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又轻又温柔,脸上因为运动带着些许红晕,倒显得气色好了许多。 程白没有再抗拒公共场合与张兆京举止亲密,反正他俩现在已经是网络红人了。 张兆京牵着他的手,在下山时问道:“你刚才许愿了吗?” 程白迟疑了一下,说:“算是许了吧。” “许了什么愿?” 程白轻轻笑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又走了一会儿,程白问:“你也许愿了吗?” “没许。”张兆京顿了顿:“我光想着你了,没来得及许愿。” 程白又笑了,笑得十分释然:“不要紧,无求则心常欢喜,无欲则身常自在。你比我活得通透。” 张兆京还想说什么,可看到程白的脸,他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觉得程白应该也看出了香灰是某种不祥的暗示,可两人都没有说出来。 这次的下山路,两人走得格外安静。 一年之后,程白走了。 作者有话说: 周二更哈~
第98章 香灰2 第三次上山,张兆京只有雪饼了。 电影里,这只被捡来的狗也叫雪饼。 也真是奇了怪了,安池和它在戏外根本八字不合,它跟谁都好,对谁都摇尾巴,就是不听安池的话。 可一拍板开拍,雪饼就像戏精附体了一样,安池指哪儿打哪儿,甚至有些镜头一条就能过。 于陌在监视器后跟副导演说:“你看这狗,多有镜头感,比有些演员强多了。”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还带着扩音器,连忙说道:“安池,我不是说你啊,你别多心。你演你的,演挺好。” 安池则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因为他第三次看见这尊佛陀,已经感受不到他的一丝慈爱,同时也感受到自己内心虔诚的枯竭。 张兆京深恨佛陀。 恨他对凡人的疾苦视而不见,恨他对程白的悲惨无动于衷,更恨他明明加以暗示,却又不给出任何解决方法。 冥冥之中,张兆京觉得,落在程白肩头的香灰是某种暗示,意味着他已被不幸沾染。 所以他不再拜他,只是领着雪饼在寺庙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拍了一些照片。 他翻看了一下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决定回去洗出来,烧给程白看一看。 然后,张兆京就领着雪饼下山了,下山后还继续当他的体育老师,按部就班地上班、过日子,就好像从没有程白出现。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生命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时间无法弥补。 山上的戏份拍完了,安池回头望了一眼佛陀,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在心里蔓延。 拜佛的戏份一结束,证明《香灰》当中所有感情波动强烈的戏份都拍完了,距离任务完成好像只有一步之遥,所有人沉浸在开心当中,没人注意到安池的神色有什么变化。 其实于陌注意到了,但他懒得关心。 剧组收了器材,驱车前往下一个拍摄点。 车门一拉,车子就成了一个个封闭的小房间,安池现在有点不敢面对木子苑,他的心陷在失去程白的事实当中,一时难以走出来。 他戴上耳机,假装睡着了。 木子苑在温剧本,也不说话。 所以,他们的房间里寂静无声,丝毫没有感受到别的房间里气氛如何热烈。 热烈的原因,还在安池和木子苑的身上。 他们在林子里偷偷聊天那么一小会儿功夫,被代拍拍到了。 他们做了动图发在网上,用的词条是#安池木子苑因戏生情#。 木子苑的动作,那个轻轻的吻,在镜头里显得无比暧昧,说暧昧可能也不合适了,因为在公众眼里,他俩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情侣关系。 网上有三分之一的人在磕cp羡慕他俩的爱情,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在感叹安池竟然真的浪子回头,剩下三分之一,则是在说风凉话,描述安池的花心并且预言他们未来生活的不幸。 《香灰》剧组的工作人员看了第三种人,纷纷双眼冒火,都想撸起袖子亲自上阵,骂死这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键盘侠。 可于陌在大群里发了通知,勒令剧组人员不许回复,谁要是在网上乱说话被发现,一律做开除处理。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偃旗息鼓,假装自己是哑巴。 网上传得越来越过分,一些毒唯竟然说这片段是《香灰》正片中的内容,不是私下里相处。 只是官方不出来回应,这种声音也很快被淹没在互联网的巨大浪潮之中。 两个当事人则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儿,一个戴上耳机假装睡觉,慢慢真的睡着了;另一个看了两遍剧本,也困得打盹,最后没挨住,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池先醒了,睁眼的时候蓝牙耳机都没电了。 他和木子苑的座位在同一排,一左一右,中间仅有一条小过道。 木子苑看起来睡得很熟,他的手伸在座位外面。 夕阳还有一点点余晖穿过林子和车窗,到达木子苑的手心里,照得他的手指晶莹剔透的,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订婚戒指牢牢套在那只手上,偶尔反射一点橘红色的阳光,那样耀眼,金属的质感又为木子苑的易碎增添了一点坚强。 安池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回想起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争吵,突然觉得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没有必要。 可他不断回忆起木子苑每一次耍心眼跟他作对的情形,又像把浦洛夫的狗一样怀念木子苑取得胜利时的样子。 细细算下来,他和木子苑之间的博弈,竟然是木子苑赢的次数更多些。 他又开始思考爱情的种子什么时候种下,又是什么时候长满藤蔓使他陷入木子苑的陷阱当中动弹不得。 或许是在木子苑竟然敢反向标记他的时候;或许是在医院,木子苑哭着抱住安池,诉说自己的嫉妒;又或许是在更早,在最早的时候,安池居然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带回了家里,还对他产生了欲望。 安池拉住木子苑伸在外面的那只手,轻轻用手指摩挲着,他不再急了,也不再去胡乱揣测木子苑的心。 木子苑这时睁开了眼睛,最后一点阳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抬起手来遮了一下,发现安池正霸占着他另一只手,于是眯起眼睛笑了,指头微微用力,捏了捏安池的手心:“做什么?趁我睡觉占我便宜吗?” 安池也笑了,充斥着纯净的快乐:“对啊,因为你太好看了,我实在忍不住。” 什么是安池“该做的事”呢?他还是不知道。 可他要做自己想做的,出于最直接最原始的冲动,爱自己想爱的人。 不用那种互相伤害的方式,而是温吞地喜欢一个人。 木子苑的惊讶转瞬即逝,他像一只被夸奖的猫,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任由安池牵着他的手,没有抽离的意思。 路灯似乎在同一时间开了,仿佛白昼再次来临,安池从没想过原来仅是牵手就能如此幸福。 他正沉浸在这种感觉当中,偶尔看看木子苑,整个人好像喝醉了一样,身体飘飘然。 可就在他余光扫过木子苑肩膀的时候,他瞳孔突然紧缩,“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并伸手打开了车内灯。 司机都被他吓了一跳,整辆车猛地顿了一下。 木子苑狐疑地看向他,为气氛被突然破坏而感到不解:“怎么了?” 安池则几乎跪在木子苑身边,抓着他的衣服看个不停。 木子苑眼中,安池脸上的血色飞速褪去,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安池,到底怎么了?” 安池的手指从木子苑肩头的衣服上轻轻刮过,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举到木子苑面前,大惊失色地问:“这是什么?” 木子苑定睛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肩头沾上了一点……香灰。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更~ # 番外
第99章 千层套路1 其实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木子苑的套路罢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可能是……跨年夜那天晚上。 1. 安池在圈里出了名的爱玩儿,木子苑也没少吃那些瓜,一开始他还为自家正主辩解几句,可后来他也开始逐梦演艺圈,他才发现,那些瓜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说不失望是假的,木子苑把安池当做神祇,就差初一十五没烧香供奉了。 可神要是有了污点,也就不再是神了,就变得像人了。 不那么完美的安池,比他塑造的那个人设,更能勾起木子苑的某种欲望。 没错,是“欲望”。 木子苑承认,自己是个变态。 他在上大学的时候,舍友里面就有一个童星出道的男孩子,俩人关系还不错。 经他介绍,木子苑认识了一个人。 郁成宇。 安池的发小,不靠谱的天才。 这位成天喜欢泡名模睡美女的公子哥,其实有别人不知道的隐痛。 他喜欢发小夏栎,但一直说不出口。 郁成宇和夏栎都是alpha,他又不想当被睡的那个,而且作风一直淫|靡不堪,一时间转变不过来,所以想咨询一位恋爱导师,求取一本爱情的真经来读。 木子苑虽说恋爱的经验不丰富,可是暗恋经验是丰富极了;他确实没当过别人的恋爱导师,但是他演恋爱导师是手到擒来的事啊! 于是在这位热心室友的引荐之下,木子苑成了郁成宇的小老师。 当然,郁成宇和安池是狐朋狗友这点,木子苑早就调查清楚了。 2. “老师,你说夏栎到底会不会喜欢我啊?”郁成宇问道。 “同学,这已经是你第五十六次问这个问题了。”木子苑冷静地说道,他一边和郁成宇通电话,一边选看安池演唱会要穿的衣服:“我只能告诉你,有这个可能,但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接受一个换床|伴比换内|裤还勤快的人的。” 郁成宇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有点郁闷:“从小夏栎就爱跟在安池屁|股后面转,我怀疑他喜欢安池……如果对手是安池的话,我根本没有胜算啊!老师,我到底该怎么做啊……” 套了这么多天的话,木子苑终于套到有效信息了,关键词已出现,木子苑的耳朵动了动。 他把选好的衣服挂在一边,坐在床上,对郁成宇说:“这是最简单的事。” 郁成宇一听,来劲道:“怎么办?” “让安池永远不可能喜欢他不就好了?”木子苑理所当然地说道。 郁成宇还是不明白,他犹豫地说道:“老师,您展开说说?” 木子苑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想办法让安池爱上别人,你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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