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容忍他的无理取闹,但一想到是因为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竟然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贺泊尧心头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你是在质问我吗?” beta苦笑带着讥讽:“你杀了所有想要帮助我的人,就因为他们给了我离开澜城的船票,你就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处理他们。” “他们做错了什么?”钟衍忍不住大吼起来:“他们只是想帮我而已,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话音落地,却是被面前一股力量推倒重新摁回到枕头上。 “全错了。”alpha目色冷凝,压着声音问他:“钟衍,你连那些人的底细都没有摸清,就敢轻易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托付给他们。宁愿相信那些跟你素不相识的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是吧?” 钟衍是不愿意相信。 由这个人口中所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是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全部都是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贺泊尧。”对望间,钟衍眸底冰凉:“你真是,让人恶心透了。” alpha捏着他的力道加重,神情苦涩又讥嘲:“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好人,只有我该死,只有我十恶不赦做什么都无法被原谅,对吗?” “钟衍,我在问你话!” 钟衍用沉默回应了他,眼神已经诉说着答案。 alpha自嘲笑了,喉结一滑:“好,既然我十恶不赦。” 之后不再多解释,从枕头下面摸了把枪出来递到钟衍手里。 引着人握紧,对准自己胸口,平静道:“来,杀了我吧。” “记得吗?我教过你怎么开枪的。” 钟衍两眼发直,手从触到面前冰冷器械的那一刻就开始发抖。 “开枪啊!”一个声音在耳边催促:“你觉得是我害死了你父母,我现在来赎罪;你觉得我滥杀无辜,那我现在就把命还给他们。” “钟衍,你开枪!” 怒吼声在整个房间里回响,钟衍手指僵硬地扣在扳机上,脑子里一阵嗡嗡,似乎已经停摆,根本处理不了现下的状况。 贺泊尧不依不饶,抓着枪往前更抵一步。 钟衍颤抖着不知所措,最后挣开alpha的手,大喊起来,崩溃捂上了耳朵。 被扑来的身躯推倒在床上,钟衍怔怔看人覆上来掐住自己的脖子:“阿衍,你下不去手的。” 贺泊尧笑了,目光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你今天不杀了我,就注定要一辈子困在我身边。” “快乐也好、痛苦也罢,哪怕是你的人生已经烂到极点了,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贺泊尧将他拥住,坚定中带着一丝慌乱,粗暴不带有任何怜惜,仿佛真的要将他骨血打碎,拆吃入腹:“阿衍,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钟衍的胸口好闷,被他箍得喘不过气,身体剧痛却没了挣扎的力气。 仿佛承受力到了极限,最后只能发出一丝细微的求救,凝着眉:“贺泊尧,我好难受,我不舒服。” 贺泊尧才不信这个,更凶了,但还是哄着他:“阿衍,舒服的,说你舒服。” “我不舒服。” 钟衍哭出声。 “不,你明明爽了!” beta本应闻不到信息素,钟衍鼻息间此刻却萦绕着馥郁的铃兰花香,昭示着他疯狂想要标记自己的意愿。 即使不用问也知道——贺泊尧彻底上头了。 alpha过度频繁的标记,会使beta的身体产生一定反应,同时也不堪重负。 视线黑掉之前,钟衍撑着最后一口气,喃喃留下一句话:“贺泊尧,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直到不再感受身下人的反应,alpha转头,看见那副干涩的嘴唇以及白到血色尽失的脸庞,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中途刹车停下动作,贺泊尧拍打着钟衍企图将人唤醒:“阿衍,阿衍你怎么了?” 躺在枕头上的人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回应,alpha这下彻底慌了:“宝贝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吓我!” “阿衍!” “阿衍你说话!” 说罢连忙下床套上裤子,两步冲出卧房打开门对着走廊喊道:“莘辰!去叫莘辰过来!马上!” 作者有话说: 莘辰:“我真服了!” 想要点海星~(撒娇)
第5章 “再碰我一下,就死在你床上” 莘辰待在房间一直没有出来,贺泊尧已经能够想象自己会面临怎样一通埋怨。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是交待过你不要再折腾他了吗?” “他是个beta,不是omega,你咬他他不会觉得爽,能不能克制一点?” 脑子里回响着这些声音,一转眼,就见莘辰轻轻合上门,神色凝重向自己走来。 贺泊尧以为是自己的标记让钟衍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兀自反省了一会儿,心中一直懊悔不已。 结果他还没问,莘辰倒是先开了口:“钟衍晚上没吃饭,刚才是低血糖晕了过去。” 手里捏着听诊器,莘辰往贺泊尧胳膊上狠狠敲了两下:“你自己看没看表啊?现在几点了?” “医生的命也是命,我告诉你,你下次要是再因为裤腰上那点事半夜把我叫过来,我真会发飙的!” 一根烟在指间点燃,贺泊尧埋头吸了一口,神情松懈下来:“白天我在公司忙,你也没机会来。” 莘辰挑眉:“这是重点吗,你还有理了你?” 说罢不再看他,倚在墙边叹了口气:“最近让人好好休息,别再动他、别再折腾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去念念清心咒,算我求你了哥!” 身旁人似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抽着烟,过了许久才说:“你把他调理好,你当我爹都行。” 莘辰嘴角一抽,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贺洵那张严肃冷漠的脸。 能让年仅6岁的贺泊尧跪在地上、逼着他把没有按时完成的作业吃下去,这父子俩的精神状态怕是一脉相承,都不怎么正常。 “我下礼拜要出差,再有什么事,你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 莘辰走之前得把该说的话给人说到,至少让他有点顾忌,别总想有自己善后就肆无忌惮的。 “去哪?”贺泊尧余光瞄过来。 “去拜访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跟人家学学针灸。” 莘辰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我最近翻阅医书,找到个方子或许能治好大哥的腿,看能不能让他摆脱轮椅。” 说着忽然失笑:“我一个学西医出身的,现在为了你们贺家兄弟俩,都开始研究切脉了……可真他妈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他这端话音刚落,身旁平静的声音响起:“你这不是还没死?” 莘辰倒吸口冷气,一脸难以置信地望过来。 却是看到贺泊尧神情稍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人默了默,道:“没死就替我办件事。” - “你那獒犬可是吃生肉长大的,你放到我那儿,你是嫌我命长?” “没办法,阿衍怕它。” “难道我就不怕?贺泊尧,你这是不把我最后一点剩余价值榨干不死心是吧?” 隔着一道门,走廊上隐约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钟衍拖着沉重的步子、晕晕乎乎从房间里走出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的瞬间,远处两名alpha的视线纷纷向他投来。 “你怎么自己把针拔了?” 莘辰声音响起的同时,贺泊尧早已掐了烟,大步流星朝自己走过来。 “我肚子有点饿,想吃东西。” 钟衍这话是对着莘辰说的,喉结动了动,又道:“还想喝点水。” 忠叔就在旁边候着,闻言连忙应声,下去吩咐人把备好的食物端上来。 钟衍摇摇头:“我想透气。” 说完仍旧没搭理贺泊尧,扶着栏杆径直往楼梯口一步步挪。 下到一楼要跨越二十几级台阶,钟衍堪堪走了两步脚下就开始发软。 贺泊尧知道他腿上没力气,凑过来挽起袖口:“阿衍,我帮你。” 不待人拒绝就揽着腿窝一把将人抱起,怕癫着钟衍,脚步尽量放轻,沿着环形阶梯下到一楼。 为了给钟衍补充体力,厨子熬的大多是甜粥,配菜都是诸如虾和海参一类高蛋白的东西。 怕人吃着腻,递来的水里还特意加了柠檬。 贺泊尧坐在钟衍身边,先是帮他夹菜,怕一楼寒气浸得他着了凉,又急忙吩咐佣人拿自己的外套过来,给人披到肩上。 折腾了一晚上莘辰现在也饿了,索性坐到钟衍对面跟着他一起吃。 屁股刚挨到椅子,就听见对面一道声音半哄着说:“阿衍,虾放凉就该腥了,尝一口吧。” 莘辰见到他这副极力讨好的样子只感觉陌生,静静看着,嗤了一声。 什么东西再腥、还能腥得过你贺泊尧给的棒棒糖? 为了调节气氛,故意把筷子抻过去:“来来来,咱衍少爷不吃我吃,给我。” 这虾是贺泊尧亲手剥了壳给人放碗里的,哪能被莘辰轻而易举占了便宜? 闻言抬手将对方挡住,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莘辰撂下筷子,双臂环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眸中流露出不屑。 贺泊尧这人说来也奇怪,在床上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提上裤子又宝贝疙瘩似地宠着。 从刚才钟衍踏出卧室门的那一刻开始,就见他前前后后忙个不停,可人家钟衍搭理他不? 钟衍越是不理他,他越是巴巴往上贴,钟衍看他的眼神越冷,这人越是来劲——活脱脱跟个抖M似的。 莘辰正腹诽得起劲,转眼一看,佣人们又端了几样菜上来。 看钟衍方才的粥没喝上几口,忠叔吩咐厨子撤掉粥碗,把汤盅换了上来。 钟衍肚子虽然饿,但真叫他吃也吃不了多少。 全程垂着眼皮坐在位子上,捏着勺子慢吞吞把菜往嘴里送,吃相看着就不香,连带着莘辰也没什么食欲了。 至于方才端上来的汤,完全是一口没动。 主家用餐时,下人们是不可以插话的,但忠叔不一样。 “这汤可是上好的补汤。”人说着欠身在钟衍耳边叮嘱:“食材都是连夜从极地空运过来的,其他的也就罢了,这个倒掉、那就真的可惜了……” 一听说是极地运过来的,莘辰眼睛亮了亮,本着不能让那些珍奇物种白白牺牲的原则,连忙拾起汤匙去盛汤。 顺手给贺泊尧也递过去一碗:“别浪费,你也喝。” 神情带着调侃:“瞧你一天天的,比联盟总理都忙,我真怕你哪天把自己身子折腾虚了。” “补补,没坏处。” - 钟衍用完餐上楼躺了会儿,逐渐不那么困了。 调整睡姿手伸到了枕头底下,猝不及防,又摸到几个小时前贺泊尧递给他的那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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