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调只开到十五度,猛地从被子里出来还真有些冷。沈夜惟索性拿着浴巾,直接去了浴室。 他总感觉尾巴上好像沾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变回人形后,那东西还留在了大腿上。 …… 四十分钟后,阎桓和沈夜惟一块从房间里出来,走廊上播放的歌一改之前的风格,变成了两只蝴蝶。 一开始两人还没意识哪里有问题;阎桓说自己需要去顶楼的办公室取点东西,再拿两件新的毛领披风,然后两人一块出发调查,沈夜惟就跟着他上楼了。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电梯上顶楼需要一点时间,阎桓越听这歌词就越尴尬——这特么到底是谁放的歌?之前不是规定了,电梯里的歌和每一层走廊的歌不能重复的吗?? 他悄悄地瞥一眼身旁的沈夜惟。 沈夜惟已是满脸黑线,他觉得师父可能已经用脚趾抠出了一套别墅了。 “咳……”阎桓轻咳了一声,说:“待会我让他们换个歌。” “嗯。” 沈夜惟极其别扭地把脸扭到了一旁——不提还能忍;阎桓一提,尴尬感顿时又翻了几倍。 事实证明,阎桓低估了他这帮兄弟们在仪式感方面所下的功夫。 电梯在顶楼停下后,门一打开,早已在走廊两边站好的两排弟兄同事鞠躬,齐声喊道: “首领新年好!夫人新年好!祝首领和夫人百年好合!早日修成正果!” 气氛沉寂了有三到五秒左右。 阎桓:“……” 救命,昨晚的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沈夜惟:“…………” 已经没脸见人了,夫人不夫人的,都不重要了…… 阎桓前脚刚下电梯,沈夜惟就直接按了关门键,丢下一句“我到一楼大厅等你”,坐着电梯下了楼。 看着紧闭的电梯门,阎桓傻眼了——师父他窜的好快啊! 池复站在左边队伍的尽头,笑着调侃:“首领,夫人是害羞了吗?” “什么夫人啊……” 阎桓扶额叹息,“他还是我师父呢!都尊重点!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啊?你们以为,我会借着发情,搞什么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套吗??” “可是首领,昨晚……” 走廊歌声:“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昨晚师父帮我输送真气,协助我调息来着,你们以为呢?去去去,该忙什么忙什么!赶紧把酒店播放的这歌给我换了!” 阎桓说完,直奔自己的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嘿嘿,”颜逸一挑眉,翘着兰花指,呲着牙,一脸的坏笑,“你们刚刚都看到了没?” “嘻嘻,看到了!”池复和其他几个弟兄也笑了起来,“首领他脸红了!” “首领今早看着这么清爽,他们昨晚又同处一室,肯定不只是调息!” “嘘,首领他承认不承认都不重要了,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嘿嘿~” …… 沈夜惟在一楼大厅碰到了小诗和小朝,交代了他们几句。 “师父,外面冷,这件厚的给你。”阎桓下楼后,帮沈夜惟披上披风,又帮他整理了一下披风上的毛领。 “你是不是已经可以用传送法术了?”沈夜惟问他。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阎桓笑了笑,握住沈夜惟的手腕,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落地后,沈夜惟说出了那句刚刚在大堂无法说的话:“要是没恢复,你昨晚怎么进我房间的?话说,这里……” 某座城市的马路中间,也是个十字路口。 现在是大年初一,街上的车没有往日的多,但时不时会有一些私家车经过。阎桓就拉着沈夜惟瞬移到了路边的人行道上。 根据崔判官那边的生死簿记录,展御这一世是死于车祸,就是这个十字路口。 车祸就发生在不久前,现在还能隐约看到地面上残留的黑色血痕。 沈夜惟拿出自己的魂铃摇了摇,说了句:“不在这附近。” “我想着也是。” 阎桓观察了一下四周,“如果在这附近,就不会是下落不明的结果了。你说他会不会当场死亡,然后魂魄跟着肇事司机走了?” 这种凡间有记录的事非常好查,阎桓问完之后就拿出了手机,查了一下最近的新闻。上面说,初步判断,肇事司机全责,现已被带走等候审讯。 两人找到关押肇事司机的地方,沈夜惟派了条蛇进去探听情况。 “怎么样?有没有展御的下落。” 沈夜惟摇摇头,“没有。那这可能性就太多了,比如当时路过的谁,八字比较弱,展御就跟着走了;亦或者是他在他生前居住过的什么地方徘徊。” “这买卖这么辛苦,得让崔判官那厮给我多加点钱。” 阎桓双手掐腰,一边偷偷观察沈夜惟的表情,试探性地问了句:“师父,你说崔判官之前为什么会说,让我们来处理会比较合适?” “不知道。” 沈夜惟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那两个人,和我们有相似之处吧。” “!?” 等等等等…… 阎桓满面通红地站在原地,开始在心里反复揣测沈夜惟的这句话。 之前看两人的生死簿,不管怎么想,阎桓都觉得慕天泽和展御是情投意合;说他们俩和这两人有相似之处,难道师父其实和自己也是……情投意合的吗?! “还傻站着干嘛?” 已经走远了的沈夜惟,不得不停下脚步催促:“赶紧去下一个地方了。” “来了~”阎桓满面春风地朝他跑过去,“师父~咱们下一站去哪里呀?” 沈夜惟翻了个白眼,淡淡道:“去展御之前住过的地方查一查吧。实在不行,就只能招魂了。” …… 两人找到展御的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傍晚时分了。 这里是个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也没有暖气。楼道里昏黄的灯光、随处可见的垃圾、斑驳的墙壁以及落满灰尘的扶手,都令阎桓忍不住感叹——这里的卫生绝对不达标,业主们居然也不投诉。 展御的出租屋在四楼,门大开着,门口堆着被褥和几件衣服,脏兮兮的,像是垃圾。 沈夜惟还是敲了敲门,问道:“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谁啊?”一个穿着深灰色鸭绒棉袄,手上带着橡胶手套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我是这里的房东,你们有什么事?” 沈夜惟和阎桓交换了个眼神,后者问道:“展御是不是你这里的房客?” 男人听见这个名字,脸瞬间拉了下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他在建筑工地上的同事。”沈夜惟揣着手,默默道,“他无亲无故,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过来替他收拾一下遗物。” 男人指了一下门口堆着的东西,“那不是吗?都在那儿了。你们想要?随便拿,也省的我扔了。” “这些就是全部了?”沈夜惟皱了下眉,“我们能到他房间里看一眼吗?” “他房间里可没剩什么东西了。”男人嘟囔了一句,拿起墙边的打扫工具,进了里面的一间屋子。 两人跟了过去,走到展御的房间门口,就看到房间的西北角正站着一个面目狰狞,头破血流的男人。 男人的下巴完全破碎,舌头就那样垂了下来;他的眼白也被鲜血染红,此时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沈夜惟和阎桓。 房东对此浑然不觉,一边扫着地上的灰尘,一边抱怨:“也就前年这时候,我招了展御这么个倒霉的房客。听你们俩说话,应该是外地人吧?我这房租在这里算是很便宜的了,单间一个月1200,不包水电,就这么公道的价格,展御还三天两头交不上房租。” 阎桓冷哼了一声,心说,你这房间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环境脏乱差,位置还不好。冬天没有供暖也没有空调,敢收1200块一个月? 价格真是比自己的豪华大酒店还要黑。 “他死的时候还欠了我一个月的房租。你们俩来的正好,既然替他收拾遗物,那就顺便把房租替他交了吧。”房东这样说道,“也不枉我大年初一过来打扫卫生。” 角落里站着的男人,指了下抽屉。 沈夜惟见状,走到那张简陋的衣柜前,拉开抽屉,问道:“抽屉里的东西呢?” 房东下意识捂了一下口袋,故作不知:“什么东西?那里本来就是空的。”
第50章 师徒套路与展御的行动 阎桓见他这样不识好歹,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走上前一把将房东推到了墙上,强行把手伸进了他的羽绒服口袋。 “我X你丫的!你他娘的干什么?!”房东破口大骂。 阎桓也怕自己一使劲儿这人就一命呜呼了。他只好迅速将房东口袋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丢到桌上,松开了手。 手机,汽车钥匙,几张旧彩票,以及一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子。 沈夜惟拿起木盒子端详了一阵,笑着说道:“这可不是你的东西。” 房东见事情败露,表情略有些尴尬,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说:“看来两位也是惦记上这盒子了。反正展御也已经死了,遗物又没人要,咱们见者有份,怎么样?” 沈夜惟打开盒子瞧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而后瞥了一眼墙角的展御——他是从哪得来这东西的? 阎桓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反应和沈夜惟差不多;房东捕捉到了两人的表情变化,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墙角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沈夜惟将盒子合上,递给房东:“这东西,你要是不害怕,想留着便留着吧。我不拦你,我们也不要。” 阎桓在一旁附和着点了点头,表情十分严肃。 见两人的反应如此异常,房东反倒是不敢要了,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仔细看看,这上面还有血丝一样的纹路,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确实是好东西。”阎桓轻哼了一声,笑道:“但展御无福消受,你以为你能消受的了?” 房东之前就已经看过盒子里的东西了,那是一块圆形的玉,上面的纹路非常复杂,每一道纹路之间都有红色的细丝。 他断定这两位不速之客必然是知道些什么,就问他们:“两位,你们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看着……” “是玉,而且是凡……世间少见的一种玉。”阎桓默默道,“上面刻着十二只鬼脸,你觉得谁能用这东西?” “这……鬼脸?我还真没注意……” “行了,天已经黑了,你可以走了。”沈夜惟把盒子放在了桌上,“明天你再来打扫吧,我们有些事要处理,你最好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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