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惟瞥了阎桓一眼,淡淡道:“我懒得走了,突然觉得有点困。你们这里太冷了。” “那就别走楼梯了,多累啊。”阎桓笑道。 总经理:“???” 不走楼梯,难道你们准备飞到别的楼层? 下一秒,总经理就看到,这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完了!”他快步跑到楼梯口处,低声对楼梯口的人说:“老板!他们没过来吗?” 男人摇了下头。 “他们,他们……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了!” 男人思考了片刻,用手指戳了一下总经理的额头:“知道了。我给你加了道护身符。你把这符咒和字都擦了吧。” “是,老板。” …… “唔,看来这里的BOSS住宿环境也不怎么样嘛。” 两人没去找手机,而是直接来到了顶楼的一间屋子里。 阎桓在屋内走了一圈,“看着也不像是个有钱人,到底从哪忽悠来这么多人的?” “这是凡人之间的一种骗术。”沈夜惟道,“我找到了,这可能是小鬼平日寄居的地方。” 他从桌子底下拽出一个老旧的瓷盘,“回头,我把这盘子和小鬼一起交给崔判官。” “崔判官,崔判官,你就知道崔判官。”阎桓的语气透着一股不悦,“你赶紧去冥府找他吧,我去当一回英雄,救陈雪玉出去。” “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沈夜惟轻声问他。 “我没不高兴。”阎桓没好气地回答完,又说了句:“有个人正在快速朝着我们的方向移动。估计是小鬼的饲主。” “这么快就上来了啊?” 沈夜惟漫不经心地把瓷盘递给了阎桓,“我去把他收拾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盘子你先拿好。” 阎桓拿着盘子反复看了看,那些凡人身后的黑色雾气,难道都是这个小鬼的杰作? 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这小鬼有这么大的法力。 沈夜惟已经出去找那个人了。阎桓就把小鬼摆在了桌上,又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瓷盘:“还不回家?” 小鬼坐在桌上一动不动,就那样盯着阎桓。 “这不是你家?”阎桓又问道,“那这瓷盘……” 正说着,一团浓厚的黑雾从瓷盘里飘了出来,一眨眼就飘得无影无踪。 “好嘛……我就说,哪里不大对劲。”阎桓嘟囔了一句,伸手抓起桌上的小鬼,带着瓷盘,消失在了原地。 冥府。 “阎王,阎王!”一名守门的小鬼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阎王的办公室,抱拳汇报:“阎桓来了!” 坐在案桌前的阎王直接站了起来,一个劲儿地朝屋内的另一个人比划,“快快快,崔判官,你快回避一下!” 屋内的另一个人,长着一张玉面书生的脸,握着笔的手指细白如玉,骨节分明;听到阎桓这个名字后,一双桃花眼里也多了几分了不屑。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何要回避他?”崔判官说着,漫不经心地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明知道他跟你不对付,你还想让他再闹一回冥府吗?”阎王小声提醒他。 “哟,阎王,崔判官,好久不见了。” 阎桓直接创了进来,将手里的小鬼和瓷盘都甩在了崔判官的桌子上。 崔判官的脸色立刻变得比刚才又难看了几分。 他就知道,这人准是来找他们的麻烦的。 “你们的小鬼,跑到人间为害一方。你们说,打算怎么负责?”阎桓质问道。 “这小鬼的腿,怎么会是这个形状?”崔判官问道,“你对它都做了什么?” “这和你没关系。” …… 沈夜惟揣着手站在楼梯口处,默默地听着自下而上的脚步声。 盘算着应该差不多了,沈夜惟在空中划了一道符,将楼下的男人圈进了自己的法阵之中。 这也是为了避免将无辜的人都卷到这里来。 男人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他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上方的楼梯。 楼道里没有灯,但他还是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以及那人脑袋两侧垂下来的长发。 沈夜惟也在俯视着他。 “条子派来的?”男人站在原地,低声问了一句。 “不是。”沈夜惟听懂了,默默回答。 “咱们都是修行之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突然来到我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打伤我的娃娃?”男人又问道。 沈夜惟瞬移到男人面前,发现他并不是什么修炼千百年的妖仙一类的,他只是个不过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但,沈夜惟也看得出,这小伙子确实是有些术法在身上的。 沈夜惟揣着手,一边缓缓地踱着步子,一边轻声道:“凡人的因果,我一般不主动掺和,包括你在内。但,你困住了我要找的人,你养的鬼还蛊惑了她的心智,令她丧失了主动逃走的勇气,这我就不能不管了。” “我把你要的人放了。”男人直接道,“你把我的娃娃还回来。” 沈夜惟哼笑了一声。 像沈夜惟这样修行了几千年的妖仙,洞悉人心这一项早已是必修之课。 他现在是被自己的法阵困住了才会这么说的;这会可不是他在楼道里设陷阱,准备用毒草弄死他和阎桓的时候了。 做了错事,却毫无悔过之心。 “恐怕这已经不可能了。”沈夜惟伸手指了一下地面,“我那徒儿,这会想必已经带着你的娃娃,还有你的瓷盘,下去冥府找那崔判官的茬了。” 男人瞬间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瞪着沈夜惟:“你说什么?!” 一团团黑雾从男人身上散发开来,沈夜惟盯着看了一阵儿,心想,这应该就是那瓷盘里藏着的东西了。 眼前的男人根本不足为惧,这团黑雾才是重点。 这和沈夜惟以前见过的那些由亡魂组成的黑雾有些不大一样,它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平日里应该就寄居在那个瓷盘子里。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但年轻男人却听到了黑雾里的声音:“杀了他!否则他就会杀了你!” 男人坚定地回答:“是,我知道了。” 沈夜惟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懂——这团黑雾刚刚是跟这男人说话了么?自己可什么都没听到啊? 难道是传音?但这个年轻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这种高级法术的人啊! 别的不说,小诗修炼了也有百来年了,他连传音的门都还没摸到,更何况是这个年轻男人。 那团黑雾又说了一句:“穿上这件沾满毒草的衣服,杀了他!” 沈夜惟扭头一看,楼梯间的窗户外,正飘着那件总经理刚刚扔下楼的衣服。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呢? 即便是能人或是法力高强的鬼怪,可以自由进出自己的法阵,沈夜惟这边也都能感应得到的。 而这团黑雾,它居然可以无视自己的法阵,自由出入,自己这边却没有任何的感应。 年轻男人已经把衣服从窗外捞了进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股极其难闻的草药味顿时弥漫开来,熏得沈夜惟一阵头晕。 “它说,你们是动物修成的妖仙,最怕这种草药。对于你们来说,这就是剧毒。” 男人得意地看着沈夜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叠黄色的符纸。 沈夜惟瞥了一眼那些符纸,冷笑道:“呵,你把这些符纸掏出来,是想说明什么?这玩意儿对我没用。而且,我终于知道,你的瓷盘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符纸没用,那这个呢?”男人又从腰上取下了匕首,上面涂满了草药。 他的身手极其敏锐,挥着匕首就朝沈夜惟刺了过去。 沈夜惟腰身向后一弯,躲过了这一下,并反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他力大无比,男人举着匕首的手仿佛被水泥筑上了似的,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把手从沈夜惟的魔掌里抽出。 “小朋友,我不和你斗,是不想坏了三界的规矩。” 沈夜惟看着他,淡淡一笑,“你别给脸不要。现在,告诉我,你的瓷盘是从哪弄的?谁给你的?” 男人只好保持着被沈夜惟抓住的姿势,咬着牙说了句:“是我买的,那是件古物。” “你被脏东西附体了。”沈夜惟温声说道,“驱除过程会比较疼,你忍忍。” 话音刚落,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沈夜惟一脚就踹到了男人的腹部,同时也松开了手。 匕首就掉落在沈夜惟的脚边,男人则是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沈夜惟站在楼梯上,两指在胸前并拢,默念了一段口诀。 一道青色的光,顿时罩住了下方的年轻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身上不停地向外冒着黑雾。 “嚯,你这边已经开始了?”阎桓单手插兜站在沈夜惟背后,轻声道:“师父,在这种时候,你就这样把后背暴露给我,不怕我搞什么突然袭击么?”
第20章 一脉相承的恶趣味 沈夜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掐着口诀。 他知道,阎桓一从冥府回来就进入了自己的法阵。如果他这会真的动手袭击自己,沈夜惟还真没办法应付,只能硬抗。 看来下次得换个牢固点的法阵了。 他现在正在帮这个男人清除体内的邪气,一旦处理不慎,这个男人就会立刻一命呜呼。 不过阎桓也只是开了个玩笑,他并没有像说的那样突然对沈夜惟做出什么“大不敬之举”,而是站在一旁将阎王和崔判官那边给出的答复,转达给了沈夜惟。 “那个盘子确实住着个冤魂,已经有两千多年了。这冤魂生前受过不少折磨,死的时候生出了一种叫‘惧’的黑雾。” “虽然冤魂本人并没有出来害过人,但他所生出的‘惧’,却时不时会从盘子里溜出来,影响周遭的一切。” “我已经知道了。”沈夜惟保持刚才的姿势,盯着那下方挣扎的那个男人,“你可有带什么收服惧的法器?” 阎桓嘿嘿一笑,手中变出了一卷画纸:“我若说没有,你不会怪罪我的吧?肯定不会的吧?” “再废话,‘惧’就要跑了。我这法阵困不住它。”沈夜惟默默道。 “这属于凡人执念的一种,法阵能困住才奇怪呢。” 阎桓说完,将画卷抛到了空中。一道金光闪过,从男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黑气顿时被画卷给吸了进去。 男人晕倒在地上,沈夜惟这才收了法术,过去检查男人的呼吸。 “还活着。不过我估计,这后遗症够他受一阵子的了,再加上养小鬼的反噬代价,他应该活不过三年了。” 沈夜惟蹲在地上,淡淡道,“我无能为力。来世继续偿还你的罪孽吧。”
126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