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白诗南亲吻方蕲的额头,“如果救我成了你的负担,那我会很自责。” 方蕲忍不住将白诗南抱在怀里,按着他的头不让他看到自己泫然欲泣的表情。 生死面前,一切情感都显得如此单薄和微不足道。 一定要活下去…… 无论为了什么,请务必勇敢地活下去。 一处住宅的水塔上,曲膝坐着一个人,他仰起头来看着久未谋面的阳光,一阵清风吹过,他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纪向薄吞噬厄命,被厄命反噬,要不疯魔要不死,他操蛋的人生不会有第三种结局。 回望过去,再做选择,纪向薄还是会选择这条离经叛道的路。 纪向薄的人生信条:活下去,人生需要战斗,不断地战斗,就算摔得鼻青脸肿,也要豪迈地笑。 没有错误的选择,只有垃圾的人和对过去的悔恨。 “原来你在这儿。”两个人出现,一个面容活泼,一个面色阴郁。 纪向薄的鼻子如猎犬般抽动了下,阴测测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确切来说,是两个实验体。 乐连城主动示好,“我们没有恶意,而且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纪向薄站起,幽幽地说:“如果一分钟内说不清你们的来意,我会杀了你们。” 乐连战的脸色阴沉下来,乐连城忙道:“我们有一份地下皇城的图纸,能够帮助你直捣黄龙。” 说完,乐连城把一只信封扔给纪向薄,“货真价值,童叟无欺。” 纪向薄接过信封,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地下皇城的路线图,细节处还标注了皇城各处的兵力部署。 “诶?就这么收下了?”乐连城对男人平庸的反应有些意外,“你好歹怀疑下。” 纪向薄连一丝表情都吝啬施舍,将路线图叠好放进里兜,转身要走,又被那只话多的实验体的叫住。 “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无聊。”纵身起跳,纪向薄转瞬无影。 “哥,他真信了吗?”乐连城收敛起笑容。 乐连战:“对于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他别无选择。” “我一直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暗中帮他?让炼命师和血族斗得头破血流,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好了。”乐连城不满地嘟嘴,“他真把吸血鬼皇干死了,我们会很麻烦。” 乐连战的眼神暗了又明,“时代的变革需要战争,和平年代的争斗需要导火索,而他是那根火线,连城,我们只需要按照父亲大人的意思,落子布局就行,其他的,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 “好的吧,哥。”乐连城沮丧地垂下肩膀,“下一站呢?我们去哪儿?” “池袋,德圣研究医院。”乐连战。 “哇,去干嘛?我讨厌医院,可不可以和867他们交换任务。”乐连城心不甘情不愿,“我看见穿白大褂的人就心里冒火,讨厌讨厌讨厌。” “连战,不许闹情绪。”乐连战严肃地说,难得多嘴了几句:“我们这次不仅要抢夺稳态剂,还要替父亲大人清理门户,两边的对手都不容易对付,给我打起精神。”
第68章 :德圣研究医院(二) “什么!哥,你说稳态剂?”乐连城本来还蔫蔫的,等词汇过了一遍脑子后,立马精神抖擞,“全世界才两支耶,弥足珍贵,我们抢来可以自己用掉吗?” “你说呢?”乐连战反问,“抢到也好,毁掉也好,总之不能被K-1037拿到。” 乐连城面露喜色,“他怎么了?能量过溢了?没有稳态剂,活不下去了?” 乐连战默认。 K-1037作为高阶实验体,他本身体内的能量就无法估量,可出于某种原因,他的能量被封印,若是循序渐进地解封,成长,他的内核还是能够承受得住蜕变,可现在一下子进入成熟体,好比决堤泄洪,一发不可收,没有稳态剂,内核迟早崩裂,陨殁。 乐连城咬着指甲,促狭一笑:“父亲大人终于还是决定舍弃他了吗?” 乐连战纠正:“不是舍弃,是物尽其用,我们需要失控的1037制造出一场空前的灾难和轰动,如此才能吸引皇城的主要兵力,让纪向薄潜入皇城。” 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279实验所的最终目的是活捉吸血鬼皇,将他五花大绑到实验所,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利用炼命师解开困住血皇的封印。 极限一换一的禁制“裂土封僵”,天知道当年方蕲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活下来的。 就连方蕲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离开皇城,如何被送到德圣研究医院,又是如何被人从医院接回国疗伤。 往事历历在目,千头万绪,如雾里看花,百思不解。 方蕲不是个拘泥于过去的人,只是疑云太多,当一切的偶然太过顺理成章,反而显得别有用心。 “你好。”周寻出现,公式化的问候,自地铁事件后,他对方蕲颇具好感。 方蕲咬着根牙签,百无聊赖地看窗外。 周寻的猫第一时间跑去找八两玩,周寻并不阻止,而是默不作声地站在方蕲身边,不知道如何打开话匣子。 他本就是个不擅聊天的人。 “这么晚过来,总不会是想找我谈心吧。”方蕲斜斜看了眼周寻,继续转回去望窗外贫瘠单调的风景,完全无法纾解沉闷的心情。 “白诗南的情况,简医生和我说了。”周寻有些别扭地说出接下去的话,“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 方蕲忍俊不禁,一下勾住周寻的肩膀,“需要啊,你很强,我可太需要你了。” “啊,是……是吗……”周寻竟一时间害羞地搓手,表现得不似印象中那般生硬刻板。 多一人,多一分成功的概率,方蕲既然同意了周寻的加入,自然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去我房间,我们商量作战方案。”方蕲笑着说,“果然相处见人品,日久见人心。” 此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方蕲对周寻的肯定。 周寻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整整衣襟,一丝不苟,“说来惭愧,过去我看不上你这样的人,你不懂规矩,又不知礼数,对于施老二对你的崇拜和依赖,我打心里鄙视,如今,我却羡慕他的选择。” 方蕲不做评判,只是浅笑。 迎面,走来施安娜。 “我也去。”施安娜插腰。 周寻果断拒绝:“不行。” 施安娜阴险地道:“你们不带我去,我就去长老院告发你们。” “你!”周寻不骂女人,所以对施安娜束手无策。 施安娜得意地挑眉,扬起脸举目方蕲,不是询问,而是强硬的肯定的态度。 方蕲洞若明火,他知道施安娜非去不可的理由,那个女人虽然看着讨厌,但是爱憎分明,想来她是想报列车上白诗南的救命之恩。 看破不戳破,方蕲道:“走吧,施大小姐。” 三个人一前一后地鱼贯进入方蕲的房间,房门关上的同时,另一扇房门打开。 白诗南缓缓地走出房间,深深地望了眼方蕲房间的方向,眼里酝酿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只被倾泻而下的月光,残忍地剖析。 他戴上帽子和口罩,悄然无声地离开诊所,披着浓重的夜色,飞檐走壁,匆匆疾行。 诊所的拐角处,走出一个人,和他那只银棕色的挪威森林猫。 “喵呜。”猫叫了一声,抗拒追上去。 容时安摸摸猫耳朵,“巧乐豆,跟我走一趟。” 巧乐豆钻进容时安的衣服里,猫咪头从他领口探出来。 一人一猫展开跟踪。 东京的夜里,危机四伏,这是血族的大本营,是一个被血族控制的污秽国度。 容时安的跟踪技术一流,他自信从未跟丢,奈何白诗南一直带着他跑酷,专挑盲区死角,好在他一路精准尾随,直到一座桥下,遥遥望见对方在等什么人。 “大半夜的,他在等谁?”容时安疑惑,手放在巧乐豆头上,换取命格。 临行前,聂老特意嘱咐他盯紧白诗南,对长老院那帮活成精的老人精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不信任白诗南合情合理。 如今看来,这份担忧未必多余。 迟迟出现的人,令容时安大吃一惊,竟是皇城禁卫军第二师团的吸血鬼。 吸血鬼和实验体狼狈为奸? 容时安困惑,他们几个是何时勾搭上的?那几只吸血鬼看上去并不弱。 桥洞下,他们的对话容时安听不真切,本想让巧乐豆回去通风报信,谁曾想他的前后去路被截断。 前面三个吸血鬼,后面是白诗南。 等于前有狼后有虎,不能再绝望的困境。 “你的秘密守不住了。”一只吸血鬼戏说,“你和皇城勾结的事,绝不能让他传出去。” “不然我们的计划就会泡汤。”另一只吸血鬼舔舔尖锐的牙齿。 白诗南冷冷地打断,“别废话,杀了他。” “杀我,没那么容易。”容时安一跃而起,血咒飞扬,他暴喝一声,强行将命格锁在自己身上,辅助格,白露为霜。 随着容时安结印,周遭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十几度,白雾霭霭,风马萧萧,亡灵军团纷至沓来,一时间金戈铁马,嘶喊声直冲九霄。 亡灵是灵魂体,吸血鬼砍之无伤,杀之不灭,异常难缠。 倒是那几只吸血鬼在巨大的体力消耗下,变得力不从心,渐渐起了颓势。 “第二师团不过如此。”容时安嘲讽完,欲逃,前方五步内砸落一个人影,犹如神兵天降,对方如同一道影子,裹缚住容时安,削减他的体能。 能量在不断地流失,令容时安卑陬失色,他猛地扫腿,拉开到安全距离。 亡灵全部消失。 这场伏击好似是专门为他精心设计。 来的不是简单的血族,是…… “我们是贞德七人众,啊不对,目前只有四个喽。”一个全身黑得像团模糊影子的吸血鬼自报家门。 他眼前的,加上白诗南确实有四个,说明还有一个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 是他大意了,着了道。 容时安喘着粗气,冷峻地盯着面前的敌人。 “团长说,在东京遇到炼命师,全部杀了。”一人说,“你运气不好。” “呵呵,谁运气不好还难说。” 容时安十指交叉,催动丹田里的真气,随着他力量地爆发,他的头发根根竖起,一团有形的气萦绕在他周身,场地忽然狂风四起,白露为霜的命格能量发挥到极限,不止地面结了霜,连空气中的水分子都开始凝固成冰霜颗粒,凝结覆盖在所有人的身上。 东西碎裂的声音。 被霜雪覆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血淋淋的真皮层。 白诗南出手,与影子吸血鬼顶着剧痛左右围攻,三人大步飞跑,疾躲,可怖的速度在浓雾里穿梭,突击,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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