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话音被木塞的开启声掩盖,准确来说,钟衍并没有听清他叫什么。 见人对自己的示好不予回应,omega没有气馁,反倒笑笑,挑了个更令人感兴趣的话题:“乌纳将军见过你的照片。” 钟衍拿着冰夹的手一滞,之后只听到对方解释:"在贺先生的手机屏保上。" 他说这话,钟衍自然是不信。 自己从来没有与贺泊尧合照过,更不会有什么单独的照片留在贺泊尧的手机里。 对方之所以撒谎,多半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罢了。 “要不要喝?”钟衍对他想讨论的话题没兴趣,却并不排斥让人品品自己调的酒。 omega手指摩挲着杯壁,却并没有将杯子端起来,只道:“看得出来,你在这方面很专业。” 钟衍莞尔,笑意却不达眼底:“瞎琢磨而已。” “你有喜欢的鸡尾酒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做。” omega抽回了手:“我不会喝酒,这玩意儿很伤身体。” 钟衍突然想起来:“是啊,你年纪还小着。” 默了默,却又低头打量起酒杯,目光满含深意:“但也不是所有的酒都会伤身,不同的配方有不同的功效。” “有的养生、有的助眠……” “这个呢?”omega指了指操作台上的那杯酒,问他:“这个有什么作用?” 钟衍敛声,抛出自己早就备好的答案,朝人看过来:“催情。” “哇哦……” 钟衍冲人笑笑:“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但其实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耐心有限,不愿再与人周旋,一句话捅破了窗户纸:“你从我这儿下功夫没用,你该找的人……是贺泊尧。” 说罢将酒瓶的木塞封好、杯子往对方手边推了推:“约他出去吃饭,这酒送你们,权当是助兴。” omega眸中划过一抹惊喜,但仍旧不理解钟衍的做法:“我以为你是喜欢他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意他以后会爱上别人?” 钟衍觉得自己没必要费神跟一个不熟的人讨论自由和爱情究竟该如何去衡量,毕竟目前看来,这两者都不是他凭自己的意志就可以拥有的。 故而没有回话,甚至连头都没有再抬一下。 只道:“酒只能起个辅助作用,事情能不能成,就看今晚你自己的本事了。”
第13章 “找不到钟衍,都他妈别活了!” 贺泊尧一开始还纳闷,乌纳将军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约自己吃饭。 到了餐厅一看,窗边的烛光前只坐着重伤初愈的omega一人,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小O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头发梳到后面露出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周身泛着淡香,脖子上甚至没贴抑制贴。 看到贺泊尧,对方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刚好:“贺先生,今晚的月色很美。” 贺泊尧没那个闲情逸致赏月,只知道既然乌纳将军不在,这顿饭自然也没有再吃下去的必要。 omega却看着他:“这家的西冷牛排很出名,今天就让我来做东吧,算是感谢这段时间以来您对我的照顾。” 话倒是说得漂亮,只可惜,贺泊尧眼神依旧淡淡的,看上去并不买账。 姜泽一直跟在贺泊尧身后,这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乌纳将军从哪找了这么个没脑子的笨蛋? 闯进密室还毁了里面的机关,二少没把他剁了已经算是仁慈,现在反过来还要感谢二少…… 谢什么?但凡有点眼力见就赶快跑吧! Botto最近跟着莘医生吃了上顿没下顿,正等着加餐呢。 贺泊尧抬手看了眼表,明显耐心尽失的样子。 正转身想走,背后的声音再次将他叫住:“贺先生。” omega端起一支高脚杯,刻意在他面前举了举:“这酒是家里那个beta调的,要不要坐下来尝尝?” 除了贺洵,这是第二个敢在贺泊尧面前用“那个beta”来称呼钟衍的人。 贺泊尧可以上前拧断他的脖子,但在这之前,还是没忍住发问:“他人呢?” “他说他就不来了。”omega挤挤眼:“但是这酒可以送我们,祝我们度过一个美妙愉快的夜晚。” alpha眼底结出一层寒霜,走上前,端起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omega大喜过望,以为人终于接受了自己,可以坐下来一起享用烛光晚餐了。 这时却听见贺泊尧说:“我给你个机会回去找你主子,过了今晚,再在我这儿磕着碰着……” “我可就真不负责了。” 回去的一路上,车内后排的气压都低到令人心慌。 姜泽战战兢兢坐在副驾,见自家老板没什么多余的吩咐,想了想,替人把隔板升了起来,这才总算能大口呼吸下空气。 刚才那杯酒喝得贺泊尧身上热热的,可只要一想到钟衍竟然把他往别的omega怀里推,怒从心生,眼神就像坠入寒冰一样冷。 原以为回家就能见到钟衍揪着人问个清楚,谁承想屋门竟然落了锁。 贺泊尧拳头重重扣在门板上,敲了一分多钟里间都无人应答。 alpha眸中闪过一抹阴戾,慢条斯理退后,抬起腿一脚踹过去,门锁破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众人走进去一看,却发现屋里面空空如也,就连浴室也不见钟衍的身影。 贺泊尧回头望向忠叔,忠叔亦是一脸茫然,磕磕巴巴嘀咕:“衍、衍少爷明明就在屋里没有出来过啊……” “所以他是变成蚊子自己长翅膀飞了?” 贺泊尧扬着声,语气明显不善,忠叔这时候也怕了:“您别着急,我、我这就差人去找!” 忠叔往楼上楼下和院子里支了几批人,回来报信的竟然都说没有看见钟衍。 贺泊尧躬身坐在客厅,两只胳膊耷拉在腿上,抬眸望过来,问他:“你确定人今天没有出门?” 钟衍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兰庭壹号的围墙内,要是真出了门,哨岗那边不可能没有察觉。 于是吞了口唾沫,低声回答:“我……确定。” “去调监控!”贺泊尧突然站起来,怒瞪着眼睛:“把今晚值夜的所有人都给我叫来,找不到钟衍,一个个都他妈别活了!” 兰庭壹号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上一次钟衍落跑让贺泊尧有了阴影,今晚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钟衍要是赶跑,自己这次一定会把他的腿打断,找个链子把他拴起来。 阁楼、花园、密室、地牢,能想到的地方都让人翻了个遍。 最后只剩院里的地下酒窖。 贺泊尧站在阶前看到插在锁上的钥匙,片刻没有犹豫,推门闯了进去。 乌木长桌上放着几个挂着酒渍的空杯子,果子去了皮,剥开的一部分泡在透明的酒桶里。 桌边埋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手臂圈着半边脸睡得正香。 心被悬到半空,现在总算落在了地上。 贺泊尧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揪着衣领把人拽起来狠狠教训一顿。 可是一走近,看见人睡着后这副安静听话、眉宇间极度疲累的样子,心里抽着一疼,突然又不忍心将他吵醒。 旁边没有沙袋,最后只能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抬起手,照着脸狠狠自扇了一巴掌。 迷迷糊糊间,钟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直到揉着眼睛坐起来,还对自己趴在桌上睡着的事情浑然不觉。 猝不及防,一个身影拥上来将他搂进怀里。 对方控制着力道没有箍他太紧,但钟衍感觉到了,那双臂膀圈着自己,从始至终都在发抖。 钟衍醒了醒神,看清楚来人,这才发问:“你怎么在这儿?” 贺泊尧强压着怒火,嘴唇哆嗦——你还有胆子理直气壮,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么? 沉默间,却听见怀里人又道:“贺泊尧,你怎么这么多汗?刚才跑步了?” 贺泊尧懒得跟他废话,叹口气,站起来将人一把扛起架在了肩上。 钟衍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扛回了二楼,进卧室、撂在了床上。 这次alpha没再怜惜,钟衍几乎是从半空中摔下去的,头磕到床垫脑浆差点被震了出来。 钟衍扶着额角坐起来,皱眉愤愤瞪过去:“你又发什么疯?” alpha扯扯嘴角:“你说我疯?” 下一秒突然逼近钳住钟衍的下巴,怒不可遏看着他:“我是被谁逼疯的?!” “说啊!” “是谁?是谁把我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钟衍本可以还嘴,一切都是他自作孽,别想赖在自己头上。 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似乎在人望过来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委屈。 钟衍甚至不懂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自己不才是这段关系里最大的受害者吗? 贺泊尧从床上向他一步步爬过来,姿势像条狗一样,目光却带着令人发指的侵略性。 “阿衍。”alpha的手从钟衍身后绕过去,掐住他的腰:“Axiskiss度数最高只有15度,你却改了配方,用了最烈的基酒。” “是为了把我灌醉吗?” alpha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如你所愿,那杯酒我喝了,现在全身都好热。” 钟衍眼睛被覆上来的掌心罩住,黑暗中,其他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呼吸也因惊慌而变得急促。 贺泊尧困着他,不叫他逃。 凑过来嗅他,像蜜蜂采蜜似地要把他身上所有的味道都收集起来。 背靠到床头的那一刻,钟衍知道自己没退路了,两腿蜷起来,膝盖挡在自己胸前。 贺泊尧箍住他的脚踝,拉着他的腿往下一拽,刹那间倾身覆了上来。 钟衍现在不愿再为人鱼肉,熟悉的气息逼近,冲上脑海最强烈的想法就是要反抗。 遂也顾不上后果,咬着牙用尽力气推开了贺泊尧,趁对方来不及反应,一拳照着贺泊尧脸上抡了过去。 最后虽然打偏了,拳头却正好落在贺泊尧眼角。 然而在力量的悬殊下,弱方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贺泊尧很快反扑过来,掐着钟衍的脖子把他摁回到床上:“阿衍,你现在揍我揍上瘾了是吧?” 钟衍胸腔剧烈起伏着,望向人的眼中写满了倔强。 被拒绝的感觉很不爽,贺泊尧却爱死了他这副不屈的倔劲儿。 他的阿衍就该有自己的脾气,会喜会怒、有血有肉,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冷漠的木头。 贺泊尧闭眼,俯下身来吻他。 钟衍被吮得生疼,眉毛紧紧皱着,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腥气从两人的口腔漫出来,贺泊尧起身才发现自己舌尖破了,被他咬出了血。 转而摸着钟衍的脸,笑得阴鸷:“阿衍,你怎么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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