱我。” 明怀鲤: “我哪有,你别太自恋!” 谢望潮凑过去,气息隔着很近的距离,在明怀鲤颈项轻轻蹭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双灼热的唇瓣吻上那块皮肤。 他低声说: “你的生殖触手出现了。” 明怀鲤: “啊啊啊我没有!你放开我……放开!” 他脸爆红,立刻去推谢望潮,却因为对方腹部有伤而不敢下手,推肩膀又怎么都推不动,自己身上腿上都缠着触手……关键是,越用力,他整个人越热,越…… 谢望潮笑得更加肆意,笑声沉沉的回荡在狭窄房间里,整个屋子都在莫名地升温。 猝不及防之间,谢望潮也伸出来一根特别的触手,碰到明怀鲤的下腹。 那感官非常明显,完全不可能认错。 明怀鲤仿佛被扔进水里的猫,猛地跳起来,全身汗毛都炸开了,尖叫一声: “你,你不许!收回去!” 他一跳起来就看见了,谢望潮这个家伙,完全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正在大咧咧地展览他那粉嫩光亮的生殖触手,脸上还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明怀鲤赶紧除掉一身的触手,飞快跑向自己的房间,猛的关紧房门,对门外大喊: “你这个流氓!” 谢望潮失望又委屈的声音传来: “宝贝,它只是很爱你,想出来看看你,这都不行吗?” 明怀鲤一时语塞,满脸通红,整个人躺到床上去,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 过会儿他站起身来,来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出去,想看谢望潮走了没有。 只见谢望潮正低下头,对自己的生殖触手说话: “好了,你回去吧,他不想看见你,我们下次再出来见他。” 生殖触手晃动两下,缓缓收了回去。 明怀鲤: “……” 他一定是在演吧!好尴尬啊啊啊!
第25章 问话 第二天,明怀鲤根本没去上班,谢望潮请假在家,陪他好好休整。 谢望潮的触手分泌出一种特殊的黏液,可以快速治疗人体,他用触手把这些黏液给明怀鲤涂在背上,很快明怀鲤有些青紫的背就好了很多。 当然,涂的时候他的触手并不老实,总在明怀鲤背上乱摸乱贴。明怀鲤无奈又没办法,只能尽量不做出任何反应,不让对方的调戏得逞。 明怀鲤涂着一身黏液,抬头一看,谢望潮自己身上的伤口过了一夜就彻底消失了,腹部依旧是明晃晃的八块腹肌,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谢望潮笑着看向他: “宝贝不用担心我,我说过了,我恢复能力很强的。” 明怀鲤这会儿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白皙细腻的整个背部裸露着,上面涂满透明胶质,百叶窗里照射进来一道一道金色阳光,也把他的背部照得明暗相间。 “那你说……人类怎样才能杀死你?” 他忽然这么问。 “怎么……你想杀死我吗?” 谢望潮眉眼间有一瞬间的黑暗掠过,似笑非笑地回问。 “没有啊,随便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明怀鲤偏头,移开视线,仿佛无事发生。 “宝贝,你也不想,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父亲吧?” 谢望潮走过来,一只手轻柔抚上明怀鲤的后颈,带着一点点力道,逐步收紧,将他的颈项握在手中。 明怀鲤的脖子没有细到一只手就能握住的程度,但谢望潮的手却可以变成触手。 那触手轻盈柔软地翻卷着,特意划过喉结,顺带轻触明怀鲤下巴上的红痣,随即卷成一圈,将整个脖子圈住。 仿佛一个黑红相间的项圈。 这项圈衬得明怀鲤脖颈更是修长白皙,更是仿佛美丽的人偶一般,任他予取予求。明怀鲤抬头看他,眼神复杂,可眼尾诱人的浅红和红痣的红一路延伸到颈部,被暗黑的触手遮掩品尝……这样的美景,只有他能享受。 想到这一点,谢望潮勾起唇角笑了。 “宝贝,你乖一点,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只有你可以亲手杀死我。” 这句话声音轻得就像梦魇,明怀鲤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震惊又狐疑,盯着谢望潮看。 谢望潮点头,俊美如神明的面庞带上某种奇怪的狂热: “是的,只有你,我只会为你而死。” 时间和灰尘一起,在老旧陈设之间缓缓流淌,安静又沉迷,这间老屋是一片安静的湖泊,湖底沉睡着无尽的秘密,和无数密不可宣的情感波动。 有那么一瞬间,明怀鲤觉得有点儿感动,但很快,他只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谢望潮把这种话告诉他,其实是……一种以示弱为名的威胁。在二人的博弈中,谢望潮永远占据着主动位置,他永远知道明怀鲤不知道的更多信息,永远把明怀鲤抓在手中。 但是……明怀鲤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底牌吗?他想,他也是有的,至少他的心情和感情,永远属于他自己。 两人都默契地沉默着,对峙着。 恰好这时候,敲门声传来。 “屋里有人吗?警察,来了解情况!” 明怀鲤猛地瞪大眼睛,立刻爬起来穿上衣服。谢望潮也立刻披上一身人皮,又返回隔壁房间,找出衣服穿上。 明怀鲤去开门,谢望潮立刻站到他身后,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捏了捏,是暗示也是威胁。 明怀鲤喉结滚动,打开房门。 走廊里站着三男一女,前面两个高大男人穿警服,另外一男一女穿着普通衣裤,带着大包。 前面的高大男人之一说道: “你好,可以进屋聊聊吗?” 明怀鲤往里让了一下,谢望潮却站在他身后没动,问: “各位警官,是昨天晚上工厂的事情吗?我爱人他昨晚受到很大惊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快速进行,好吗?” 四个人同时看向谢望潮,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前面问话的男人说: “我们会尽量照顾你们的情绪,但关于昨晚的事情,你们要把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能办到吗?” 谢望潮热情地点头: “当然了,警官,那你们进来吧。家里没收拾,你们随便坐啊。” 几个警察都走进来,房间小,他们简直无处下脚,只能非常局促地坐在沙发和小板凳上。 两个穿警服的问问题,另外两人负责记录,还时不时在屋里转一圈看看。 明怀鲤作为亲历者,乖乖坐着回答问题,谢望潮则是在小厨房里泡茶,泡好后端出来放在茶几上,给每个人斟了一杯茶,送到手上。 其实昨天晚上明怀鲤和谢望潮已经对过答案了,主要是隐藏谢望潮的身份,不要告诉警方他是触手怪,其他的基本都正常表达就好。况且谢望潮就在面前,明怀鲤也不可能直接这样告诉警方真相,他也得考察现在警方到底知道多少。 警方问话还算正常,明怀鲤大概讲述了他的经历: “我被上司开车带去工厂,进去以后就很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感觉到里面好像有那种猛兽,有很臭的气味。我好像被攻击了,然后就晕倒了,听到爆炸声才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在路边躺着,然后我就打车回家了。” 警方: “你还记得你打的车的车牌号吗?” 明怀鲤摇头: “不记得了。” 警方互相交换眼神,都没说话,又提了一些别的问题,比如明怀鲤有没有看清工厂里的东西是什么之类,明怀鲤统一回答没看清。 最后警方问: “你和这位谢先生,是什么关系?” 谢望潮露出笑容,骄傲地看着明怀鲤。而明怀鲤则有些迟疑地说: “是……男朋友。” 很快警方四个人告辞,明怀鲤和谢望潮送他们到门口,其中那位一直没说话的便装男人忽然说: “谢先生,可以送我们到楼下,再聊聊吗?” 他们点了谢望潮却没点自己……明怀鲤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刚才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谢望潮跟着下楼去了,明怀鲤自己在家坐立难安。 他刚才的回答里故意留下很多漏洞,就是为了暗示警方自己已经知道了怪物的事情,但被什么东西阻碍所以说不出来,还故意留下打车之类的线索,让警方去查,只要一查就知道他没打过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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